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掀起一阵冷风,内外交替间,带着一股清新的果香。

    罗丛柏不适地嗅了口。

    “咦?”晓冬看见屋里立着个大男人,还当自己眼花了,好在她还稳得住,所以才没暴跳。

    不过,她这一声‘咦’,还是叫里屋的人听到了动静。

    喜妹当即喊道:“怎么了?晓冬。”

    没用晓冬说话,罗丛柏已经开口道:“别怕,是我。瞒姑,你怎么没起,是不是生病了?”

    这话,问的他心都拎了起来。

    他一出声,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因着他常偷着来,倒是叫喜妹和晓冬习惯了,也没觉得他失礼什么的。

    俩人还隐隐地有些期待他的出现,毕竟邵家又出了些事,叫小姐心里不舒坦。

    罗丛柏来了,邵韵诗自然是睡不得懒觉了,颇为怨念地起了身。

    待她收拾妥当后,出了内室,就见某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靠窗的榻上,拧眉沉思。

    瞧他神色颇为疲惫的样子,邵韵诗眼眸暗了暗,也没问,只小声吩咐喜妹,“你去厨房拎早饭,四人份的。”

    “四人份的?”喜妹瞄了眼落坐的罗丛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晓冬烦喜妹想东想西的,直接拉了她,道:“走,我跟你一道去,没得再叫百二娘送。”

    被晓冬一拉,喜妹无奈地跟着走了,可该说的话,她还是嘀咕道:“四人份的早饭,不是叫人怀疑吗?如今这个时候,家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槐园呢,咱们更该警醒些。”

    她这话说的虽对,可也忒没脑子些了,晓冬当即哼道:“你傻呀,师姐说四人份的,你就说给百二娘知道呀。”

    喜妹到底是个老实头,有些发愣地道:“不然怎么说?”

    其实就晓冬想着,她们去拎早膳,难道非得说个分量不成?要知道,师姐从来不是吝啬的主人,早膳往常都能带上百老二一家的,甚至更多,她们多拿些关旁人什么事。

    可惜,眼前有个认死理的。

    晓冬瞥了眼不动脑子的喜妹,冷冷地道:“到时候,就说我练武不抗饿,多要些。再说了,是咱们自己的小厨房,百二娘还能说什么。”

    晓冬这话不错,喜妹高兴了些,点头道:“是这话,横竖,你本来就吃的多。唉,我这几天被家里这些事,搞的昏头昏脑的了。”

    俩丫头走的并不远,遂,这些话飘飘悠悠地,就入了想事情的罗丛柏耳中。

    罗丛柏猛地挑眉看向屋里,见邵韵诗俏立在眼前,他不由的哂然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还从未如此放松过,亏的是在瞒姑这,不然?

    这般一想,罗丛柏后背一凉,立马提起了精神。

    见他神色怔忪,邵韵诗乐道:“木头,你今儿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俩人心意相通,罗丛柏知道瞒姑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也不多说,便拉了她坐下,问道:“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其实,罗丛柏也就几日没见邵韵诗罢了,倒是没往什么大事上想,只当邵老太太又为难瞒姑了。

    见问,邵韵诗不自然地抽了抽唇角,就着罗丛柏的拉扯,坐到了他的身边,叹道:“嗯,我父亲回来了。”() ()

    “啥?怎么回来的这么快?”罗丛柏想想外头的情形,不解道。

    邵韵诗讽刺道:“心急如焚怕就是父亲这样的吧,他是乘飞机回来的。”

    这还真是下本钱了,罗丛柏看着邵韵诗,拍了拍她的手,问道:“他为难你了?”

    “这还用说,这个家里他最烦的大概就是我了。”说完,邵韵诗深吸了口气,又道:“白氏被放了出来,且,还洗脱了嫌疑。不仅如此,还成了功臣,如今正得意着呢。”

    “啥,这是什么话?!”罗丛柏觉得自己幻听了,忙追问道:“老爷子呢,老爷子怎么说?”

    白氏在邵家应该说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了,就这,也能翻盘,不管是谁听了,都得吃惊。

    邵韵诗知道某人听了这话会吃惊,暗了眼神,叹气道:“此事干系太多,一时我也说不清楚。总之,老爷子拗不过那对母子,如今甩手独自住前院书房静养了。”

    罗丛柏听了这话,眼眸也暗了,皱眉道:“这不像老爷子的性子,你父亲那里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就他了解的老爷子,对邵老爷这个儿子,几乎就是放弃的,总觉得他学问不行,为人不行。

    如此的态度,怎么可能没有个要不得的事情,叫老爷子让步呢。

    对罗丛柏,邵韵诗如今是拿爱人家人的态度来对待的,也不瞒着,直接叹道:“这不是牵扯上了父亲的升迁,老爷子对这个不重视,奈何老太太那里这可是头等大事,唉……”

    想到老太太在老爷子书房里那歇斯底里的怒火,邵韵诗到现在还觉得胆寒。

    倒不是怕,而是她觉得往日高傲自持优雅的老太太,居然也有如此丑陋的一面。

    实在是,叫她这个正统的大家闺秀,觉得不可思议。

    大概是老太太当初的形象太过狰狞,邵韵诗如今再想起来,还是不太适应。

    屋内暖香融融,邵韵诗看着罗丛柏疲累的脸,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想叫某人操心家里这点污糟事。

    小妮子的叹息声,罗丛柏自然是听到了,看着她好似瘦了些的小脸,心疼道:“你也甭傻的凑到那头去,人家不待见,就少见些。”

    邵韵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傻吗,烦还烦不过来呢,还凑上去。”

    知道自己说了傻话,罗丛柏默了下,忙转了话头,问道:“对了,老爷子是怎么想的?这邵教授就算是要升教育部,也不能搁家留白氏这么个祸害呀。”

    “爷爷暂且不说。”邵韵诗厌恶皱眉,又道:“只这邵教授能如此忍,大概是为了沽名钓誉。”

    “邵家可不止一个邵秀雪,你,还有那出嫁的姑奶奶们,也都是要名声的。”罗丛柏生气着。

    这话何尝不对,邵韵诗拧眉道:“谁知道老太太是怎么想的?”

    “可能北平那边出了变故。”罗丛柏对邵韵诗身边的不确定因数很是烦恼。

    “好似白家如今发达了。”邵韵诗不确定道:“对了,同父亲一道来的,还有白家的大爷。看样子,白氏这事不仅要反过来,还得给个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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