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乱,家书难寄。

    罗丛柏想着日后若是去了江西那边,与这边的通信确实是个问题,一时忧心又无语。

    邵韵诗鄙视地瞪了眼某人,道:“这事过后再说吧。”

    罗丛柏也知道自己思虑不周,嘿嘿笑着讨饶,“若是能通信,你可一定要给我回。”

    “行了,我等你信就是了。”邵韵诗推了他一把,便认真问道:“木头,你来前,就没发现槐园内外有啥不同的?”

    “钉子还在,怎么……”说起正事,罗丛柏瞬间板正了脸。

    “小姐”

    罗丛柏话没说完,喜妹拎着东西回来了。

    邵韵诗赶紧拦了要说话的罗丛柏,叫他先帮着将东西放到桌子上。

    罗丛柏知道这会子不好再问,只得听令。

    邵韵诗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挨个打开,细心地查验了番,“还行,虽说有些时候没用了,血燕的成色还是一点没变。可见东西极好。”

    罗丛柏跟着看了看,不明所以。

    喜妹听了,松了口气。

    邵韵诗看了她一眼,“喜妹保存的也好。”

    喜妹被夸,当即满脸的笑。

    邵韵诗又往人参的盒子里看去,“全须全尾,地道的野生老山参,虽说年头短了些,可药效绝对不差。”

    罗丛柏瞧着这人参,咋舌,“这品相的可难寻。”

    “给你!”她素手一推,几个盒子就到了罗丛柏跟前。

    罗丛柏见她就这么给了自己,忙推回去,“不行,这东西多贵,我妈和嫂子肯定舍不得用,放着白浪费了。再说这人参,关键时候能救命,就更不能收了。”

    邵韵诗眼一瞪,“喜妹,你告诉罗少爷,我们小库里,这样的东西还有多少。”

    给东西,喜妹一点也不心疼,她只惦记着被罗少爷提走的那箱子金疙瘩。

    遂,小姐一吩咐,她便利索地数道:“血燕还有五大匣子,野山参也还有六根,普通的人参也有二十几根,到日子不用,就快成渣渣了。”

    话说的有点多,她吸了口气,才继续,“另外,还有灵芝,冬虫夏草……”

    “等等,别算了,听的我头疼。”罗丛柏一伸手捞了盒子,道:“东西我拿了,回头到家吓着我爸妈,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含义颇深,邵韵诗有些脸红,故意道:“到时,若是大叔他们问,你就说,你把自己个卖了换的。”

    罗丛柏一听,暧昧地看了眼脸红的小丫头,乐道:“对,对,这不就是拿自己个换的吗。”

    邵韵诗见他居然嘴欠,啐了他一声。

    她这样,惹的某人越发笑的畅快。

    小书房里,回荡着愉悦的气氛。

    喜妹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今日般开心,抿了抿嘴,她突然觉得罗少爷也还不错。

    当着喜妹的面,邵韵诗还是要脸的。

    瞪了眼还想笑的某人,她便岔话道:“说说吧,大叔和大哥平时爱个什么?吃的也好,用的也好,都说说。”

    罗丛柏忙摇手,“别,这些尽够了。再拿,我回家得被我爸打断了腿。”

    罗大叔家教极严,罗丛柏还真没说白话。() ()

    被罗丛柏一暗示,邵韵诗也知道自己不能做过了。

    想了想,她对喜妹道:“你再装些蜜饯果子,一来正好年里,好招待客人,二来也给石头甜甜嘴。”

    这个没什么,还贴心,罗丛柏含笑点头。

    喜妹忙应下,转身。

    邵韵诗想了下,又吩咐道:“喜妹,再加上前儿我们新得的面霜头油。”

    早前,喜妹虽不吝啬东西,也觉得小姐突然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罗家,是有些过了。

    现在,见她吩咐装果子,拿面霜头油,倒是觉得确当,忙应声出去了。

    她这一副生怕小姐又想起什么别的东西来的模样,瞧着叫人尴尬。

    确实,礼过了也不好。

    且,喜妹担心那是分分钟就写在脸上的,搞得邵韵诗都不好意思怪她了,再想想,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了分寸。

    好在,罗丛柏也觉得果子糕点什么的算是平常东西,看着喜妹去拿也没拦,这才叫邵韵诗缓了情绪。

    如今,罗丛柏直接将槐园当成了自己个的家了。

    喜妹一走,屋里再没别人,他舒坦地往后头的靠枕上一倒,转脸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槐园有问题?我来的匆忙,没注意,快给我说说吧。”

    罗丛柏功夫高,往常出入槐园更是有捷径。且,邵家暗地里也有护卫。

    所以,人多人少的,他还真没留意。

    邵韵诗也知道,罗丛柏不知道的缘故,也没怨怪他不经心。

    只见她侧耳细听了听外头,见除开喜妹外,没别的气息,才松了精神,打算细说。

    罗丛柏见此,知道事情怕是不小,耳朵一动,便冲着瞒姑摇头。

    邵韵诗见罗丛柏摇头示意没人,直接说开了,“这话说来话长,家父的白姨娘,……”

    打她开了口,后头的话就好说多了。

    邵韵诗喝了口男人端来的茶,便将白氏自打从北平回来,如何勾搭钱通图谋宝库密图的事,一一道来。

    罗丛柏听了如此私密的家丑,那脸色真真是臭到了极点。

    虽说,他对邵家某些人不待见,可他对邵老爷子那是极敬重的。

    如今白氏这样,岂不是要坏了邵老爷子的名声?邵家没了好名声,自己的瞒姑岂不是要受无妄之灾?

    气恼的罗丛柏,看着一脸漠然的瞒姑,那叫一个心疼。

    邵韵诗不想再提那龌蹉的女人,更不想木头说,便紧接着又道:“布一叔查出,钱通这伙人大概想在除夕夜动手,对方在咱家里外,已经增加了不止一倍的人手。”

    “什么!”罗丛柏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好似还不够吓人,邵韵诗沉着脸,又道:“且,这些人里头肯定有高手,你看?”

    罗丛柏越听越心惊,黑沉了张脸,第一次冲邵韵诗气道:“这么大个事,你居然瞒着我,你说你,唉,若是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我了?”

    邵韵诗脸上有那么一忽的尴尬和苦涩。

    罗丛柏见了心凉,“不,不对,你肯定是没打算告诉我的。你说你……”

    他可是极了解瞒姑的性子,一时又急又伤感地搓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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