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睡了个好觉,咸鱼不用奋斗,早上起来磨到晚上,时间就在无聊中消耗了。

    这次长皇子回来办的宫宴,陛下很重视,四品以上官员及子女都要参加。

    顾家从下午就开始准备衣着、车马。

    到了傍晚,天边开始泛黑,各家都陆陆续续动身往宫中赴宴。大安民风彪悍,男眷出行坐马车,女郎出行骑大马。

    顾里领了牌子,跟韩氏说了一声。就骑着马跑了。

    骑马和赛马不一样,一个讲求速度,一个骑上就算了。

    韩氏临行前叮嘱了顾里好久,都活了两辈子,顾里叛逆期早过了,为了更让韩氏放心,也害怕今天上午的事重演一遍,顾里让探岳牵着马跟在后面。

    路上还碰到了好伙伴钱辛夷。

    钱辛夷翻身下马,搂上顾里,“走吧,咱俩还跟往年一样坐在一起唠嗑。”

    顾里摸摸头,“铜钱儿,你怎么骑马还比我慢呢?”

    这个外号是狐狸许清、鼠鼠凌云、吞吞楚晚还有她一起取的。谁让钱辛夷爱财呢?又爱财又抠门!

    钱辛夷拍了拍顾里的肩膀,要着扇子指向前方,“串串,你看到我那匹白马了吗?那么高大、那么威武!不拿出来显摆显摆,我心里都痒的慌!”

    串串就是顾里了,本来该叫饭饭或者桶桶的。但是饭饭和桶桶听起来不舒服,像是骂人一样,就叫串串了。

    顾里还蛮喜欢撸串的。

    顾里向前看了看,钱辛夷指的那匹白马头上还戴了一个红红的大头花,看起来抢眼极了。

    “怎么样?不错吧。”钱辛夷语气雀跃的炫耀。

    顾里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就是头花戴起来有点俗气。”

    钱辛夷:“哪里俗气?明明很好看!”

    顾里囧。

    顾式敷衍,“嗯嗯,好看。”

    得到夸奖后,钱辛夷立马就笑了,“还是你和我有眼光。”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宣武门,过了第一道宫门后,就被几个小宫侍领着向庆安宫去了。

    大安是分席,流水宴,各有各的位置。

    顾里和钱辛夷还是挨在一块。主位留给皇上,皇上两侧是凤君和太女。剩下的按身份往下排,男女四列分开坐。

    眼下殿里人还不多,熙熙攘攘几个,剩下的就是上席的宫侍。

    顾里和钱辛夷等了半柱香,人才陆陆续续来齐。

    等到守门的传侍大喊一声,“陛下驾到”,伴随着一道爽朗的笑声,殿中众人纷纷从席座上起来,大喊:“恭迎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寿与天齐!”

    顾里和钱辛夷被前面的人挡住了,前面的都是朝中大臣。她们在后面摸鱼也摸得乐呵,跟着见礼,跟着喊就完了。

    陛下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年轻时在边疆待过七八年,曳地十几米的长裙都被她走出了虎虎生威的气势。

    当真是老当益壮啊!陛下身后跟着的就是凤君王氏、太女、几个小皇女还有那个冷冰冰的,刚和亲回来的长皇子。

    大概是昨天才遇到过,顾里多看了一眼长皇子。

    那人也是敏感,才盯了一会儿就转过头,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只望了她一眼就收回视线。

    人家压根不在乎顾里,倒是顾里脸红的跟烧炭一样。

    等到女皇陛下坐上主座,挥手道了一声“免礼”,在座诸位才落下屁股。

    钱辛夷用胳膊肘捅了捅顾里,“串串,你怎么了?”

    顾里蔫巴巴的,活像个被霜打的小白菜,“我也不知道。”

    那个长皇子看她像看垃圾一样,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钱辛夷又打量打量顾里,她突然开口问道:“你不会对那位有意吧?可别啊,咱们得娶个清白男子。”

    她这话说的还真是直白,那位长皇子听到了估计得削死钱辛夷。

    面前的菜被盛在精致的小蝶里,在狭长的水桌上缓缓流过。

    顾里夹了块牛肉,

    “我哪像一见钟情的人?铜钱儿,纠正一下。长皇子嫁去西部独孤氏时,还未到地方,那位老单于就死了。剩下的十几个王女争斗三年,到了今年才争出个结果。

    陛下一直关注着西部独孤氏的情况。王女夏一上任,陛下就传旨让长皇子归京了。说到底,长皇子只是担了三年大君名头。”

    钱辛夷还是不放心,“串串听话,谁娶长皇子就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无论怎样,他还是担了个大君名头,在同欣说白了就一死了妻主的……”

    钱辛夷压低声音,凑到顾里耳侧,“我说什么你知道的,娶了他在同欣可是一辈子直不起腰杆了。再说,他是现凤君所出。”

    顾家是太女的外戚,凤君这几年生了个小女儿,外家又是王丞相。

    顾里知道钱辛夷是好意,她又夹了块排骨,“铜钱儿,你爱吃的排骨。”

    钱辛夷推了推顾里,“你听进去没有?别给自己找晦气啊,我们当个好好的纨绔,娶个世家子还能每天出去浪。要是尚皇子那你娶的不是夫郎,娶的是座祖宗!”

    再说了,这皇子还是个鳏夫!

    顾里点了点头,“知道了,铜钱儿。我不喜欢他。”

    钱辛夷好赖说一堆,这才松口气,“你知道就好。”

    顾里:“嗯。”

    钱辛夷给顾里倒了杯酒,忽然想起来什么,说了几句闲话,“你那个表弟在南希书院很出色,夫子经常夸他。他考核流出的诗赋我读过,写的不错。韩伯父把他教的很好,说起来,你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你没点意思?”

    顾里吐出嘴里的鱼刺,说道:“不要瞎编,他十二岁来我家,谈不上青梅竹马。且他十四岁就考入了南希书院,我和他更是一年都见不上几面,等他从南希书院学成后,我爹就和我大娘商量商量为他在蜀州找个好人家嫁了。”

    顾里的娘名叫顾少春,猎户出身,白手起家,偶然碰到韩家二郎,二人一见钟情,便向韩太尉提了亲。

    顾一舟则是顾少春姐姐的儿子,顾里的表哥,比顾里大一岁。

    钱辛夷为顾里添上酒,“好吧。”

    顾里一饮而尽,“顾一舟一心只想读书。若叫他人听了风言风语,我娘得打死我。我生性随意,但不是心眼大的天天被人骂还能笑嘻嘻。我不会去招惹那位,人在世上活,我再不要面子也要个面子。”

    长篇长篇的话说了一大堆,顾里提起酒壶给钱辛夷添了一杯,“放心吧。明年就是你和松青的婚期,我不为自己想,也为松青想。”

    钱辛夷接过酒一饮而尽,“你最知我心意,如此便好。”

    对于世家女而言,娶鳏夫确实让人直不起腰,娶了鳏夫,女家在朝为官低人一等,兄弟姊妹的婚嫁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说,还是老老实实的好,不给自己添麻烦,不给别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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