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对邵韵诗素来就是揣测居多,外甥的开解,并没叫她放松些许。

    其实,黄春生不知道的是,他这症状确实是过敏,可真正的原因,却是邵韵诗手帕里的药粉引起的。

    再加,后头罗丛柏点了他的穴,叫他僵在寒风中,不仅多闻了会风中的药粉,还使的他受寒免疫力陡降,这才叫他得了这浑身的风疹。

    这些因果,邵韵诗和罗丛柏早就偷着乐过了。

    邵秀雪见表哥都这会了,还替邵韵诗说话,当即不满了,“表哥,你就别说了,咱们都是自己人,谁不知道那人是个毒的。”

    白氏自然也不赞同外甥的想法,跟着认真道:“春生,咱们家虽赞同你娶了那丫头,可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自己明白,可不能错付了心思。”

    这母女俩个还真是毒得可以,不仅要做了亲事,还想叫邵韵诗婚后不得丈夫喜。

    果然,黄春生的旖旎心思,被姨妈这么直白地一点,当即散了不少。

    是呀,他怎么能因为一个女子,就辜负亲姨妈和亲表妹?

    这么多年,姨妈和表妹因为身份,吃了多少亏。

    表妹更是因为上头压着个嫡出的长姐,在邵家处处受制。

    遂,黄春生当即定了心思,保证道:“我明白,姨妈和表妹尽管放心,日后我定管好大小姐,更会守住自己的心。”

    这话若是有个外人在,非得被这一家子的脑回路气笑,忒脸大了。可这一家子,听了却是满满的理所当然。

    白氏更是满意地道:“这才对,你不仅要管住她的人,还得管住她的财,这个最要紧,你可明白?”

    其实,白氏想到邵韵诗的钱财,若是全被姐姐家得了去,也是心疼得很。好在,姐姐说了,她会接管儿媳妇的嫁妆,也会暗地里分她二成,这就够了。

    且,白家若是能搭上陆家的路子,日后的钱财还不滚滚来,娘家是不会少了她的好处的。

    更一层,若是外甥娶了大丫头,她扶正,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心头欢喜,白氏也没顾上看外甥的脸色,直接又道:“我们秀雪小姑姑的能力也是不小的,过几天的宴会,都是些了不得人参加。”

    黄春生听了,眼睛一亮,他也想参加。

    白氏见他这样,自傲又遗憾地道:“你若是好好的,也能去见见世面,可惜了。”

    邵秀雪对这次的宴会也是满满的期待,点头道:“若是邵韵诗那丫头参加不了就好了,到时,小姑姑只带我一个去,大家肯定都看着我了。”

    白氏眼眸一闪,道:“只要伶俐将东西放好了,我保管那丫头到时去不了。”

    “怎么说?”邵秀雪激动了。

    白色的病房内墙,原本是体现治病救人的纯洁无垢,可此刻,却映衬了人心的丑恶。

    就如白氏,本风韵犹存的脸,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阴沉刻毒。

    好在,邵秀雪和黄春生都没留神她的神色,只关注着她的言语。

    白氏见女儿问过来,外甥也是关切的很,心里也是得意自己的所作。

    一得意,她索性敞开了道:“法师给我的那个符咒可是致病的,不仅叫人像生了相思病,还能叫人浑身无力,你说到时她能出席吗?”() ()

    黄春生听了眉头一皱,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能作准吗?”

    邵秀雪也有些不信。

    白氏得意道:“我请的可是有名的法师。”说完,她有些嗔怪地看了眼女儿,道:“棣元不就中招了。”

    因为邵棣元生病生得巧,使坏的那丫头自己个害怕,也没敢告诉白氏没成功,慌乱间将东西用在了小金铃身上,且还没用全。倒是叫白氏以为,第一个符咒就用在了儿子身上。

    被母亲一看,邵秀雪哪里还敢说什么准不准的,到底弟弟那事,她做的不地道,且,小弟还病了不少天。

    不过,她向来不是个会认错的,便噘着嘴道:“我那不是以为根本就不顶用吗。”

    “行,行,你日后万事注意些得好。要知道,咱们在邵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你弟弟。”白氏也不忍说女儿,便轻轻放过了。

    邵秀雪老实点头道:“知道了。不过,这事算起来,也怪那邵韵诗,若不是她,小弟也不必受这个苦。”

    听听,这话该有多牵强,你算计人家不说,没成功,反而还怪人家不配合了?

    可屋内除开一个还算是有几分清醒的黄春生,白氏母女俩个甚至觉得,这话还不够泄愤。

    白氏直接咬牙道:“就算她嫁给我们春生,我也得叫她没颜面地出嫁。”

    本心里,她很想叫邵韵诗给自家外甥做妾,她也相信,凭着自己的能力,使些手段,叫那死丫头名誉扫地也就能成了。

    可惜,她知道凭着邵家陆家的地位,这个想法子只能是想想。

    黄春生对姨妈的话虽有些不忍,可到底觉得,只要人能嫁给自己就好。说不得出了些事,那个清傲的女子还能更顺服些。

    一家子全然没将旁人看在眼里,仿如邵韵诗就是那砧板上的肉。

    邵韵诗此时可没时间,将目光放在白氏几个身上。

    她在接到罗丛柏说那些符文其实并不正规,且扎的小人更是儿戏后,就放开了。

    毕竟,她还得忙着外头的事,内宅的纷争只是徒劳精力罢了。

    且,她也不信,凭着白氏几个能奈她何。

    日子一晃,到了年根,腊月二十九。

    其中,邵秀雪期待的宴会,因为种种的原因,直接取消了。

    且,邵兰香也回了一趟南京,没有下文。很是叫白氏等人空欢喜了一场。

    更甚至,因为邵韵诗没能如预期的病倒,白氏的捉奸计划,也没能成功。

    还为此闹了场笑话,叫邵老太太更为的不喜。

    不过,邵韵诗虽没能参加张女士发起的宴会,可因着银熏球和熏香之故,张女士不仅送了她极爱的古书,还送了自己爱用的熏香。

    且,张女士还额外地给了联系方法,表示日后要互相探讨呢。

    这些要是被白氏母女知道,那将又是一次灾难。邵韵诗想安稳地渡过年底,都将不可能。

    好在,一切都没发生,也算是幸运了。

    因着腊月底,天气越发的冷了,大家不太愿意出屋。

    邵韵诗带着喜妹,得以安居在小暖阁里,屏除一切地赶做着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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