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带了盆柠檬树盆栽回来,就放在圣诞节摆圣诞树的那个角落,墨绿的叶子被阳光吞没,只可惜玻璃窗被封死,看不见树叶摇曳的样子。

    “它真的会长出柠檬吗?”我蹲在盆栽前拨弄着它肥硕的叶片。

    “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汤姆耸耸肩。

    “不用魔法好吗?我要自己养着它。”太阳恰好照在我身上,热得我有些出汗。

    “祝你好运。”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靠在熄灭的壁炉前,这个太阳照射不到的位置,“去洗个澡吧。”汤姆眼看着我的额头渗出几滴汗。

    “今天的会议可以请假吗?”我转过头朝他笑着。

    得到了他的假笑以及一个毫无悬念的词——不行。

    我立刻收起笑脸,同时将柠檬树盆栽的一枚叶子拽了下来:“好的。”绿叶被扔在他面前,最后在空中飘了很久才落在地上。

    汤姆只是勾勾手指,这片叶子很快飞到他的指尖。盯着我气愤的背影,这片叶子也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淋浴的流水肆意洒在我的肩头,左手小臂的标记也沾上水滴,水珠不间断地滚落,从小腿一直流进下水道。

    我听见了敲门声。

    “干嘛?”闸门被我关上。

    “浴巾。”他的声音从门外幽幽响起。

    我回头望向那个空空如也的毛巾架,有些懊恼自己进来时怎么没注意到:“来了。”我无奈拖长了尾音,将浴室门打开了三英寸。

    只是在未知中摸索半天,除了空气,门外什么也没有。我探出脑袋却看见他正好站在我手臂够不着的距离,而那条浴巾正搭在他的手臂上。

    看见我滑稽的样子他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脸。“你认真的?”我忍不住翻个白眼直接关上了浴室门。

    汤姆再次敲了敲门,不过这次没等到我说话就听见他的声音:“进来了。”

    “我能拒绝吗?”我被他抱在怀里,浴巾裹住我的身体,包括手臂,被他紧紧搂在一起。

    “答案依然是不行。”浴液的香氛一点点发散,汤姆把脑袋搭在我的肩头轻声说:“吻我。”

    “答案是不行。”我和他说着同样的话。

    “好吧,今晚定的餐厅只能取消了。”他松开手,我只好快速扯过浴巾包在身上。

    “餐厅?”对于一年半没有出门的我,这会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同样,这也是离开的绝佳机会。但他没再理我,自顾自地走出了浴室。

    我换了件衬衣坐在他腿上,他的衬衫同样染上了甜腻的香氛味:“亲爱的,你知道我一直想和你去餐厅的。”我倒在他的肩头,指腹一点点划过他的胸膛。

    “没看出来。”汤姆靠在椅背上扯开了我做乱的手指,“有人来了。”

    下一秒,门铃响了。

    周围设下幻影移形的禁制,所有人只能徒步靠近这栋房子。

    “很早啊,雷古勒斯。”汤姆站在楼梯上俯视他。一楼的一个房间被改成会议室,至于二楼也没有人敢靠近。

    雷古勒斯走进大门,他发现伏地魔的宅邸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没有人情味。酒红色的软沙发,苏格兰羊绒毛毯搭在扶手上,一侧的台面则放了一盒马卡龙,其中覆盆子味的还被咬了一口。角落放置的柠檬树盆栽还隐隐散发香气,他还注意到大理石壁炉以及吧台上无处不在的一些烈酒,只是杯架上放置着两份相同的酒杯。

    他找到那个标记会议室的房间,开门走了进去。

    我听见汤姆念出雷古勒斯的名字,过了一会才从门后走出来。

    “不是想放假?”汤姆停住下楼的脚步回头看我。

    “我拿马卡龙。”

    会议室的门被我打开,硕大的空间十分寂静,我注意到雷古勒斯眼里流露的惊讶与兴喜。

    “嗨!”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雷古勒斯同样只是摆摆手,他注意到我手里捧着的一盒马卡龙,只是少了那块被咬过的覆盆子味。

    “尝一个?”雷古勒斯有段时间没见到我了,甚至上个圣诞节也没有收到我的回信。

    “你一直在这吗?”他没有拿马卡龙。

    “是…的。”我把马卡龙放在中间的位置。

    为什么没有回信……雷古勒斯很想这么问,只是有人再次将门推开了,是他的堂姐,贝拉克里特斯。

    “马卡龙?”我敲了敲桌面。

    贝拉坐在主位左侧,没有拿马卡龙:“太甜了。”我点点头,不再对别人推销它。

    过了不久,其他人也陆续到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桌面上的马卡龙,但没有人敢去拿它。

    汤姆最后进来,他抬手一挥房门便关紧了。马卡龙很惹眼,鲜艳的颜色标志甜腻,在这气氛压抑的会议室里格格不入。

    “坐这里。”汤姆的指关节轻轻敲击桌面,他身侧的位置,贝拉的对面。

    其他人的视线全停留在桌面上,只有雷古勒斯和贝拉一直看着我走到他身边。

    无聊的会议……我吐出一口气。

    不过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我环顾一圈,的确还剩下我方才坐的位置。

    门很快被打开,下一秒一位黑色平直中长发的鹰钩鼻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介绍一下新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以及大家都认识的雷古勒斯布莱克。”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想起来了,经常和莉莉伊万斯一起的一个男孩。

    我把盘子移到他面前。他也认出我了,不过也看得出他有些惊讶:“不用,谢谢。”

    好吧,没人喜欢马卡龙。

    汤姆抬手把那份瞩目的甜品移到旁边的柜子上:“别再管它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无聊地靠在椅背上发呆,他们枯燥的话题开启,我也开始神游。

    窗外的斜阳透过后院树叶的缝隙将阴影投射进房间的樱桃木地板上,室内暖洋洋的,下午的时间就是容易犯困。我偷摸打了个哈欠,撑着脑袋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时他们还在讨论,更多是别人在说,我几乎没怎么听见汤姆的声音。

    “还有多久…”我小声问他。

    汤姆睨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原本放在桌面的手垂了下来。我们的椅子很近,他拉过我的手放在腿上写了一个“30”。

    我凑近桌面,又把椅子朝他那边挪了挪。

    “Dinner.”我在他手心写。

    汤姆笑了笑,正在报告的是穆尔塞伯,他吓了一跳,又在汤姆冷漠的眼神下硬着头皮继续说。

    “Please me.”取悦我。汤姆收回手向后靠在椅背上。

    我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他显然接收到了,只是并没有理会我。会议快要结束,我并没有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我可不想做出什么滑稽的举动。

    “好了,今天结束吧。”我终于听见他说这句话。

    站在长柜旁,我拿起了一枚柠檬味的马卡龙嚼了起来。甜…但很清新。

    汤姆站在我身边拿走了这枚咬过一口的淡黄色小甜点。

    “嘿…”我表示不满,不过没什么用。

    他挑着眉,将马卡龙放在唇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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