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风起,芦苇轻摇。

    小船已经整装待发了。

    邵韵诗不敢拖拉,忙冲着罗丛柏,点头,“我省的,会小心的。对了,备用的药都给你准备好了,路上要是有个万一,你照着签子用。”

    罗丛柏极不情愿地‘嗯’了声,便吩咐飞鸿赶紧带着邵韵诗走。

    对分开走,凌大侠和布飞鸿几个都十分赞同,毕竟,船上多个女性,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对小姐也不好。

    罗丛柏初听这话的时候,若不是极强的自制力,差点就要动手打人了。好在,理智还在,又有邵韵诗相劝,这才松口。

    时间紧,大家也不多话,便分头行动了。

    邵韵诗和飞鸿开车回去,倒是不急,等船不见了踪影,他们才离开码头。

    布飞鸿见小姐神情低落,小声劝道:“别担心,他们一行会平安到的。”

    邵韵诗瞅着岸边芦苇,暗叹一声,“是这话,咱们也快走吧。”

    船已远走,江边风起,布飞鸿扶着邵韵诗一路上了堤岸。

    老苏早就等在了汽车旁。

    因为同飞鸿做了生意,虽说,老苏不知道飞鸿的身份,但也知道,人家最起码是亲共的。

    所以,他很客气地等两人开车走人了,才回去。

    客气地分别后,邵韵诗看了眼后车镜里,黄土路上,老苏的背影,暗暗祝福他一切顺利。

    大概是心急,回去的路,仿佛比来时更长了些。

    邵韵诗无心欣赏一路的风景,眉心紧蹙地瞧着沿江过往的船只。

    飞鸿不了解具体的事情,可他胆大心细,这一趟,他多少揣摩出了些道道。

    遂,瞧着小姐神思不属的模样,他忙安抚道:“别担心,有姑爷跟着,万不会出错的。”

    邵韵诗吁了口气,“如今街面上盘查的厉害,就怕遇上那刁难的。”

    飞鸿忙道:“凌大伯来前,就同道上的朋友招呼过了,不碍事的。”

    如今,再多的担心,也没用,最好的法子,就是耐心等待了。

    邵韵诗明白这个理,不想令飞鸿分心,嗯了声,便眯上了眼睛。

    一路疾驰,布飞鸿在晚霞西落前,将车开回了绍公馆。

    等在家中的布二几个,忙忙地接了过来。

    “师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晓冬最是激动。

    下了车,邵韵诗精神恢复了不少,被晓冬如此热情招呼,她心里也欢快了几分。

    她带着笑,指了指后备箱,“你们几个赶紧去拿东西,我买了不少小玩意。”

    一听有东西,晓冬一把拉住右手边的翠香,“走,咱们赶紧去看看,别叫翠兰那丫头抢了先。”

    翠兰和罗成忙着药的事,这会子其实并不在家。

    布二瞧见晓冬这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家瞧着布二叔的模样,好笑地看了眼一无所觉的晓冬,跟着一叹。

    还有要事要谈,几人略站了站,便帮着拎了东西,回了主楼。

    晓冬这几年越发懂事了,知道他们有事要谈,拿着自己的礼物,二话没说便和翠香出去了。

    布二见她们出去了,便问道:“小姐,那边的事可妥当了?”

    邵韵诗电话打来的突然,话说的也简单,所以,一家子都提心吊胆的等着。() ()

    有些事不好说,邵韵诗靠了靠沙发背,略带疲惫地简单回道:“事情差不离了,我不在家中,可有人来寻我?”

    离家几天,邵韵诗最担心有人来找。

    布二忙道:“巧了,一直没电话来。对了,喜妹这几天都在闫公馆。”

    这话说的有些突兀,邵韵诗挑眉。

    布飞鸿忙接话道:“我让她去的,横竖家中没事。”

    飞鸿哥可指使不动喜妹,邵韵诗等着解释。

    果然,布二笑了笑,“闫公馆来电话,说闫夫人害口的很,我觑着喜妹在南京的时候,学过些腌小菜的法子,便送她去了。”

    这就说得过去了。

    邵韵诗没多追究。

    布二见小姐没不高兴,松了口气,“姑爷没跟着回来,是……”

    邵韵诗摆手,“他的事,我也不知道了,大概是要回来的。田晨那边?”

    布二忙道:“飞鸿考察的点都被田少爷接手了,瞧着进展不错。”

    这就好,邵韵诗想到老苏那局促的近况,她对这边能重新建立情报系统,很是关切。

    飞鸿倒是有些蹙眉,“小姐,田少爷管着来往的运输,他若是管了小吃店这块,会不会得不偿失?”

    邵韵诗也不知道组织上会如何安排,蹙眉道:“估计不会叫他长期管着吧?”

    正说着,小福子来问吃饭的事了。

    布二直接做主,“小姐,您赶紧梳洗下,我让老张摆饭。”

    邵韵诗这两天也是累的不轻,更觉身上粘连的厉害,也就点了头。

    累狠了的邵韵诗,并没再留大家说话,吃了饭,独自回了寝室。

    众人就算有再多的话,见她这样累,也知机地住了口。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

    喜妹意外地回来了。

    瞧着她殷勤的样子,邵韵诗挑了挑眉,“今儿有好事?”

    说完,邵韵诗也不看她,对着镜子,继续上妆。

    喜妹听的这话,递东西的手一顿,回道:“没有呀?”

    “那你怎么处处透着欢喜?”邵韵诗问的直白。

    喜妹一听这话,暗暗嘘了口气,道:“我替夫人高兴呢,夫人昨儿看过了大夫,说胎稳了,也不必常卧床,可以适当走走。”

    这倒是好事,邵韵诗关心道:“听说表舅妈胃口不好,如今怎么样了?”

    喜妹嘻嘻笑道:“吃了我腌的小菜,不吐了,还开了胃,叫老夫人高兴的很。”

    “咦,你腌的可是山西那边的口味?”邵韵诗奇怪道。

    喜妹和她曾在南京姑姑家住过,姑父是山西人,厨子是从家中带来的,腌制的小菜自然是山西口味的。

    喜妹忙道:“咱们不是改良了配方吗,并不十分辣,还带点酸味。”

    “那这胎的男女,老姑奶奶就难猜了。”邵韵诗呵呵乐了。

    喜妹也捂着嘴笑,“可不是,起先翠玲小姐说喜辣,该不会是女孩子吧,当时大家都有些失望。”

    邵韵诗想想,可不是失望吗。对这胎,表叔夫妇甚至老姑奶奶可是期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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