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后山,精舍外。

    山黛与李英琼在树下喝茶聊天,岁的李英琼年龄上是大姑娘了,但仍然是岁的少女样子。

    多年没有动手,身上的杀气已经完全收敛了。

    多年闭关,没有沾染尘世,心性依然保持着少女的天真烂漫。

    多年修行,峨嵋山周围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山崎的到来,山黛感应到,她也感应到了,虽然只是感应到有人进入她的范围,但也猜到了。

    “去!”

    坏笑声中,紫郢剑升空,紫光如龙般直咬山崎。

    山崎没有硬接,直接了化出一堆幻影。

    “分!”

    剑光分化数百条,越分越细,分别追杀山崎的幻影。

    不想却被山崎用手指夹住了真剑,李英琼这边集力的念头还未起,那边就与紫郢剑失去了联系。

    李英琼叹息道:“先生就是先生……”

    山崎不好意思的说道:“还行吧,你下次注意一些就好,要留一分力。”

    李英琼却话锋一转,“就会欺负人。”

    山崎顿时无语了,惹得山黛爆笑,李英琼也憋不住的换上了笑脸。

    “请下来吧,先生,把我的剑还来,还有我老爹。”

    “是是,我投降还不行吗?”

    山崎落下,把紫郢剑双手奉还,然后放出李宁元神。

    山黛已经准备了身体,引他入内。

    李宁也就成了一个面貌只有多岁,但留着长胡子的年轻人。

    之所以留着长胡子,是为了显老,否则李英琼不好叫爹。

    “爹,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李宁重获人身,不无感慨。

    然后想起谢山等人,连忙向山崎山黛行礼,但被山崎托着没有拜下。

    山崎正色道:“东家不必多礼,你要说之事,我们正在办,谢山和玄真子正在出关,齐家人与苦行头陀,都在路上。”

    “有劳了。”李宁拱手道。

    “不客气。”山崎说道,“看东家此时,当是想通了。”

    “是,也不是。”李宁说道,“我深爱我的女儿,所以要长伴她左右,我要长伴她左右,势必修行佛法,只能说顺其自然。”

    李英琼一挑眉毛,“父亲何不试试道法?”

    李宁苦道:“为父于静中悟得,我之前已有三世为僧,与佛门因果之深,恐怕难以洗脱。”

    山黛直言不讳,“三世为僧,就是说,刻意等李英琼的?”

    “唉,恐怕是的。”李宁对李英琼参拜,也被山崎拦下了。

    李英琼恼道:“父亲何必行此大礼?”

    “女儿啊,恐真是为父对不起你,”李宁一时眼泪纵横,“那日听人说及子女是父母的债,为父这才彻悟,女儿你前世蒙昧,兴许真的是为父所为,熬炼你的元神,正因有那般恶业,今生才能为你父,我是来还债的啊,呜……”

    李英琼煞气毕露,“父亲不必再说,你我彼时皆是棋子,如今却不是了,我们可以选择。”

    “说的不错。”山崎说道,“修道也好,修佛也罢,都抵不过血脉相连。”

    “你们父女至少能在地界待上几百年时间,只要东家不剃度出家,你们就能相伴而行,足以抵常人数世情缘。”

    “将来李英琼还可以带着东家一同飞升天庭,到时候再论亲情因果。”

    李英琼笑道:“这注意好,先生就脑袋就是好使。”

    这时,谢山的元神与玄真子的元神到了。() ()

    这边互相问礼结束,那边苦行头陀的元神与笑和尚,还有齐漱溟的元神,荀兰因、齐灵云、齐霞儿、齐金蝉一家人也到了。

    继续寒暄问礼之后,山黛抖袖甩出为他们四个元神塑造的身体,引他们的元神入体。

    四人静坐默察,笑和尚与齐金蝉眉来眼去,显然分别已久,有许多话要说。

    总算经过静修,沉稳许多,这才克制住了。

    不久之后,谢山、玄真子、苦行头陀、齐漱溟四人起身,再次躬身向谢。

    山黛拱手回礼,算是受了半礼。

    山崎拱手笑道:“当年我屡次抢先拿下峨嵋诸弟子功德,却与李掌门相识相交。”

    “哪曾想你们身为峨嵋弟子,却因为礼数不周而冲撞掌门,最终失去身体,只留元神。”

    “又因差错,拖了年,一直到元神虚弱,才重获身体。”

    “这样算来,这因果就是拿你们的性命,还你们的功德。”

    “当真是世事无常,因果纠缠。”

    玄真子拱手道:“天意如此,贫道无话可说。”

    苦行头陀单掌行礼,“我弃佛入道,虽说事有前因,是我向佛在先,但诸事皆因你而起。”

    “若非是你,我早已飞升西方,也无需理会道佛之争,哪像如今,飞升遥遥无期,只得在红尘中打滚。”

    “我心中这股怨气,不吐不快。”

    “只是如今地界清平,也是你之功。”

    “大义所在,贫道怨归怨,却也无法恨你。”

    “唉,这天意真是令人难受啊!罢了,我们这就两清了。”

    山崎拱手,“我再提醒道友,天数不可全信,因为我等皆只是蝼蚁而已。”

    诸人一个激灵,谢山行礼道:“受教了。”

    然后对诸人环礼,“在下这些年虽一直有与义女联系,但此刻突然甚是想念,这就先走了,来日方长。”

    李英琼拱手道:“既如此,道友自便,我已知会追云叟,他会在前方等候,送道友下山。”

    谢山致意,“好,李掌门留步。”

    李宁行礼道:“是我愧对谢兄,他日再以酒谢罪。”

    “无妨,李兄与李掌门之言,我也听到了,我有两位义女,我的债可是双份。”

    “谢兄说笑了。”

    “李兄留步,各位留步,齐真人,我们也日后再叙。”

    “贫道在紫云宫扫榻相迎。”

    “好,在下一定去。”

    谢山洒脱的走了,是啊,天意之下,人如蝼蚁。

    又何必争什么,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山崎拱手,“齐真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敢问道友,可是要离开地界?”

    “是。”

    “何时归来?”

    “不知,或许在地仙界,有缘再见,齐真人想说什么尽管直言?”

    齐漱溟斟酌道:“好,贫道请问,山黛道友与太清一脉有何渊源?”

    山崎说道:“山黛幼时遇上八仙中的何仙姑,她想收山黛为弟子,强喂了山黛一颗仙力莲子,如此一来,虽然没有行拜师大礼,还没有正式列入门墙,但因果却结下了。”

    “那佛门呢?”齐漱溟沉声道,“贫道年来苦思全盘,你们若与佛门没有大因果,又如何能牵动全局?致使佛门在地界几乎全盘皆输。”

    山崎失笑,“道友错了,佛门没输,只是没赢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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