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三权分立的条目,林解说道:”贵族依旧可以掌握所有权力的大前提是,那些从他们领地里选出来的议员就是他们手中的傀儡。而这些议员的功用就只是给平民一个参与感,给不同贵族之间实力比拼的一个参考目标。

    ”但是!这些也都是人呀,他们真的如此听话?老爷子跟当今皇帝是雄主,贵族平民都服从惯了,你们也习惯这样的环境。但谁能保证后代子孙中,就没有庸才上位?”

    某人一席话,如雷电般闪过里卡多卡维的脑子,让他瞬间就清醒了。主弱而臣强的例子,格瓦那帝国当然也有过。老人家甚至能举出几个就在身边发生的实例。

    卡尔斯鲁厄帝国的女帝,之所以放弃手中的权力,不就是因为主弱臣强。但其他人就天真地认为,这样的情形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嘛。

    大坑呀!会死人的那种!

    放弃爵位的老爷子,本质上、根子里也还是贵族阶级的一员,怎么可能不为自己阶级的人考虑。只是不管怎么想,这事只要开头了,接下来除非摧毁一切,推倒重来,否则结局不可避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情没在格瓦那帝国施行,看似无关。然而宦海浮沉多时的老人家怎么看不明白,卡尔斯鲁厄帝国开了头,只要结尾不是糟糕透顶,这件事情就会向外蔓延。

    只要人有野心,想上进,那股思维必定会受到吹捧,乃至于推行。自己和那位当了皇帝的老伙伴,可以凭各自的手段去压制,但总有压不下去的一天。

    看着老人家一脸忧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来个心梗或中风。为了不让他倒在这屋子里,祸害了自己,林宽慰道:”老爷子,别担心。即使旧贵族下去,也会有一批新贵族起来。也许这些新贵没有了明面上的特权,但是过得滋润还是过得稀烂,依然看过日子人的本事。这一点,从过去到以后都是不变的。顶多就是游戏规则复杂点,和过去玩法不同而已。”

    其实某人的这话,又是典型的报喜不报忧。一如穿越前老家的股票市场,牛市有人赚钱,熊市一样有人赚钱。差别在于大环境好的时候,就算是猪,只要站在风口一样能飞起;但大环境差的时候,不拼爹拼妈哪会有机会?

    再怎么吆喝着人人平等,然而事实却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些事情不急着说。林氏忽悠的最高境界,就是我只讲真话,但我没把真话全讲。那种九真一假的玩法,还算落了下乘。

    但眼前这位曾任大公爵的老人家,明显与卡尔斯鲁厄帝国那些同样位阶的大公爵不同。

    对后者来说,卡尔斯鲁厄帝国推行的君主立宪,他们一个个都是当事人,容易被既得利益遮蔽双眼。

    里卡多卡维勉强算是半个当事人,他虽同为贵族,但格瓦那帝国还未推行那样的制度。这样的好处,就是他能用旁观者的立场,更为中立地去思考事情的利弊。

    而这一想,他就想清楚很多某魔法师没讲的事情。甚至那人没想到的事情,老人家也能凭自己的阅历推知一二。

    所以看到那双明显像是在看个白痴,满满不信任的眼神,林只有尴尬地笑了笑。老人家又问:”既然事情是你起头的,有没有防堵的办法。除了谁冒头就杀谁的办法。这个不用你讲我也会,就没有哪个贵族不会的。”

    ”这事简单。”

    某人直白地回道,却只换来老人家的怒目,说:”你耍我!”

    ”没耍人,真的很简单。人的四大基本需求,食衣住行。食没话说,就是吃饱饭,衣则是穿得暖,住则是有片瓦遮风避雨。行往小处说,就是车马道路;往大处说,就想去哪就去哪的自由。只要满足了这四项,其他嚷嚷的,都只能算是无病呻吟,没事找事。这点可以理解吧。”

    老人家点点头。

    林说道:”要是缺了哪一项,或是哪一项办得很糟糕,顶多就是一句生活很苦的评语。但生活再怎么苦,日子总还是过得下去的。人就是这么坚韧,能同意吧。”

    老人家还是点点头。

    林继续说:”说是这么说,但有一项却不太一样,那就是’食’。要是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无法满足了,日子没办法得过且过,而是会饿死。那么横竖是死,人家造反,求个好日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反正不论是饿死,或是造反失败而死,对这些人都一样的结局。”

    虽然事关造反,听在老贵族耳中颇不中听,但里卡多卡维还是得承认某魔法师所说的是事实。

    ”啰,方法不就出来了。人是有惰性的,日子过得好好的,谁也不愿意折腾。日子苦些也一样。除非真到了快饿死的日子,又没人帮他们解决。逼得他们不得不自己跳出来,抢那些有的人。一旦到了这个阶段,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饿到大家受不了,那么想要折腾用哪套办法来治理一块领地,一个国家,那完全就是统治阶层内部的问题,跟老百姓无关。别看我设计的这些把戏好像把权力分散了,实际上不论何种制度,都是少数统治多数,差别在游戏规则而已。”() ()

    迷地没有换汤不换药的说法,但本就是如此。好人来,什么制度都能玩出花儿;坏人来,什么制度也都能砸了。制度无好坏,关乎人。

    老人家仍是一脸苦涩,直问道:”你做了这些,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是那句老话,某人奸笑说道:”打倒一切特权阶级。”

    老人家哆嗦着手指头,指着某魔法师说:”你不觉得魔法师也属于特权阶级的一份子?”

    ”不不不,魔法师看似自成体系,其实真正保的就只是魔法塔而已。魔法师在哪里犯了法,当地的领主不抓不杀吗?就只有那种实力太过强大的魔法师,领主私自处理不了,才会上报魔法师协会,要求公正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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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确实只有塔主不一般对待。”

    对老人家的感想,林又摇着食指说:”不不不,就算犯事的是哪个魔法塔的塔主,有能力的领主如老爷子你,就算是亲自出面,也不会将犯人转交协会处理吧。贵族攻塔的事情可没少发生过。差别在于魔法师协会有窍门,攻塔上的伤亡会比大多数贵族少而已。

    ”再说魔法师协会死守的底线,也不过是事情过后,魔法塔不能成为贵族的战利品,而必须交还协会处置这一项。只要不碰到这条底线,你看过哪里的分会为了魔法师受贵族冤枉而死的事情闹过?我们还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本事要是低点,那就人人喊打了。”

    认真地想了想,老人家无法罔顾事实,点头认道:”确实如此。”然而点头认可,并不代表心里就能接受。不过老人家也不是关心魔法师属不属于特权阶级的问题,而是在将来的大势之下,自己所属的阶级就是被淘汰的对象。

    林这会儿不用读心术,不用靠匣切,大概也能猜到老人家在烦恼什么。

    老实说,这一位就只是自己烦恼,没有拍桌子后,直接砸过来,林就觉得老人家已经相当克制了。凭自己的心思,老人家的立场,他就是直接拔剑杀了自己都算合情合理。

    那么不做的原因……这是交情够好,所以舍不得教训自己,还是自己的实力已经明白到使人忌惮的程度吗?某人心里琢磨着。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吧。终于不再是狗来也想踩一脚的地位。

    老人家最终是飘着走的。要不是他的护卫牵着,还不知道往哪飘呢。他的孙女表示相当担心。

    巴兰女侯爵在这几年的熏陶下,总算不是刚来那会儿,到处害怕,见人就躲的模样了。那时除了卡雅有办法拉着她外,谁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都能让这女孩嗖地躲到不见人影。

    要说例外,大概就是灰猫哈迪跟三只小猫,那几个不是人的小家伙才有办法靠近女侯爵。

    如今的变化是众人可见,除了男性还是同样的待遇外,其他女性已经可以在女侯爵面前蹦蹦跳跳,而不会引起女侯的过激反应。这其中最大的功臣,莫过于那位前魔王、原巫妖了。

    被众多女性尊称为姐姐大人,那男女通杀的飒爽英姿别说怀春少女,就是生育过的少妇都会为之动心。其实力更是惊为天人,不说千年以前的黑暗时代,就是如今坐而论道者,都是三圣光教会中的生命大神官、主教。

    有这么一个榜样在前,再加上又是自己的老师,不论巴兰女侯爵的初心是什么,她可是玩了命地学习呀。不光是学习魔法,还学习她老师的坐卧行止、体态,还有气度。

    也许本事还没学到她老师的万分之一,但自信心好歹是慢慢建立起了,不再是过往一惊一乍的模样。最直接的一个表现,就是懂得嘘寒问暖了,特别是对那位关爱自己的亲祖父。

    以往问候一下,都能叫那位傻爷爷乐上老半天。但今天却相当反常,老人家像是失魂落魄般,谁也不多搭理。这就让巴兰女侯爵相当担心。

    不过迷地没有所谓的’收魂’,女侯爵也还没学到跟灵魂有关的课程,所以她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帮自己的爷爷。

    最终就只是送老人家上了那辆不怕撞的订制高级车,扳着脸嘱咐了老人家的护卫,一切当小心云云。当然也不可能放任这种状态的老人家自己开车。

    总之孙女怎么吩咐,底下的人就怎么照办。乖巧的模样都要让人以为,是不是两人的身份地位是颠倒过来的。

    某魔法师则是笑看一切,得意着。毁人三观跟炮击别人领地一样,使人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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