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一剑

    太虚门。

    墨画刚回弟子居不久,便有一个太阿山的长老,亲自登门,奉上一副阵图。

    《太阿开山剑阵图》。

    墨画欣喜不已,感叹太阿掌门不愧是掌门,行事果断,好东西说送就送,毫不手软,而且还能送货上门。

    墨画郑重接过,由衷行礼感激道:

    「多谢长老!也谢谢掌门!」

    太阿长老微笑颌首,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

    长老走后,墨画关门,焚香净手,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太阿剑阵图。

    剑阵一入眼,剑纹古拙,一股浩瀚磅礴的重剑气势,便扑面而来。

    墨画一眼扫过去,将这些剑纹,尽收眼底,当即更是开心。

    二品十九纹剑阵。

    除了绝阵,这几乎是二品阵法中,最顶配的剑阵了。

    太阿掌门比他想的,还要大气。

    太阿门的开山剑阵,墨画其实很早之前,得到过一副。

    是从剑骨头那「敲诈」来的。

    剑骨头曾是太阿门弟子,后来误入炼妖山深处,被妖修抓进万妖谷,被迫成为邪剑师,天天帮妖修炼邪剑。

    他的传承中,便有一部分,是太阿门的铸剑术,包括太阿门的剑阵。

    开山剑阵,墨画学过。

    这件事,总归是瞒不住的。

    他之所以开口跟太阿掌门,讨要太阿山的剑阵,其实本意,就是为了过个「明路」。

    墨画现在掌握的几副剑阵,基本没一副能见光的。

    尤其是太阿山的剑阵。

    宗门传承的规矩,是十分严格的。

    若不事先知会,一旦暴露,肯定会引起大麻烦。

    毕竟不告而学,那可是偷窃传承。

    即便三宗合流了,这种事也很不体面。

    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太阿掌门哪怕嘴上不说,心底也肯定会十分不满,会给自己记上一笔账。

    因此,现在刚好有机会,不如就借论剑的机会,找太阿掌门「借」一下太阿剑阵。

    这就算过了明路了。

    这样,自己以后若用太阿剑阵大展神威,太阿掌门见了,非但不会怪罪自已,说不定还会与有荣焉地夸自己学得好。

    人情练达即文章。

    很多时候,大家做事,讲究的也就是个面子。

    而现在,太阿掌门给的这副剑阵,比他从剑骨头那得来的,品阶还要高。

    不但结构完善,阵纹严谨,纹路间剑气充盈。

    便是阵纹数量,也足足多了四道。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这副剑阵,是能在众目之下,放在明面上用的。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斩神剑,融了五行剑阵。

    现在学了更高明的太阿剑阵,他的斩神剑威力,也还能更精进一点。

    可谓是一举三得。

    之后墨画便抽了点时间,将这门更正统,更高深的太阿剑阵学了。

    因为有剑骨头给的剑阵做基础。

    将太阿剑阵融入斩神剑时,墨画对相关剑道法则,领悟得也很深。

    因此学得很快。

    不过两个时辰,他就掌握得比较透彻了。

    之后又在道碑上,练了十来遍,觉得没问题了,墨画便退出识海,从储物袋中,精挑细选出一枚「开源」的灵剑,将二品十九纹的太阿开山剑阵,仔仔细细,画了上去。

    画完之后,再封好剑身。

    这样,一柄「开山剑」就完成了。

    墨画摸着开山剑,心里嘀咕道:

    「大罗门飞天御剑天才,与笑笑并称八大门两大剑道天骄——」

    「这怎么能行?」

    「这个叶之远,什么档次,什么格局,也配跟笑笑齐名?」

    明天就一剑把他「身价」打下来。

    八大门第一剑道天骄,只能是自己的小师弟笑笑。

    次日,论剑大会。

    论道山外,观战席间,仍旧是人山人海。

    这场论剑的关注度,几乎是地字论剑,有史以来,最高的了。

    不仅有气死人的墨画。

    有八大门两大剑道天骄。

    有大罗飞天御剑,冲虚解剑真诀,两大上乘剑法。

    还有八大门首位的争夺。

    这势必是一场,残酷惨烈,血腥而漫长的战,双方弟子,必会拼到油尽灯枯,拼个你死我活。

    这种论剑比赛,根本没有不看的理由。

    所有人都翘首以待。

    而人群中,一个面白,书卷气重的修土,正与他人侃侃而谈,言语间指点方道,各宗典故信手拈来,聊得酣畅淋漓。

    常来看论剑的人,都知此人的名字:

    白晓生。

    白晓生正聊得尽兴,忽然发觉有人拉他衣袖,转头一看,是个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的小书童,当即又有些扫兴。

    小书童伸手,往旁边指了指。

    白晓生不情不愿,跟众人拱手道:「诸位稍待,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随着小书童,走到一旁,问:「你怎么来了?」

    小书童声音清脆:「大爷,您再不去楼上,老祖们该生气了。」

    「不去。」白晓生冷笑,「楼上有什么意思?高高在上的,往下一看,全天下的人,都是蚁,一张脸都看不清,能看出什么趣味来?不去,不去—.”

    「大爷,你又来了——」小书童愁眉苦脸。

    白晓生道:「你不懂,这是论剑大会,就是要混在人群里,跟大家一起看,

    一起喷,一起骂,这才有意思。」

    「这叫百家之道,看的是众生之相,你以后就明白了。」

    小书童道:「我不知道什么百家道,众生相,我只知道,老祖说你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再不识相,就让你破相——”

    白晓生瞪眼:「怎么跟你大爷说话呢?」

    小书童有些委屈,「不是我说的,老祖说的,他们让我亲口转告你,给你提个醒。」

    白晓生一挥手,「不管他们,一个两个,冷冰冰的,没点人味,跟他们待着反胃。」

    「大爷,您说话悠着点,老祖能知道的。」

    「知道又如何?」白晓生冷笑,但他嘴上硬气,气势到底弱了几分。

    小书童又道:「那—不见老祖,您总该去拜访一下叔祖吧。他现在是掌门白晓生摇头,「不去,不见。」

    「真不去么?叔祖人可好了—」

    「不去。」

    小书童好奇道:「您是不想去见,还是不想去喊那一声‘舅姥爷」?」

    白晓生脸一黑,揪了揪小书童的嘴,「早晚我得给你这张小嘴缝上。」

    小书童「唔唔」了几声。

    白晓生这才放过他。

    小书童揉了揉脸颊,不高兴地咕嘧了几句,「不去就不去吧———

    「那我去向老祖回票了,说您在忙着—修百家道,悟众生相———·

    白晓生欣慰点头。

    小书童转身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提醒道:

    「大爷,您记着一定少说点话,少喷点人,尤其别说叔祖宗门的坏话了,当心祸从口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白晓生不耐烦,「好了好了,我自有分寸。再啰嗦,我就缝你嘴了。」

    小书童这才不情不愿,嘴里咕咕侬嘧地走了,走了几步之后,背影模糊,竟直接消失不见了,从始至终,也不曾有人在意。

    小书童走后,白晓生像是甩掉了一个小包袱,又兴冲冲地钻进了人群中。

    远离人群时,他仪表不俗,是一个颇具书卷气的青年。

    可往人群里一混,又立马带了世俗气,像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散修,与众人融成一片,跟一群筑基修士,聊得眉飞色舞:

    「我还是那句话,太虚门不行。」

    「他们的掌门,我就不谈了,但是长老以下,尤其是弟子,不成体统,根本没一个大宗门该有的样子。」

    「剑道传承也没落了,如今的剑法,不登大雅之堂。」

    「还有那个墨画——」

    「一个阵师,靠阵法在论剑大会混饭吃,成什么样子?」

    「今天这一战,大罗门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剑法,什么叫真正的论剑。」

    「大罗门的传承,那可不简单,往上追溯,是‘大罗剑宗」,这大罗剑宗来历古老,传承可怕。」

    「尤其是大罗飞天御剑诀,这‘飞天」二字,其内的份量,你们都不懂。」

    「我是知道些内情,但是不能说——

    白晓生一脸笃定,「因此,我料定太虚门今日,必有一败。」

    「而那墨画,今日必有一死———

    「不信?你们等着看吧—」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而另一边,张澜,闻人琬,顾长怀,瑜儿,慕容彩云,花浅浅等人,则默默看着方天画影,心中凝重。

    他们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一局论剑。

    也默默关心着,参加论剑的墨画。

    而人群之上,观剑楼中。

    前来观战的「贵宾」,也较之以往多了不少。

    一间锦绣铺地,华贵雍容的室内。

    一身百花华服,端庄绝美的百花谷主,正坐在桌前,目光越过窗前,看向方天画影。

    方天画影上,一个俊秀的少年,正在做战前准备。

    百花谷主秀眉微。

    他总觉得,还是有点像——

    在阵法上,一样有经世之才,眉眼间,也有几分超脱俗世的神韵。

    一样充满争议,令人嫉恨。

    爱他的人不少,恨他的人更多。

    但细细想来,又全都不一样。

    灵根的确太差了,没修过剑法。

    阵法虽好,但路数不同。

    性情太随和可爱了,与同门之间亲如手足,受一众长辈喜爱,甚至受老祖溺爱。

    遭人恨是不假,但却不是因为「才华」,而是因为时不时的坏心眼。

    这些都与如仙剑一般,锋芒毕露,不染俗尘的那人不同——·

    百花谷主想着想着,心思怅惘间,有些出神。

    便在此时,有女子轻声笑道:「妹妹,想什么呢?」

    百花谷主回眸,笑了一下,「想些往事。」

    一个肤如凝脂,眉眼雍容,带着天生便高人一等的气质的金衣女子,轻轻挽着百花谷主的手臂,嗔怪道:

    「你倒好狠的心,也不记着去道州看看姐姐。」

    旁边,也有两个一身华服,年龄稍小,面带贵气的女子,跟着点头道:

    「就是,就是。」

    「一别数十年,花姐姐一封书信都没有,显然没把妹妹们放在心上。」

    花谷主无奈道:「宗门事务太忙了。」

    「骗人。」

    「一个百花谷罢了,何须花姐姐如此劳神。」

    「就是」

    「要我说,干脆丢了算了,图个清闲——

    「好了好了,」先前那金衣女子道,「你们是清闲的命,别烦花妹妹了。」

    说完她挽起花谷主洁白如玉的手掌,轻声细语道:

    「我知道,你心有芥蒂,也知你平日繁忙,但道州那边,有空还是要回去一下。」

    「即便不看看我们这些姐妹,也问候下老太君。」

    「老太君最疼你,也常念叻你,莫让她老人家寒心——

    花谷主面露愧色,微微颌首。

    金衣女子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乾学州界,世家林立,里面的血脉关系错综复杂。

    臂如古树盘根错节,纷繁错乱。

    外人看上去,枝叶障目。

    谁也不知道,谁跟谁联着姻。

    谁跟谁,藏着亲戚关系。

    谁又跟谁,共着一个老祖。

    而在这间观剑室之下,低了两层楼的位置。

    是四大宗的掌门。

    再下面,才是八大门的掌门,乃至其他十二流的门主。

    太虚,太阿,冲虚三山的掌门,也还聚在老房间里喝茶。

    房间很安静,气氛很沉闷。

    三个掌门都没说话。

    之前看论剑,还只是有点紧张。

    那这一局,决定八大门之首归属的论剑赛事,就是一场十足的煎熬了。

    而且十分揪心。

    心态唯一好一点的,是太阿掌门。

    他开口道:「我跟墨画聊过了。」

    此话一出,太虚掌门当即不悦,「论剑之前,不要干扰弟子。」

    「我把太阿剑阵给他了。」太阿掌门道。

    太虚掌门就不说什么了。

    送东西,不算打扰。

    不过,他也有些异,「你可真能舍得————」

    这可是剑阵。

    太阿掌门道:「墨画说了,有这副剑阵,这场论剑,能稍微‘简单」一点。」

    「这局论剑有多重要,我就不多说了。」

    「只要能帮上一点忙,哪怕只是能让论剑‘简单」一点点,那也是好的。」

    太虚掌门和冲虚掌门,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早说啊,我把我冲虚山的剑阵,也送他一份了。」

    「你冲虚山的剑阵不行,若论铸剑,还得数我太阿。你送剑诀吧————·

    「我送剑诀也没用啊,墨画这孩子,又不学剑法—」

    「太虚山也不重视剑法传承——.」

    太虚掌门不悦,纠正道:「不是不重视,是我太虚山的剑法,讲究剑意,这是到金丹以后,才能悟明白的东西—」

    「一旦领悟了,威力匪夷所思。」

    「那不是白说?」

    「这是筑基论剑,金丹的事,提它做什么?」

    「再者说,太虚山留存下的剑意法门,也早不比当年了吧,现在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这老祖在想办法了「能有什么办法?」

    「这.还不能说」

    「行吧,有空让我们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三人聊着聊着,很快又都沉默了。

    气氛一时,又凝重了起来。

    太阿掌门忽而一拍脑袋,「茶呢?我们不是在喝茶么?」

    冲虚掌门皱眉:「没心思喝。」

    「喝点吧。」

    「马上论剑了。」

    太阿掌门叹道:「这场论剑,且有的打,不拼个你死我活,分不出个胜负来。」

    「大罗门也不是好相与的。」

    「还有那个叶之远,还有那个,大罗飞天御剑·——

    这话一说,几人都头疼起来。

    「喝点茶,静静心。」

    太虚长老取出精致的茶炉,上好的泉水,葱翠的茶叶,开始煮茶。

    但三人的心思,还是放在赛场上。

    而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在方天画影上,期待着这场,决定八大门之首的论剑比赛。

    不到最后,根本没人知道,这场论剑赛,到底会打多久。

    没人知道,论剑赛中到底会经历怎样的厮杀。

    更没人知道,结局会走向何处——

    很快,论道钟声响起。

    论剑开始。

    双方弟子入场。

    这是一场斩首赛,需要斩杀敌方的「首领」。

    大罗门的「首领」,是修为最高,剑道最强的叶之远。

    太虚门的「首领」,却与以往不同,选择了令狐笑。

    显然,太虚门也知道,这次论剑与众不同,因此不敢有丝毫冒险,不敢再让一碰就「碎」,一剑就「死」的墨画,来当这个「首领」了。

    叶之远冷笑。

    「以为你不当首领,我就不会杀你了么?」

    这局论剑,他不但要赢,要斩令狐笑,更重要的,是要杀了那个墨画。

    杀了墨画,就能当「盟主」。

    对他来说,这个「盟主」的位置,可一点不比八大门之首逊色。

    他是狂傲,目中无人,但他不是傻子。

    一个囊括八大门,十二流,甚至部分四大宗天骄弟子的「组织」,到底意味着什么,到底有多重要,不用脑子也能想出来。

    此前,可从没有谁有这样的「凝聚力」,能让如此大范围的天骄,聚在一起,结成盟会。

    这样一个天骄「盟会」的盟主,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没有太大实权,那也绝对非同小可。

    而且,这也只是个契机。

    这个盟,以「杀墨画」为宗旨建立,形势也很松散。

    但只要自己,当了盟主,就可以一点点,潜移默化,改变这个盟的性质,让这个盟为自己所用。

    至于墨画?

    谁去管他?

    他只是一个「拉仇恨」的棋子,是个「聚众」的幌子罢了。

    那些四宗八门的天骄,完全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会将「杀墨画」当成一回事。

    被仇恨所支配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大器量的。

    因此,这个盟主,只能自己来当。

    也只有不将墨画放在眼里,但却能杀掉墨画的自己,有这个「器量」。

    叶之远摸着手里,意念相通的大罗剑,目光锋利,冷声道:

    「按照计划,杀!」

    「是!」

    大罗门弟子,催动身法疾行,宛如一柄柄利剑,迅速接近太虚门五人。

    很快,双方碰面。

    厮杀一触即发。

    大罗门四名弟子,成围拢之势,齐齐向令狐笑杀去。

    叶之远则在远处站定,掌控大罗剑,默运控剑诀,御起飞天剑,作势欲斩令狐笑。

    御剑诀最大的优势,是远。

    其次,是快。

    然后,是强。

    远距离飞剑,速度奇快,剑气极强,眨眼之间,毙敌性命。

    放眼整个乾学宗门弟子,有剑气比他强的,但却没任何一个弟子,御剑能比得过他。

    所以,他是乾学第一「御剑」天才。

    这是老天爷赏饭吃。

    是得天独厚的剑道才能。

    自然要好好利用。

    叶之远远远站定,催动大罗飞天御剑诀,伴装要斩杀令狐笑,神识却隐晦地捕捉着墨画的身影。

    很快,他就找到了墨画。

    墨画和他一样,也在远远地傻站着,一动不动。

    叶之远心中窃笑,暗自讥讽:

    「蠢货,我站着不动,是为了御剑。你站着不动,是等死么?」

    御剑杀伐,生死一线。

    战机往往稍纵即逝。

    既然墨画给了机会,有了破绽,叶之远自然不会放过。

    他的剑,很远,很快,很强。

    假装杀令狐笑,而后出其不意,突然一剑飞杀过去。

    这个墨画始料不及,什么隐匿,什么身法,都来不及用,必死无疑!

    叶之远御剑,目光直视令狐笑,神识却在悄悄锁定墨画。

    他的剑,还没出手。

    然后下一瞬,他就发现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先飞了过来。

    叶之远一愣。

    什么玩意—朝我飞过来了?

    飞过来的这个东西,同样很远,很快,还闪着一丝危险的光芒。

    叶之远的眼睛没认出来。

    但心底却下意识震惊地察觉了出来:

    剑?

    是剑?!

    这他妈的,有人飞剑杀我?!

    「救!」

    叶之远只来得及喊了这一声。

    他拉远了距离,选了安全的位置,正在全神贯注御剑,此时最怕被人袭杀。

    其他几个大罗门弟子,也察觉出了异常,先于叶之远一步,拦在了他面前。

    他们想替叶之远,挡下这柄飞剑。

    但这飞剑太快了,他们始料未及,根本拦不住。

    不光他们,所有人都没预料到,太虚门的阵营中,会有一把剑,突然飞出来。

    这柄飞剑,穿过大罗门四人的拦截,又快又准,直接命中了叶之远的胸口。

    但却被他的道袍.—..给挡住了。

    叶之远吓得魂飞天外。

    可剑上没有剑气,甚至洞穿不了他的道袍。

    叶之远松了口气,忍不住暗骂:

    「搞他妈什么东西?这也配叫飞剑?一点剑气都没有?怎么杀我?」

    下一瞬,灵剑猛然一颤,有一道道剑纹亮起。

    剑阵在灵剑内部,吸收灵石,自行运转,瞬间生成了锋芒至极的开山剑气。

    剑气越积越多,越积越强,甚至超出了灵剑本身的负荷。

    以至于,剑身都开始出现裂痕。

    而后,在叶之远难以理解,且惊恐至极的目光中,灵剑直接————-爆炸了。

    爆炸交织剑气,轰鸣在一起。

    锋芒浑厚的开山剑气,以剑阵为核心,形成了剑气旋涡,瞬间席卷四周。

    仿佛有数道巨剑,凌空绞杀。

    周遭山石,林木,一切被绞得粉碎。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论道山钟声响起。

    论剑,结束了。

    只用一剑,终结了比赛。

    论道山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震惊难言。

    而后瞬间「轰隆」一声,人声鼎沸至极,喧嚣沸腾,宛如火山进发一般,整座论道山都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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