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往往转瞬即逝,一旦消失则追之不及,楚宁月清楚这个道理,如今即便心有不满,也只能接受眼下事实。

    更何况,祁如清的阵法,已然困住了任鼎舟与李凡玉,算是将两人自袈裟老者手中救出。自己此行,也算是有了意外之喜。

    “他们两人的状况,你可有把握?”

    眼见祁如清端坐地面,久久没有开口,楚宁月终于忍不住发问。因为任鼎舟两人,即便功体被锁,亦是此界四品,单凭肉身之力撞击阵法光幕,也是一种不可忽略的攻击。

    可其话音落定许久,祁如清却始终没有回应,这让她有些不解。正想要上前询问,刚刚走出三步,便听对方疾呼一声:

    “止步!”

    “嗯?”

    一声轻疑过后,楚宁月驻足不前,但面上却带着一丝疑惑,此刻朝着眼前之人望去,神识笼罩其身。可细看之下,却没有发现此人周身有何异常,只是阵道气机澎湃而已。

    “这两人与那老者之间的联系,已被我以阵法阻断,阵破之前两人状况不会恶化。但想要两人恢复清醒,还需净化两人体内浊气,只是于你我当下而言,很是麻烦。”

    楚宁月闻言沉默不语,此刻上下打量祁如清,心中的疑惑,仿佛找到了一丝线索。似乎在祁如清看来,自己与他乃是假戏真做,方才一战,耗损甚大。

    但实际上,自己只是受术力气旋波及影响,充其量只是轻伤,影响不大。

    心念至此,楚宁月忽然想到,自己刚刚施展真阳离火罩,而后离火罩以全盛之姿破碎,爆发出的真阳离火,应当威力超凡。

    而眼前之人,可以说是首当其冲,真阳离火之力,便是自己也无法控制。只不过刚刚见他气定神闲,所以自动忽略了此点。

    如今想来,对方一直坐在地面之上沉默不语,刚刚又让自己止步不得上前,这其中怕是另有端倪。

    “你伤势如何?”

    此一问,着实大出祁如清意料,此时微微一愣,若非前一刻眼前之人还与自己交手,怕是真要以为,自己这位楚道友被人夺舍。

    足足三息过后,祁如清方才反应过来,微微摇头道:

    “我说的棘手,不是因为你我状况,而是因为这两人被人施以控心之术,如今皆凭此阵,方能中断术法。

    可棘手的,恰恰便是这阵法,此阵能可隔绝对方的术法影响,同样也会隔绝楚道友的术法。因此若撤阵,两人可能重新被控心神,甚至当场自尽,若不撤阵,便只能苦等。

    等到两人气空力尽,等到两人浊气全消,除此之外,别无...”

    言至此处,祁如清的声音为之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可能,但随即又否决了此种可能。

    “别无什么?”

    楚宁月知晓祁如清说话素来如此,只当他又是说话说一半,所以追问之时,没有半分犹豫。可是往日一经追问,便会滔滔不绝的祁如清,今日却是沉默不语,让楚宁月觉得疑惑。

    “嗯?”

    一声轻疑入耳,祁如清尴尬一笑,并非是他方才所想的办法如何艰难,亦或是因为如今状况,无能为力,而是眼下缺少器具,无法施展。() ()

    本是打算搪塞而过,不想楚道友追问,无奈之下,只得是开口吐出一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但眼下缺少一项物品,若是没有此物,便无法施展。”

    说到此处,祁如清又陷入了沉默,因为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自己似乎曾经便以此法,忽悠过眼前之人,诓她离去。

    如今到了真正需要的时刻,怕是即便说出口来,对方也不会相信。更何况,当日要她去南宫府取的东西的确存在,可如今便是她故地重游,也不一定找得到此物。

    而楚宁月此时,则是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开口,正中祁如清下怀。

    “你可是想说自己的东西落在了南宫府,要我帮你去取?”

    此言一出,祁如清立时尴尬,而楚宁月则是一幅果不其然的表情,心道同样的计俩,自己如何会中两次?

    上次便是听了他的鬼话,所以被其支开,错过了一些重要之事。而如今...

    半晌过后,语塞的祁如清方才憋出一句:

    “这次是真的,我的确...”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楚宁月腰间一道华光浮现而出,随后一张漆黑古琴浮现在两人身前,使得其表情僵住。

    “这...”

    祁如清望着眼前古琴,一时语塞,因为此物便是自己落在南宫府的那项物品。只不过上次自己诓她去取时,在柴房周围布下了阵法,借此拖延此女。

    因此在算计之中,这古琴即便没有被此女怒而毁之,也是永远留在南宫府柴房之中,不见天日,直到它的主人故地重游。

    哪里想到,对方竟将此物一直带着,如今更是在自己面前取出。

    “怎么?你口中的东西,不是此物?”

    楚宁月双眼微眯,此刻望着对方,面色冰冷。在她看来,对方要的东西自然不是此物,如今自己拿出,不过是想要拆穿对方的把戏,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说辞,支开自己。

    却不想,祁如清面色一变,笑道:

    “哈哈哈,楚道友此番,可谓是为那两人雪中送炭了。”

    说话间,左手轻抬,一股劲风便自阵内浮现而出,将眼前古琴送至身前。而楚宁月则是望着眼前之人,面色如旧,因为她只当对方是在故布疑阵。

    下一刻,祁如清双手按于琴弦之上,原本萦绕在周身的黑雾,立时朝着琴身汇聚而去,顷刻之间便使得其气息衰弱了七成。

    楚宁月身为修士,对于气息极为敏感,此刻眼见对方若有其事的模样,此刻也是认真了几分。

    但紧接着,她便发现自己的认真,实属多余。因为自己并没有听到任何琴音,只看到眼前之人,装腔作势。

    具体地说,对方的确是在抚琴,但抚的却是哑琴,像极了一名附庸风雅的初学者,模仿琴师姿态,妄想登堂入室。

    望着祁如清作态,楚宁月沉默不语,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打断对方,还是继续看此人要如何表演。

    但其心神如今皆在祁如清的身上,却是没有发现任鼎舟两人,已经停止撞击阵法壁障,此刻虽然双目仍旧浑浊,但却已经减少了许多癫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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