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正给严在明三人汇报前方详情,突然间窗外传来一阵猛烈的爆炸声,一看时间恰好是上午十点整,这是磐石军之前通报的警示性飞弹射击。虽然前线与青山市区相距十几公里,但是飞弹爆炸的剧烈声响依然在房间里听的很清晰,严在明三人心里不由得一阵担忧。从这次的声音判断,磐石军一次性发射的飞弹最低也有几百甚至上千枚,和昨晚的夜袭明显不在一个档次。磐石军真会信守诺言只是警示性射击吗?这可不是友军之间的演习,而是实实在在的两军交战,飞弹价格不菲,每枚价格过万,磐石军只要不是神经有问题,绝不会把昂贵的飞弹射向没有人的地方。

    两军对垒敌方的话怎可能相信?连绵不绝的爆炸声都令严在明等人坎坷不安,担心前方联军遭受重大伤亡,难道磐石军的这些飞弹全都不是耗巨资采购,而是凭空而来?发射起来没完没了。严在明等人在焦躁不安中备受煎熬,爆炸声中未听见榴弹炮的声音,难道己方的榴弹炮是摆设?遭遇敌方袭击不知道还击?还是被磐石军的飞弹袭击吓的不敢还击?

    大约十分钟之后,远方的爆炸声响渐渐消失,严在明等人总算挺过了难以忍受的十分钟煎熬,所有人脸上表情都很严峻,发兵前显然情报有误,导致己方低估了磐石军的实力。由于川康长期处于各方势力武装割据的无政府状态,多年来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落后,因此无论是富豪权贵还是平民均大多已经适应这种状况。

    近期不知何方神圣在川康境内投资建设通讯设施,青山、老店、均贤等较大城市正在组建通讯网络,给川康各地干了件大好事,各地以及国家联盟各地之间联系很方便。在此之前川康各方早已习惯没有通讯设施的生活,唯有三方武装力量为了指挥需要,配备了部分近距离的通讯器材。联军此次出征之前,陈威霆曾经提出建议,为了确保前线与后方之间的联系和指挥,应增加一批远距离通讯器材或者临时通讯线路,由于资金困难该建议未被采纳。

    现在听着前方隆隆的飞弹爆炸声,严在明等人心急如焚,十分钟密一波波集的飞弹袭击,急于了解联军损失如何。现在看来前方司令官上了磐石军的大当,诱使联军集中在公路两侧,然后以大量飞弹袭击,这十分钟足有近万枚飞弹袭击联军,恐怕联军损失惨重。如果磐石军信守承诺,以飞弹进行警示性射击,绝不会如此密集,每枚飞弹不低于一万金币,近万枚飞弹是多少钱?磐石军难道把这么一笔巨款扔在空地里?

    与前方联军没有通讯联系,严在明急忙派人去前线了解损失情况,同时大骂陈威霆糊涂,战场上兵不厌诈,敌人的诺言岂可相信?着急上火丝毫不解决任何问题,陶欣然在一旁提醒严在明先看看磐石军的信上有什么内容,同时继续询问信使动身时前方联军布防情况。

    信使一开口便令严在明等人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陈威霆在信使动身时已经给联军各部下达收拢在公路两侧五百米内的命令。三位久经战阵的老将竟然犯如此低级的严重错误,联军本应该就地扩大防御阵地,尽量减少磐石军的飞弹威力无法发挥,减少袭击时自身的伤亡。可是匆忙之间收缩阵地,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来不及构设掩体,给敌方飞弹发挥最大威力的机会,恐怕联军已经遭到极为惨重的损失,伤亡情况很难估量。

    严在明看了信后才明白,前方指挥官原来是受到磐石军威胁引诱才下达如此荒唐的军令,在信中磐石军声称与联军同属川康武装力量,双方不应兵戎相见。磐石军声称明白联军将士迫于命令身不由己,不得不踏上征讨云兰的道路,磐石军为了避免双方将士在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战事中相遇在战场上,采取暂时避战的措施。

    磐石军将设法与联军背后所属的势力寻求谈判,尽量避免这场本不应该发生的战事,希望联军暂时在原地等候命令,磐石军绝不会发起对联军的攻击。为了确保双方处于停战状态,同时也是为了表面磐石军并不是没有与联军一战之力,磐石军于夜间发起对川江浮桥的袭击,作为今天十点警示性射击的预演。

    对于今天的警示性射击,联军各级军官必须逐级传达,让联军每个将士知道,因未传达磐石军飞弹警示性射击造成严重后果,事后必然追究相关人员责任,绝不轻饶。磐石军前敌指挥官保证,磐石军绝不会对公路两侧五百米以内范围发起袭击,如果联军在此范围遭遇任何枪弹袭击,磐石军绝不放过擅自发起袭击将士,比将其送往联军治罪。() ()

    经过信使叙述,严在明等人知晓陈威霆天刚亮便派人前往浮桥,查看磐石军飞弹造成的损害,主要目的是了解飞弹性能及威力。得到的结论是飞弹威力足以摧毁联军的榴弹炮,联军只有一个榴弹炮营,而磐石军到底有多少飞弹还是未解之谜,磐石军可以在夜间轻易摧毁浮桥,想必也有摧毁榴弹炮的能力。由于情报失误,联军不清楚磐石军竟然拥有堪与榴弹炮抗衡的飞弹,导致敌暗我明,如果磐石军把昨晚袭击的目标定为联军榴弹炮营,那么联军的重炮估计已经丧失战斗力。

    三位司令官就是基于此判断磐石军和谈的诚意,另外也为了了解磐石军拥有的飞弹总量,因此选择信任磐石军,下达收缩阵地的命令。当着勤务兵和信使,严在明三人自然不好挑明这是前方高级军官明哲保身,联军重武器很可能处于劣势,胜负难以预料,一旦联军战败先不怕磐石军追究这次的责任。

    严在明道:“让联军在原地扎营待命,和咱们三方谈判?好大的口气?就算磐石军有飞弹又有什么可怕?联军数量优势怎么算?一个小小的云兰就试图和咱们平起平坐,是不是有些狂妄,你们俩怎么看?”

    三人难得合作一次,打仗又不是单纯的武器装备比拼,比拼的是综合实力,三方几乎占据川康三分之二地盘,等于几十上百个云兰,云兰和三方以平等地位谈判,严在明真是心有不甘。陶欣然道:“我看先谈谈也不是不行,这次磐石军能够隐瞒飞弹这个大杀器绝非偶然,合三方力量竟然被磐石军瞒过去,云兰才多大点地方?现在咱们已经是连续出现错误,错一着都有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何况连续犯错?首先情报有误,这个我相信不是部下不努力,而是云兰方面防范太严密,这方面我相信你我三方都做不到,看来如今的云兰即便不是一块铁板,也是严丝合缝的一堵墙。你我三方枉自争斗多年,相互刺探对方各种消息,严加防范泄露自己秘密,云兰这才多长时间?和云兰一比咱们就是个笑话。我看不如先应付应付磐石军,毕竟联军主力现在困于川江东岸进退不得,趁这个时机稳住磐石军,等到时机成熟,该翻脸就翻脸。”

    屠晓宇道:“我看现在咱们啥都不做最好,估计午后联军就会送回来消息,到底磐石军是唬人还是有什么阴谋自然分晓,先把这件事放一放,不到两个小时,耐住性子稍微等等。”

    三人还要继续看看信中内容,根据信件研究对策,看一会相互之间研究几句,评论评论磐石军的建议,偶尔不清楚的地方,问问一旁信使前方联军实际情况。三人越看越生气,这哪里是谈判,简直是要挟,云兰方面以川江东岸的联军为质,提出四方联合共同商讨今后管理川康事宜,自视与三方地位相当。这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令严在明三人受不了的是云兰方面竟然要求三方仿效云兰管委会,集体管理军政事物,不容许和以前那样一言堂。

    严在明三人在各自地盘经营多年,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何况三人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势力,称霸一方成为习惯,哪能容许下属势力和自己一同管理军政事物?屠晓宇道:“江文俊这个老狐狸,自恃有磐石军给他撑腰,把自己能吃几碗饭都记不清,云兰也就是没有超级大户,有大户那能容许他在云兰呼风唤雨。”

    陶欣然本来以为谈不谈判也没啥,到这时听了屠晓宇的话才明白,云兰方面试图剥夺三人的管理权,他也不乐意看见这种事情发生。按照现在的情况,实际上不会影响到三人的地位,但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五十年后,还有没有称霸一方的能力,时间越长越难以判断,毕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上?

    云兰方面的提议根本不可接受,攥在手里的权利谁舍得与他人分享?更不要说有可能剥夺手中的权利,陶欣然道:“我还是那句话,先和对方接触,和云兰拖时间,这期间设法让联军返回青山,联军是咱们的本钱,不能出任何差池。借这个时期重新组织力量备战,需要的话动员所有力量,你我三方还可组织两万人不在话下,攥住了刀把子一切就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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