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塞、李飒出现在深城有为通讯集团总部大厦前。这里之于李飒,既熟悉又陌生。初中就出国留学,每年只有春节才回来。而春节这天,李父仍然会在办公室处理集团事务。李飒就在办公室帮忙,这对她来说是一小段美好时光,总好过在家跟后妈龃龉。这是她跟父亲难得的独处时间。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快一年半了。

    李飒出示了身份证,并说明自己是李春风董事长的女儿。

    保安不敢怠慢,连忙跟董事长办公室联系。

    一番沟通后,张塞、李飒坐在了李父的办公桌前。

    张塞明显感觉到,桌对面的李父明显老了不少,似乎一夜之间头发全白,坐在真皮办公椅上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

    “爸爸,究竟出了什么事?我看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是不是病了?”李飒担心问道。

    “飒飒,爸爸身体没事。只是,只是,这次集团的危机恐怕过不去了,也许,唉,也许,你爸爸就要一文不名了,可能还会欠下巨额债务!这些爸爸会自己扛,你们不会受到影响。”李父目光黯淡,幽幽说道。

    “爸爸,咱们一家市值几百亿的集团公司,怎么会这样呢?”李飒不解问道。

    李父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否极泰来,盛极而衰,这是规律,我也没能逃脱。”李父开始讲述眼前的困境,声音小的似乎随时都会断气。

    李父是通讯行业大佬,他的商业版图涉及手机、通信工程、网络、基站设备等等。随着企业做大做强,技术或材料被国外卡脖子的事时有发生。李父意识到,我们的通讯业如果总跟在外国人屁股后面跑,那永远只能闻人家的屁味儿。人家要是不高兴,你连臭屁味儿都闻不到。要赶超外国人,就得弯道超车,就得放弃眼前的低端竞争,开发未来通讯产业,才能不受制于人。不过那些技术领先的外国人是不会同意的,他们想尽办法打压,限制我们的发展。

    未来通讯网络研发已到关键阶段,如果成功,有为通讯集团将领先世界一个时代,进而带动我国的通讯网络整体发展。就在大部分资金都砸在研发中,一家合作公司竟然撤资,并下架所有有为集团的产品。这对有为集团是个致命打击。失去大量销售终端,资金无法回笼,研发又投入大量资金,资金链随时可能断裂。这一切不用猜都知道是来自外国资本竞争对手的打压,那家撤资的合作企业背后就有外国资本的影子。

    没办法,李父去年只好跟汪家借钱。没想到汪家的条件是联姻。其实汪家的意图很明显,通过联姻,逐步得到有为集团的控制权。

    只是当时事出紧急,李父出于无奈答应了汪家,想来一招驱虎吞狼。

    后来李飒离家出走,联姻搁置。汪家始终以此要挟,不拆借给足够的资金。外国资本背景的几家公司逐步蚕食集团股份,企图一点点吃掉有为集团。很多股东见势不妙,就出手自己的股份自保。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刺刀见红。李父一方后力稍有不济,就会被对方击败。为保住集团,保住通讯行业的未来,李父始终坚持,维持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股份。就算再缺钱,也不敢卖掉。

    竞争双方都全力以赴,李父贷款、拆借、抵押的钱都用完了。昨天晚上,连夜跟一家投行谈判,争取投资,可是最终还是失败了。原因无他,很多资本都在观望。你公司越好,他们越上赶着给你投资;你公司遇到困难,他们越是想趁你病要你命。李父手头已经没有流动资金可用,未来通讯升级研发功败垂成。() ()

    说道此处,李父无奈摇头,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叹道:“唉,出师未捷,功败垂成。”

    张塞见老丈人如此颓丧,暗叹道:“烈士暮年啊。”张口问道:“爸,还需要多少钱?”

    李父有气无力说道:“只要再有亿,就能彻底盘活局面,即使对方再强大都拿我没办法。这亿,借贷也可以,入股也可以,当然,必须是靠得住的。要是汉奸资本就糟糕了。将会功亏一篑。所以到现在我也没搞到钱。”

    “亿,人民币还是美元?”张塞试探问道。

    “当然是人民币。有了这些就可以打通渠道,将新技术应用,没人能拦得住了。”李父满脸懊丧,万里长征都走完了,就差这最后一小步!

    “爸,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最迟什么时候到位?”张塞可不希望老丈人被击败,更不希望我们的通讯业永远受制于人。涉及到民族大义,家国危机,责无旁贷。

    李父闻言,摇摇头苦笑道:“一周之内资金到位,所有后续步骤就都能盘活。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打算跟侯总,闫总借钱。隔行如隔山,人家未必会借钱给我。还有,他们虽然资产庞大,可流动资金未必有那么多。都拿来给咱们用,人家有个风吹草动怎么办?还有我最担心的,他们背后有没有外国资本?”

    张塞笑道:“爸,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这两位绝对可靠,就看能不能借钱了。”说完,也没等李父表态,就掏出手机,先给侯总打了过去。按交情来说,张塞跟侯总更近。所以借钱这事,还是先从侯总开始,否则日后被侯总知道了,会生嫌隙。“侯哥,我岳父集团的事,我想…”

    张塞刚开口,就被侯总打断了:“兄弟,电话里不方便,我过去面谈。需要叫上老闫吗?”

    “一起来吧,谢谢侯哥。”说完,张塞就挂了电话。

    好朋友心意相通,不用明说大家都心里明白。

    四个小时后,侯总、老闫也坐在了李父的办公室里。

    李飒给客人倒好茶,也坐了下来。她心里清楚,这两位老总,可能是父亲最后的救命稻草!

    听完李父的讲述,老闫看了看侯总,“侯哥,我先表个态可以吗?”

    侯总微笑点头。

    老闫看向李父,笑道:“在澳岛,张塞台上打拳赢了,我在台下下注也赢了。李总,我赢的那两亿美元都可以借给你,入股也行。我再添点,凑够二十亿。”

    侯总一挑大拇哥,“老闫,霸气啊!”

    张塞闻言总算轻松下来,连忙说道:“闫叔,您出十九亿吧,我出一个亿,做这个事我也要拿出诚意,分担风险。您清楚,这是我的大半身家。我不想空口白话就让您去投资。”

    闫总点头道:“张塞有胆有识,老闫我必定全力以赴支持。”

    侯总见大局已定,补充说道:“我准备十亿,作为战略预备资金。要干,就干个万无一失。今天咱们的所有决定、协议,都要保密。一切都要秘密进行,争取一招制敌,就像张塞打拳那样。”

    整个谈话过程,张塞都非常舒服。因为他没有闻到撒谎、危险的气息。这两位老总果然可靠。

    李父起身,向侯总、闫总鞠了一躬,“感谢二位的大力支持。”随即又跟张塞握手道:“张塞,谢谢你。”

    张塞刚要客套客套,老闫却打断翁婿二人的客套:“李总,听您讲述整个事件,贵公司一定有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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