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常浩南有些意外的是,#船坞跟他过去概念中的“船坞”区别确实有点大。

    隐藏在顶盖下面不说,甚至还完全处在距离海边有一段距离的地面上。

    通过周围的结构不难看出,船在造好之后,要通过一个特定的滑轨才能够下水。

    这种设计决定了这个#船坞无法建造体量太大的船只。

    当然好处则是不仅可以提防来自头顶的卫星侦察,就连从旁边航道一走一过的船只,都没办法看到船坞里面的情况。

    或许是发现了常浩南的异样眼神,林青便开口解释道:

    “本来,如果用传统的塔式造船法,肯定是要把船坞放在岸边上的,但是旁边的江南厂在造的时候就开始引入分段造船,沪东这边希望能在上面也进行一下这方面的实践,所以才专门造了这个地面上的#船坞。”

    “那功夫沪东厂正在给巴基斯坦海军生产一种HG的改进型护卫舰,本来的计划是从号舰开始换新工艺,但是年那会,你知道国际形势变化比较大,所以最开始的三艘船就转手给咱们海军用了,号舰压没造……”

    林青说口中的“HG改”其实就是H。

    年印巴先后进行了多轮密集的核试验,导致双方均遭受了严厉的禁运制裁——

    制裁这种东西有没有效果,你得看制裁的理由和目标物分别是什么。

    像歼F那种飞机,或者一些小打小闹的地面装备还可以偷摸运过去。

    但顶着你自己投了赞成票的制裁决议,光明正大地交付一艘护卫舰……

    这事完全是骑在安理会脸上输出。

    连美国人都干不出来。

    正好那段时间又赶上华夏海军急缺即战力,所以就直接出口转内销了。

    不过,如今这条时间线上的情况跟上一世还是有些不一样。

    因为在年就冻结了方案设计,并且成本相比上一世那个需要不少欧洲进口件的低了不少。

    所以原本计划的后续第二批次H直接被砍,转产了如今这個全燃动力版本的新型护卫舰。

    常浩南一边听着林青的介绍,一边跟着走进了那座略显神秘的#船坞。

    刚一进门,就能看到一艘已经初具外形的军舰正停在船坞中央的船台上。

    尽管前者并不清楚的详细设计方案,但效果图总归是见过的。

    再不济,一艘常规布局的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之所以说是“初具外形”,是因为这艘船此时只有前面大约三分之二是完整的,后面三分之一则分成两个分段,还没有跟主船体对接上。

    这正是分段造船法的特征。

    先把大部分设备装进舰体结构,然后再进行拼装。

    这样做的好处是多个分段可以同步开工,到最后统一进行合拢,造船效率比塔式造船法快得多。

    首舰从去年月份开始切割钢板,这才大概个月的功夫,舰体就已经基本完工了。

    接下来只要再进行一些舰面设备的舾装,大概再过上个半年左右就能开始海试流程。

    即便对于一艘只有不到吨体量的小船来说,也是相当不错的效率了。

    当然代价就是几乎没有容错率。

    如果某个分段的误差稍微大一点,导致没办法跟其它船体对上,那就只有返工一条路。

    “正好,现在马上就要合拢的断面就在动力舱附近。”

    众人来到一处相对较高的操作台上,林青指着船舱底部的一处位置对常浩南说道:

    “那里,就是两台QC燃机,还有包括减速齿轮箱在内的整个动力系统。”

    说这话的同时,后面一名工作人员非常适时地递上来了一部望远镜。

    尽管常浩南深度参与了涡喷本身的研发,但因为开发QC/QD的时候,涡扇项目已经在同步进行,因此他对改燃之后的情况其实了解不算特别多。() ()

    好在林青和另外一名负责造舰的刘姓工程师始终在旁边配合着介绍。

    哪里是烟道、哪里是进气口,哪里又是燃油管路……

    以及为了进一步强化反潜能力而布置的减震浮筏、为了抑制舰体红外特征而专门设计的排气引射装置……

    可以说,虽然只是一型成本限制比较严苛的护卫舰,但船舶工业系统还是和航空工业系统合作,尽可能地用上了一些可以提高作战效能的高性价比技术。

    除了尽可能提高本级舰的战斗力以外,更重要的还是给同样已经进入规划阶段的新型国产驱逐舰铺路。

    唯一的问题是,燃气轮机本身的使用成本会比柴油机更高。

    不过既然直接选择一步到位的全燃动力,甚至都不是燃-燃联合,那么想必阎忠诚应该是在性能取舍方面向油耗进行了一些倾斜。

    “QC之前在动力试验平台上面做的测试……结果怎么样?”

    在林青某一句话说完的当口,常浩南突然询问道。

    去年航空动力集团成立的时候,他曾经画过三张大饼。

    其中一个就是在涡扇核心机基础上搞一型MW级别的船用燃机,准备应用于未来的国产驱逐舰上。

    这个级别的燃气轮机,两台即可带动一艘吨级别的驱逐舰,而如果上四台,那么.万吨乃至更高也不在话下。

    而要想把航改燃搞好,那肯定要多参考一些用户给出的反馈。

    “燃机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

    林青回答道:

    “体积、重量、输出功率、平均故障间隔还有油耗这些都在最开始的设计指标范围之内,只有噪音和振动水平,为了和油耗妥协所以稍微大了一些,不过再怎么大,比起柴油机来还是强出好几个档次了……”

    “目前的主要问题跟那两艘其实是一样的,咱们的海军过去几乎没装备过全燃动力军舰,所以无论是舰员还是船厂,对于燃机的保养、检修、维护都还不是很适应。”

    “尤其是每次航行结束之后,或者出现故障的时候,因为燃气轮机相比柴油机更复杂,所以检查和维修消耗的时间大概要多出大概两到三倍,不过这些都可以通过训练逐渐克服……”

    其实总结起来就是,虽然不太爱坏,但如果坏了就比较麻烦。

    听到这里,常浩南突然灵光一闪,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雷志兴和刘方平:

    “咱们之前给LNG船开发的那套设备状态监测和故障自动诊断系统,应该可以移植到这艘护卫舰上来?”

    之前常浩南在开发出可用的流形学习算法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应用场景就是风险和故障诊断。

    只不过这需要大量传感器提供数据,以年的技术水平而言,飞机,至少中小型飞机很难满足这种要求。

    所以就首先把这套系统用在了LNG船上——

    蒸发气完全再液化系统会影响到整船的结构设计,即便对于存在安全冗余的Gas-Transport液货舱来说,仍然要面临一定风险。

    而如果把包括液货舱、动力系统和船体结构在内的整船核心数据都接入到新系统里面,就可以提前对这种风险进行预估。

    比如船上的某个阀门因为年久失修或者安装不到位等原因出现了失效风险,就会对上下游,乃至全船的管道压力数据产生一定影响。

    在过去,只靠人工核查的话,很难从大量数据干扰中找到这种影响。

    往往要等到阀门真的失效了才能亡羊补牢。

    但在有了数据提取能力之后,有针对性的提前预防就成为了可能。

    而类似的系统,似乎完全可以在经过简单调试之后,就安装在军舰上面。

    像LNG船那样应用到全船或许成本太高,但只用于动力系统问题并不大。

    这样一来,检修过程所消耗的工时必定会大大减小,出现故障的风险也会相应降低。

    从全寿命周期的成本来看,绝对是血赚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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