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战斗安全之外的事。放心吧,会平安的。要不有事回来再说?不,我找个时间去平西聚居区。”张博学说着,想起李俭本次外出是件时间颇长的事情,才又改口。

    “不必。你知道我的速度,如果不是为了陪伴车队,我飞来飞去也要不了多少时间。”虽然电话没开视频通话,但李俭还是摇了摇头,就像张博学能看到一样。

    “好,那就这样,有事再联络。没别的事了吧?”

    “没事了。”

    电话挂断,李俭看到与自己并排坐着的预备司机表情有些僵硬,随口问了句:“怎么了,看我有什么事吗?”

    “校长,您的飞行速度能有多快?”学生表情复杂。

    李俭愣了一下,他确实很久没算过自己的飞行速度了,但凭着金丹期的空间权能,化身空中战机没什么问题:“最近没算过,但从鸡冠点飞回钱安,两三个小时吧,不能再多了。”

    “好快的飞行速度。”学生由衷地赞叹一声。

    “金丹期有空间权能,飞行速度基本都还好,不会有特别慢的情况。一般金丹期也不会像我这样,它们为了保持行进中战斗力,会避免过快的飞行速度。如果你们之后遇到金丹期妖兽袭击,可以试着记录一下——我应该会帮你们把妖兽干掉的。”

    学生点头:“受教了,之后如果有机会,我会策划一场实验。”

    李俭看了看他,没有接话。

    新星大学的学生还是挺心比天高的,这会儿还不见得升上筑基呢,就已经琢磨着要拿金丹期妖兽设计实验。诶,等等,他说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把我也设计进去了?

    ……

    车队在陇西山区的中间一程路,与入山之前的猜想不同。原本的打算是和大量妖兽在山脉间的土路上用法术激情互搏,打得热血沸腾——用火系法术将血液燃烧到沸腾也是一种热血沸腾——但遇上魔族之后,车队才意识到,这片山区的地头蛇并不是妖兽,就算他们想要和妖兽们酣畅淋漓地打上一架,也得先找出那么多妖兽才行。

    山区外部的妖兽族群就像是幻景一般,入山到深处,自打第一次碰到魔族群落,之后一路碰到的都是魔族。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李俭不得不调整了自己对陇西山区妖兽与魔族力量对比的判断。

    他先前还觉得,魔族在这地方是徐徐图之,在妖兽的眼皮子底下发展自己,大不了让本想在此生活的妖兽觉得恶心,逼它们远离这片热土。但现在看来,魔族在这地界哪还需要徐徐图之,它们本就可以凭借足够的数量和在金丹魔族统一指挥下的组织力,将妖兽驱逐出陇西山区。

    山区外围活动的妖兽更像是一种掩饰,用这些没有脑子的妖兽对周边的人类聚居区和时不时就要穿山而过的卫戍部队表示,这地方和其他荒野一样,都是只有妖兽的崇山峻岭,好让人类意识不到此地的特殊性,也不会将魔族的大本营一锅端。

    今日若不是李俭随车队路过,只靠一般金丹期没开挂的神识在山中扫描,怎么能屡次观察到在李俭的神识探查范围边缘使用相位移动的魔族呢?也就难怪此地发现魔族的报告还只是“渐渐频繁”,而不是每次都有,一进山就有复数魔族群落。

    这些魔族好像没有发现新星大学车队的特殊之处。它们就像过去观望其他人族车队一样,在一个多次验证下不会被常态化发现的距离远远观察。一路经过的魔族群落何止数百,全都像是目送车队去往远方似的。

    车队在陇西山区复行四百余千米,才终于走出了魔族的控制区,又见到了不管不顾、上来就攻击的妖兽。

    李俭将它们打发了,心下暗暗吐气。这下好了,如果魔族真是将陇西山区当做藏身处一般经营,再往前就没有魔族了。

    事实果然如此。在这日月交替的傍晚,往前离金城聚居区五十多千米的路途,路上再没有碰到过魔族,倒是已经熟悉的妖兽们,碰到了一堆又一堆。

    妖兽规模还越来越大,妖兽群落越来越密,直让李俭觉得自己不像是在靠近人类的聚居区,倒像是在靠近妖兽的聚居区。

    车队很快进了金城卫戍部队的识别区,互通信息后,金城卫戍部队询问车队,有什么需要。

    车上能拿主意的人在先前的车程中就隐隐出众,此时李俭不说话,其他人翻了翻行程地图,却发现按照车队行进路线,在金城聚居区的辖区,他们该渡过黄河。() ()

    “请问一下,金城聚居区怎么过黄河?”

    卫戍部队那边的消息停顿了一下:“你们要过黄河?”

    “是的,行程上建议在金城过黄河。”

    “今天有点晚了,你们在金城这休息一晚,明天再安排你们过黄河。”

    车队众人不知道这才傍晚究竟晚在哪里,不过入乡随俗,安排过河是当地人的事情,既然卫戍部队都这么说了,就没必要跟人争这个长短。

    众人又看了看李俭,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就答应下来,先安排车队进聚居区。一如过去几座途径的聚居区一样,安排了招待所居住,其他人纷纷外出游玩,只留下李俭无事可做。

    上次在长安聚居区,李俭还能对月思乡,给家乡的亲人打电话保平安。这样的活动短时间内有一次就行了,再来一次,李俭都嫌自己“亲骨头”——这是他老家的方言,也可作“轻骨头”,只不过“轻骨头”是说人轻浮,而“亲骨头”显得是在家里对亲人轻浮,更有一种亲近得不合儒教礼数的感觉——可不愿意在短时间内再报一次平安。

    如此想着,李俭在招待所里吃了便饭,也走出招待所,想看看金城聚居区是个怎样的地方。

    招待所在过去就有类似驿站的功能,在灵气复苏后,也有人知道招待所多有官面人物落脚,来招待所开展业务的。其中,当地导游就算一类。

    当地导游,业内又叫地陪,是地方陪同导游人员的意思,在招待所出没,而不是找旅行社作中介联系游客,倒像是回归了地陪的本真。

    李俭不是那种不舍得花钱的人,也肯找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帮自己联系地陪。虽说已经是晚上七点,但知道有单,很快就有地陪上门。

    李俭要求不多,只希望是年轻男性来给自己作地陪——不是他性别歧视,这老处男是这样的,身边多个异性就难受——于是招待所便给他找了位年轻男导游作地陪。

    “你好,我是李俭。这么晚了还被找出来介绍金城,你也是辛苦。”李俭有点不好意思。

    虽说他花了钱了,购买了对应服务,不过晚上还要劳驾别人干活,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您好,我叫于寺,您叫我小于就好。”于寺面上看不出几岁,像是很年轻的样子,让李俭都有些怀疑,有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必须声明,李俭没有学历歧视,他只是在想面前的男人有没有超过二十岁。

    严格地说,从招生情况来看,即使是步入了灵气复苏时代,各种生产力正因为修仙而蓬勃发展,年轻人中也总有半数是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当然,这都是有时代要求和逐步变化的事情,不能以静止的眼光来看待。

    “于寺,”李俭其实没听懂是哪个“寺”,不过不重要,照着读音就好,“这么晚了,我也没打算找什么白天热闹的地方看看,只是我明天就要渡河,我想有个当地人能带我了解一下,金城这边是怎么渡河的,渡口离聚居区有多远。本来我今天就想渡河,但卫戍部队说天晚了,才让我在这休息一夜。”

    “哦,您是要渡河,那找我确实对了。”于寺双目中闪过精光。

    “嗯?你有门路渡河?这种事没必要找门路吧?”李俭有点懵,难不成在金城,渡河还是一件需要找门路的事,卫戍部队就是因为自家没找这样的门路,才要留他们一天,接着一天复一天?

    不应该啊,以自己这个战斗力,这个身份,卫戍部队接到车队信息的时候就该知道车队里头有自己了。别的时候收收“门路”还可以用有贪欲是人之常情,但像自己这样的人形自走核弹过路,也要收门路,这哪是贪欲啊,这纯纯智力受到挑战啊。

    于寺笑得打跌,忙挥手摇头,让李俭跟上自己:“不是不是,不是说找门路。我只是个地陪导游,哪有和卫戍部队搭上关系的门路。您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听您的口音,吴会省那边的?”

    “我也没觉得我有口音啊。”李俭很配合地接了个梗。

    “您今天想知道我们这怎么渡河,那您以前就应该没来过金城。”

    “此话怎讲?就不能是我来过金城,但我当时没兴趣渡河,所以不知道怎么渡河吗?”

    “因为啊,但凡是来过金城的,只要看过金城聚居区的业务,就知道金城怎么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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