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时候,悲天观在山脚下的告示牌上粘贴了布告。

    姜宁顶着烈日和来看结果的人挤作一团,前面两张布告都没有她的名字,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直到在最后一张布告上看见自己的名字坠在最末尾,姜宁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榜上有她的名字。

    成功通过了悲天观的弟子考核,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上山入门了。而这些过了考核的人会被统一收做外门弟子,等待一年一次的内门大比,有了排名就能进入内门继续修炼,而且排名第一的弟子不仅会直接被宗主收做徒弟,还能得到镇宗至宝定影盘。

    这正是姜宁拜入悲天观的目的之一。

    不过,在上山之前,她有一件事情需要弄明白。

    客栈里,她与霉神面对面坐着。

    少女琥珀似的眼眸一直紧紧盯着它,给了霉神偌大的压力。许久,它撑不住了,才叹口气,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好了,一直盯着我,我压力也会很大的。”

    “那我就直说了。”姜宁把心底的问题抛出:“那天从你头上掉下来的盒子是什么?”

    并且打开来还有一颗能让自己反应能力变快的丹药,要知道,这种丹药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能引起纷争的存在,而霉神就这般轻而易举地给了自己。

    还好当时没有人看出她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都则自己估计难走出悲天观的大门。

    比试时情况比较着急,没来得及反应,现在才有时间好好询问霉神。

    “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是系统,霉神只是我的特质,前两年跑出来许多稀奇古怪的新系统,我的功能在它们面前太小了,甚至可以说是老旧,因为没什么用处了,我就被淘汰出来了。”

    之后就掉在了刚刚开启灵智的姜宁的叶子上。

    系统是需要宿主的,为了防止自己消失在世界上,霉神直接绑定了姜宁。

    “那你那个盒子呢,为什么之前都没有掉出来过?”姜宁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她在天元山上生活了百年,霉神也跟了她百年,可它每日除了损她两句,好像并没有别的用处。就连昨日那装着丹药的盒子也是头一次出现。

    霉神思索片刻,道:“你也知道我是霉神,被我绑定的人会无比倒霉。”

    “这世上除了倒霉至极的人以外,还有人身怀气运,只有靠近对方,并且吸收一部分的气运我才能发挥作用。”

    简单来说,就是把气运转化为盲盒供宿主使用,具体能开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姜宁闻言,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过了一会儿,霉神又道:“不过这事也不能赖我,是因为你日日在天元山上,从未离开过,遇不到气运之子的同时让我也忘了我之前的老本行。”

    本来它的工作就是驱使绑定的宿主与位面的气运之子相遇,并且吸收对方身上的气运抵消部分霉气并获得提升自己的盲盒,哪知姜宁自化形以来就没离开过天元山。

    不是它不想说,而是就连它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原来是做什么的系统。

    知道了真相,姜宁彻底放下心来。她与霉神是互相绑定的关系,霉神依靠她而活,是断然不会害她的。

    再一次站在山脚下时,她早已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点紧张感,就是想到这台阶到底有多少级时不免有些头疼。

    她挽好袖子,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抬脚正准备爬,有人喊住了她。

    “姑娘,你怎么真的爬啊?旁边有弟子载人的。”

    姜宁诧异,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在不远处看见了一块木牌子:承接上下山服务,一剑一人,童叟无欺,十文一次。

    并且还有悲天观的剑修执剑而立。

    她有些傻眼。

    所以其实可以只花十文就能轻松登顶,而她那天却在山道上累得死去活来的到底是为什么。难怪她到的时候连报名的木牌都没有了。

    有剑不乘白不乘,姜宁爽快地付了十文钱。

    等乘着剑缓缓上升的时候,整座城池的风景一览无余。千水城位置偏南,这里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加上城主喜爱桃花,每到春季,城里四处都能看见繁灼桃花,浓郁的花香更是能飘到十里之外。

    清风拂面,脚下就是无边云海,这对姜宁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若是有一日她也能御剑飞行,是不是就能带着阿姐去到更远的地方,看更多不一样的山河。

    一程终了,姜宁跳下了剑,在门口上交了之前报名的木牌,很快就有弟子带她去领了宗门的校服。

    悲天观的外门弟子统一住在翠寒堂,北面住男弟子,南面住女弟子,中间隔了一道墙,互不打扰。

    初来乍到,弟子怕姜宁找不到翠寒堂在哪,主动带着她往那边走,一边走一边将宗门内容易犯的错和她说清楚,又同她说了不少宗门里的规矩,直到把人送到门口了,才离开。

    弟子告诉她,屋子有好有坏,能住上哪种屋子全凭自己的运气。

    姜宁来得早,才过了晌午。

    望着眼前气宇轩昂的建筑,她一时有些感慨。几天前自己还住在天元山的树屋里,几天之后,自己居然就成了悲天观的外门弟子。

    如今她远离亲朋好友一人在外漂泊,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收起感伤,姜宁抱着衣服准备进门,结果远远地就听见了里面争执的声音。她本就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决定远离纷争找个屋子先把行李放进去再说。

    大部分的人都被院子里的纠纷吸引,倒是没多少人和姜宁抢屋子,她顺利地找了一个采光好的房间。

    这边时常有人打扫,所以屋内干净整洁,她收好东西准备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可屋外的争执声实在太大,即便把耳朵给捂上了,也还是吵得难以入眠。

    姜宁被迫听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屋子的问题吵起来了。

    玄木洲,不管是人还是妖,都崇尚武力,越厉害的人话语权越大。

    而院子里争吵的人,其中一位是本次收的外门弟子里的佼佼者,一位是人族富商的女儿,一个有权,一个有钱,正巧看上了同一个屋子,谁都不肯让谁,这才吵了起来。

    姜宁在这纷杂的环境里昏昏欲睡,忽然,院子安静了下来。

    正当姜宁以为在吵架的那两位已经握手言和之时,一道白光闪过,同时伴着一声巨响,姜宁的屋子受了无妄之灾,被轰塌了。

    从尘土中爬出来时,姜宁头上的发髻散开了,裙子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还被呛了两下。

    周围的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拉出来,姜宁有些欲哭无泪。

    她就知道她这么倒霉是不会遇上好事的。

    谁家好人刚入门房子就被人砸塌了?

    出了事,始作俑者也从争执当中清醒了过来,特别是失去理智而动手的那位更是慌张得六神无主。

    悲天观禁止同门之间私下斗殴。

    原先两人只是在院子里吵嘴就算了,没有把事情捅到明面上也就罢了,可现在不仅动手把房子给打塌下来了,而且还有人因此受了伤,那这件事就没可能善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有人带着一脸严肃的戒律堂长老冲了进来,了解了情况之后当即就把闹事的两个弟子给抓走了。

    至于姜宁,则是请了医堂的女医过来查看。

    好在姜宁当时是躺在床上,床附近有个架子,掉下来的横梁砸在架子顶端给她留了些空间,这才命大逃了出来,否则难逃重伤。

    被两人这么一闹,也没人敢抢屋子了,生怕到时候和谁吵起来被戒律堂的长老带走。

    女医给姜宁简单处理了一下皮外伤,确定她没什么事之后就放她走了。原先的屋子已经塌了根本不能住人,她只好去找别的屋子。

    但刚才耽搁了太多时间,好的屋子基本上都被人选走了。

    姜宁无奈,入住了一间会漏水的房子。

    一夜无眠,第二天她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起了床。

    新弟子入门,第二日是要去广场上听宗主训话的,所以姜宁丝毫没敢耽搁,洗漱完就往外跑去,跟着众人一同前往广场。

    来之前,姜宁就听说当今宗主克己慎独,明善诚身,生得风姿玉骨,一双凤目悲天悯人,但她对宗主长什么样不感兴趣,最吸引她的还是他手中那把玉骨剑。

    听闻此剑可斩千魔。剑身极薄,通体银白。

    受执剑之人影响。成天下至冷之剑。剑势凌然,剑刃上似有霜雪,长年不化,散发着霜冬雪气,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霜寒十四州。

    虽名玉骨,却比霜雪还要冰冷。

    等宗主凌珩仙君交代完事宜之后,就是正式的分门了。

    悲天观主剑,但也有别的武器可选,鞭,琴,丹,这世间能学的在悲天观都能找到长老授课。

    姜宁毫不犹豫地选了剑.

    御剑飞行时逍遥天地的感觉至今还刻在她脑海里,若是有一天,她找到了阿姐,定会和她炫耀,自己现在是个无拘无束的剑修,不再是天元山上不学无术的小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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