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家长的过程还算轻松。

    面对实打实的成绩,再加上时煜针对用户痛点,打出的短平快组合拳,他俩很快就松口了。

    再怎么说,这也是个围棋颇具热度的时代。

    哪怕自己以高龄前往道场深造,依然能获得家长的同意。

    这要搁前世,准被两大逼兜抽回来了。

    俞九段那边的事也已经确认好了,说不收钱就不收钱,欢迎时煜随时拎包入住。

    所有的环节一一打通。

    通往棋界大门的路正式畅行无阻。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时煜正忙着收拾行李。

    “老哥,你真准备去道场进修啊?”

    时欣彤趴在椅子上,有些恋恋不舍。

    “没错,道场的同龄人比较多,在那里的学习效率会更高。”

    “要、要是他们抱起团来欺负你一个初来乍到的怎么办?”时欣彤莫名焦急。

    “还有这种好事?”

    “嗯?”

    时煜往对方的小脑袋上一搭,语重心长道:

    “犬妹啊,用你不太灵光的脑袋想想,我如今也要过大寿了,这年纪放在普通学校或许不够打,但对付一群冲段少年,绝对绰绰有余。

    许多刚定段的职业棋手,年龄比我都还小,我跨入道场大门的一刻,绝对有不少人要喊我时哥,就这,还围攻我?。”

    “那、那万一他们不动用物理攻势,改为下棋怎么办?逼你一打四,但凡输掉一盘,就罚你扫厕所。”时欣彤依旧焦虑。

    “还有,你才犬妹!你全家都是犬妹!”

    这就是小姑娘不懂事了。

    在前世的棋界,犬可是鄙视链的顶端。

    夸一个人棋下得好,往往不是说“发挥完美”,而是“人狗合一”,或者“半人半狗”。

    “我被一打四,这不是更好了吗?”这下时煜真乐了,“都什么年代了,还下boss的副本?现在流行被当副本下!”

    眼见老哥如此枭狂,时欣彤也怪没脾气的。

    他这次外出,除了将冠军、奖金、段位证书带回来,还带回来了故事,听得全家人津津有味。

    如今,他的兄长已经文能正反手吊打职业级棋手,武能在大汉棋圣的追击下毫发无伤,的确已经不用她这一小丫头片子来操心了。

    的确不应该拦他。

    比起关心他将来能飞多高,不如对他说,如果飞累了,记得飞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你就这么不希望我走吗?”时煜笑嘻了。

    时欣彤鼓着腮帮子,两根手指在裙摆上搓来搓去:“但当然嘛......要是你走了,就没人帮我下棋了......也没人帮我分担老爸老妈的火力了,他们两个可唠叨了......”

    “这个好办,认真提升棋力,顺带把他俩也教会,这样一来,每当我有比赛时,他们就会看比赛,而不是唠叨你,你变厉害后,也就不需要我帮着下后半盘了。”

    说着,时煜从书架上抽了一套死活题精选出来,递给对方:“请。”

    “啊呸!拿开拿开!我晕黑白!”

    死活题精选这玩意好比奥数题,看着封面都害怕,更别说翻开第一页了。() ()

    一番循循善诱后,时欣彤算是想通了。

    这棋是得继续好好学。

    不然,将来要是犬兄下出神之一手,周围的人都在欢呼,唯独自己啥也不懂地尬在人群中间,那多不好。

    “我决定了,我要好好学棋,力求将来能看懂伱的棋......顺便我还要养条狗,就当是哥哥你还陪在我身边!”时欣彤诚挚地说。

    “呵呵,麻烦你还是养猫吧......快出去吧,我接下来还要收拾行李。”

    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些,将她打发走之后,时煜一下子空闲了下来,有空思考更多的东西。

    毫无疑问,他已经朝正确的方向迈出了结结实实的一步,接下来他将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

    定段赛。

    头衔赛。

    世界大赛。

    还有许许多的关卡正等着他。

    以及国内外的高手,他们如星辰般闪耀,端坐在天空深处,看着一批又一批的浪潮杀至御座前方。

    虽然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并不足以撼动他们,但光是想象自己将踏入舞台,与他们同台竞技,就令人战栗不已。

    不要紧,还有的是时间。

    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tomorrowisanotherday,爷快乐的道场生活要开始了!

    ......

    环京,棋圣道场。

    九月份,暑气渐渐消散,清晨的微风拂过大街小巷。

    古色古香的办公室里,俞克正坐在“天道酬勤”的题字下,面前摆放着数杯紫砂壶装盛的绿茶。

    茶道,是修身养性的好手段,也是俞克为自己开辟的第二人生之道。

    许多棋手在下棋之外,都有第二门艺术爱好。

    比如曾经站在女子围棋之巅,如今已有五十多高龄的芮九段就在书法方面造诣极高。

    当然这都是过去式了,如今的年轻人们对这些老掉牙的东西才不感兴趣,问他们除了围棋之外爱干什么,十有八九都说游戏。

    “老师,我来了。”

    “哟,时煜这么早就来了呀?刚好我泡了茶。”俞克微笑着招呼。

    根据之前的约定,时煜将在今天下午造访,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了。

    可仔细一回味,不对,这声音是個女性,还挺耳熟。

    很快,对方走进这间古色古香的办公室,看清楚人的一刻,俞克当场愣住。

    “詹莺?你怎么来了?”

    见到定段成功的学生回访,本该令人高兴才对。

    但一想到她那七次定段不过的经历,不免令俞克感到心情莫名复杂。

    “是啊,我这次受了樊老师的邀请,来一趟道场,给即将参加定段考试的新一批同学们分享下过关心得,就当是个小讲座。”

    道场的确有这种传统,除了会邀请一线职业棋手来下指导棋之外,也会邀请刚定段的学生回来分享心得。

    “樊老师他邀请你?”

    俞克总觉得怪怪的,尽管也说不上是哪怪。

    谈及此处,詹莺终于松开了强装的笑容,转而透出一份沧桑:“好吧,他的原话,是希望我将百折不挠的精神分享给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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