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吴远当然知道这是在威胁他。只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多铁骨铮铮的人，不就要看和百里煜有关的卷宗吗？他们拿去看就行了。
“这件事情好说得很，有什么不好说的。”吴远笑着，“走，我现在事儿也不办了，就直接回京查档案，您意下如何啊？”
***
吴远推开了沉重的门，一丝光线照进了档案馆，从阳光中可以看见乱飞的灰尘。
这是朝廷的重要档案卷宗收集处，一般人是没资格进入的。
“你们要找百里煜相关的档案吗？”吴远又问了一遍。
“没错。”秦曦和点头。
吴远绕过几个档案架子，站定，随后说到：“我还想开个条件。”
秦曦和：“但说无妨。”
“现如今魔教徒肆意猖獗，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证，以后无论本官走到哪里，都不会受到你们魔教徒的骚扰。”
秦曦和哂笑：“没问题。”
事实上秦曦和觉得她现如一点干扰魔教的能力的都没有，她已经许久没有与云徽境联系，白兰又隐居云梦泽不管事，她没法对那些魔教徒发号施令。
但既然吴远觉得她有这个本事，那她就依了她就行。
以后大不了多派几个山昀宗弟子暗中保护他就行。
吴远听秦曦和这么爽快，便说到：“既然你这么爽快，那关于百里煜的其他事情，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尽管问我。”
吴远从书架上抽出来了一卷文档，说到：“关于百里煜的事情，在整个档案馆中记载的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我猜想你们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一桩，涉及数千人的冤案。”吴远的声音变得沉重，秦曦和听了身体也颤了颤。
数千人的冤案……
她打开了卷宗，这斑驳泛黄的纸上，只有寥寥数字，记载了大概这么一件事：
彼时出了一桩朝廷礼部文官暗地里私联北疆巫族妄图篡国的事情，当时百里煜的叔父在刑部任职，将收集关键证据的一环交给了百里煜。
结果在其中的一个小环节，百里煜将此事交给了他手下的小吏处理，那小吏在整理证据时出了错，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通过字迹，错误地判断成了由国师云微知所写，就因此断定了云微知勾结北疆巫族叛国的事情。
当时皇帝知道以后大怒，结果导致云微知一族人被满门抄斩，整个案件涉及到了一万多人，其中云氏因此案而死的就有一千多人。
整个卷宗就交代了这么一桩事，到了云微知一族因为勾结北方巫族叛国被诛以后，整行文字就戛然而止了。
没有多少字，秦曦和看完后却觉得心情异常地沉重。
虽然这其中没有云徽境的名字，但秦曦和也料到了他应该与这个叫云微知的人关系匪浅。
小小年纪就背负了灭门的惨剧，自此一个人孤零零地漂泊于世，怪不得他会同情当年被家人抛弃的秦曦和。
没想到他与百里煜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如今看来云徽境是知道了，那百里煜知道吗？
秦曦和觉得他不知道，毕竟在他心中云氏的所有人都已经化成冤魂，尸首已经埋进了尘土，那个好端端的拜师上山昀宗的人绝不会是云氏的人。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和云徽境做朋友。
大概是，没面目再见他了吧。
因为手底下的人的一个错误就造成了上千人的冤案，怪不得百里煜在这以后凡事都必须要亲力亲为。
对于百里煜这样的人来说，铸成了这样的错误，他的后半生应该都会背负上这个沉重的枷锁而前行。
“吴大人，既然百里煜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那朝廷是怎么处罚他的呢？”秦曦和问。
这种错误，简直是死有余辜吧，秦曦和心里想。
所以这件事发生之后，百里煜会想过以死谢罪吗？
吴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处罚，说是被一个道长暗地里保全下来了，后来就上山修道去了……”
没有处罚？！秦曦和一时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犯了这么大的错，百里煜简直是死有余辜，但百里煜居然一点处罚都没有受到。
“那那个错判信件归属证据的下属呢？”秦曦和问。
虽然百里煜有错，但这个人应该负全责。
吴远的神色再度变得凝重起来：“那个人吗？跑了吧，后来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处理了。”
“这么大的冤案，那个人居然跑了就跑了？”秦曦和问。
这太滑稽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
谁知吴远颇为平静地摊手：“朝廷确实努力了，发现人不见了以后，暗中将方圆千里都封锁了起来，都没找到，往后数年间又将整个大葎翻过来找，还是没有找到哪个小吏的踪迹，你说，这要怎么办啊！”
秦曦和敏锐地听到了其中的“暗中”二字。
“找一个罪犯而已，按照找寻是什么意思？”
太可笑了，区区一个小吏而已，居然要暗中寻找，还让朝廷翻遍了整个国家都找不到。
“这怕不仅仅是个小吏吧。”秦曦和说到。
吴远没有说话，这么多年来，他也觉得这件事情颇为蹊跷，心中对这件事也有了些底，但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他就不想管这么多。
他并是不这个案子的核心人物，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也有限。
秦曦和觉得这个小吏一定是解开这团疑云的关键人物，她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为何无辜的云微知一族会被莫名其妙牵扯进那个通敌叛国的大案里？那个犯错的小吏为何又直接消失地了无生息了？
还有就是，当时已经被拉入死名单的云徽境，又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除此之外，当初已经断定的冤案，又是如何被水落石初的呢？
对于这些疑问，秦曦和准备抽丝剥茧地慢慢查清楚。
秦曦和想了想，问到：“敢问一句，既然当时已经断定了云微知勾结巫族投敌叛国，后面又是如何给他洗刷冤屈的呢？”
“没有给他洗刷冤屈。”吴远背着手，挺拔的身姿慢慢弯下了腰，“当初是先皇亲自给他定的罪，即使后来查明了真相，又怎么能将真相昭告天下打先皇的脸呢？”
“对于那个没有被抓到的小吏，先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了。”
他苍老的眼睛逐渐闭上，像是在回忆：“这件事情到后来是由云大人的一个好友，也就是现如今的吏部尚书杨大人，找了一个高人来，鉴定出了当初的那一封通敌叛国的信的笔迹其实是由他人模仿的，这样才在我们朝廷内部小范围的洗刷了云大人的冤屈，能将这件事载入档案中，已经是先皇最大的仁慈了。”
秦曦和听见这话，心中泛起了苦水。就因为如此，连真相都不能大白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天底下的绝大部分人不是仍然会认为云微知一族是与北疆巫族勾结投敌叛国的罪人了？
吴远看着秦曦和垂下的眉眼，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劝慰到：“你也别难过，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查这件事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你若想替云微知翻案，就别想了。先皇的文治武功受世人景仰，不由得你们这些人来抹黑了。所以，这也就是这份有关百里煜的卷宗不轻易向外人展示的原因了。”
“好，谢谢你，吴大人。”
但饶是如此，秦曦和也欣慰，还有一个杨大人肯为云微知站出来，替他洗刷冤屈。或许他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吴大人，能否替我引荐一下杨大人？”秦曦和问。
吴远迟疑了片刻：“他受朝廷其他人排挤，现如今在家中养病呢，但如果你说你是为云大人跑一趟的话，他应该会见你的。”
***
有了吴远的引荐，秦曦和十分顺利地见到了吏部尚书杨彦康。
秦曦和见到杨彦康的时候，杨彦康正半坐在床上，靠着墙打着盹，床头放了名贵的香料。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面容消瘦，整张脸都陷了下去，唯有眼睛鼓鼓的。
他闭着眼睛，听到有人来了，也不曾睁开眼。
“杨大人，身体可还好啊？”吴远凑过去问到。
这个时候杨彦康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哎呀，吴大人来了。好久不见，有何贵干啊！”
“不是我找你，是有人找你。”
“谁？”杨彦康直起了身子，看了看吴远身后的秦曦和。
“他是云微知云大人的旧友！”吴远小声说到，像是在说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一听到云微知三个字，杨彦康半闭的连立马瞪了起来。
“什么？云大人的旧友？！有失远迎！快请坐，快请坐。”
半晌过后，杨彦康梳洗整装好，仿佛像是遇到了重要的事情，精神翻了一倍，强撑着虚弱的东西，礼数俱全地重新接见秦曦和。
此时吴远因为有公务在身的缘故，已经离开，杨彦康又支走了周乾洛，所以整个房间就只剩下秦曦和和杨彦康。
“听说您是云大人的旧友？真的吗？云大人应该没有您这么年轻的朋友吧。”吴远颤抖着手，为秦曦和奉上热茶。
秦曦和稳稳接过：“嗯，但我可能认识他儿子……”
“徽境！”杨彦康一下子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杨彦康的身体软了下来，颤声到：“徽境，他还好吗？我只知道他说他要上山昀宗修法，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一下子把秦曦和问住了，她该说云徽境现在已经成了可以一剑捅死渡劫期小魔头的超级大魔头了吗？
“这件事情好说得很，有什么不好说的。”吴远笑着，“走，我现在事儿也不办了，就直接回京查档案，您意下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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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推开了沉重的门，一丝光线照进了档案馆，从阳光中可以看见乱飞的灰尘。
这是朝廷的重要档案卷宗收集处，一般人是没资格进入的。
“你们要找百里煜相关的档案吗？”吴远又问了一遍。
“没错。”秦曦和点头。
吴远绕过几个档案架子，站定，随后说到：“我还想开个条件。”
秦曦和：“但说无妨。”
“现如今魔教徒肆意猖獗，我希望你能向我保证，以后无论本官走到哪里，都不会受到你们魔教徒的骚扰。”
秦曦和哂笑：“没问题。”
事实上秦曦和觉得她现如一点干扰魔教的能力的都没有，她已经许久没有与云徽境联系，白兰又隐居云梦泽不管事，她没法对那些魔教徒发号施令。
但既然吴远觉得她有这个本事，那她就依了她就行。
以后大不了多派几个山昀宗弟子暗中保护他就行。
吴远听秦曦和这么爽快，便说到：“既然你这么爽快，那关于百里煜的其他事情，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尽管问我。”
吴远从书架上抽出来了一卷文档，说到：“关于百里煜的事情，在整个档案馆中记载的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我猜想你们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一桩，涉及数千人的冤案。”吴远的声音变得沉重，秦曦和听了身体也颤了颤。
数千人的冤案……
她打开了卷宗，这斑驳泛黄的纸上，只有寥寥数字，记载了大概这么一件事：
彼时出了一桩朝廷礼部文官暗地里私联北疆巫族妄图篡国的事情，当时百里煜的叔父在刑部任职，将收集关键证据的一环交给了百里煜。
结果在其中的一个小环节，百里煜将此事交给了他手下的小吏处理，那小吏在整理证据时出了错，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通过字迹，错误地判断成了由国师云微知所写，就因此断定了云微知勾结北疆巫族叛国的事情。
当时皇帝知道以后大怒，结果导致云微知一族人被满门抄斩，整个案件涉及到了一万多人，其中云氏因此案而死的就有一千多人。
整个卷宗就交代了这么一桩事，到了云微知一族因为勾结北方巫族叛国被诛以后，整行文字就戛然而止了。
没有多少字，秦曦和看完后却觉得心情异常地沉重。
虽然这其中没有云徽境的名字，但秦曦和也料到了他应该与这个叫云微知的人关系匪浅。
小小年纪就背负了灭门的惨剧，自此一个人孤零零地漂泊于世，怪不得他会同情当年被家人抛弃的秦曦和。
没想到他与百里煜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如今看来云徽境是知道了，那百里煜知道吗？
秦曦和觉得他不知道，毕竟在他心中云氏的所有人都已经化成冤魂，尸首已经埋进了尘土，那个好端端的拜师上山昀宗的人绝不会是云氏的人。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和云徽境做朋友。
大概是，没面目再见他了吧。
因为手底下的人的一个错误就造成了上千人的冤案，怪不得百里煜在这以后凡事都必须要亲力亲为。
对于百里煜这样的人来说，铸成了这样的错误，他的后半生应该都会背负上这个沉重的枷锁而前行。
“吴大人，既然百里煜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那朝廷是怎么处罚他的呢？”秦曦和问。
这种错误，简直是死有余辜吧，秦曦和心里想。
所以这件事发生之后，百里煜会想过以死谢罪吗？
吴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处罚，说是被一个道长暗地里保全下来了，后来就上山修道去了……”
没有处罚？！秦曦和一时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犯了这么大的错，百里煜简直是死有余辜，但百里煜居然一点处罚都没有受到。
“那那个错判信件归属证据的下属呢？”秦曦和问。
虽然百里煜有错，但这个人应该负全责。
吴远的神色再度变得凝重起来：“那个人吗？跑了吧，后来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处理了。”
“这么大的冤案，那个人居然跑了就跑了？”秦曦和问。
这太滑稽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
谁知吴远颇为平静地摊手：“朝廷确实努力了，发现人不见了以后，暗中将方圆千里都封锁了起来，都没找到，往后数年间又将整个大葎翻过来找，还是没有找到哪个小吏的踪迹，你说，这要怎么办啊！”
秦曦和敏锐地听到了其中的“暗中”二字。
“找一个罪犯而已，按照找寻是什么意思？”
太可笑了，区区一个小吏而已，居然要暗中寻找，还让朝廷翻遍了整个国家都找不到。
“这怕不仅仅是个小吏吧。”秦曦和说到。
吴远没有说话，这么多年来，他也觉得这件事情颇为蹊跷，心中对这件事也有了些底，但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他就不想管这么多。
他并是不这个案子的核心人物，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也有限。
秦曦和觉得这个小吏一定是解开这团疑云的关键人物，她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为何无辜的云微知一族会被莫名其妙牵扯进那个通敌叛国的大案里？那个犯错的小吏为何又直接消失地了无生息了？
还有就是，当时已经被拉入死名单的云徽境，又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除此之外，当初已经断定的冤案，又是如何被水落石初的呢？
对于这些疑问，秦曦和准备抽丝剥茧地慢慢查清楚。
秦曦和想了想，问到：“敢问一句，既然当时已经断定了云微知勾结巫族投敌叛国，后面又是如何给他洗刷冤屈的呢？”
“没有给他洗刷冤屈。”吴远背着手，挺拔的身姿慢慢弯下了腰，“当初是先皇亲自给他定的罪，即使后来查明了真相，又怎么能将真相昭告天下打先皇的脸呢？”
“对于那个没有被抓到的小吏，先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了。”
他苍老的眼睛逐渐闭上，像是在回忆：“这件事情到后来是由云大人的一个好友，也就是现如今的吏部尚书杨大人，找了一个高人来，鉴定出了当初的那一封通敌叛国的信的笔迹其实是由他人模仿的，这样才在我们朝廷内部小范围的洗刷了云大人的冤屈，能将这件事载入档案中，已经是先皇最大的仁慈了。”
秦曦和听见这话，心中泛起了苦水。就因为如此，连真相都不能大白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天底下的绝大部分人不是仍然会认为云微知一族是与北疆巫族勾结投敌叛国的罪人了？
吴远看着秦曦和垂下的眉眼，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劝慰到：“你也别难过，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查这件事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你若想替云微知翻案，就别想了。先皇的文治武功受世人景仰，不由得你们这些人来抹黑了。所以，这也就是这份有关百里煜的卷宗不轻易向外人展示的原因了。”
“好，谢谢你，吴大人。”
但饶是如此，秦曦和也欣慰，还有一个杨大人肯为云微知站出来，替他洗刷冤屈。或许他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吴大人，能否替我引荐一下杨大人？”秦曦和问。
吴远迟疑了片刻：“他受朝廷其他人排挤，现如今在家中养病呢，但如果你说你是为云大人跑一趟的话，他应该会见你的。”
***
有了吴远的引荐，秦曦和十分顺利地见到了吏部尚书杨彦康。
秦曦和见到杨彦康的时候，杨彦康正半坐在床上，靠着墙打着盹，床头放了名贵的香料。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面容消瘦，整张脸都陷了下去，唯有眼睛鼓鼓的。
他闭着眼睛，听到有人来了，也不曾睁开眼。
“杨大人，身体可还好啊？”吴远凑过去问到。
这个时候杨彦康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哎呀，吴大人来了。好久不见，有何贵干啊！”
“不是我找你，是有人找你。”
“谁？”杨彦康直起了身子，看了看吴远身后的秦曦和。
“他是云微知云大人的旧友！”吴远小声说到，像是在说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一听到云微知三个字，杨彦康半闭的连立马瞪了起来。
“什么？云大人的旧友？！有失远迎！快请坐，快请坐。”
半晌过后，杨彦康梳洗整装好，仿佛像是遇到了重要的事情，精神翻了一倍，强撑着虚弱的东西，礼数俱全地重新接见秦曦和。
此时吴远因为有公务在身的缘故，已经离开，杨彦康又支走了周乾洛，所以整个房间就只剩下秦曦和和杨彦康。
“听说您是云大人的旧友？真的吗？云大人应该没有您这么年轻的朋友吧。”吴远颤抖着手，为秦曦和奉上热茶。
秦曦和稳稳接过：“嗯，但我可能认识他儿子……”
“徽境！”杨彦康一下子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杨彦康的身体软了下来，颤声到：“徽境，他还好吗？我只知道他说他要上山昀宗修法，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一下子把秦曦和问住了，她该说云徽境现在已经成了可以一剑捅死渡劫期小魔头的超级大魔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