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安失魂落魄地走在长街上，过路人对她指指点点，她都视而不见。
她一直在回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以致于霍晗在外面沾花惹草，却对她毫无愧疚之心。
回神之时，人已经来到了程府正门前。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衫，耻笑一声，昂起头从正门进入。
看守的门房想拦不敢拦。
这位姑奶奶可是要嫁入霍家的，霍家可是比嫡姑娘嫁的夫家还要好，两人互相打了个眼色，一人悄摸摸地进去禀告。
程心安居住的院子在程府最偏僻的地方，正从一处院子路过，听得里面传来哭天抢地的声响。
“姨娘，你不要拦我了，你让我去了吧！”
“我的乖闺女，不要让娘难为好不好……”
听到熟悉的腔调，程心安停下脚步，回想起自己今天所遭遇的事情，心中闷气急需发泄，于是隔着院墙大喊道：“想死就利落点，大半夜的时候，把腰带把房梁上一挂，脖子一伸，谁也拦不住你！”
话音刚落，院墙内便传来老嬷嬷气急败坏的声音，“三姑娘，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毒！二姑娘可是你姐姐！”
“哈哈哈哈……”程心安疯癫大笑，随后认真说道：“那我做妹妹的，恭贺二姐姐嫁入梁王府！”
此话一说，院墙内又是哭声一片，连回嘴的心思都没了。
程心安无视下人一副看鬼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望着院中按照自己的喜好一点点规划出的景物，她已经记不清当初在这具身体醒来时，这个小院是什么模样，就如她也不记得为何会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不值得爱的渣男。
她瘫坐在厢房的石阶上努力回想，院里的下人忌惮她的脾气，躲得远远的，不敢主动上前。
许久，头顶上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是程父。
“你穿成这样是去哪里了？”
程心安缓缓抬头，逆着光线的程父看不清表情，但依照记忆中的影像，程心安觉得他一定是在皱眉头。
“去见霍晗了。”
“他可同你说了什么？”程父在院中的石凳坐下，等候着程心安的回话。
“说了很多，父亲说的又是什么事？”
程父见她不解的模样，又说起另一件事，“我听外面传霍晗与龙爷私交甚好？”
知道内情的程心安，阴阳怪气道：“何止啊，”
“那便好。”程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可知梁王爷看中了你二姐姐？”
程心安弯起嘴角嘲讽，“父亲还记得五妹妹吗？可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程父面露困惑 ，显然不在意也不记得，“提她作甚？”
程心安犹记得穿过来附身在原主身上的契机，那是原主知道她五妹妹被人折磨致死后，而她父亲却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福分的人就当死了个阿猫阿狗，原主惊惧发热，她这才有可乘之机。
她直直望着程父，悠悠说起，“女儿只是想知道二姐姐死的时候，你会不会也是当初那副冷淡的模样？”
“放肆！”程父额角青筋暴起，起身扬手就要打人，可对上不躲也不求饶的程心安，却碍于某些原因始终挥不下手。
“如父亲所想，今天这巴掌落下，来日定有人为我出气。”
程心安的话，成功让程父负气而走。
她望着院外鬼鬼祟祟躲藏的身影，“出来吧，真当所有人都眼瞎不成？”
程心欣从灌木后走了出来，望了眼程父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地说道“父亲是最疼我的，如今连为我出个气都做不到，却还要把我送进火坑为他的仕途牟利！”
“为什么入梁王府的人不是你？你为什么和霍公子在这时候定亲？霍公子为什么看上了你？为什么？为什么！”
霍晗送来的名贵花卉，如今正开得灿烂，被嫉妒怨恨蒙蔽双眼的程心欣随意践踏，直到毁掉大半的花园子，她的理智才回笼。
带着花枝残瓣儿，程心欣扑通一声跪倒在程心安面前，泪眼婆娑地乞求道：“三妹妹，你救救我好不好？霍公子那么爱你，又与龙爷交好，你若嫁入梁王府，他们也一定有办法保你周全。”
闻言，程心安诧异地挑起眉头 ，难得有了兴趣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我替你嫁入梁王府，谁遵从圣旨嫁入霍家？”
程心安垂下头，惨白的小脸上，难得有了片红晕，“圣上只说程家庶女，并未指名道姓，你我换一换，我定记你一辈子恩情！”
被爱人背叛后，程心安又遭受了家人的背叛。
“父亲真是好谋划！他也真把你当女儿对待……”
“不是的，是我想出的主意，不关父亲的事，只要你同意，我去说服父亲同意……啊！”
话未说完，程心安一把推开跪在她面前的程心欣，“你们是真当我傻！我姨娘膝下只有我一女，可你姨娘却还有个儿子，深得他看中。我嫁入梁王府生死由天，可你嫁入霍家，身为亲姐姐外嫁女的你，却还能继续为他儿子铺路！你还说不是他想出来的对策？哈哈哈”
眼看计划被人看穿，程心欣也没了方才哭泣的软弱模样，瞥了眼被磨破皮的手掌心，不屑道：“霍公子清风朗月般的人物，父亲怎舍得拿一个行事出格侮辱过家风门楣的女儿去糟蹋霍家。霍老爷和霍家的两位夫人若非碍于圣意，也不会同意你这样的女子入门，拿我去换，想必所有人都是高兴的。”
“那霍晗呢？他爱的是我。”想起霍晗，程心安心中又是一阵刺痛，蓦然，想起两人分开前，霍晗说的最后一句话——“乖乖听话，不然，我让你连个妾室都当不成！”
“你们找过他了。”程心安阖上双眸心如死灰，肯定地说道。
程心欣也不再瞒着，想起霍晗的原话，骄傲姿态显露于面上，“霍公子心善，说只要你同意，他来承担抗旨的后果。”
听到这，程心安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啪啪啪”地鼓起掌，看得程心欣一头雾水。
“恭喜他又找到一泡新鲜狗屎。”
程心欣听出她话里嘲讽的意味，叫住想要转身进屋的程心安，放出狠话，“你以为父亲为什么会动这心思，还不是因为你那姨娘以前就伺候过梁王爷，你活该和你姨娘一样……呜呜呜……”
在程心安惊愕的目光中，程心欣后半句话被赶来的芮姨娘和嬷嬷捂回了肚子中，“二姑娘，天晚了，我们也不留你了！”
丫鬟嬷嬷连推带轰把程心欣赶出了院子，随后一行人又守在了外面，把小院留给了母女两人。
程心安还停留在方才的诧异中，“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居然还有过别的男人？”
芮姨娘听不得程心安如此直白的质问，难堪地别过脸去。
这个举动，在程心安眼中，无疑是默认了。
她凄凉一笑，深觉老天看她还不够惨，想起这个时代的背景，慢慢吐出两个字：“家——娼？”
“心安！”提及往事，芮姨娘脸上顿失血色，她颤着唇，哑着嗓子抽噎道：“我是你娘亲啊，你……你不能……”
程心安今日遭受的打击太多，对比霍晗的滥情，得知芮姨娘的真实身份，反而小巫见大巫，她很快整理好心绪，问起，“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劝我替换程心欣嫁入梁王府？”
“心安，姨娘知道你委屈。”芮姨娘来此也是同样的目的，她似乎感到羞愧，侧过脸不敢正视自己的女儿，一咬牙心一狠直截了当地说道：“心安，你父亲承诺过，只要你愿意嫁入梁王府，他便抬我做贵妾，谁也不会怠慢于我，后宅之中，行事也只需看夫人一人脸色。”
程心安耳边嗡嗡作响，她想起自己在庵堂中知晓芮姨娘为了求程父搭救她，硬是挨了许多鞭子，抱着最后的期冀问道：“我对你，只有这个用处了，是吗？你相信父亲的承诺，为什么不相信我也能让你过上那种日子？”
芮姨娘也认了死理，反驳道：“你嫁到霍家是当妾，就算再受宠爱，一个妾室又能做什么呢？就连圣上都不会插手后宅之事，你又有多大的本事？能在主母眼下护住自己，还有余力再把手伸入他人后宅搭救别人！”
程心安：“你从来没指望过我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是吗？”
“你对姨娘说过的那些未来，姨娘也真高兴过。但对姨娘来讲，那终究只是场美梦。”芮姨娘擦干眼泪，饱含不舍地看了程心安一眼，“心安，就当全了姨娘对你的生恩，替二姑娘嫁入梁王府吧。”
程心安呆呆望着芮姨娘，异常平静地问起，“我真是你亲生的吗？”
芮姨娘被她的态度气哭了，“你是不想认我这个亲娘了吗？我十月怀胎生下你还能有假？”
“也是，不然你也没理由从家.娼.提为妾室。”程心安了然点点头，指着院外发了话，“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话罢，转身进了屋，临关门前，她微微转过身，莫名说起，“这场买卖，你亏了。”
听得芮姨娘一头雾水。
面对慢慢关闭的门扉，以及背对着她逐渐缩小的背影，她的脑海中回想起母女两人同塌而眠时的美好场景，心中无由地一阵慌乱，随着门扉彻底关闭并传来上拴的声响，她才回过神来，快速跑上前拍打着门，“心安，你不能做傻事啊，心安！”
久久呼唤，室内无人回应，守在外面的嬷嬷怕出什么意外，也小跑而来，聪明地她戳破了窗户纸往里一瞅，给芮姨娘吃了颗定心丸，“三姑娘没事，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芮姨娘眸底通红，神情黯淡，皱着眉头反思起自己是不是真做错了。
可一想到老爷讲得也是实情，心安有霍公子和龙爷护着，在梁王府一定不会有事，可二姑娘无人庇佑，入了梁王府只有死路一条，虽说此法伤了女儿的心，可却保住了二姑娘一条命啊，心安怎么就不明白呢？
老爷的话怎么可能是错的呢？她也只是按老爷的意思去做，她也没错！
嬷嬷也适时安慰芮姨娘，“三姑娘不理解您的苦心和艰难处境，日后多经历些事情便明白了。”
芮姨娘点点头，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院子。
她们不知道的是，程心安透过窗户缝，一直紧紧盯了两人的身影，更准确的说，是盯着芮姨娘。
她眸中闪着怨毒的光，良久，嘴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是你亲手斩断了我们的母女情，所以，他日黄泉之下，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她一直在回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以致于霍晗在外面沾花惹草，却对她毫无愧疚之心。
回神之时，人已经来到了程府正门前。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衫，耻笑一声，昂起头从正门进入。
看守的门房想拦不敢拦。
这位姑奶奶可是要嫁入霍家的，霍家可是比嫡姑娘嫁的夫家还要好，两人互相打了个眼色，一人悄摸摸地进去禀告。
程心安居住的院子在程府最偏僻的地方，正从一处院子路过，听得里面传来哭天抢地的声响。
“姨娘，你不要拦我了，你让我去了吧！”
“我的乖闺女，不要让娘难为好不好……”
听到熟悉的腔调，程心安停下脚步，回想起自己今天所遭遇的事情，心中闷气急需发泄，于是隔着院墙大喊道：“想死就利落点，大半夜的时候，把腰带把房梁上一挂，脖子一伸，谁也拦不住你！”
话音刚落，院墙内便传来老嬷嬷气急败坏的声音，“三姑娘，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毒！二姑娘可是你姐姐！”
“哈哈哈哈……”程心安疯癫大笑，随后认真说道：“那我做妹妹的，恭贺二姐姐嫁入梁王府！”
此话一说，院墙内又是哭声一片，连回嘴的心思都没了。
程心安无视下人一副看鬼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望着院中按照自己的喜好一点点规划出的景物，她已经记不清当初在这具身体醒来时，这个小院是什么模样，就如她也不记得为何会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不值得爱的渣男。
她瘫坐在厢房的石阶上努力回想，院里的下人忌惮她的脾气，躲得远远的，不敢主动上前。
许久，头顶上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是程父。
“你穿成这样是去哪里了？”
程心安缓缓抬头，逆着光线的程父看不清表情，但依照记忆中的影像，程心安觉得他一定是在皱眉头。
“去见霍晗了。”
“他可同你说了什么？”程父在院中的石凳坐下，等候着程心安的回话。
“说了很多，父亲说的又是什么事？”
程父见她不解的模样，又说起另一件事，“我听外面传霍晗与龙爷私交甚好？”
知道内情的程心安，阴阳怪气道：“何止啊，”
“那便好。”程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可知梁王爷看中了你二姐姐？”
程心安弯起嘴角嘲讽，“父亲还记得五妹妹吗？可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程父面露困惑 ，显然不在意也不记得，“提她作甚？”
程心安犹记得穿过来附身在原主身上的契机，那是原主知道她五妹妹被人折磨致死后，而她父亲却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福分的人就当死了个阿猫阿狗，原主惊惧发热，她这才有可乘之机。
她直直望着程父，悠悠说起，“女儿只是想知道二姐姐死的时候，你会不会也是当初那副冷淡的模样？”
“放肆！”程父额角青筋暴起，起身扬手就要打人，可对上不躲也不求饶的程心安，却碍于某些原因始终挥不下手。
“如父亲所想，今天这巴掌落下，来日定有人为我出气。”
程心安的话，成功让程父负气而走。
她望着院外鬼鬼祟祟躲藏的身影，“出来吧，真当所有人都眼瞎不成？”
程心欣从灌木后走了出来，望了眼程父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地说道“父亲是最疼我的，如今连为我出个气都做不到，却还要把我送进火坑为他的仕途牟利！”
“为什么入梁王府的人不是你？你为什么和霍公子在这时候定亲？霍公子为什么看上了你？为什么？为什么！”
霍晗送来的名贵花卉，如今正开得灿烂，被嫉妒怨恨蒙蔽双眼的程心欣随意践踏，直到毁掉大半的花园子，她的理智才回笼。
带着花枝残瓣儿，程心欣扑通一声跪倒在程心安面前，泪眼婆娑地乞求道：“三妹妹，你救救我好不好？霍公子那么爱你，又与龙爷交好，你若嫁入梁王府，他们也一定有办法保你周全。”
闻言，程心安诧异地挑起眉头 ，难得有了兴趣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我替你嫁入梁王府，谁遵从圣旨嫁入霍家？”
程心安垂下头，惨白的小脸上，难得有了片红晕，“圣上只说程家庶女，并未指名道姓，你我换一换，我定记你一辈子恩情！”
被爱人背叛后，程心安又遭受了家人的背叛。
“父亲真是好谋划！他也真把你当女儿对待……”
“不是的，是我想出的主意，不关父亲的事，只要你同意，我去说服父亲同意……啊！”
话未说完，程心安一把推开跪在她面前的程心欣，“你们是真当我傻！我姨娘膝下只有我一女，可你姨娘却还有个儿子，深得他看中。我嫁入梁王府生死由天，可你嫁入霍家，身为亲姐姐外嫁女的你，却还能继续为他儿子铺路！你还说不是他想出来的对策？哈哈哈”
眼看计划被人看穿，程心欣也没了方才哭泣的软弱模样，瞥了眼被磨破皮的手掌心，不屑道：“霍公子清风朗月般的人物，父亲怎舍得拿一个行事出格侮辱过家风门楣的女儿去糟蹋霍家。霍老爷和霍家的两位夫人若非碍于圣意，也不会同意你这样的女子入门，拿我去换，想必所有人都是高兴的。”
“那霍晗呢？他爱的是我。”想起霍晗，程心安心中又是一阵刺痛，蓦然，想起两人分开前，霍晗说的最后一句话——“乖乖听话，不然，我让你连个妾室都当不成！”
“你们找过他了。”程心安阖上双眸心如死灰，肯定地说道。
程心欣也不再瞒着，想起霍晗的原话，骄傲姿态显露于面上，“霍公子心善，说只要你同意，他来承担抗旨的后果。”
听到这，程心安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啪啪啪”地鼓起掌，看得程心欣一头雾水。
“恭喜他又找到一泡新鲜狗屎。”
程心欣听出她话里嘲讽的意味，叫住想要转身进屋的程心安，放出狠话，“你以为父亲为什么会动这心思，还不是因为你那姨娘以前就伺候过梁王爷，你活该和你姨娘一样……呜呜呜……”
在程心安惊愕的目光中，程心欣后半句话被赶来的芮姨娘和嬷嬷捂回了肚子中，“二姑娘，天晚了，我们也不留你了！”
丫鬟嬷嬷连推带轰把程心欣赶出了院子，随后一行人又守在了外面，把小院留给了母女两人。
程心安还停留在方才的诧异中，“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居然还有过别的男人？”
芮姨娘听不得程心安如此直白的质问，难堪地别过脸去。
这个举动，在程心安眼中，无疑是默认了。
她凄凉一笑，深觉老天看她还不够惨，想起这个时代的背景，慢慢吐出两个字：“家——娼？”
“心安！”提及往事，芮姨娘脸上顿失血色，她颤着唇，哑着嗓子抽噎道：“我是你娘亲啊，你……你不能……”
程心安今日遭受的打击太多，对比霍晗的滥情，得知芮姨娘的真实身份，反而小巫见大巫，她很快整理好心绪，问起，“你来我这里做什么？劝我替换程心欣嫁入梁王府？”
“心安，姨娘知道你委屈。”芮姨娘来此也是同样的目的，她似乎感到羞愧，侧过脸不敢正视自己的女儿，一咬牙心一狠直截了当地说道：“心安，你父亲承诺过，只要你愿意嫁入梁王府，他便抬我做贵妾，谁也不会怠慢于我，后宅之中，行事也只需看夫人一人脸色。”
程心安耳边嗡嗡作响，她想起自己在庵堂中知晓芮姨娘为了求程父搭救她，硬是挨了许多鞭子，抱着最后的期冀问道：“我对你，只有这个用处了，是吗？你相信父亲的承诺，为什么不相信我也能让你过上那种日子？”
芮姨娘也认了死理，反驳道：“你嫁到霍家是当妾，就算再受宠爱，一个妾室又能做什么呢？就连圣上都不会插手后宅之事，你又有多大的本事？能在主母眼下护住自己，还有余力再把手伸入他人后宅搭救别人！”
程心安：“你从来没指望过我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是吗？”
“你对姨娘说过的那些未来，姨娘也真高兴过。但对姨娘来讲，那终究只是场美梦。”芮姨娘擦干眼泪，饱含不舍地看了程心安一眼，“心安，就当全了姨娘对你的生恩，替二姑娘嫁入梁王府吧。”
程心安呆呆望着芮姨娘，异常平静地问起，“我真是你亲生的吗？”
芮姨娘被她的态度气哭了，“你是不想认我这个亲娘了吗？我十月怀胎生下你还能有假？”
“也是，不然你也没理由从家.娼.提为妾室。”程心安了然点点头，指着院外发了话，“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话罢，转身进了屋，临关门前，她微微转过身，莫名说起，“这场买卖，你亏了。”
听得芮姨娘一头雾水。
面对慢慢关闭的门扉，以及背对着她逐渐缩小的背影，她的脑海中回想起母女两人同塌而眠时的美好场景，心中无由地一阵慌乱，随着门扉彻底关闭并传来上拴的声响，她才回过神来，快速跑上前拍打着门，“心安，你不能做傻事啊，心安！”
久久呼唤，室内无人回应，守在外面的嬷嬷怕出什么意外，也小跑而来，聪明地她戳破了窗户纸往里一瞅，给芮姨娘吃了颗定心丸，“三姑娘没事，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芮姨娘眸底通红，神情黯淡，皱着眉头反思起自己是不是真做错了。
可一想到老爷讲得也是实情，心安有霍公子和龙爷护着，在梁王府一定不会有事，可二姑娘无人庇佑，入了梁王府只有死路一条，虽说此法伤了女儿的心，可却保住了二姑娘一条命啊，心安怎么就不明白呢？
老爷的话怎么可能是错的呢？她也只是按老爷的意思去做，她也没错！
嬷嬷也适时安慰芮姨娘，“三姑娘不理解您的苦心和艰难处境，日后多经历些事情便明白了。”
芮姨娘点点头，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院子。
她们不知道的是，程心安透过窗户缝，一直紧紧盯了两人的身影，更准确的说，是盯着芮姨娘。
她眸中闪着怨毒的光，良久，嘴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是你亲手斩断了我们的母女情，所以，他日黄泉之下，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