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走吧,大力哥,我想一个人呆着……”

    出得姚玉玲的房子,下得楼去,蔡小年夹着嗓子,怼在牛大力的面前,摇头晃脑的贴脸开大。表情浮夸,语带阴阳。

    “滚滚滚,我干你了啊。”牛大力瞪着牛眼,不高兴的把干瘦的蔡小年扒拉到一边。

    “你看看,那么不识逗呢。”

    蔡小年转而看向了汪新,“你说你也是的,汪新,当时你多留个心眼,把你那大白兔给这老傻牛多好啊,没准姚玉玲这嘴里甜到心里,就跟老牛好上了呢。”

    牛大力连连点头:“你这还算是说了人话。”

    “到时候还不是你让老牛干啥,老牛就干啥?是吧?”

    “对,涌泉之恩,我玩命报,我就得意姚儿啊。”牛大力无奈的一声长叹,“可惜了了啊,这么好的机会。大新,你不讲究。”

    “滚滚滚。”汪新嫌弃的摆手,“那正着急呢,我哪有功夫想那么多去?”

    “不对。不对不对。”蔡小年直勾勾的盯着汪新,“你不是也看上姚玉玲了吧?”

    “大新,你可不能这样啊,朋友妻不可妻啊。”

    “是你妻吗?”汪新的脸都抽到了一起,都是嫌弃,“先不说我看没看上姚玉玲,这玩意儿得看她看上了谁。那我就是看上了她,人家没看上我,又有什么用?”

    “那你还是看上她了!”牛大力说的肯定。

    “不是,怎么就说不明白了呢。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对不了话。”汪新摆了摆手,转身走开。

    “王言你评评理。”牛大力转头。

    “我评什么理啊?”王言好笑的摇头,“汪新说的对,你看上她了,她没看上你,那谁也整不了啊。别太为难自己啊,老牛。”

    王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洗衣服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燕也跟着一起……

    看着二人离开,牛大力说道:“王言是跟大新一伙的,你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王言他们俩还一起读的警校,都是警察,又是一趟车,他们俩关系近。”

    “是这么回事儿吗?”蔡小年有些无语,感觉牛大力的脑回路是真奇特。

    不过他也是能理解的,毕竟猪脑子里都是白菜,这也是正常情况。他不知道有舔狗这么个词,否则怕是要一直跟牛大力叫沸羊羊了。

    但舔狗何罪?为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而沉迷,不断的去投入更多的感情,为别人的情绪所扰,难以脱身。都是忠于自己情感的人,只是所托非人罢了。

    牛大力没好气的看着蔡小年:“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就你们仨关系好,我是后来的。”

    “滚犊子,你都扯哪去了?”

    蔡小年一巴掌呼到了牛大力的胳膊上,牛大力没咋地,倒是他自己揉着手喊疼。

    “咋地,干一下子啊?”牛大力瞪着眼。

    “你看看你,真是牛脾气。你来你来,我跟你好好说说怎么回事儿。”

    蔡小年拉着牛大力离开,俩人跑到旮旯,一人点了一颗烟,他才说道,“你听我给你分析啊,那姚玉玲把粮票都换了布,为什么?”

    “做衣服啊,你没看她今天穿那一身吗?陆婶针脚好,她长的好,多好看啊。”

    “好看能当饭吃啊?我说你那个脑子怎么就不开窍呢?”

    牛大力不高兴了,没好气的说:“那你说,为什么?”

    “臭美!臭美等于什么?等于虚荣!”

    蔡小年自问自答,也不管牛大力高不高兴,接着说道,“再说了,谈对象结婚,那不得考虑考虑条件啊?你觉得人家姚玉玲能看上你什么?”

    “你怎么那么低俗呢,爱情那是看的内在。”

    “你快拉倒吧,外在都看不过去,谁愿意看你内在啊?你瞅瞅你,一张大马猴的脸,干的是烧锅炉的活计,脖领子上面都是灰,洗衣服都得过三遍水。你就这条件,姚玉玲那样的怎么能看的上你啊?

    你再看看人家汪新,那是正经的干部家庭。他爸是咱们宁阳的副段长,他自己是警察,虽然没有王言干的好吧,但是人家也立功了。人家长的又白净,玉树临风的。就这样的,换你是姚玉玲,你选谁啊?”

    牛大力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我选对我好的。我要是女的,我就不挑那么多。”

    “那是因为你条件不好。”

    “滚滚滚,当你能说什么呢,感情是来打击我的。”

    蔡小年也是无奈了,转而问道:“那你想怎么办?人家姚玉玲一看就没看上你。”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在没看上我不要紧,肯定是还没看到我的内在,我只要对她更好,她早晚能明白我的心意,早晚能知道,谁……才是她的良人……”

    牛大力抽了一口烟,扬着头对天吐烟,一脸的神往……

    “完了,没救了。”蔡小年叹了口气,随即摇头晃脑的离去……

    马燕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她蹲在王言身边,啧啧说道:“看看牛大力被那姚玉玲给迷的,我看那姚玉玲就是个狐狸精,不是什么好物。”

    “背后嚼舌不太好,你注意一下子。”

    “咋地,你也迷住了?”

    “人家压根儿没看上我。”王言好笑的摇头。

    “看上汪新了,是吧?”马燕点了点头,“也是,就她那样的,肯定是找条件好的,汪新家里条件就正经好了。不对,你说人家没看上你,那就是你看上了人家?”

    看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王言好笑的摇头:“我这不是守着大美女呢么,啥也不图,就图我一身才华与魅力的,怎么可能再看别人呢。”

    “臭不要脸。”马燕一巴掌呼到了王言的后背上,哐的一声闷响。

    恰好这时候蔡小年走了过来,看到了这么一幕,碎嘴子又开始了:“呀,打情骂俏呢,我等着喝喜酒了啊。”

    “那你且等呢。”王言笑道。

    “都早晚的事儿,等的起。得了,我不在这碍眼,还是练我的绝活去吧。一会儿我拉二胡啊,大家捧场。”

    蔡小年人贱嘴碎,却是有几分洒脱的,吊儿郎当的不正经,但也有几分意思,他自己也是自得其乐。

    王言笑了笑,看着马燕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随即有些了然的说道:“着急跟我入洞房了?”

    “滚犊子,耍流氓呢。”

    “时间还长着呢。别的不说,得等我二十吧?这还差两年呢。另外你上大学也得专心学习,那不得四年啊?”

    “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呢。”

    “我都跟你说了,你只要按照我教你的复习,保你上大学,想上哪个上哪个。”

    “真有意思,你要有这能耐,你咋不考呢?”() ()

    “我是子承父业,就想踏踏实实的当警察,而且我之前也被推荐上大学了,那也是有大学文凭的。你不一样啊,接了你妈的班在国营商店卖货,那也没什么意思。考上了大学,重新安排工作,那下来就是干部。你就算不当干部,想着做点儿其他的事儿,那也有你那些同学的关系在呢。所以你得好好考。”

    “跟老妈子似的,磨磨唧唧的,洗你的衣服吧,家里还没收拾完呢。”

    马燕又给了王言一巴掌,这才颠颠的小跑回去新房子……

    这一晚,王言与汪新在马家吃了乔迁的温锅饭,马魁、王言、汪新三人斗着嘴,喝着酒,王素芳、马燕母女俩笑呵呵的看着,好不热闹。

    这一晚,孤身在家的汪永革,就着花生米喝了一斤酒,朦胧之间,仿佛听到了马魁的喝骂,仿佛看见了小时候淘气的汪新……

    “呜……”

    “亲爱的旅客同志们……”

    伴随着火车的鸣笛,随着蒸汽的升腾,随着列车内响起来的来自姚玉玲的播音,火车哐当哐当的又发车了。

    “来啊,让一让啊,让一让……”

    汪新打头阵,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喊着话。马魁跟在后边,再后则是王言。

    三人都是不断的眼神扫视,同时也提醒着旅客们拿好东西,或是东西摆的碍事,也要说一说。他们是既干警察的活,也干乘务员的活,一天天的也是操心的很。

    就在这时候,正让人别随地吐瓜子皮的马魁停下了动作,原来是有一双粗糙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不得前行。

    马魁皱着眉,低头看去。

    这一看,却是转瞬多云转阳光灿烂,他高兴的拍着肩膀:“哎呀,老哥哥,我还以为看不着你了呢。”

    听见动静的汪新回了头,也是笑了起来:“呀,难得啊,收拾的这么立整,相亲去啊?”

    老瞎子卡着痰的嗓子嘿嘿笑:“就你小子最不着调。哎,老头子今天可是买票了啊。”

    “那更难得了。”却是王言接了话。

    老瞎子哈哈笑:“是啊,难得啊。”

    马魁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我们还得走一遍,你先去餐车吧,一会儿咱们再聊。别着急啊,慢点儿走。”

    “好嘞,老头子这就过去。”

    老瞎子说走就走,直接起身。

    王言扶了一把,又从兜里掏出了烟和火:“老爷子慢着点儿,先抽着。”

    “哎,混了这么多的烟儿,还就数你的烟抽着舒服。”

    “舒服也供不起你,走你的吧。”王言拍着老瞎子的胳膊,还捏了两下,感受了一下体格,随即便没再管这老头子,随着马魁继续的巡视。

    这一去,就带回了两个偷儿……

    王言牛逼归牛逼,但贼偷却也是真不少,想要达到震慑的不管是人贩子,还是小偷,都不敢胡乱来的程度。还是要一些时间的。

    不过考虑到马上要召开表彰大会,同时登报号召广大的同志们跟他们学习,以期震摄这一条线上的贼,说不得会起反作用。

    这时候肯定没有江湖了,但总有技艺。总有自信的人,就是想要挑战一下警察,戏耍一下警察。如此既能赚钱,也能从中获取成就感。所以没准就有人找死,哪儿危险往哪儿来……

    做完了一套的讯问、笔录工作,让两个小偷在车厢内蹲着,众人坐到了安静的在那喝酒吃花生米、猪头肉的老瞎子旁边。

    吃的东西都是车上的,马魁花钱请老小子喝酒。

    “老哥啊,你的事儿办案的同志都跟我们说了,以后打算怎么着啊?”

    “政府给我安排着住敬老院,我去看了,还行吧,都是残废。”

    老瞎子摸着酒杯啧了一口,嘎嘣嘎嘣的吃着花生米,“其实我也有收入,以前我在厂子里当会计的,这不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么,我干不下去了。

    厂里领导可怜我,他们不可怜也不行,我真堵他家门口。所以我的关系一直在那,工资给我开一半,现在也开着呢,我还没到退休的岁数呢。不过这两天办退休了,以后就剩养老了。平常做点儿手工活什么的,一帮子人也不缺了谁说话,挺好挺好的。”

    老小子有耍无赖的得意,也有怅然。

    马魁笑着点头:“那就行,那就行啊,就怕你没去处。”

    “是怕我死在这火车上吧?”

    老瞎子又喝了口酒,咳咳的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都可怜我。人贩子都抓着了,闺女也没找着,那还找啥找了呀。也找不着了。

    我闺女长大了,味儿也变了,我这鼻子肯定是闻不出来了,以前就是不死心,现在人贩子找着了就明白了。你说她站我面前,我不认识她,她不认识我,那还有个找?

    再说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就当她活着吧……”

    老小子捂了一把眼睛,瘪着嘴,“就当她活的挺好!”

    “对,这么想就对了,你也尽力了。”马魁点头,拍着老瞎子的手安慰。

    这时候,那边汪新点了根烟,这小子眼睛都红了。

    “咋地,我不会抽烟呐?”老瞎子的头往另一边去,耳朵却对着汪新这边。

    “又抽又喝的,你能长寿啊。”汪新过去给上了烟。

    “烟酒不分家,逍遥赛神仙嘛。”老瞎子满足的抽了口烟,笑道,“还得谢谢你们啊,虽说闺女没找着,你们也是我恩人啊。”

    “这说啥了,都是为人民服务。”王言接了话。

    “别说,我坐这么多年车,就你小子最厉害。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抓着。结果你看看,这没到俩月呢,那娘们儿就给抓着了。你是这个。”

    老瞎子给王言竖大拇指。

    “这才哪到哪,还要开表彰大会呢,还有记者采访,登报表扬。哎,说不准到时候采访你呢。”

    听见汪新的话,老瞎子笑道:“那老头子肯定给你们好好说,要是功劳给的不够,你来找我,我直接去你们办公大楼门口一躺,我看看谁敢动我。”

    马魁哈哈笑:“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来就是让你们放心的,你们都是好人,知道你们惦记我。我也是最后坐一个来回,以后啊,就在敬老院呆着不出来给人添麻烦啦……”

    “那不行啊,你得去我们办公大楼门口躺着讨公道呢。”王言笑着说道。

    “我就说你小子让的……”

    沉重的话,总是轻松的说。餐车的气氛很欢乐,却没有真开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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