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混沌的夜空如往常一般笼罩了恕行街，街上热闹的商贩纷纷收摊准备回家，只留下三三两两的行人。
风姨也收拾好了东西，拿着一包平平无奇的药包往家里走。
临走的时候路过一处被打翻在地的草药筐，那椅子和桌子还放在原处，人却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唉，到底还是到了这一步。
风姨就是当初提醒顾袤的那位病人，她多年的顽疾经过顾袤的手和草药一治，也有了好转的迹象，实在是在世的神医！
可惜华佗在世招人妒忌，顾大夫无权无势，挡了别人财路，她再三提醒也还是无济于事。
孙家在以前就仗着当过官，家里购置过几台保镖机器人为非作歹，现在更是攀上了从外出到这来旅游的少爷，狗仗人势，想要趁此机会统一恕行街。
可顾袤不过短短半个月就收拢了不少人心，要是顾袤愿意跟在孙家门下做事也算万事大吉，只可惜……
这位人到中年的女beta长长的一口叹息还没吐完，面前不知怎么就被一道高大的人影挡住了。
“您好，您知道这里给人治病的医生去哪了吗？”
面前的人辨不出男女，她穿着打扮简单朴素，黑长的披风下只有每一步的移动才能稍微见到底下衣服的颜色，连体帽更是掩盖住了她大半张脸。
这打扮在恕行街并不少见，每到了晚上这里都是风最大的时候，但她异于常人的身高和身上那股掩盖不住的气势，看上去也不像普通人。
风姨心下心思翻转，瞪大了眼睛。
“你手里拿着的药包是他配的吧。”女alpha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证实她肯定认识顾大夫。
突然有种直觉告诉风姨，或许面前这个人能够帮助顾袤。
女beta刚想要抓住对方的手，却被对方抬起的帽檐下那双眼睛给镇住，一时间伸出的手都停在半空，心脏猛跳，“我……我知道！”
“但是孙家离这一边还挺远，这里科技落后，我们只有货车，要去一趟也得一天。”而且夜晚的恕行街极其危险，这里常常天气变化不定，尤其晚上的时候，前半夜可能还下着雪，后半夜温度就可以达到40多度。
这也是这里一直还停留在古老交易模式的重大原因之一。
“既然是这样子的话，他应该也还没被带过去。”秋墨厘话一出，风姨立马反应过来这女alpha想做什么。
“你准备今天晚上在恕行街找人？”这个事情实在太过荒谬，风姨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不可置信。
看着秋墨厘没有丝毫反悔的意思，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风姨，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者都感到惊讶。
惊讶到一时间都忘记了面前这个人刚刚给她带来的压迫感，“你知道夜晚的恕行街有多危险吗？没有人会出门，你准备一家一家轮流找？”
听到风姨的话，秋墨厘却并没有再谈及，只是抬手掀开了帽子，那一头短发被晚风吹得肆意张扬，清冷的月光模糊了她的轮廓，眼中却仿佛有光，是那样让人难以移开眼，“可以到您那喝口茶吗？”
实在好看得难以分辨男女。
在恕行街几乎全都是beta，他们都是以第二性征为主，男性普遍强壮些，女性柔美些，长此以往都会有这样的固有印象。
半个月前见过顾大夫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好看的beta是男性，今日又见到了秋墨厘。
一时之间也拿不准性别了。
“我？alpha。”秋墨厘虽然当星盗游历四方，但别人问性征时，都会习惯性答第一性征。
在百年前主星系推出默认性征指abo后，这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风姨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秋墨厘这一回答，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秋墨厘跟着风姨回了她家，一路上秋墨厘也从她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孙家的消息，更是了解到顾袤借的高利贷和孙家也有关系。
“妈！你终于回来了！”还隔几百米远，那独立的房子门前站着的人影就飞奔而来，棕色的毛衣配上白色的围巾，大概一米七左右的样子，整个人透露着一股使不完的活力气息，“今天的报纸买回来没？”
少年跑近了才注意到不寻常，一个高挑的身影今天和自己母亲一起回来了，黑长的披风遮挡了所有探究的视线，只直觉觉得这人身份非同一般。
他眼睛很大，浓密的睫毛眨着，那脸蛋冻得通红，却也还是拉着自己母亲往房里走，“……妈，她是谁啊？”
“你这孩子怎么又跑出来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一点都不听话。”
“这位是顾医生的朋友，顾医生你还记得吗？就是给我们治病的那位男医生。”风姨招呼着秋墨厘进屋，外面冷风肆虐，屋子里头却暖和得像换了一个季节，“这是我儿子，小名糯芽。”
“现在开始降温了，先喝杯热茶吧！很快就好，我现在去烧水。”风姨说完就往厨房那边走，秋墨厘也不好拒绝，只得坐下来边烤火边等。
太阳炉火红的灯光渲染着人的脸，给这偌大的地方增添了一丝温暖的味道。
那糯芽坐在秋墨厘的对面，手里拿着风姨给他的报纸，翻来覆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诶！今天果然有！”糯芽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后拿着剪刀就开始剪起来，似乎是把某一个图案给剪了下来。
糯芽看上去比于安年还要小上几岁，给秋墨厘的感觉就好像于安年的翻版，这样一看也搭上了一些熟悉的味道，“你在做什么？”
糯芽似乎也没想到秋墨厘会和他搭话，开始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后又回答，“留下我偶像的帅照！”
似乎是因为他现在心情非常美好，对于这一个突然而来的陌生人也就没有那么多防备和抵触，便也接着说起他的偶像来。
“我偶像超厉害的！这个星球，不是，整个宇宙星系，没一个人不怕她！”糯芽用手比划着，在说到偶像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光，“她本人也特别善良，乐于助人，是很多人嘴里的大英雄！”
“你是不知道，两年前她深入敌军，只她一个人，干掉了对面好几个营的军力！开着星舰在主星系横着走！最后英勇战死！”糯芽说到这个的时候，嘴里还是浓浓的惋惜，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开始他的剪纸。
听到糯芽这番描述，秋墨厘还真有点好奇这个大英雄是谁，两年前战死的英雄人物，那个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你偶像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战死？”秋墨厘取下了披风挂在门口的落地架上，她里头就穿着最普通的衬衫阔腿裤，但是耐不住手长腿长，就连这衣服裤子也短了一些，露出了一截脚踝。
听到秋墨厘这么说，糯芽可就炸毛了，“那又怎么了？还不是对面使诈！明明我偶像不计前嫌救敌人于水火，结果他们干了些什么？直接给我偶像放冷枪！还故意埋伏，给我偶像所有的手下都端了！”
“偶像也是遇人不淑，她那些手下也是一堆混蛋！大难临头各自飞，一点都不管他们老大尸体怎么样，全都缩回自己老窝当缩头乌龟。”糯芽将偶像的图片剪了出来，然后直接举到秋墨厘眼前，“这个就是我偶像！”
秋墨厘定睛一看，那就是半个背影，全身照都没有，更别说看到脸了。
只不过还真有些熟悉。
具体在哪见过呢……
秋墨厘脑子里灵光一闪，记得好像有一天，于安年那孩子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星际最帅排行榜，然后给正在操作台训练的她拍了一张照片上传上去了，许是匿名，又没有露脸，一时之间还真有不少人喜欢支持，让秋墨厘一个臭名昭著的星盗也上了一回受欢迎榜榜一。
那也是唯一一张照片。
所以……这小孩的偶像是……
“你偶像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不知道，我知道ID——娃娃爱转笔！”
秋墨厘：“……”
“来，喝茶。”风姨端着茶往这边走过来，她将泡好的茶递给秋墨厘，又把之前吃剩下的汤药递给糯芽。
“还要喝啊……”糯芽眉头皱得紧紧的，但还是一口闷完了，“那我先去睡觉了，妈咪。”
每次喝完他都特别困，索性就养成了喝完药就去睡觉的习惯。
“好，快进卧室，关好门。”风姨看着糯芽上了楼，回过头突然意识到什么。
看着秋墨厘疑惑的神色，风姨只得叹了一口气，“你闻到了？”
虽然是疑问句，风姨也清楚，怕是逃不过了。
秋墨厘确实闻到了，在没消散的药味里，还有别的气味散发出来。
omega信息素。
糯芽不是beta。
但是在喝药之前，糯芽完全和一个beta无异，所以……
“为什么掩盖omega的身份？”风姨坐到沙发上，将糯芽剪后留下的废纸全都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恕行街基本上全是beta，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风姨也收拾好了东西，拿着一包平平无奇的药包往家里走。
临走的时候路过一处被打翻在地的草药筐，那椅子和桌子还放在原处，人却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唉，到底还是到了这一步。
风姨就是当初提醒顾袤的那位病人，她多年的顽疾经过顾袤的手和草药一治，也有了好转的迹象，实在是在世的神医！
可惜华佗在世招人妒忌，顾大夫无权无势，挡了别人财路，她再三提醒也还是无济于事。
孙家在以前就仗着当过官，家里购置过几台保镖机器人为非作歹，现在更是攀上了从外出到这来旅游的少爷，狗仗人势，想要趁此机会统一恕行街。
可顾袤不过短短半个月就收拢了不少人心，要是顾袤愿意跟在孙家门下做事也算万事大吉，只可惜……
这位人到中年的女beta长长的一口叹息还没吐完，面前不知怎么就被一道高大的人影挡住了。
“您好，您知道这里给人治病的医生去哪了吗？”
面前的人辨不出男女，她穿着打扮简单朴素，黑长的披风下只有每一步的移动才能稍微见到底下衣服的颜色，连体帽更是掩盖住了她大半张脸。
这打扮在恕行街并不少见，每到了晚上这里都是风最大的时候，但她异于常人的身高和身上那股掩盖不住的气势，看上去也不像普通人。
风姨心下心思翻转，瞪大了眼睛。
“你手里拿着的药包是他配的吧。”女alpha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证实她肯定认识顾大夫。
突然有种直觉告诉风姨，或许面前这个人能够帮助顾袤。
女beta刚想要抓住对方的手，却被对方抬起的帽檐下那双眼睛给镇住，一时间伸出的手都停在半空，心脏猛跳，“我……我知道！”
“但是孙家离这一边还挺远，这里科技落后，我们只有货车，要去一趟也得一天。”而且夜晚的恕行街极其危险，这里常常天气变化不定，尤其晚上的时候，前半夜可能还下着雪，后半夜温度就可以达到40多度。
这也是这里一直还停留在古老交易模式的重大原因之一。
“既然是这样子的话，他应该也还没被带过去。”秋墨厘话一出，风姨立马反应过来这女alpha想做什么。
“你准备今天晚上在恕行街找人？”这个事情实在太过荒谬，风姨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不可置信。
看着秋墨厘没有丝毫反悔的意思，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风姨，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者都感到惊讶。
惊讶到一时间都忘记了面前这个人刚刚给她带来的压迫感，“你知道夜晚的恕行街有多危险吗？没有人会出门，你准备一家一家轮流找？”
听到风姨的话，秋墨厘却并没有再谈及，只是抬手掀开了帽子，那一头短发被晚风吹得肆意张扬，清冷的月光模糊了她的轮廓，眼中却仿佛有光，是那样让人难以移开眼，“可以到您那喝口茶吗？”
实在好看得难以分辨男女。
在恕行街几乎全都是beta，他们都是以第二性征为主，男性普遍强壮些，女性柔美些，长此以往都会有这样的固有印象。
半个月前见过顾大夫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好看的beta是男性，今日又见到了秋墨厘。
一时之间也拿不准性别了。
“我？alpha。”秋墨厘虽然当星盗游历四方，但别人问性征时，都会习惯性答第一性征。
在百年前主星系推出默认性征指abo后，这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风姨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秋墨厘这一回答，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秋墨厘跟着风姨回了她家，一路上秋墨厘也从她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孙家的消息，更是了解到顾袤借的高利贷和孙家也有关系。
“妈！你终于回来了！”还隔几百米远，那独立的房子门前站着的人影就飞奔而来，棕色的毛衣配上白色的围巾，大概一米七左右的样子，整个人透露着一股使不完的活力气息，“今天的报纸买回来没？”
少年跑近了才注意到不寻常，一个高挑的身影今天和自己母亲一起回来了，黑长的披风遮挡了所有探究的视线，只直觉觉得这人身份非同一般。
他眼睛很大，浓密的睫毛眨着，那脸蛋冻得通红，却也还是拉着自己母亲往房里走，“……妈，她是谁啊？”
“你这孩子怎么又跑出来了？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一点都不听话。”
“这位是顾医生的朋友，顾医生你还记得吗？就是给我们治病的那位男医生。”风姨招呼着秋墨厘进屋，外面冷风肆虐，屋子里头却暖和得像换了一个季节，“这是我儿子，小名糯芽。”
“现在开始降温了，先喝杯热茶吧！很快就好，我现在去烧水。”风姨说完就往厨房那边走，秋墨厘也不好拒绝，只得坐下来边烤火边等。
太阳炉火红的灯光渲染着人的脸，给这偌大的地方增添了一丝温暖的味道。
那糯芽坐在秋墨厘的对面，手里拿着风姨给他的报纸，翻来覆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诶！今天果然有！”糯芽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后拿着剪刀就开始剪起来，似乎是把某一个图案给剪了下来。
糯芽看上去比于安年还要小上几岁，给秋墨厘的感觉就好像于安年的翻版，这样一看也搭上了一些熟悉的味道，“你在做什么？”
糯芽似乎也没想到秋墨厘会和他搭话，开始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后又回答，“留下我偶像的帅照！”
似乎是因为他现在心情非常美好，对于这一个突然而来的陌生人也就没有那么多防备和抵触，便也接着说起他的偶像来。
“我偶像超厉害的！这个星球，不是，整个宇宙星系，没一个人不怕她！”糯芽用手比划着，在说到偶像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光，“她本人也特别善良，乐于助人，是很多人嘴里的大英雄！”
“你是不知道，两年前她深入敌军，只她一个人，干掉了对面好几个营的军力！开着星舰在主星系横着走！最后英勇战死！”糯芽说到这个的时候，嘴里还是浓浓的惋惜，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开始他的剪纸。
听到糯芽这番描述，秋墨厘还真有点好奇这个大英雄是谁，两年前战死的英雄人物，那个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你偶像这么厉害，为什么会战死？”秋墨厘取下了披风挂在门口的落地架上，她里头就穿着最普通的衬衫阔腿裤，但是耐不住手长腿长，就连这衣服裤子也短了一些，露出了一截脚踝。
听到秋墨厘这么说，糯芽可就炸毛了，“那又怎么了？还不是对面使诈！明明我偶像不计前嫌救敌人于水火，结果他们干了些什么？直接给我偶像放冷枪！还故意埋伏，给我偶像所有的手下都端了！”
“偶像也是遇人不淑，她那些手下也是一堆混蛋！大难临头各自飞，一点都不管他们老大尸体怎么样，全都缩回自己老窝当缩头乌龟。”糯芽将偶像的图片剪了出来，然后直接举到秋墨厘眼前，“这个就是我偶像！”
秋墨厘定睛一看，那就是半个背影，全身照都没有，更别说看到脸了。
只不过还真有些熟悉。
具体在哪见过呢……
秋墨厘脑子里灵光一闪，记得好像有一天，于安年那孩子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星际最帅排行榜，然后给正在操作台训练的她拍了一张照片上传上去了，许是匿名，又没有露脸，一时之间还真有不少人喜欢支持，让秋墨厘一个臭名昭著的星盗也上了一回受欢迎榜榜一。
那也是唯一一张照片。
所以……这小孩的偶像是……
“你偶像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不知道，我知道ID——娃娃爱转笔！”
秋墨厘：“……”
“来，喝茶。”风姨端着茶往这边走过来，她将泡好的茶递给秋墨厘，又把之前吃剩下的汤药递给糯芽。
“还要喝啊……”糯芽眉头皱得紧紧的，但还是一口闷完了，“那我先去睡觉了，妈咪。”
每次喝完他都特别困，索性就养成了喝完药就去睡觉的习惯。
“好，快进卧室，关好门。”风姨看着糯芽上了楼，回过头突然意识到什么。
看着秋墨厘疑惑的神色，风姨只得叹了一口气，“你闻到了？”
虽然是疑问句，风姨也清楚，怕是逃不过了。
秋墨厘确实闻到了，在没消散的药味里，还有别的气味散发出来。
omega信息素。
糯芽不是beta。
但是在喝药之前，糯芽完全和一个beta无异，所以……
“为什么掩盖omega的身份？”风姨坐到沙发上，将糯芽剪后留下的废纸全都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恕行街基本上全是beta，你知道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