因为是个孩子,所以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谅?

    暂且不考虑某人穿越前的社会,法律规定成年人、公民权等要到个体年满十八岁或二十岁以上,才被视为拥有完整的行为能力,也才负担完整的责任。在古代,成年人是被怎么定义的?

    在老家,不论中外,古时候的成年人要在举行过成年礼后才算数。而成年礼的举办时间,一般来说从十二岁到十五岁之间,视情况而定。只要举行过成年礼,就代表可以嫁娶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定义,其实道理很简单。这个年纪的男孩会迎来性成熟,而女孩也会开始有经期;简单地说,就是可以生孩子了。

    在平均寿命相对较低,医药与卫生环境不良的时代,要女性等到三十岁左右事业稳定且身体成熟之后才怀孕生子。这不是开玩笑吗?在人力等于生产力的时代,这种’先进’的行为,与族群自杀无异。

    尽管身体还未完全成熟的情况下,生产有风险。古人的解决方式是多子多孙,用一种可说是残酷的自然淘汰方式,挑选相对强健的个体来繁衍众多后代。而那些不健康的柔弱个体,则会死在成长过程中的各种疾病,或是怀孕、产子的险关,他们大多数无从生下后代。

    至于说什么有没有判断力、心智成不成熟的问题。即使在穿越前的现代社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依旧会被视为处在冲动的年纪。这些人真的跟十多岁的孩子不一样吗?

    在原肥宅的穿越众看来,天真与无知不该是未成年人的保护伞,那个年龄规定只是监护人该不该负连带法律责任的一个界限。不知者无罪,从来不是一个社会该秉持的观点。

    更何况要怎么证明某个犯罪者在犯罪的当下,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触犯了法律?庄子的’子非鱼’一辩,很好地说明了这种事情根本难以证明。

    所以对于那位离开的老贵族执事,不断强调那位凶名在外的皇子,就只是个’孩子’,这种话只让林感到恶心。因为没人教、年纪小,所以就可以为非作歹?

    然而说起那位皇子,老实说林也有些摸不准。

    标准的小孩子性情。见一样,爱一样,看到好东西都想攥在手里。然而喜新厌旧的速度飞快,说三分钟热度都有点恭维。但恐怖的一点是,这个’孩子’握有极大的权力,足以赏生判死。

    但那位皇子又不会像小孩子一样,遇到不顺己意的事情就倒在地上赖皮,死缠烂打,非要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才肯罢休。该走的时候,他可是走得干净利落,果断程度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所以那小鬼头究竟是精明,只是用小孩子的外表打掩护;还是说一切都只是碰巧,然后自己想太多而已。林一点也说不准。除非拿匣切贴到他脑门上,直接读心。

    贵族就是有这点坏处,属于他们的菁英教育与礼仪训练,是最好的伪装。不是那个圈子的人,就难以知道那个圈子在背地里搞些什么事。

    算了,暂时把那位皇子的事情移出脑外。反正他的破坏力还达不到坏自己大事的程度,充其量是有些碍眼,时不时跑出来恶心人一下而已。对付这种人,无视是最好的选项。随着对方起舞,单纯浪费自己的时间。那些时间,拿来发呆也比跟对方生气还要好。

    亚速尔港的银行建设速度很快。其实在这种生产力低下的时代,只要不是盖帕德嫩大神殿那种等级的奇迹建筑,盖一间普通的房子还是很简单的。

    林对于银行的规划与要求,甚至还构不上富商豪宅的等级。只要一脚踹到墙上,墙不会倒;摇晃着柱子,屋顶不会塌下来的程度就好。

    唯一称得上是艺术品的,就只有金币女神的圣徽。要让圣徽发挥作用,必须要遵循一定的规范,半点都马虎不得。这就跟魔法阵一样,乱画当然没用。

    从另外一方面说,要是把银行盖得太豪华,反而会吓退绝大多数的普通平民,让他们不敢进入银行中办事。要是从一开始就只重视高端使用者,之后想要让普通人可以接受,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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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在迷地,是个阶级固化的社会。低层的人想要往高层走,一个不小心,得到的不只是屈辱而已,还会丢掉性命。这跟老家的和谐法治社会可完全不同呀。

    但假如一开始就走平民路线,为了照顾那些上等人,所以开辟一些豪华的接待区,这样子的做法反而容易让所有人接受。

    因为对贵族的庞大资产而言,银行有足够的利益引诱他们使用,外表豪华或简陋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对平民,那些利好或手续费,都是可忽略的小数点。要是让他们害怕使用,那之后要再引诱他们进入银行,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

    待在亚速尔港也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银行的主体建筑也快完工。内中的摆设与装潢也同步进行着。等到一切完成,林将银行内的圣徽开光,就可以将这座港口城市中的银行移交给替女帝管理当地的盖布爵士。

    初期银行管理人手的问题,调一个精灵过来就可以了。剩余的从当地招募,反正就是做保全的工作。带入门的银行职员一个人就够了,银行用户们在之后的使用,还是透过大圣徽直接跟女神沟通,不经由任何人作为媒介。所以懂行的人真的不用太多。

    倒是鲸鱼骨酒馆的员工们,现在看到某魔法师就像看到洪水勐兽一样,存着深深的警戒。倒不是这个魔法师会威胁他们的生命,而是追着这个魔法师而来的人,光是误伤的可能,就对他们有着莫大的威胁。

    这种担心受怕自己遭牵连的感觉,不是很好。

    林当然读得懂那些人的眼神,甚至一向大喇喇的兽人小妞,也变得微小谨慎了起来。对此,林没打算去做什么弥补,或者说做一些表现得更加亲近的态度。

    他来酒馆饮酒,就只是一个交易而已。会选择鲸鱼骨酒馆,也是因为这里有冒险者公会的背景,天然就回避了不少小麻烦。这也是为什么一有麻烦找上门,就是酒馆雇员得要躲起来的缘故。那些小麻烦,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发生。

    假如林跟某特定人之间表现得较为亲昵,会不会让对方成为自己潜在敌人的目标?林一点也不想赌这种事情。再说自己的年纪,也不是那种孤枕难眠的年纪了,没必要非搂着一个火炉睡觉。

    有了这些觉悟,加上剩没几天的时间,自己在亚速尔港的工作就能完成。林也就厚着脸皮,继续给酒馆的人添麻烦。躲在山崖上的亚速尔城堡内也是一个方法,但谁叫只有鲸鱼骨酒馆才有啤酒,别的地方喝不到呢。

    某人现在正跟匣切们有激烈的脑力震荡中。这种极度消耗脑力的状况下,最佳的饮料是咖啡。可惜亚速尔港这里没有合格的咖啡,或许要回到女帝的夏宫才喝得到。

    那么酒精度数不高的啤酒,就成为次佳的提神饮料了,只是有酒醉的副作用而已。要是其他度数更高的烈酒,喝了就晕,就不用做研究了,光发酒疯就好。

    虽说某人有着很正当的理由。但其实他在外人眼中,就是每天到酒馆报到,然后要了几杯酒就整天发呆的混子。要不是有那身黑色法袍,加上魔法师专属的小披肩前有着一条金穗线,囊中又有几个钱,恐怕早就被人当成是流浪汉了。

    只是跟某人期望着平安度过剩余这几天的愿望不同,身处在麻烦的漩涡之中,就别想轻易脱身。更何况他惹上的还是天大的麻烦,来自龙岛的压力在无声中扩张。

    不过在经历了蛮王与贝哈尔皇子两场闹剧后,再没有人头铁地找上门,以为自己可以拿到龙岛所许诺的丰厚奖励。有命拿钱,没命花钱这种事情,迷地人就算再莽也不会去做。

    但即使不硬来,也还是有方法可以迂回达成。就比如一个意外的人物站到了林的面前,那是一袭飘逸白衣的洁白剑圣威廉格雷科。

    威廉不是来找麻烦的。尽管格雷科家族中的某些人如此提议,甚至试图用家族的权威来压迫这位名声在外的剑圣,出面挑战这个魔法师,卖好给龙岛。但威廉没有妥协,或者说,他压根就没甩那群人。

    换下了不是白色的银行制服——西装,威廉又穿上他所钟爱的白色衣服。衣服的风格与造型他其实不太在意,就只是喜欢一身雪白,且一尘不染的感觉而已。

    也不要想说日常活动,怎么可能时时刻刻保持着白衣不染脏污。但威廉就是做得到。林甚至怀疑,这货趋吉避凶的本领,是不是这种日常保持着白衣清洁的功夫所累积出来的。

    假如连不经意沾染脏污这种事情都能下意识避免,那么更凶险的事情被他在无意识间回避掉,似乎也不是多希罕的行为。对于威廉那仿佛自带幸运的直觉,有时连林这种精于计算的人都会感到无力。

    而重新出现在某人面前的剑圣,屁股略沾木椅,噼头就问:”你得罪了龙岛?”

    ”之前宰了两头龙。”林简单回道。他根本不去想眼前的剑圣是不是为替龙岛出头而来。就他对这个男人的认识,威廉是个比他还要怕麻烦,且会躲麻烦的人。

    哪怕作为斑鸠同盟的一员,威廉真正出手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而且每一回都有他不得不动手的理由。很明显的,龙岛的悬赏与家族的压力,还不足以成为他跟某人翻脸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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