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玖城,有道是“内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

    从前门大街到王府井是最繁华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牌匾高悬!

    新华书店、照相馆等等都在这边。

    比较有名的美食店,烤鸭店、五芳斋、东来顺后世依旧出名。

    电影院人头攒动,京剧海报门口就相对冷清。

    相比较电影票五分、一毛两毛的价格,看一场京剧表演就贵得多。

    特别是‘角’的京城京剧四大头牌要两块五,单人也要一块二,小团要八毛,不是一般人能看得起的!

    徐得庸没有停留,骑着三轮车宛若置身之外,走马观花,有种看老胶片的感觉!

    等他来到天桥附近,市井中的热闹和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红心儿罗贝,绿心儿罗贝,嘎巴溜脆!”

    “磨……剪子屑……菜刀……。”

    ……

    地道的京腔充满鲜活劲儿。

    市场上,还有街头表演卖艺的,京剧、河北梆子、木偶戏、相声,赤膊的老人耍棍,小不点的孩子翻跟头,耍猴的,卖药的……。

    无数人构成了这个充满时代特色的画面。

    徐得庸身在其中,感觉自己无比的渺小!

    时代的滚滚洪流之下,即便他是穿越者,也只能随波逐流,顶多温暖一下身边的人。

    再多,就会被洪流拍的粉碎!

    “三轮车,三轮车……!”

    路人招呼声仿佛将他从画外拉进画里,徐得庸高声应了声‘来嘞’,蹬车过去。

    如同一滴水融入江河。

    原来,他已身在其中!

    ……

    徐得庸踩着夜色回到巷子。

    今天出车晚,回来的早,路上又闲逛,但客人比平常多,赚了八毛七。

    “得庸回来啦!”

    “得庸今个回来的挺早啊。”

    “得庸哥……。”

    “得庸老弟……!”

    ……

    一个个往常都不怎么和他打招呼的街坊,都笑呵呵道。

    徐得庸瞳孔微动,笑眯眯的三言两语应对过去。

    你强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和颜悦色!

    来到住的四合院门口,一群半大小子可能一直在等他,见到他回来,立即拥上来。

    “得庸哥,我给你抬车。”

    “得庸哥,你蹬了一天,歇歇,我来抬。”

    ……

    一群小子直接把三轮车从他手中夺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抢劫呢!

    徐得庸笑了笑,也乐的轻松,走到放车的地方,掏出钥匙,一边上锁一边道:“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们这是干什么?”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挠头傻笑。

    徐得庸锁完起身道:“你们不说,那我回家吃饭了。”

    闫解成绷不住,连忙道:“得庸哥,我们想跟你学修收音机。”

    “许大茂说你还会自己做,我们也想学!”

    ……

    话匣子一打开,众人就七嘴八舌的道。

    徐得庸没有着急,等他们说完了,才淡淡的道:“学可以……。”

    众人面色一喜,笑容还没散去,就听徐得庸继续道:“你们懂关于收音机的基本知识吗?”

    “你们有钱买工具吗?”

    “你们有钱买元件吗?”

    一个三连击,这伙大小子和半大小子皆是表情凝固在脸上。

    要钱……没有!

    徐得庸怕把他们打击到,便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要做一个三好学生,工作后买带灯的外放收音机也不是事。”

    三好学生的概念正是这两年提出。

    今年“身体好、功课好、品行好”已经正式写入学生守则,学生们争做三好学生会成为人人口中的标语。

    “啊,那还要好久啊!”

    “我学习不好!”

    “我也学习不好!”

    ……

    得,都是一群铁瓜蛋子,除了刘家老大刘光齐过了年考上中专,其他没一个出息的。

    徐得庸也懒得再说,他只是‘哥’,不是爹!

    “行了,都散了吧!”徐得庸摆摆手离开。() ()

    众小伙面面相觑,有人忽然道:“我记得得庸哥也没怎么读书吧?”

    “好像是!”

    “那他怎么会的这么多?”

    “你问我,我去问谁?”

    得,回家吃饭!

    一群小伙伴垂头丧气的不欢而散。

    徐得庸回到家中,却意外的发现家里还有人。

    徐南氏见他回来,便介绍道:“得庸,这是你王婶,她家里也有一件老式的座钟,想问你能不能修?”

    徐得庸笑着道:“王婶,这能不能修得把东西拿过来拆开看看,才能得出结论,这样空口白说,我要直接说能修,那不是哄您吗!”

    王婶笑呵呵道:“得庸说的是理,那我回去把东西拾缀出来,明个拿过来,要是能修好,婶子也不会让你白干,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那成,不过能不能修好我不敢打包票。”徐得庸道。

    “这个自然。”王婶道:“婶子不是四六不通的人。”

    “还有。”徐得庸心中一动道:“有句话我要说到前头,若是修好,这也只是邻里之间互助,不是交易,我帮忙出力,您给点‘感谢’。”

    他在‘感谢’两个字加重了一点语气。

    “这不都一样吗?”王婶无所谓的道。

    徐得庸道:“结果是一样,但说法不同,性质便不同,您对外也不要多说,要是别人问你就这么说,不然您那座钟我不修。”

    “行,都按你说的办,别人问我连多少钱也不说!”王婶以为徐得庸有别的小心思,爽快的答应。

    又和徐南氏闲聊两句,王婶告辞离开。

    徐南氏品过味来道:“小庸,你这给人修东西,难道还会被人说成投机倒把不成?”

    徐得庸道:“谁知道呢,总之小心没大错。”

    徐南氏点点头道:“确实,回头我见着王婶再说叨说叨。”

    “那回头我们收多少钱合适?”徐南氏又纠结道:“收多了只怕街坊邻居面过不去!”

    徐得庸笑了笑道:“这事不用您老操心,总之我比他们在外面修便宜就是。”

    徐南氏又有点不甘心道:“我们也不能白忙和,不能少太多。”

    徐得庸道:“好了,您老就别纠结了,孙子我都饿了。”

    徐南氏连忙道:“哎呀,一直和你王婶侃闲话,都忘了炒菜,今晚猪肉顿白菜。”

    徐得庸闻言叹了口气道:“多放点猪油啊!”

    菜几分钱一斤,奶奶也不舍的买,加上冬天的菜类本就少,白菜是‘冬储菜’,家家户户都要备上很多,可不得天天吃。

    这可不像后世,到处都有温室大棚。

    吃完饭,徐南氏终于有了娱乐项目:听戏匣子!

    徐南氏还问徐得庸要不要听一会。

    徐得庸该听的不该听都听过,哪还占老太太的娱乐时间!

    于是老太太笑呵呵的回隔间听去了,晚上有京剧转播。

    还别说,老太太头上戴上“复古”耳机,有点时髦老年迪斯科的味道。

    ……

    老黄历又被掀过一页!

    徐得庸在昏暗中睁开眼,照例愣了会神,耳边传来座钟的“嘀嗒”声,听着这声音差点又睡过去。

    徐南氏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起床,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

    冬天起床太痛苦,徐得庸给自己打气加油,猛的掀开被子,一骨碌爬起来穿衣,突出的就是一个“快”男。

    只要他够快,身上温度就散不了!

    徐南氏见此,忍不住笑道:“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像个毛猴子似的。”

    徐得庸“嘶哈”吸着气道:“还不是这炉子太小,明年冬天高低给您换个大的,把屋里烧的暖和的。”

    徐南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炉子大了不得多烧煤啊,人冷点又冻不坏,你就是一点不会过日子。”

    “得,说什么都您有理行了吧。”徐得庸提上鞋子道。

    徐南氏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道:“本来就有道理。”

    徐得庸来到门外,拉伸身体,打拳踢腿,虎虎生风。

    打的过程中,他心念一动开启今天的盲盒。

    “啪。”

    一个长条落在盲盒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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