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很穷,人均教育水平只有初中文凭,我就是那个其中之一。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得好。

    这座城市迎来了转机,因为有一个人从地方走进了省里,从省里走进了首都。

    如果把现在的社会比做成古代的话,那这个人应该属于内阁成员。朝廷中人,皇上面前的实权派。

    他姓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对掌权者。

    没错,他就是我们这座城市土生土长的人,我们家除了我以外往上代都在各大机关担任高官,淮南局,淮北局,铁路局,等等等,而在汪X面前狗屁不是。

    汪X和我们家老一辈人有点交情,毕竟都在一个城市担任不同的要职,多少有点来往,也算混了一个脸熟。

    随着汪X进入首都朝廷,我们这座穷的不能再穷的城市迎来了转机,那就是招商引资。

    汪X把BeLLe这个南方的大企业带回了北方,在开发区给他们圈了一块地,建起了大工厂。本市最大的工厂。虽然我在这家工厂工作了很久,但你要问我工厂有多少车间我还是回答不了。我只知道员工有万,没错,是,一个四个。

    能容纳这么多员工的厂子有多少车间我真的没数过。只知道很大,很大。厂子配有学校,住宅小区,开发商楼盘。大学,以及医院等等配套设施。

    厂子的总部在南方,产品遍布全球,而北方工厂也就在我们宿州,而那个男人就是工厂的二把手,宋克辉。

    之前说过,这个人的关系网不在市里,不在省里,而在朝廷,在内阁。是汪X招商引资把他请来的。

    他宋克辉,只手遮天,权大无边,富甲一方。

    而他……看上了我的女人,闫凤琴。

    前有当着我和闫凤琴的面挑拨离间说闫凤琴给他打电话,后有把闫凤琴调去办公室,并且开出了天价工资。万呐。我的工资在当时算是比较高的了,普通的工薪阶层一个月顶多千,万是一个壮劳力个月的工资。

    闫凤琴凭什么拿这么多钱?她又没学历,她又没销售经验。但闫凤琴有一样东西别人不具备,那就是闫凤琴的那张脸。

    闫凤琴太美了,美的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都会流口水,都会想入非非。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脸蛋身材都无可挑剔的女人,她是我在年就认识的。我是她的初恋,她把一切给我了。

    我是谁?我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宋克辉比我是一只蚂蚁。一只踩死都不用偿命的蚂蚁。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好励志的话啊!

    那晚我把闫凤琴搂的紧紧的,生怕松手她就没有了。

    美人!我的美人!你累了,睡吧,睡吧!我守着你,永远永远。

    ……

    第二天厂子里风平浪静。我认真工作,闫凤琴也在认真工作。

    第三天,车间里依然风平浪静。厂子里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切按部就班,我还是做我的小组长,闫凤琴依然在流水线每天忙着。

    第四天,不知是不是我作为小组长的安排出了问题,或者是因为年关过后离职的人比较多,那天忽然流水线开始堆货了。() ()

    今天生产的是编号为ARR的女靴,女靴比凉鞋的工艺要复杂很多,第一步还是配料,也就是闫凤琴和我师傅吴忌还有吴莉莉所在的岗位。

    只见鞋子从流水线的源头配料处一双接一双的从运输带传送过来,黑色的牛皮,一眼望去流水线上黑压压一片。

    三个女生配料是简单了,可后面的人根本忙不过来,太复杂了,靴子的制作工艺太麻烦了,纳鞋底,拉帮,鞋头定位,矫正,后续还有上鞋油,等等等等,一双靴子虽然只有两只,但单是装鞋带就够忙的了,从脚脖的位置一直到膝盖的位置,鞋带不仅要美观,而且要装的整齐漂亮。

    我是组长,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就会去任何一个岗位帮忙,做鞋头的王卫家脚下的纸箱里堆了一筐,而王卫家双手不停的在操作机器,累的额头都挂上了汗珠。

    我走过去:“你出去抽根烟,这里我顶着,回来以后你去拉帮那边帮忙”

    我把一盒香烟递给他,王卫家转身走出了车间。

    王卫家一直很能干,他没来之前我是做鞋头的,他来以后顶替了我的位置,我做了前段组长。

    做鞋头是我的老本行,也是一条流水线中工资最高的一个岗位,工资高可这个岗位压根没人愿意干,原因是太难了,鞋带穿不好可以重穿,鞋油擦不好可以重擦,拉帮拉不好可以加热取下来,所有的工序都可以返工,但唯独鞋头不行,一张牛皮一次成型,模具的大小是人工靠经验定位出来的,很多模块都需要长期的工作经验,很难很难。

    我之前选择这个岗位就是想提高自己的工作价值,不想跟一群女人一样做着谁都可以替代的工作,而做鞋头成了我做组长的跳板。

    王卫家抽烟回来以后把烟还给了我,然后他直接去了拉帮的工序帮忙,坐下来以后拿起钳子就开始了工作模式。他很认真。

    可后来……还是乱了。

    鞋子太多,每个员工的脚下都堆了好多鞋子,因为忙不过来大家就会把鞋子从流水线上拿下来。

    加班干?

    我最讨厌加班了,上班为的什么?不就是盼着下班吗?大家的工作都是安排好了的,有的回家接孩子放学,有的还要打两份工,还有的员工家离这里特别远骑车都要一个多钟头,中月天短路黑,我是非常不想让员工加班的。

    我一边做鞋头一边看着自己的流水线,无意间我往前段看了一眼,吴忌在工作,吴莉莉也在工作,石大伟拿着水笔在写编号,闫凤琴在干嘛?她居然在打电话。

    也许有事吧!

    一个女生喊了我一声:“组长,我去下厕所,你顶替我一会”

    我立马放下鞋头,坐在了她的位置上:“不急,你慢慢去”

    “嗯,谢谢!”

    女孩名叫方娜,老员工了。

    坐在我对面低头干活的女生说:“组长,今个咋啦?这么多鞋子?”

    我边干活边说:“就这一阵吧!待会就好了”

    那女生放下手中的鞋子,把手伸给我看:“你看,都磨出泡了,疼死了”

    我看向那只手,她做的是打胶工序,大拇指的位置已经磨出了水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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