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地下仓储区。

    如果放在平时,人们最渴望的东西应该是钱和奢饰品,美丽或英俊的异性次之。但如果这个问题放在经过天灾人祸后的人们身上,他们眼中最重要的东西大概就是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了。

    秩序被天灾毁的粉碎,人们失去了容身之所,金钱也失去了人类社会赋予它们的意义变成了一堆废纸。在这样的世界里流通的必然是食物等生活用品,或者能让人武装起来在毫无道德的世界中占据高位的武器——捆住人类卑劣欲望的锁被打开了,只有武器才能保护自己,或者摧毁别人换来更好的生活环境。

    很明显,在这座法律已经溃烂在泥地里的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现在罗德岛众小队所在的仓储区绝对是排名第一的宝藏。

    只不过跟那些常在影视作品中出现的末日环境不同,造成地表那满目疮痍的一切的是一个成建制的组织,而整合运动也绝不会给这些在灾难之中暴露本性的人武装自己的机会来动摇他们的统治。

    所以在这片宝藏之中,瓦伦丁眼中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货架以及已经被打开盖子的板条箱。他百分百的相信,在这片看似庞大拥挤的仓库里,其实已经干净得跟他的钱包差多了。

    宝藏一但被发现就会遭来洗劫,没有人会把这些物资放在箱子里发霉,更何况是在灾难后的废土中。

    但事情总是会有意外发生的。就像那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般,一处被扫荡得干干净净的仓库总会有后来者找到些珍贵的物资,比如食物什么的,此刻出现在罗德岛小队面前的乌萨斯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是一名乌萨斯女孩,神情激动,看向凯尔希的红色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高光。她的头部打着绷带包裹住了右眼,身上只披着一件棕色的大衣,上面沾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使用了很久了。而她此刻抓住大衣边缘的手指上正挂着一个塑料袋,袋里面装着食物,根据分量来看并不多。

    数分钟前,罗德岛干员刚进入这片仓储区就发现了陈警官留下的踪迹,同时也撞见了这名在寻找物资的乌萨斯难民。近卫干员们迅速控制住了周围的出口,将她围在中间,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消灭这个威胁。

    但这个女孩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还跟阿米娅打起了嘴炮,引出了另一名曾是罗德岛干员的整合运动……

    瓦伦丁的双眼盯着不远处的女孩,他有些怀疑罗德岛已经不想隐秘行动了。

    一个突然出现的正在寻找食物的乌萨斯难民并不会引起瓦伦丁的注意,吸引住他眼睛的,是这个女孩覆盖在大衣下方的衣物。

    在大衣的下面,女孩穿的极其单薄。因为她的胳膊抱在胸前的缘故,瓦伦丁只能推测出她上身应该是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根据纹路来看也可能只是用绷带绑住了自己的身体。她的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短裤,露出了有些纤细的大腿和皮肤上的源石结晶,以及白色肌肤上的暗红色伤痕。

    瓦伦丁不是一个不看时间一直用第二大脑思考的男人,而是因为这个女孩的穿着确实是太清凉了,很难不让他想起那天切尔诺伯格陷落的时候,那片人间惨剧。

    核心城比那个分城的规模还要大,几乎包括了整个切城中城区,出现一名幸存者瓦伦丁并不意外。当然,这些幸存者的悲惨遭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当自己真正站在这些幸存者面前时,听着她跟凯尔希和另一名整合运动的卧底争吵时虚弱却疯狂的声音,瓦伦丁的心里仍然是不好受,哪怕他已经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

    怕什么来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从没改变过。

    “乌萨斯的感染者。”

    凯尔希站在罗德岛队伍的最前方,看向那名低下头的乌萨斯幸存者开口。

    她的声音一直都没变过。冷淡,难以接近。

    “……”

    女该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年轻女性。

    “你在叫我?”

    哪怕现在声音已经平缓了很多,但瓦伦丁仍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

    瓦伦丁的源石技艺已经成长不少了,安菲娅的子弹让他看到了别人的情绪,但没让他领悟到调整情绪的能力。

    所以此刻他也只能站在罗德岛的队伍里看着,看凯尔希有什么办法安抚这个可怜的姑娘。那名代号为Guard的干员已经说了仓储区有一支整合运动的巡逻小队通常会在这个时间段经过这里,时间并不充裕。

    “乌萨斯的感染者,我诚恳地向你咨询数个问题。”

    哪怕是面对一名濒临崩溃的疯子,她的声音都这么平淡。

    “你信任你身后那位,曾经身为我们雇员的现整合运动感染者吗?”

    “啊……?”

    看来这个事实对乌萨斯女孩很有冲击力。

    一个披上了整合运动皮的家伙,竟然是自称“感染者救治专家”团队的雇员?

    “他……是你们的雇员?”

    暗红色的瞳孔在凯尔希和Guard的身上扫视着,很明显她有些不相信对方的话。

    “罗德岛在战斗状态中,有为无辜感染者处理生存问题的职能。”

    “你是否无辜,我们尚无法判断……”

    确实。

    谁知道这幅外表是不是装出来的?罗德岛外围的近卫干员们现在还没有把她摁倒打晕就已经很客气了,毕竟这次他们的任务是场黑色行动,不允许任何人知道“罗德岛”三个字的那种。

    如果被人记住了,核心城事件结束后乌萨斯帝国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怎么办?

    “但是。”

    一声低沉的嘶吼从凯尔希的背后传出,Montr凭空出现在了两人之间,黑绿色的源石利爪直接抓住了那名叫做Guard干员的脖颈,只需要轻轻挥动一下就能让他身首异处。

    “啊!!!”

    女孩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高大怪物尖叫出声,手里的袋子也掉在地上,几个罐头从里面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Montr没有看这个因为自己吓到身体僵直的小姑娘,细长的脖子缓缓低下,黑色的源石眼睛紧盯着Guard布满汗珠的脸庞,呼吸犹如野兽的低吼。

    “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呆在原地,好像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诺亚博士从身前保护自己的干员旁挤出,唰的一下拉开面罩,血红的眼睛紧盯着队伍最前方的凯尔希:

    “你干什么!”

    该死的,这个老猞猁一直都这么暴躁吗?一言不合就放那个源石怪物咬人?

    她连兔兔百分之一的温柔都没有!

    怪不得曾经的自己会跟她关系这么差!

    相比被吓了一跳的罗德岛众人和乌萨斯女孩,Guard作为当事人的反应却极为淡定。

    “……没想到我自己有被Montr抓住的这天。”

    他甚至还有心情盯着眼前的怪物开玩笑。

    “抵在你脖子上的这部分锋刃,切入角只有度,深入mm就足以切开你的大动脉。”

    凯尔希的声音冷静无情得像是地狱的判官,用最严谨的话语说出了最危险的情形,表情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瓦伦丁盯着凯尔希的脸,看不到任何的感情流露。哪怕他动用起自己的源石技艺先要看到她深层次的情绪波动,也只能看到一潭平静清澈的水。

    她是认真的。

    Guard的生命就在死亡边缘徘徊。

    “小姐。”

    诺亚的无能狂怒甚至不能让她扭头看一眼。

    “唔……呃?”

    乌萨斯女孩仍处在被眼前巨大源石怪物带来的震撼之中,这倒是让她冷静了不少,说话声也没有一开始的火气了。

    “他有像自己所说那样坚定地保护你们的生存权吗?”

    审判开始了。

    “你问的是什么……你这么问,要干什么!”

    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表情开始慌乱起来。

    “他和他所属的整合运动,不分是哪一部分,有威胁到你的生命,甚至做出伤害你的举动吗?”

    “如实回答。”

    绿色的眸子如刀一般扎进了女孩的心里。

    “我会按照你的回答来处理他。”

    乌萨斯女孩眼神不停地在Guard和凯尔希的脸上移动着,身体慢慢后退,声音也开始颤抖。

    “你用他的命威胁我?!”

    “我和他……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

    她拉高了音调,似乎想通过声音方面的优势来给自己壮胆。

    这种掩饰自己说谎的行为很拙劣,瓦伦丁都能听得出来。他甚至都不需要去通过源石记忆观察那个女孩的脸,她的表情动作和眼神无时无刻在向外界传递着自己心中的慌乱。

    “落实到他个人,他有跟随整合运动犯下侵害他人的罪行吗?”

    凯尔希的话音刚落,那边乌萨斯女孩还没有回答,Guard的声音倒是响了起来,像是刚刚的女孩一样提高了音调。

    “医生!不要侮辱我!”

    语气连贯,毫不慌乱,只是带了丝气愤,跟那名乌萨斯女孩的话语一对比高下立判。

    “我能采信的只有目击者与受害者。既然你声称保证了她的生存权,那么能判断你是否犯下罪行的唯一证据,就是这位小姐的证词。”

    “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一面之词。”

    听到这里瓦伦丁才明白凯尔希的意图是什么。

    她想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引诱那名乌萨斯女孩说出真心话,打消她因为长时间生活在压力中对Guard滋生的不信任感和怨恨,来达到让她走出心理困境的目的。

    当然,如果这个女孩撒了谎她也不会让Montr杀死Guard,或者是让他假死将戏继续演下去而已。在人命关天的念头,一个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很容易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

    罗德岛对人员的审核很苛刻,凯尔希相信自己的雇员不会犯罪。

    “可她说的不也——”

    “她与你的身份不同。”

    凯尔希一句话直接堵死了Guard想要辩解的嘴。

    “你有力量,你具备施加暴力的能力,无论这种暴力被你用来做什么。”

    “就不能……可他……”() ()

    对话似乎陷入了僵局。

    ……

    在凯尔希仍跟那两人对峙的时候,人群中的迷迭香抖了抖耳朵,扭头看向身旁的阿米娅:

    “阿米娅,是萨卡兹人。”

    “目标个体已经十分靠近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医生……!巡逻队已经到了!这个不是……不是游击队的巡逻队!不能,不能让他们……”

    原本平静的Guard突然激动起来,被Montr握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想要说服凯尔希放开他。黑绿色的巨兽对着他的脸磨着牙齿,浓重的硫磺味扑到了Guard的脸上,手中的动作也重了几分。

    那锋利的指甲已经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上了。

    但Guard连凯尔希一个回应的目光都没得到。

    “你们不讲道理!”

    乌萨斯女孩已经没有了理由,只剩下了语言攻击一条路,表情歇斯底里,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是装出来的,外强中干。

    “我认为我们的行为完全符合乌萨斯伦理道德的要求,是你对他进行了指控。”

    “他……他确实每次都这时候出去……”

    女孩的声音低了下去,刚刚突如其来的气势也没了。虽然凯尔希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但是也差不多。

    不过凯尔希的字典里可没有差不多这三个字。

    “说出来,否则没人知道真相。”

    她无视了仍在哀求的干员,眼睛盯着乌萨斯女孩,从没有挪开一分。那是如同山峰一般充满了无穷压迫力的眼神,女孩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比那头巨兽还要恐怖,心中的畏惧已经浓到可以滴出水来了。

    “直线距离二十四米,很近了。”

    迷迭香恰到好处地提醒。瓦伦丁闭上眼集中注意力,将自己的源石技艺集中在听觉神经中,在一片混沌之中得到了他不想看见的事实。

    就在外面不远处,数颗心脏正健康地跳动着,朝着这间仓库前行。

    与此同时,他还听到十多处心跳声,就在仓库的内部,应该是这名乌萨斯女孩一开始提到的藏身处。只不过这些心跳声比起外面的萨卡兹小队比起来确实是有些弱,应该是营养不良的关系。

    但即便如此,其中也有两颗心脏跳动得极为健康,瓦伦丁没有多想,只是归类为了类似Guard的善良整合运动士兵就关闭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长时间开启会让他的感染程度加重,他可不想还没开打就用了一支矿石病抑制剂。

    “二十二米。”

    仿佛死亡前的倒计时,迷迭香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似乎空气都不再流动。

    “Montr。”

    “医生!!!”

    此时的Guard大概比一开始时的乌萨斯女孩还要绝望,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怒火,只剩下了哀求。但Montr不懂这些,他只会听从凯尔希的命令。

    锋利的爪子已经在Guard的脖颈上割出了一条血线,渗出了细细密密的血珠。它的动作是如此的慢,但却又如此锋利,让Guard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绝望。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面那群难民。

    如果此时他不去阻止那些巡逻队,藏在此处的难民必定会发现。也许这些萨卡兹人不会察觉到什么,但是因为战斗引来了整合运动一定不会放过他们。那时候罗德岛的行动队已经离开了,这些人不会因为一些难民放弃自己的任务。

    他几个月来的坚守将在此刻化为乌有。

    “没有!从来没有!起码他从来没做过坏事!”

    仿佛火山喷发,女孩扯着嗓子喊出了心底压抑着的话。

    一个人被逼到了悬崖边缘,要么跳下去,要么扭头直面威胁。这名乌萨斯难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她挽救了所有人的命。

    “反正,反正我没有见过!”

    “阿米娅,博士。”

    Montr松开了Guard,扭动着细长的身子回到了凯尔希的身旁,很快就藏进了那跟细小的脊椎中。凯尔希扭过头看着仍处在懵逼状态的诺亚,微微点头。

    “有劳。”

    “哎呀……医生!我就知道……!”

    阿米娅头顶的耳朵晃了晃,抬起手臂示意近卫干员做好埋伏,同时另一只手拉住了诺亚的手腕。

    “博士,我们走!”

    “目标,整合运动的萨卡兹巡逻队!”

    罗德岛的干员们在黑暗中冲向了那支巡逻队,乌萨斯女孩看着他们的背影,整个人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一样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拉斐尔冲上前去扶住了她,淡淡的圣光包裹住了两人。瓦伦丁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这件事终于是圆满结束了。剩下的,近卫干员们会处理好。

    远处已经传来了兵刃相击的声音,但很快就结束了,再次回归寂静。瓦伦丁提了提自己身后的背包,走向了朝他招手的近卫干员们。

    希望后面的事情也能如此顺利。

    ————————与此同时,列昂尼德————————

    “这里是哪里?”

    核心城的一处街道上,一直沉默的幻影弩手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

    这里位置很偏僻,周围的建筑物基本都成为了废墟,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竖立在街头。幻影弩手不认得这里,他也明白这里不可能被整合运动建立为据点。

    这一路走来,除了围住他们的萨卡兹雇佣兵们,幻影弩手没有看到任何人。

    领路的萨卡兹人停下了,没有回答幻影弩手的疑问,一直放在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缓缓握住了刀柄。队伍两旁的萨卡兹佣兵转身朝向中间的难民队伍,面具遮住了他们的脸,让人看的不真切,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从他们身上传来的杀意。

    梅菲斯特低着头待在幻影弩手的后面,仍像一具尸体一样站在那,没有任何反应。

    一些整合运动士兵窃窃私语起来,不安开始向整支队伍弥漫。列昂尼德站在人群之中轻轻摆了下手,用袖口盖住自己因为使用源石技艺而开始冻上冰霜的手指。

    他已经看出来这群家伙想要干什么了。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动手对列昂尼德来说也是好事,或许会死很多人,但是他还是有保住安菲娅和叶菲姆的能力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塔露拉会做这么绝,刚回到核心城就要杀了他们。

    如果能尽快逃走,还不至于让自己的计划泡汤。

    安菲娅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在被列昂尼德训练时她学到的不只是射击技巧,还有看人的眼睛。

    TOZ-手铳就挂在她的大腿外侧,虽然子弹不多,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而且,那段时间里列昂尼德还教了她一种速射法,动作极快一秒钟打出三枪的那种,如果有必要她完全可以来一个先发制人。

    安菲娅的右手已经放在了握柄上,食指轻轻扣住了扳机。她的左手浮在手铳击锤的上方,脚步朝一旁移了移,面朝着队伍最前方那名带路已经停下的萨卡兹人。

    只要列昂尼德一声令下,.*mm子弹就会穿过那个人的脊椎,打响反抗暴力的第一枪。

    至于后面的……

    先活下来再说吧。

    “哈。”

    这种情况即使是再憨的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是这样,哈。”

    幻影弩手们摘下了惨白的面具,将这层虚伪扔到地上,露出带有源石结晶的脸。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如同锋利的箭矢盯着面前的“兄弟”。

    他们很累,他们很饿,他们也很愤怒。即便经历了一场恶战,好不容易回到了家,缺发现自己的家人已经变了模样,朝着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刀。这些人手中的弓弩饮够了鲜血,已经不再结实不再锋利,但他们也不会就站在那看着死神的镰刀朝自己挥来,让叛徒顺利的收割走自己的生命。

    “塔露拉真的背叛我们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震如雷霆。

    “你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吗?!”

    一道惊雷炸在了核心城之上,队伍外围的幻影弩手们瞬间从刚刚的疲惫状态中苏醒过来,眼神凶恶得如同雪原上的饿狼,原本低垂在身体一侧的弩也被抬起对准了敌人,箭矢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雪怪小队已经不在了,但是那抹鲜艳的红色,仍在幻影弩手的手里流传着,不会断绝。

    他们还没有完成至友的托付,还没有完成那些雪怪们的遗愿,怎么可能就在这里倒下?!

    倒在自己人的手中,死在这些卑劣的叛徒手里?!

    “你们不是对手。”

    萨卡兹佣兵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刀,黑色的刀面上满是划痕,刀刃上也出现了豁口,不知道砍下过多少人的头颅,甚至已经像永生者止血灌溉的武器一样,在阳光下反射出了淡淡的红光。

    就连这些佣兵们自己也被这层血气所笼罩。

    “有来世的话,向我报仇。”

    他们并不讨厌这些幻影弩手,但也不是正义之人。卡兹戴尔流出了这些只知道战斗和享乐的血,不知何时才会干涸。

    空气变得很重,战斗一触即发。

    安菲娅的食指已经扣住了扳机,左手手臂蓄满了力贴在击锤之上,双眼盯着那个将注意力放在幻影弩手身上的萨卡兹佣兵。

    甚至用不了一秒,只需要一个眨眼,她手铳中的子弹就会出现在那个人的胸腔之中,穿透他的肺和肌肉,给己方增添一些胜利的机会。

    她不知道这群人身上的淡淡血气有没有物理防御能力,如果只是提供法术防御的话,她的手铳将比列昂尼德的冰霜更具破坏力。

    膨胀,翻滚,碎裂。

    瓦伦丁没有死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意外,但这些人绝对没有他那样BUG的源石技艺,而且防护也不怎么样,只要命中,不死也得失去战斗能力。

    战斗一触即发。

    但就在那把泛着红光的刀即将要挥舞出去时,有人说话了,制止了全场的所有人。

    “别杀他们。”

    梅菲斯特抬起头,黄色的眼睛里,再一次出现了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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