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的沪上街头,有着别样的美。

    可惜这样的美景,被时事拖累,无人乐享。大家匆匆忙忙地追逐在晚霞里。

    罗成的眼里没有风景,他话说的不轻不重,顺着风,飘飘忽忽。

    邵韵诗听了,沉郁了一天的心情,高兴了几分,忙追问道:“啊?凌大侠?是阿达回来了?”

    罗成点头,“嗯,是阿达,他说凌大侠找到田少爷了。不过,如今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让他回来说一声。”

    邵韵诗低眉,问道:“这样,那阿达还回去吗?”

    “要回去的,还带了不少的丸药走。”罗成忧心地道。

    邵韵诗也揪心,猜着,“是不是谁受伤了?”

    “不知道。”罗成如今也是一头雾水。

    正说着,车窗外有人喊。

    罗成认识邵韵诗的朋友,忙减速,正好这会子才刚驶离学校范围,所以,车速并不快。

    车很快便停稳了。

    邵韵诗自然也看到了来人,忙对罗成道:“今儿大概一时回不了家了,等会,你先回去。”

    “小姐,你身边没人可不行。”罗成不赞同道。

    邵韵诗看了眼,近前来的苏晋,叹道:“那你等我吧。”

    说完,她忙推开了车门,出去了。

    苏晋拦车,其实是有些尴尬的,可为了家中的老母,也只能如此了。

    见了人,彼此互相问了声好。

    苏晋当先就道:“我本来是要去学校寻你的,没想到从那边看到了你的车。”

    说完,他指了指对着车子的咖啡馆。

    邵韵诗看了眼位置,了然地点头,“您这是有事?”

    苏晋忙道:“别您了,我和阿洋是好友,咱们怎么地也算是朋友,我舔脸称呼你一声邵妹妹可好?”

    这态度也忒好了些。

    邵韵诗不明所以,只得道:“那我就喊你苏大哥了。”

    这样好,苏晋暗暗松了口气,道:“上次家母用了你的药,效果十分的好,正好家母就在咖啡馆里,不知邵妹妹可有空?”

    这是要复诊,虽说她没给苏母看过诊,可碍着陈洋的面子,她给开过药,无论如何去看看,还是必要的。

    遂,她笑着点头道:“那正好,横竖我回去也没什么事的。”

    见她同意,苏晋露出了舒心的笑。

    罗成不用邵韵诗吩咐,便将车停到了路旁。

    苏晋招呼着邵韵诗进了咖啡馆。

    苏母是位有着温婉气质的女子,只可惜面色沉郁间带着病气,无端地叫人看着有些绝望。

    邵韵诗初初一见,心头就是一凛。

    好在,苏母只要一说话,这面上的神色就会舒缓,倒是叫邵韵诗又松了口气。

    “是邵小姐吧?虽没谋面,可你的大名倒是听了不少。”苏母是位极佳的长辈,语气温和间带着亲昵,但并不叫人觉得腻烦。

    邵韵诗忙给苏母请安问好。

    她这样的做派,叫苏母印象更好,暗赞她确实当得起大家闺秀的称呼。

    彼此印象皆好,又是朋友,互相间都承着情,交谈的气氛十分好。

    说了些话,又喝了杯咖啡,邵韵诗主动道:“伯母,能容我替你把一把脉吗?”() ()

    苏母一愣,她没想到,儿子请人家来,还有这一出,忙笑道:“可以,上次阿晋拿回来的新药,就是你做的吧?”

    她这话问的邵韵诗也是一愣,知道苏晋并没将自己的情况说与苏母听。

    为此,她还是很高兴的,便道:“伯母用的还好吧?”

    说着,她便将手放到了苏母的手腕处。

    见她诊脉如此随便,苏晋微梗,好在苏晋知道她的本事,倒也没说什么。

    苏母就更是无所谓了,她只要看到与女儿差不离的女孩子,都会无限的宽容。

    邵韵诗搭脉的时间很短,其实,她相面更准。

    对苏母的病,早前陈洋也说过些,邵韵诗也不多赘述。

    收了手,她道:“伯母瞧着比前段时间强健了些,我那些药还是能继续用的。”

    苏晋是个孝子,一见她收了手,忙俯身去扶母亲的胳膊,想着帮她摆舒服些。

    邵韵诗见他的动作,微微一笑,不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瞄见一抹绿突然从苏晋的衬衫里滑了出来。

    若是一般人,怕是不会瞧出什么,可奈何邵韵诗眼尖,影影绰绰还瞧见了些许的字,叫她心头一跳。

    她神色间的变化极快,倒也没引起旁人的注意。可这会子,她十分想叫人注意。

    毕竟,苏母的病需要个突破口,不然就这么拖着,有碍寿数。

    大概是她想问题想的入神了,虽只一会,还是叫苏晋察觉了。

    怕母亲的病不好,苏晋也没当面就问,只道:“邵妹妹,家母可还需要旁的药?她最近睡眠虽好了些,可还是不实在,每日总是有些迷糊。”

    这个情况,从苏母的面相上就可以看出来。

    邵韵诗权衡再三,还是鼓起勇气,不提看病用药,只道:“苏大哥,我能看看你刚才滑出来的玉佩吗?”

    说完这话,她脸都红了,毕竟,玉佩乃贴身之物,还真是看不得。

    她这样,苏母不觉得她突兀,反而有了一丝明悟,急急地看向儿子,“阿晋,快,快将你的玉佩拿出来。”

    母亲这样,苏晋并不见欢喜,只怕又是一场空,可他知道邵韵诗的为人,心里也升起了几分期盼。

    小心地拿下玉佩,他郑重地捧给了对方。

    邵韵诗拿帕子包住了玉佩,一入手,她就知道,这事有几分准了,又翻过来看了后面,得,这下直接就有了定论。

    旁边俩人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越来越笃定,心头狂喜间也留着忐忑,生怕还有变故。

    苏晋以为自家的事,肯定是陈洋说给邵韵诗听的,如今人家看玉佩,肯定是有什么发现,不免升起了些许希望。

    苏母只以为是儿子托付过人家,才叫人家要看玉佩。

    母子俩个下意识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邵韵诗简略看过玉佩后,便奉还了回去。

    苏晋抖着手,接回了玉佩,并没忙着带回去。

    邵韵诗见此,微一叹,不知如何解说。

    苏家母子俩,见她如此,气息一滞,心头揣揣。

    如此,在座的气氛有些微的凝滞和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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