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难行,何况没有路,四人按照山民指引的路线沿着小溪绕了三个山包,看见一群人正围绕一座虽然不高但非常大的水塔在忙活,胡立川就在这里抢工期。王仁智等走到近前胡立川早已经等候,紧走几步道:“知道老爷这几天就到,想把这座水塔内粉抢完在下去,没想到老爷性急的先上来了。”

    “辛苦了。”王仁智握着胡立川的手说道,从胡秀英姐妹嘴里知道胡立川一年中有半年以上钻在山沟里忙碌,按说他完全不必如此,在下边全盘指挥即可。

    胡立川道:“辛苦什么,我是为了自己挣钱,辛苦的是弟兄们,老爷别怪我心黑就好。”麻岗镇人烟稀少,有了三千战俘的免费劳动力,胡立川该算的工价一点都没少算,他确实赚了个大便宜,从山民身上也落了不少价差,几年下来他确实没少落黑心钱。

    胡立明为此说过胡立川,并且告诉王仁智结算工程款时抠的紧一点,不能便宜胡立川,王仁智撂了句:“你去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几年试一试。”原材料人工价生活费用都不能以常理计算,胡立川即使没给所属额外多加薪资,他能够把人留住就是大功一件,他如果真心黑全部留给自己,下一个工程恐怕他就成了光杆司令。

    两个人来到半坡席地而坐,从遇见的山民嘴里王仁智得知胡立川也是才过来不久,从这点看他确实尽职尽责很辛苦,王仁智问道:“供水工程还没完吗?弄这么个大家伙干什么?”家里已经用上自来水,说明水厂和供水工程已经完工,他不明白胡立川还在忙活什么。

    胡立川道:“按照温保民的设计供水工程确实已经全部完工,无论是水厂还是山上山下供水管线敷设都已经到位,该留的口不但按照设计留够了并且还多留了一些。这个是我额外增加的项目,看着挺唬人,其实不算很大,一座容量两千立方,我计划增加三到四座,没办法,水厂产能不足,必须增加容器,不然我怕以后供不上水。”

    王仁智道:“保民不会这么粗心吧?这么大一座庄园他竟然设计时供水总量不足,何况还是南部海边,气候潮湿闷热用水量大。”

    胡立川道:“温保民的设计绝对不存在任何问题,不但完全可以满足庄园用水需要,并且很合理,把水厂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依靠自然落差保证供水压力,不然为何把水厂设计这么远?人家温保民是按照一座庄园用水需要进行设计,占地面积虽大但你们一家人用水量能有多少?这几座水塔是我自己做主增加的项目,杰克逊那些战俘送过来时我就做的决定。

    这地方虽然荒凉,但是以我从唐家寨开始对老爷的了解,老爷绝不会把这个地方仅仅只做为一个居家场所,一定会在这里发展经济。这个地方目前交通确实很不方便,可距离吴川港仅有五十公里,相信日后麻岗镇的产品会通过吴川港销往各地,省得日后再折腾一次。”

    起初麻岗镇缺少劳动力,王仁智打发杰克逊率领三千战俘充当劳动力,以后这些战俘可在此从事农牧业生产,要求不高包住战俘自己即可。胡立川来自襄平,参加过唐家寨建设,很了解王仁智,知道他不会满足,何况战俘已经创造效益,为了确保生产生活用水需求,因此自行做主增加生活用水储备。

    胡立川继续说道:“这上边山腰中部有个天然形成的小湖,两条小溪汇入这个面积不到二百平米的小湖,水厂就位于这个水源充沛的小湖。水厂设计每小时供水一百五十立方米,管线为每小时一百立方米,供应庄园用水绰绰有余,老爷一家能用多少水?三千战俘一来我就知道水厂设计有点小,于是采取点补救措施。”

    每小时一百立方米足够一万人用水需要,可是很难满足生产用水,胡立川的话没错,温保民设计的很合理,问题确实出在自己身上。王仁智道:“每小时一百立方米现在应该问题不大,麻岗镇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五千人,不过以后肯定不行,生活用水是个大问题。这样吧,你在找个合适的地方建个水厂,这座水厂满足家里生活用水即可,新建的水厂主要负责山民生活用水以及日后生产用水。如果不方便可以多建两个小水厂,每小时供水不能低于一千立方米,注意不要影响到农业生产用水,别到时候水厂把水拦腰截留,耕地没了水源。”

    南部本就多雨,缺水的情况比较少,不过平时山泉形成的小溪水流量并不大,目前没时间也没有条件兴修水利设施。胡立川道:“这个我会注意,刚开始和山民打交道时我就有意识引导山民在山里种植果树,不过山民积极性不高,鲜果基本上没有销路。杰克逊他们这些人倒是比较听话,开垦了不少耕地种植粮食蔬菜,同时种植果树等经济作物,就是积极性不高,山民近来在战俘示范作用下也开始加大各种种植养殖生产,目前不但可保证自给自足并且还有三分之二销往吴川港。”

    提起战俘王仁智道:“这些战俘怎么样?是否有人闹事?有没有试图潜逃的战俘?”

    胡立川道:“放他们跑也不敢啊,在这里吃喝不愁,他们往哪里跑?跑出去还不如留在这里,闹事他们倒是没这个胆量,老爷信守承诺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闹什么事?”

    王仁智道:“你刚才说过战俘积极性不高,得设法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被动应付差事和主动给自己家干活效率差远了。”() ()

    胡立川道:“这个我明白,可是战俘还有什么希望?一天三个饱一个倒,总不能和这些山民一样吧?我是没什么好办法。”

    王仁智道:“这个我来想办法,这些天你不会就盯在这里吧?别忘了整个麻岗镇都归你负责,你不能撒手把望海楼一撂就盯着一个地方。”

    胡立川道:“三天以来我这是头一次来这里,这段时间天天钻山沟,老爷有没有兴趣?我陪老爷在山里走一走?”

    王仁智道:“我这两天恰好有时间,就陪你走走吧。”

    胡立川道:“老爷在这里稍等,我过去看看,检查安排后就走。”

    胡立川说罢起身离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才回来,道:“走吧。”

    胡立川带着王仁智四人沿着山底小溪上行,路过水塔时道:“这里山势比较平缓,以后可以开发利用,就近取水很方便,附近还有几个地势比较平缓的山坳,都可以加以利用。多了不好说,一二百人好安排,当初买下这些地方真便宜,现在已经没有当初的价格了,这些荒山只要有足够的劳动力就有潜力可挖,漫山遍野的捡钱。”

    胡立川不说王仁智也知道,因为清江污染致使清江入海口方圆百十公里荒无人烟,这地方每平方公里才二百万金币,简直是白菜价。丽水那种地方一亩耕地都要一万金币,与丽水相比,这里一亩耕地翻番不成问题,二百万金币一平方公里,等于不到一千五百金币一亩山地,确实便宜到家了。

    王仁智道:“我上次来劝过你吧?你自己没有眼光怨不得别人,我估计过几年这里地价就会上涨,十年后一平方公里没有一千万金币恐怕拿不下来。”

    胡立川道:“那还用得上十年,现在就已经翻倍了,有人现在就找上门来,每平方公里出四百万金币,并且还不止一拨人。麻岗镇这边涨幅还不算大,清江以西因为多为山地,所以涨了一倍,清江以东有不少沙滩,那边涨幅高达四倍,我估计一千万金币也有人买。”

    王仁智道:“你净说废话,当初这边连个人都没有,那边人家为啥留着人?就等着清江污染万一根治,谁不想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沙滩?”

    两个人边走边聊,走了二十几分钟,山腰上出现一片平房,平房周边山坡上有不少耕地,耕地周边就地取材,用树枝把耕地围在密实的栅栏之中。王仁智刚想说这荒郊野岭围这么密实干什么,猛然看见山坡上放养的牛羊,这才明白为了防止牲畜糟蹋农作物。

    胡立川道:“这里是咱们开发的耕地,杰克逊安排了三十几个战俘在这里种植粮食蔬菜,牛羊白天放养,晚上关回来,这里人来人往猪没敢放,深山里猪都放在外边。”

    三十几个人不应该一个都看不见,王仁智问道:“我咋一个战俘都看不见?”

    胡立川道:“应该是抽调了部分战俘,剩下的战俘自然躲在屋里偷懒,要是有积极性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在地里忙活。”

    战俘有口饭吃即可,仅提供基本生活用品,没有积极性得过且过实属正常,王仁智没提上去看看,胡立川明白他不打算上去,几个人沿着小溪继续上行。走了没多远胡立川开口道:“别看这里好似荒山野岭,比起唐家寨不知道强多少倍,山里大多数自然生长的树木不成才,可是成才的也不少,在这里不值钱,运出去翻十几倍,好多是上等木材。我净挑选那些几百年的大树砍伐,无论是否成才,不成才的也可以作为上好的劈柴,这些大树不砍影响小树生长。所有的树根也都一个个连根挖出来,个别的是制作根雕的上佳材料,不合格的晾干后也是上好的劈柴,咱们用不上,大多都拉到吴川港卖了,一方劈柴两个金币,一车可赚三四个金币。”

    王仁智道:“真有你的,来回一百多公里你给人家一个金币运费,就这么几个钱你也能看在眼里?”

    胡立川道:“你别站着说话腰不疼,这些东西留在这里就是废品,留下了多占地方?别看山里地方大,多了以后就是麻烦,我为啥不废物利用?再说了,车是我的车,拉车的牲畜是我的牲畜,山民来回坐着车又不累,就是一天时间而已,不是我他们到那儿去赚这一个金币?”

    王仁智想想也是,庄园地方虽然很大,可二十平方公里好像真没个堆放废木材的地方,到处都是草坪花草树木,这些不成才的树木几年堆下来恐怕和小山差不多。根据胡立川谈的这些,王仁智明白他现在就在为今后做打算,不由得注意查看山上情景,果然发现人工栽种的树苗。

    王仁智问道:“你整天钻在山里,难道没发现茶树吗?”

    胡立川笑道:“你和我一样,茶树就在眼前也不认识,我们现在喝的就是山民自己炒制的山茶,不过现在暂时还顾不上,等闲下来让杰克逊他们有组织的在山里建茶园。山民因为没有销路所以没有积极性,别的我不敢说,只要有劳动力,以后这里出产山茶以及各种水果绝没任何困难,我现在尽量把基础打好。吴川港的鲜果和茶很便宜,鲜果因为外运不便,山茶采摘炒制需要大量劳动力,这地方人烟稀少去那儿找劳动力?就看老爷有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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