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被选中参与决选之人，都聚集在宫墙之下静候。
依旧是十人一组，不过和上回不一样的是。进入决选的，只有十位。
江晚和羿秋，跟着带队的内侍，走在了熟悉的宫道上。这样的宫道，以往她们每日都要走上十几回几十回，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她记得这条宫道通往的不是六尚局，而是皇上的瑞安殿。
果然，走了一小会儿，内侍就让他们停留在了瑞安殿的门前。
待有了旨意以后，才带着他们依次进入殿内。
瑞安殿，平日是皇上会见百官的主殿。今日特意在此举办决选，足见皇帝和太后对此次国宴举办的重视程度。
江晚她们被女史搜过了身，连食盒都差点翻了个底朝天，才被允许进入。
出乎她意料的是，今日在场之人格外多。江晚没有东张西望，不过仅仅是用余光瞟到，便知道姜尚食和冯尚食皆是在现场的。
她们一人一侧，端立于龙座凤座两旁，随时准备为皇上太后布菜尝菜。而在大殿两侧，摆了两排方形的宴桌，因有些在视线盲区了，江晚就没能再仔细辨认究竟上头坐着谁。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内侍宣道。
众人起立一拜，江晚感觉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好像在发抖。
“都平身吧。”晋帝道：“今日倒是难得，两位皇儿都来了。”
谢安玄知道说的是自己，于是咳嗽了几声道：“身子一直不适，直至如今天气渐暖才能好上一些。”
谢安玄虽演得是带病在身，但掩不住嗓音清朗。江晚直当是一位素未谋面的皇子，毕竟皇上的儿子她不可能全知道。
“要我说，五弟这身子骨一直不见好，这样的场合合该少来，多在寝殿之中将养才是。”席间三皇子道，目光看着谢安玄，充满着怀疑和审视。
江晚认得三皇子的声音，可她的注意力却全被“五弟”二字给吸走了。
“五弟”，那岂不是刚刚说话的是五王爷？他能说话了？
“多谢三皇兄关心，”谢安玄又咳了两声，接着道：“不过父皇是知道我的，吃喝玩乐的事，我是拖着病体都要来的。”
“哈哈哈！”堂前皇上笑开了，道：“五皇儿这份豁达最是合我心意，上菜吧。”
“上菜！第一位江南酒楼！菜品龙凤呈祥、玉树临风、月照山河。”内侍宣道。
“江南酒楼黄掌柜，您可上前介绍一番您家的菜品。”内侍邀请道。
“诶诶。”黄掌柜连连点头，顺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第一道，第一道，”黄掌柜第一次进宫面圣，说话打了个磕巴，道：“第一道龙凤呈祥，用的是龙虾、鲍鱼、花胶等十种海鲜，辅以杏仁、青笋，炖煮一天一夜而成。将汤料滤去不用，只留下汤汁，颜色透亮味道甘醇，上头漂浮着的龙凤，是萝卜雕刻而成。”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江晚一边听着说，一边远远看了浮在汤上的龙凤一眼。确实如掌柜所说，汤色透亮，漂浮着的龙凤雕工极为细腻，这是非常难得的。要知道，萝卜这类的食材生的时候雕刻不难，难的是煮熟后还能看到这么精细的花纹。这要求烹饪者对于火候的把握必须相当到位。
江晚内心不禁感叹，果然高手在民间。她微微抬头，想看看皇上的反应，不想皇上的脸色看着却并不好看。
“这道菜，不必试了。”皇上身边的周文海，直接开口道，“下一道。”
“诶，诶。”黄掌柜赶紧答应。
周文海是晋帝身边的大太监，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代表的是皇帝的意志。这道菜明明十分诱人，为什么他会说不用尝了。
江晚左思右想，忽然发现，皇后娘娘今日并不在。站在她身旁的羿秋小声提醒道：“这是龙凤呈祥的名字犯了忌讳，皇后娘娘在我出宫前，已经被废了。”
“啊？”江晚一惊。
怪不得，皇后娘娘出了事，羿秋作为她的司膳女史，在尚食局也自然受到牵连和欺负，这和她刚刚穿越过来身为原东宫女史时遭受的境遇差不多。
“回去说。”羿秋小声道。
只听黄掌柜继续介绍：“这玉树临风，用的是萝卜雕成的百年榕树，上头缀着千丝万缕的柳条。柳条用的是白菜汁里头撒入金粉，捏制而成，远远看去金光灿烂、”
“好了。”皇上亲自发了话，“一道菜而已，太过糜费了些。”
周文海上前挥了挥手，示意黄掌柜已然出局。
江晚心里头庆幸邓大人同她将此次国宴举办的目的说得十分清晰，因而她在用料上才会有意往农家常见的普通食材上头靠。
这家酒楼未必是输在了厨艺上，论起厨艺，他们的师傅水平恐怕要比江晚，甚至比御厨房的人水平都要高出一截。
但输在了对于时局的敏感与把握上。
接下来，周文海又传了一些进入决选的菜，可大部分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排除出局。
有些是因为菜品的选料过于稀有，晋国自己尚且无法自给自足，更何况大量卖给其他国家。
有些则是因为确实烧得难吃，两位尚食尝过以后，直接被请了下去，菜肴根本就没有机会端到皇上和太后的面前。
江晚排在队伍的末尾，是倒数第一位。待到内侍喊到流芳县的时候，江晚上前，将手中的食盒交了出去。
因为条件有限，所以江晚她们做的三道菜分量不多。第一份，内侍端给了尝菜的两位尚食。
只见姜尚食尝过之后，面色平静地将汤勺和筷子放回原处。冯尚食眉心微微一松，接着又皱了起来，同样放下了餐具。
太后问道：“两位尚食，如何啊？”
姜尚食行礼禀报道：“回禀圣上，此菜奴婢觉得小家子气了些，不登大雅之堂。”
“奴婢亦觉得是。”冯尚食亦道。
江晚心觉不对，刚才所有进献的菜肴都被排除在外了，这么看闹了一通下来，居然一道合格的都没有。
随后皇上的话解答了江晚的困扰：“如此，那国宴还是由尚食局操办吧。”
这回就清楚了，姜冯二位尚食向来不和，可在此事上却格外团结一致，无非只有一个原因，无论她们两个怎么斗，如今共同的敌人都是除了尚食局外的民间高手们。
江晚刚想上前说话，别人没见过这阵仗什么都不敢说，可她是见过的。
没想到一阵笑声抢在了她前头，道：“父皇，祖母，我看这流芳县的人做的菜竟是麻将，倒是没见过，孩儿好奇，倒是想尝一尝。”
姜尚食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悦，可又不敢明着表现出来。
只见皇上没有说话，而是挥了挥手，让内侍给谢安玄端过去。江晚也顺着声音看去，却不防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这双眼睛和初见时已经有了些不同，其中闪烁的神采，是江晚从未见过的样子。
江晚对上那道投射过来的目光，全身不知怎么如同触电一般烧了起来，然后一触即分。
只见谢安玄将她带过来的菜都一一尝过了后，问：“这麻将竟是面做的？这叫什么？”
“回禀王爷，这道菜叫做麻将花馍，这麻将是流芳县生产的糯米和麦子混合制成的，里头包上了各种馅料。”江晚淡定答道。
谢安玄吃的那一枚麻将花馍，是牛奶蜂蜜山药馅的，他放在口中细细咀嚼，随后随意说了一句：“我听说，以前宫里头有一位掌膳，极擅花馍。”
“确实如此。”此时一道听着有些熟悉的女音响起，江晚寻声看去，只见坐于一旁宴桌上的李美人开了口，道：“是了，以前正是我宫里头的。”
江晚回头的时候，也恰好看李美人正在看她。
“诶对，就是这姑娘！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
她刚想说犯了军粮案，又一想，案子已经翻了供，此事翻了篇，她现在是自由身了。这一点，怕是其他人也想到了。
“江晚给美人请安。”江晚拜道。
身旁的内侍小声提醒：“现在不是美人了，该叫李贵妃了。”
“江晚给贵妃请安。”
江晚走了以后，李贵妃想吃她做的吃食想了很久。她走以后那些看着奇怪的食材，再也没人能把它们做得像样。
“这姑娘可厉害的！”李贵妃激动得步摇都晃了起来。
此时太后发了话，道：“哀家也记得这叫做花馍的吃食，寿宴办得很好。”
说到寿宴，晋帝也有了印象，于是道：“不错，太后那场寿宴，朕也有印象。周文海，你去把吃食端过来给朕尝尝。”
晋帝端详了一眼麻将花馍，眼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不过他的目光被那碗红水晶一般的西瓜冰露所吸引。
他舀起一块来尝了尝，果然冰爽宜人，西瓜本就很清爽了，里头还放了薄荷，盛夏吃，就仿若坐在一个溪水潺潺、凉爽无比的岩洞边，果然是十分舒服的。
晋帝的目光又看向旁边一盘菜，金黄的脆皮包裹着什么。晋帝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发现是极为细腻绵软的芋泥，再仔细咀嚼，里头还有鸭肉。
鸭皮就肥瘦适中这一点，就比刚才所有禽类的菜烧得都要好吃。
焦脆的烤鸭皮，和香甜的芋泥相伴吃下，更香无比。里头的鸭肉很嫩，不知是怎么做的，肉里还有足够的水分，带着肉汁渗进口中。
江晚适时介绍道：“流放县令同我说，国宴为的是促成我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因此我想，那得用寻常百姓都吃得起，全国各地都很常见的食材做，让那些其他国家的使者，都吃了愿意买，才是正经事。”
晋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芋头用得妙，确实难得。”晋帝称赞道，“她又有操办大宴的经验，我看啊，此次国宴交给她也未尝不可。”
姜尚食再也按捺不住，赶紧接话道：“皇上，此次御厨房也颇下了一番功夫。不如看看再做决定？”
“是啊，皇上。”冯尚食也道，“菜就在殿外候着了。”
晋帝亦觉未尝不可，于是命人都端进来。
内侍端着一盘盘菜从众人面前而过，江晚看到，她们的盘子里也有花馍，精美非常。
是啊，她在宫里时还靠花馍收过一批徒弟呢。
依旧是十人一组，不过和上回不一样的是。进入决选的，只有十位。
江晚和羿秋，跟着带队的内侍，走在了熟悉的宫道上。这样的宫道，以往她们每日都要走上十几回几十回，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她记得这条宫道通往的不是六尚局，而是皇上的瑞安殿。
果然，走了一小会儿，内侍就让他们停留在了瑞安殿的门前。
待有了旨意以后，才带着他们依次进入殿内。
瑞安殿，平日是皇上会见百官的主殿。今日特意在此举办决选，足见皇帝和太后对此次国宴举办的重视程度。
江晚她们被女史搜过了身，连食盒都差点翻了个底朝天，才被允许进入。
出乎她意料的是，今日在场之人格外多。江晚没有东张西望，不过仅仅是用余光瞟到，便知道姜尚食和冯尚食皆是在现场的。
她们一人一侧，端立于龙座凤座两旁，随时准备为皇上太后布菜尝菜。而在大殿两侧，摆了两排方形的宴桌，因有些在视线盲区了，江晚就没能再仔细辨认究竟上头坐着谁。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内侍宣道。
众人起立一拜，江晚感觉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好像在发抖。
“都平身吧。”晋帝道：“今日倒是难得，两位皇儿都来了。”
谢安玄知道说的是自己，于是咳嗽了几声道：“身子一直不适，直至如今天气渐暖才能好上一些。”
谢安玄虽演得是带病在身，但掩不住嗓音清朗。江晚直当是一位素未谋面的皇子，毕竟皇上的儿子她不可能全知道。
“要我说，五弟这身子骨一直不见好，这样的场合合该少来，多在寝殿之中将养才是。”席间三皇子道，目光看着谢安玄，充满着怀疑和审视。
江晚认得三皇子的声音，可她的注意力却全被“五弟”二字给吸走了。
“五弟”，那岂不是刚刚说话的是五王爷？他能说话了？
“多谢三皇兄关心，”谢安玄又咳了两声，接着道：“不过父皇是知道我的，吃喝玩乐的事，我是拖着病体都要来的。”
“哈哈哈！”堂前皇上笑开了，道：“五皇儿这份豁达最是合我心意，上菜吧。”
“上菜！第一位江南酒楼！菜品龙凤呈祥、玉树临风、月照山河。”内侍宣道。
“江南酒楼黄掌柜，您可上前介绍一番您家的菜品。”内侍邀请道。
“诶诶。”黄掌柜连连点头，顺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第一道，第一道，”黄掌柜第一次进宫面圣，说话打了个磕巴，道：“第一道龙凤呈祥，用的是龙虾、鲍鱼、花胶等十种海鲜，辅以杏仁、青笋，炖煮一天一夜而成。将汤料滤去不用，只留下汤汁，颜色透亮味道甘醇，上头漂浮着的龙凤，是萝卜雕刻而成。”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江晚一边听着说，一边远远看了浮在汤上的龙凤一眼。确实如掌柜所说，汤色透亮，漂浮着的龙凤雕工极为细腻，这是非常难得的。要知道，萝卜这类的食材生的时候雕刻不难，难的是煮熟后还能看到这么精细的花纹。这要求烹饪者对于火候的把握必须相当到位。
江晚内心不禁感叹，果然高手在民间。她微微抬头，想看看皇上的反应，不想皇上的脸色看着却并不好看。
“这道菜，不必试了。”皇上身边的周文海，直接开口道，“下一道。”
“诶，诶。”黄掌柜赶紧答应。
周文海是晋帝身边的大太监，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代表的是皇帝的意志。这道菜明明十分诱人，为什么他会说不用尝了。
江晚左思右想，忽然发现，皇后娘娘今日并不在。站在她身旁的羿秋小声提醒道：“这是龙凤呈祥的名字犯了忌讳，皇后娘娘在我出宫前，已经被废了。”
“啊？”江晚一惊。
怪不得，皇后娘娘出了事，羿秋作为她的司膳女史，在尚食局也自然受到牵连和欺负，这和她刚刚穿越过来身为原东宫女史时遭受的境遇差不多。
“回去说。”羿秋小声道。
只听黄掌柜继续介绍：“这玉树临风，用的是萝卜雕成的百年榕树，上头缀着千丝万缕的柳条。柳条用的是白菜汁里头撒入金粉，捏制而成，远远看去金光灿烂、”
“好了。”皇上亲自发了话，“一道菜而已，太过糜费了些。”
周文海上前挥了挥手，示意黄掌柜已然出局。
江晚心里头庆幸邓大人同她将此次国宴举办的目的说得十分清晰，因而她在用料上才会有意往农家常见的普通食材上头靠。
这家酒楼未必是输在了厨艺上，论起厨艺，他们的师傅水平恐怕要比江晚，甚至比御厨房的人水平都要高出一截。
但输在了对于时局的敏感与把握上。
接下来，周文海又传了一些进入决选的菜，可大部分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排除出局。
有些是因为菜品的选料过于稀有，晋国自己尚且无法自给自足，更何况大量卖给其他国家。
有些则是因为确实烧得难吃，两位尚食尝过以后，直接被请了下去，菜肴根本就没有机会端到皇上和太后的面前。
江晚排在队伍的末尾，是倒数第一位。待到内侍喊到流芳县的时候，江晚上前，将手中的食盒交了出去。
因为条件有限，所以江晚她们做的三道菜分量不多。第一份，内侍端给了尝菜的两位尚食。
只见姜尚食尝过之后，面色平静地将汤勺和筷子放回原处。冯尚食眉心微微一松，接着又皱了起来，同样放下了餐具。
太后问道：“两位尚食，如何啊？”
姜尚食行礼禀报道：“回禀圣上，此菜奴婢觉得小家子气了些，不登大雅之堂。”
“奴婢亦觉得是。”冯尚食亦道。
江晚心觉不对，刚才所有进献的菜肴都被排除在外了，这么看闹了一通下来，居然一道合格的都没有。
随后皇上的话解答了江晚的困扰：“如此，那国宴还是由尚食局操办吧。”
这回就清楚了，姜冯二位尚食向来不和，可在此事上却格外团结一致，无非只有一个原因，无论她们两个怎么斗，如今共同的敌人都是除了尚食局外的民间高手们。
江晚刚想上前说话，别人没见过这阵仗什么都不敢说，可她是见过的。
没想到一阵笑声抢在了她前头，道：“父皇，祖母，我看这流芳县的人做的菜竟是麻将，倒是没见过，孩儿好奇，倒是想尝一尝。”
姜尚食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悦，可又不敢明着表现出来。
只见皇上没有说话，而是挥了挥手，让内侍给谢安玄端过去。江晚也顺着声音看去，却不防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这双眼睛和初见时已经有了些不同，其中闪烁的神采，是江晚从未见过的样子。
江晚对上那道投射过来的目光，全身不知怎么如同触电一般烧了起来，然后一触即分。
只见谢安玄将她带过来的菜都一一尝过了后，问：“这麻将竟是面做的？这叫什么？”
“回禀王爷，这道菜叫做麻将花馍，这麻将是流芳县生产的糯米和麦子混合制成的，里头包上了各种馅料。”江晚淡定答道。
谢安玄吃的那一枚麻将花馍，是牛奶蜂蜜山药馅的，他放在口中细细咀嚼，随后随意说了一句：“我听说，以前宫里头有一位掌膳，极擅花馍。”
“确实如此。”此时一道听着有些熟悉的女音响起，江晚寻声看去，只见坐于一旁宴桌上的李美人开了口，道：“是了，以前正是我宫里头的。”
江晚回头的时候，也恰好看李美人正在看她。
“诶对，就是这姑娘！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
她刚想说犯了军粮案，又一想，案子已经翻了供，此事翻了篇，她现在是自由身了。这一点，怕是其他人也想到了。
“江晚给美人请安。”江晚拜道。
身旁的内侍小声提醒：“现在不是美人了，该叫李贵妃了。”
“江晚给贵妃请安。”
江晚走了以后，李贵妃想吃她做的吃食想了很久。她走以后那些看着奇怪的食材，再也没人能把它们做得像样。
“这姑娘可厉害的！”李贵妃激动得步摇都晃了起来。
此时太后发了话，道：“哀家也记得这叫做花馍的吃食，寿宴办得很好。”
说到寿宴，晋帝也有了印象，于是道：“不错，太后那场寿宴，朕也有印象。周文海，你去把吃食端过来给朕尝尝。”
晋帝端详了一眼麻将花馍，眼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不过他的目光被那碗红水晶一般的西瓜冰露所吸引。
他舀起一块来尝了尝，果然冰爽宜人，西瓜本就很清爽了，里头还放了薄荷，盛夏吃，就仿若坐在一个溪水潺潺、凉爽无比的岩洞边，果然是十分舒服的。
晋帝的目光又看向旁边一盘菜，金黄的脆皮包裹着什么。晋帝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发现是极为细腻绵软的芋泥，再仔细咀嚼，里头还有鸭肉。
鸭皮就肥瘦适中这一点，就比刚才所有禽类的菜烧得都要好吃。
焦脆的烤鸭皮，和香甜的芋泥相伴吃下，更香无比。里头的鸭肉很嫩，不知是怎么做的，肉里还有足够的水分，带着肉汁渗进口中。
江晚适时介绍道：“流放县令同我说，国宴为的是促成我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因此我想，那得用寻常百姓都吃得起，全国各地都很常见的食材做，让那些其他国家的使者，都吃了愿意买，才是正经事。”
晋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芋头用得妙，确实难得。”晋帝称赞道，“她又有操办大宴的经验，我看啊，此次国宴交给她也未尝不可。”
姜尚食再也按捺不住，赶紧接话道：“皇上，此次御厨房也颇下了一番功夫。不如看看再做决定？”
“是啊，皇上。”冯尚食也道，“菜就在殿外候着了。”
晋帝亦觉未尝不可，于是命人都端进来。
内侍端着一盘盘菜从众人面前而过，江晚看到，她们的盘子里也有花馍，精美非常。
是啊，她在宫里时还靠花馍收过一批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