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明余晖正文卷第一九八章大丰收;你的未婚妻来了!大概是被五〇旅犀利的攻势给惊到了,特茹河北岸、驻防在塔拉韦拉的国民军噤若寒蝉,一丁点主动出击的意思都没有。

    少数小心翼翼靠着河边探查的分队也被一通炮击给轰走了,炮兵们将缴获的意军火炮调转炮口,一口气打了十几发急促射,随即收起火炮,将之迅速转移了。

    就这样,双方隔河相望,河对岸的西班牙人眼睁睁地看着志愿者们兴高采烈地把意大利人遗留下来的无数补给品扫荡一空。

    就装备而言,五〇旅倒不缺轻武器——Kark、MG、MG、MP、S-这些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可却缺乏身管压制火炮。

    这次战斗虽然并未全歼这二千余意军,但仍然称得上是完全胜利,反正一开始就不是奔着歼灭战的目标来的。

    门㎜榴弹炮、门㎜山炮、门㎜迫击炮、门㎜反坦克炮,这些缴获得来的重装备无疑将五〇旅的窘境一扫而光。

    至于其余的,什么卡尔卡诺步枪、布雷达轻机枪、菲亚特重机枪等武器,大家都不屑一顾,在人均工业国出身的欧洲,意大利人的奇葩玩意的确入不了大家的眼。

    就比如布雷达轻机枪,罗尔德的评价是“糟糕至极,没有一处地方合理”。

    其枪身长、枪管却短,枪机结构极其复杂,抽壳压力大导致经常出现弹壳破裂;供弹系统更加让人无力吐槽,为了能够通用卡尔卡诺步枪的五发弹夹,设计者为之设计了一个外露的横置弹仓,可非常容易受尘土沾染而卡壳。

    整支枪的设计可谓十分诡异和鸡肋,恐怕连倍受诟病的歪把子都要甘拜下风。

    “意大利炮啊……”兴致勃勃的周长风拍了拍一门火炮的身管,然后纳闷道:“怎么都这么老旧?”

    有人指着炮身上的铭文,答复道:“这门炮是年出厂的,斯柯达兵工厂所制造,它已经二十多岁了。”

    周长风不知道的是,这门火炮最早其实是奥匈帝国的M型㎜榴弹炮,欧战结束后,有二百多门被移交给意大利,扩膛改造为㎜以后继续服役至今。

    毕竟,三流工业国、列强之耻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这时,一副欣然之色的米勒走了过来,敬礼道:“长官,战斗结果已经报告给司令部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撤离还是驻守?”

    “当然是留下来守住这里。”周长风伸手朝地上指了指,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他们会误判情况。”

    他的预感不无道理,事实上直到现在,意军与国民军都还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兵力究竟有多少。

    尽管根据线人发回的情报,这里除了早就驻守于此共和军第四十七旅以外,就只有刚刚抵达的國际旅第五〇旅了。

    情报表明,共和军第那个旅并未参战,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只是那个两千多人、仅相当于团级单位的五〇旅在独自战斗。

    然后…他们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击溃了意军掘壕据守、构筑有完备野战工事的一个团?

    这谁信啊?反正意大利人是不愿意承认的,否则就是自己说自己是废物。

    阿尔奇德中校也深知这一点,于是声称至少有五千名敌军参加了战斗,并且伴有规模不小的野战炮兵群。

    意军和国民军的参谋部对此大为惊讶,國际旅的出现再加上数量不明的其它部队,如此一支野战部队为什么被派遣至塔拉韦拉了,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共和军方面想要在这儿主动进行一场攻势以打破目前的僵局?

    这样推测的话,可能正有一支重兵集团被部署到这个方向,接下来他们是否会继续发动大规模攻势,一举达成突破。

    如果那样的话,进攻马德里的其它国民军和意军可就危险了,恐怕得立刻撤退。如此一来,被三面包围了半年之久的马德里就解围了。

    从战略上来说,形势将会直接逆转,这是国民军方面万万不能接受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国民军第九十六步兵旅组织了多股侦察分队,在特茹河的上游或下游渡河,试图摸清楚当面的对手的底细。

    而五〇旅则摆出了一副死赖着不走的姿态,在意军原本留下的驻地上继续大兴土木,进一步拓展、加固野战工事。

    而共和军第四十七旅也做出了对应的举措,同样派遣侦察单位和巡逻队在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内四处行动。

    二者的动作可谓极具误导性,尽管线人和間諜发回的情报都一致证明共和军方面并没有发动攻势的打算,但是国民军参谋部在经过反复思虑以后决定不予采信。

    他们迅速调遣了两个步兵师、一个步兵旅、一个野战炮兵旅以及一些长槍党民兵单位,共计三万兵力。

    意大利干涉军也相当配合,把在塞戈维亚休整的第二十六步兵师派往了塔拉韦拉方向。

    短短几天的工夫,漫长战线上的微妙平衡似乎就要被打破了?

    一时间,铁路网上来来往往的军列的密度远超从前,这自然被共和军空军的侦察机给发现了。

    察觉对方的反常举动,共和军司令部揣测国民军方面是误判了己方的意图,为了防备可能的大规模攻势而提前调兵准备防守反击。

    德社方面派驻在共和军的参谋委员会的军事顾问们在一番商讨以后,建议反其道而行之,虚晃一枪。

    既然对方抽调了这么些单位部署往中线地带的塔拉韦拉,那么在其它方向的兵力自然就少了。

    不妨在北线或者南线地带乘虚而入,发起一场反攻,从而让国民军方面顾此失彼!

    一步错、步步错,如此便可逐步掌握战略上的主动权,一点点逆转战局。在六到十二个月以后,便可寻找战机进行战略决战了。

    从整体上看来,这个建议可以说是非常恰当的。

    然而共和军司令部却对此不感兴趣,一种类似于“速胜论”的论调在政府和高级将领们之间流传,并且民间也多有支持,最近新上任的总统也十分赞同。

    共和军认为,现在己方的兵力较为充足,已经扩大到了一百万的庞大规模,同时还从德社与大明购入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军事力量今非昔比,具备进行战略决战的条件。() ()

    司令部设想先调集四到六个师,接着再调集六个师作为第二梯队,再以两个师为预备队,总兵力十五万人。

    他们计划先以第一梯队与对方交战,诱使对方增兵,吸引其主力,最终展开战略决战;届时,有大约十万兵力的己方一定可以占据上风。

    无论什么时候,战略上的预估失误都是非常可怕的。

    纵观人类历史,战术上的辉煌却无法阻止战略上的失败,古今中外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

    “……司令部命令我们保持现在的状态,除了对特茹河北岸的常规侦察行动。”

    当身处指挥部中的周长风得知共和军司令部的大致构想后,禁不住吐槽道:“这是在开玩笑吧?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谁给他们的自信?”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具体的部署,但是仅仅依靠获悉的一些调遣信息,也差不多能猜到共和军在做什么打算了。

    比如有四个步兵师正在开赴这儿,此外南线和北线的所有部队都收到了“严禁任何情况下的主动进攻”的命令。

    “这的确很奇怪,他们好像充满了自信。”满脸无奈的克雷蒂安摇了摇头。

    “现在的共和军虽然有很多军队,但是他们的素质非常有限。”罗尔德神色平静,评价道:“在这种状态下进行决战…非常冒险,我不认为他们能占据优势。”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就是在拿西班牙的命运赌博!太愚蠢了!”米勒忿然道。

    在新建的旅部中,五〇旅的一众军官正在商讨着。

    这所谓的一百万大军究竟有多少水分,共和军上层究竟有没有一点数?

    起先的时候,因为西班牙内部派系相互斗争的缘故,导致大量的军官受排挤,非但没有加入共和军,反而跑去为国民军效力了。

    所以共和军这边的素质一直堪忧,充斥着大量民兵和应征入伍的普通人,一直吃败仗。

    紅鷹军团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整训这些部队,时至今日花了半年的工夫,才让他们有了点正规军的样子。

    但是这才刚学成几招功夫,就想着去打擂台了?

    这算什么,这不就是典型的“优势在我”吗?

    “能怎么办呢?这些家伙不仅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还连带着士兵和平民送死,这是西班牙的悲哀。”周长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红酒瓶给高脚杯中倒了半杯,“简直无药可救。”

    不得不说,意大利人真的很会享受,即使被击败的第步兵团并不能算是长期驻留,但是其各种生活用品依然非常齐全,有些东西甚至称得上奢侈。

    别的不说,光是遗留下来的电风扇就有十几台之多。野战厨房中的烹饪器材和厨具一应俱全,补给品仓库中还有许多箱巧克力、水果罐头、糖果,乃至精装的红酒。

    这些东西倒是让五〇旅上下大饱口福,颇为尽兴。

    更让人惊讶的是,其野战医院的旁边还单独开设了一顶牙科帐篷,里边有一系列齐全的工具。

    作为伴随了人类发展历史的老大难问题,牙病随处可见,军队自然也不例外——由于战场环境艰苦,士兵们许多时候没有余暇去注意自己的口腔卫生,烂牙几乎不可避免,因此牙医的身影一直可见于军队之中。

    作为挪威的预备役军官,罗尔德平常的工作是一名牙医,他有自己的诊所;如今既然得了全套的器材,他便在空闲时干起了老本行。

    而周长风也有幸体验了一回在这异国他乡补牙的经历,虽然他觉得这不赶时间,不过罗尔德却坚持及早处置为佳。

    “嗞嗞嗞”的牙钻在第一磨牙上磨削着,再用探针和挖匙剔除残余龋坏处,接着用磷酸溶液进行酸蚀,最后使用铜汞合金填补,如此就算大功告成了。

    “好了。”罗尔德将工具放回了旁边的铁盘子中,笑道:“夏,现在你不用担心以后牙疼了。”

    之前的那种酸痛感让周长风心有余悸,他捂着脸走出了这顶帐篷,却迎面遇上了前来请示的米勒。

    “有一些记者来了,长官,我们要允许他们进来吗?”

    “记者?多少人?”

    “六个。”

    周长风随口交代道:“禁止自由走动,A、A、B、C这四个区域不允许进入,其它地方也必须在陪同下拍照。”

    获准进入驻防地的记者们兴奋不已,一路走一路拍,仿佛想将这儿的一草一木都给记录在胶片中一样。

    不过,除了货真价实的几名英、法、美战地记者以外,还有两名扮作记者的明人。

    有人提出要见五〇旅的指挥官,采访一下他关于战况的看法,但周长风肯定是不同意的,于是拒绝了采访请求。

    其余记者们只是摊手表示遗憾,可那俩明人却不然。

    一路转悠的时候,他们不断的向随行的士兵旁敲侧击,“你们觉得你们的指挥官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年轻、很有活力,充满了东方智慧。”

    “我也这么认为。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不去一〇五旅呢?那儿都是东方人。”

    “也许是他不想被辨认出来?”

    士兵们随意地闲聊着,反正这也无关武器配备、具体布防等军情。

    这些言辞让那两个自称来自大明的记者对视了一眼——这会不会就是了?

    如此接近真相的感觉让他俩很兴奋,但是又不好表露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旁敲侧击外貌特征来确认身份,因为在西方人眼中,大部分中國人都长得差不多。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当他们在营区转悠了一圈以后,恰好遇上了正前往一线巡查的周长风一行人。

    尽管相距二十几米,而且是未做停留的擦肩而过,但是那两位“记者”仍然喜上眉梢。

    妈的!这外貌,肯定没认错,绝对就是他!

    他俩再也沉不住气了,便向旁边同行的一名军官说道:“请去告诉伱的指挥官,他的未婚妻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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