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顷自从回来后就魂不守舍,一直拿着那九珠玉佩板着张臭脸,贺家上下见状也都没敢过问什么。

    贺子杌和周沛跟在贺子顷身后不远处。

    贺子杌抿了下唇,沉声问道:“周姑娘,我二弟是怎么了。你们怎么一出来什么话也不说,莫非那几位姑娘没在里面?”

    周沛抬眼示意贺子杌看向贺子顷手里的九珠玉佩,唏嘘的叹了口气:“刚在花满涧,一姑娘给他的‘定情信物’,现在肯定在盘算着怎么给那姑娘赎身呢。”

    贺子杌略有沉思:“我二弟不是这种会一见钟情的人,除了她,”贺子杌停顿下来,缓了许久:“她已经死了……”

    “哦?”周沛眼睛瞬间来了光,看着他的眼睛,凑近贺子杌,打探性的问道:“她是谁啊?贺子顷的前……?”

    贺子杌嘴唇微动,最后还是没说出声。

    周沛见状也不好再问什么,转身说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是什么八卦之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等我帮你们找到这些姑娘我师……我大哥也该接我回家了。”

    贺子顷拿着九珠玉佩仔细观摩,百思不得其解。脑海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姑娘苦苦哀求的样子。

    这九珠玉佩低俗,廉价,难看……贺子顷甚至找不到更好的词去形容这粗糙的玉佩。他努力回想着花满涧二楼屋子中那十几个姑娘,有的略显害怕,欣喜,妖媚,恐慌。

    ……

    “我找到玄机了。”贺子顷拿着九珠玉佩向二人挥手,欣喜若狂地说道:“那几个失踪的小姐一定在花满涧。”

    两人大步上前。

    “一块粗糙的玉佩你能看出什么玄机,”贺子杌不解的问道:“莫非里面有什么求救信号?”

    贺子顷回答道:“正是。”

    二人不解:“快说。”

    “救助于我。”贺子顷拿着玉佩眼神坚定的说道。

    贺子杌还是不解,刚想再问下一句,周沛打断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贺子顷:“明日早晨,我们从后院翻墙去。”

    贺子杌若有所思:“我和你去,周姑娘留下,那里太危险了。”

    贺子顷:“不可,明日册封圣旨就下来了。这家谁都可以去,唯独大哥你不行……”他停顿一下,接着说道:“这是你唯一求娶容予郡主的机会!”

    贺子杌明白子顷都是为了他好。他在十二岁初见容予时两人就一见钟情,容予仙姿玉色,家大业大。父亲姜夔是汝沁王,手握大绍兵权,再加上母亲是临国和亲公主,在容予满月的时候就被圣上册封为大绍唯一的郡主。

    往事浮现眼前。

    阳春时,飘着鹅毛细雨。百官可携带亲属进宫给太后娘娘贺寿。正逢当时贺子顷生病,贺子杌爱看热闹也就随贺朝佯去了。

    容予那时长得乖巧可爱,紧紧跟在太后身后。太后也特别喜爱容予,还说要从这些官宦子弟中选一位有才能之人给容予做夫君。

    太后慈祥的对这些孩子说道:“你们谁想求娶郡主啊?”

    当时的贺子杌年幼无知,第一个举起稚嫩的小手大喊道:“我我我。”

    不禁引得众人嗤笑。

    太后见他童言无忌的样子,开玩笑问道:“你父亲是谁啊?”

    “家父是贺朝佯,正四品武将。”

    太后若有所思后转笑道:“那等你长大将你们贺家从正四品升到正二品,本宫就将容予赐婚给你。”

    贺家只不过是正四品武将。贺子杌这几年为了容予从军,靠着真刀真枪将贺家从正四品上升到正一品。等明日圣旨一下,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向圣下请旨赐婚。

    这是贺子杌这几年在战场上支撑下来的动力。

    丑时,贺子顷打着把纸伞站在贺府门口等了许久。

    一辆马车终于颤颤巍巍地来了。

    “公子,到了。”驾马的小斯问车里轻声喊道。

    车里男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从车上跳下。男人一头杂乱的长黑发,脸庞成熟而坚毅,手上拿着一把折扇,赋予原本应该狂傲的他儒雅气质。

    顾长风弯嘴一笑,搂着贺子顷肩:“瞧你兄弟我仗义吧,收到你的信后连夜从那美人堆中爬出来赶回家给你画的花满涧地图。”

    贺子顷拿过地图看了一眼,慢慢吐出两个字:“谢了。”

    顾长风松开了他,打开折扇漫不经心说道:“从军回来也不找哥几个小聚,就知道往花满涧去。”

    “怎么?贺二公子终于放下前事打算从新开始了?”顾长风调侃问道。

    贺子顷皱眉,收好地图,低声自问自答:“真的放下了吗?但愿吧。”

    顾长风见没趣:“不说了不说了,本公子得回家补觉咯。”说罢,折扇一合,上马车。

    贺子顷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在这世上,除了顾长风和聂姝,谁又敢当着他的面提起她呢。

    早已物是人非罢了。

    清晨。周沛早早地就来敲贺子顷房门。

    贺子顷早已换好了衣服:“走吧。”

    二人来到花满涧的后面,这里人很稀少,大概是早晨的缘故吧。花满涧早上不做生意,所以周围没几个人。

    贺子顷对着墙扎着稳当当的马步,示意周沛道:“上。”

    周沛看着这围墙,比正常的围墙要高很多。她借助贺子顷的腿和手,很吃力地爬了上去。

    周沛看向地面,吓得她直哆嗦,眼睛半睁半闭。

    才一会功夫,贺子顷就上来了。他二话不说跳下去抬头看着周沛:“我接着你。”

    周沛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怕不怕了,闭着眼跳了下去,正中贺子顷怀。

    许久,周沛睁开眼,摸着贺子顷胸前坚实的肌肉,才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他会不会把我甩出去啊?周沛心想,急忙推开贺子顷,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头发。

    贺子顷:“跟紧我。”

    贺子顷走了几步,还是有点不放心,紧紧抓住周沛的手腕。

    贺子顷拿出昨晚顾长风给的地图,看了眼四周,这里应该是荒废的院子。

    周沛:“这花满涧这么有钱还会有空废的院子。”

    贺子顷没说话,谨慎地拉着周沛的手腕朝里面走。

    没过一会,他们看见了残破的小屋。四面漏风,里面铺了些茅草。

    周沛看着眼前这一眼望不到底的房屋,忍不住抖了抖:“我们……进去。”

    贺子顷点点头。

    两人越走越黑,屋顶偶尔会掉落一两滴水下来。

    “等等。”周沛停下脚步,指着那边:“那间屋子上锁了。”

    贺子顷上前拿着锁,这锁差不多和贺子顷巴掌一样粗大,无法撬开。

    贺子顷暴躁的放下锁:“一个破屋子,能有什么好上锁的。”

    周沛见没有办法:“我们先过去看看。”

    突然,房门一阵剧烈的拍响声和沙哑的叫喊声。贺子顷急忙将周沛拉在身后。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这声音渐渐的从房间里消失,接着又响起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大笑声……

    “里面有一个疯婆子?”周沛轻声问道。

    贺子顷摇摇头,立刻拉着周沛躲进一条窄小的阁逢深处。贺子顷捂住周沛的嘴巴,不让她出一点声。

    外面有着急促的脚步声。

    “地上有脚印,有人来过。”一个粗犷的男人大喊道:“我说这疯婆娘怎么会突然大喊大叫。”

    众人在寻找二人。些许受了刺激,那疯婆子叫得更厉害了。

    畜牲!

    放我出去!

    她由骂转哭,最后放声大笑中哭得更厉害了,如同阴曹地府的鬼一般嚎叫,哭声震耳欲聋。

    “大人,没有找到。”

    大人?她是朝廷之人?看来百晓生师叔说得不错,这青楼的确是朝廷中人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秘密场所。

    为首的那人突然怒了起来大骂道:“找不到,那就把这院子给我烧了。”

    “是。”几个手下正准备点火。

    “烧不得!烧不得!烧不得!”花姨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生怕慢了一秒这男人把这院子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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