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总是令人感伤的,尤其还是骨肉相离,相见无期的那种。

    徐丽看着孩子,耳畔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默默地流泪,无声地忏悔。

    曾明山看着妻子的伤心,心急又无奈,只能冲着小俞管家道:“表哥放心,就算丢了我的命,也不会叫丽丽有事。孩子就托付表哥了。”

    小俞管家立马啐道:“说什么呢,这时候了,还没个忌讳。孩子我会仔细的。”

    虽说小俞管家对表妹婿的回答心里满意,可还是不希望两人中,任何一个出事的。

    “孩子的名字,表哥就让家中的长辈们起吧。”徐丽岔开了话题。

    “不必回去起了,我看就叫一川好了。”小俞管家道。

    小俞管家可怜这母子父子的分离,直接做了主。

    徐丽念了念,笑了道:“不错,正好合了明山的代号了。”

    曾明山也觉得好,看着孩子,不舍地叫了叫。

    他们夫妇俩个对表哥是敬重的,儿子能得表哥起名字,他们都没意见。其实也知道表哥的心意。

    时间不等人,沪上风紧,江西战事也催人。

    田晨徐丽曾明山三人,再是对沪上诸多事体的不放心,也得走人。

    且,他们虽说是要分开走,可也有段路要同行的。

    邵韵诗那边一说完,阿森来这边催促了。

    这次走,阿森几个送行。

    大家不好出宅子,只立在飞鸿家的廊下。

    曾明山拉着徐丽,一道给大家鞠了个躬,“我们夫妇这次多亏了大家,有情只能日后再补了。”

    邵韵诗忙道:“不用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人。”

    说完,她想了想又道:“你的身体还没出月子,按理是不能走远路的,不过,若是你按时服用我给你的丸药,也没什么大碍。”

    徐丽早就从自家表哥那知道邵小姐擅制药,且那些药价格不菲。

    她有心推辞,可身体不好就不能继续革命,她到底红着脸收下了,而且,表哥也说了,这些人情他还。

    早前,她已经特意谢过了邵小姐。如今再提,她早就感激不已,“我记下了,邵小姐大恩,我莫不敢忘。”

    曾明山即使是个男人,也知道坐月子的女人有多金贵,心疼地替妻子拉好头巾,冲着邵韵诗道:“邵小姐,日后必定报此大恩。”

    说完,他又冲着当院的所有人鞠了鞠躬。

    大家被他唬了一跳,连邵韵诗都有些后悔再交代注意事项了。

    小俞管家见大家尴尬,知道,大家都是冲着自己和自家伯父的面子才如此的,便接话道:“丽丽,明山,你们不必如此,这情我记着呢。”

    有他拦下,大家都松了口气。

    徐丽和曾明山也感觉出大家不太习惯这么客气,也就收敛了情绪。

    徐丽最后看了眼孩子,对邵韵诗道:“邵小姐,你是个真正的热心人,孩子交给你们看护,我很放心。”

    邵韵诗忙道:“别担心,一川就是有点早产儿的正常表现,调理段日子就好了。”

    因为孩子早产,又是月孩儿,所以,不能立马就送往青岛乡下,只能是先留邵家这边帮着养护好。

    这就是大人情了。() ()

    徐丽红着眼眶,哽咽着,“邵小姐,日后,但凡我有一点能力,都会回报大家的。”

    说完,她拉了丈夫的手,便追上了先走一步的田晨。

    大家看她不舍的模样,心有戚戚,都不知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唯有帮着先照顾好了徐小姐的孩子。

    随着田晨仨人走后,日子,就在看护孩子观望局势中,慢慢过去了。

    这日,邵韵诗突然在报纸上看到了江西那边的消息,应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小姐,小姐,外头说,外头说,江西大败了。”晓冬一路喘着,走了进来。

    邵韵诗见她满脸的惊恐,心头也是沉重,“你先别急,报纸上的消息,未必就准。”

    “对,对,就是,这些报纸素来喜欢博人眼球。”晓冬如今都会用词了。

    可惜时机不对,不然邵韵诗铁定要调侃她。

    正说着,飞鸿来了。

    只见他一脸沉重,“小姐,咱们的人败了,败的十分惨烈。”

    想到报纸上渲染的湘江之战的盛况,邵韵诗的心都抖了,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晓冬忙关心道:“师姐,你没事吧?”

    飞鸿也知道自己说的太急,忙跟着道:“小姐,咱们姑爷不一定参加这次的战斗,再说了,就姑爷的本事,那是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些话,邵韵诗哪里还听的进去。

    自打田晨几个走了之后,报纸上就不断地渲染着江西那边的逃跑和溃败。

    她领着大家虽接着又做了不少的药,可从来没有人来取过。

    邵韵诗知道,这事怕是准的,江西那边发生了大变故。

    如今报纸的报道,邵韵诗想不信,也不得不信了。

    深吸了口气,她压下心慌,勉强镇定道:“先别慌,凌大伯不是去那边探路了吗,说不定能有消息传回来。”

    自打沪上抓了盛局长后,当局的步子就缓了很多,凌大侠也不再到处探消息了,便出发去了江西那边。

    当然,最后,盛局长也叛变了,好似,抓了不少的人。

    如今,沪上是一团乱。

    飞鸿到底沉稳些,见小姐稳住了情绪,他才道:“大伯已经有些日子没传消息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找到姑爷没有?”

    晓冬叹道:“江西大乱,哪里是那么好找的,但愿姑爷平平安安。”

    邵韵诗头疼的厉害,挥手道:“算了,现在真真假假的消息太多,咱们还是等凌大伯的消息吧。”

    飞鸿拉了把还想说话的晓冬,“让小姐先休息一下,她这回来还没捞到休息呢。”

    邵韵诗最近忙着考试,还真是没怎么休息。

    见她们下去,她也没精神再思量这些事了,索性回了房间,睡觉。

    躲在屋外的飞鸿和晓冬俩个见小姐回了房,是又担心又着急。

    飞鸿道:“你去小姐房外守着,若是小姐哭了啥的,你赶紧进去劝劝。”

    晓冬也顾不得同飞鸿顶嘴了,“行,我去守着,飞鸿哥去忙吧。”

    布飞鸿忙着去找布二叔商议事情,虽还是担心小姐,到底事情急,他只得摇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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