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002
……
风卷残云，空气中透着寒凉。
姜家的小土屋院门大开，周围有不少张望的目光，也止步张望。
打砸的骂声从中传出，似是稀松平常，却无人敢管。
“嘿！死老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没道理！”
刘麻子，人如其名，一脸麻子，佝偻着背，试图把躺在病床上的姜循扯下来。
“快住手啊，不要碰老爷！”姜夫人拼命挡在前面，想制止刘麻子动粗。
姜循前些日子捕鱼扭伤了腰，全凭一腔正气忍耐，强撑着又去了几日，等到家人发现问题的时候，老爷子的腰伤已经严重到下不了地的程度了。
这会要是从床上摔下来，很有可能会瘫痪。
“你说你，守着这死老头子跟守活寡有啥区别？”刘麻子狞笑着去抓姜夫人的胳膊，把她从床边拉开。“倒不如从了小爷我，保管你……”
“啊，放开我，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姜夫人不住挣扎尖叫。
小儿子姜心宝六七岁大，抱住刘麻子的腿哭，“你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躺在床上的姜循张大嘴，脸色青紫，又急又气，身子却动弹不得，徒劳地伸直胳膊喊，“阿芸！”
“尔等宵小之辈，欺负弱质女流，算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姜循流下两行清泪，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官多年，一心为民，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朋党之争，本是避无可避，无奈遭人诬陷，举家流放，他一人倒是死不足惜，只可怜家人要同他一起受罪。
待他死后，阿芸孤儿寡母，今后要怎么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刘麻子才不理会姜循的一腔愤懑，他用胳膊箍住姜夫人的脖子，在她腰上狠狠摸了一把。
姜夫人奋力挣扎，可寻常女子的力气在成年男子面前，不过螳臂当车。
姜心宝不停哭喊，
“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他用稚嫩的小牙朝着刘麻子的腿咬了下去。
刘麻子横眉倒竖，“兔崽子敢咬我？滚！”
一个踢腿就把没挂稳的姜心宝甩出几米远，小宝趴在地上疯狂咳嗽。
“心宝！！”姜夫人万念俱灰，见小儿子被甩飞出去旧疾复发，想到前几日，女儿因为她的懦弱差点丧命，新仇旧恨叠加。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突然，有一股极大的力量从姜夫人身上迸发，使她挣脱束缚，和刘麻子扭打了起来。
曾经的京官夫人，高门贵女，此时仪态全无。她如同一只护崽的母鸡，即便指甲和羽毛断裂，也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刘麻子被她的一时急攻打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胳膊上都是指甲印，血迹斑斑，只是不知沾染的是谁的血。
“哈哈哈哈哈，”见到此情此景，张大锤没有一点想帮忙的意思，坐在长凳上忍不住大笑，嘴上还忍不住调侃，
“麻子，出去可别说你是黑龙会的人，连个娘们都制不住，丢不丢人？”
听到张大锤的嘲讽，刘麻子面子上挂不住，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抓住姜夫人的头发，把她的头朝土墙上撞。
“疯婆子，真是找死！”
咚！咚！
一下又一下，墙上的血迹被土灰吃掉，落了条长长的尾巴，朝着地面蜿蜒而去。
“阿芸！阿芸……啊——”
姜循老泪纵横，从床上滚落下来。
“哟喂，老头急了？”张大锤站起身，走到朝向姜夫人爬过去的姜循面前停下，眸光一冷，暗声道，
“姜大人当初和连王作对的时候，可曾料想到今日这般光景？”
说着，用脚踩住了他干枯皴裂的手。
“你……？”姜循脑子里嗡的一声，太多的事瞬间蜂拥而至，他头痛欲裂，一下昏死过去。
“下辈子再当你的绝世好官吧！”
说着，张大锤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住手！！”
厉声呵斥响起，
一个少女手持鱼叉站在门口。
刘麻子和张大锤对视一眼，姜家那丫头回来了。
姜心暮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一进家门就看见刘麻子在打她娘，张大锤在踩她爹——
【警告！警告！检测到杀意】
【宿主，保持冷静啊！冲动是魔鬼！！】
可这种情况下，谁他妈能冷静得下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小美人啊！”见姜心暮出现，刘麻子顿时对姜夫人失了兴趣，把她像丢布袋一样往地上一甩。
姜心暮紧紧地握着一把鱼叉，隐隐发抖。如果不是系统告诉她杀人会被反噬，她真恨不得把鱼叉刺进刘麻子心脏。
“约定的还钱时间还没有到，你们怎么提前来了？”姜心暮咬牙忍耐。
小姑娘到底成不了大事，刘麻子见姜心暮发问还以为她害怕了，
“不是哥哥不信任你，可就短短几日这么多银子你们上哪儿筹去？”
说着说着，他对着姜心暮毛手毛脚起来，“反正早晚都要卖身还钱，哥哥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好去处，保你下半辈子吃香喝辣……”
“哎哟！——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刘麻子说完，姜心暮直接一记断子绝孙脚。
前世身为主播，免不了也有猥琐的追求者，防狼课程她是很认真学的。
刘麻子捂住要害，疼得满屋子乱窜。
张大锤眸光一寒，
“你个小表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方才正要了结姜循，被打断了，恼怒得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送姜氏全家上路吧！
他紧握匕首朝姜心暮刺来，可还没到跟前就傻眼了。
姜心暮挥动长柄鱼叉，一下把匕首打飞，尖头划开他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张大锤坐倒在地，按住手臂伤口处惨叫。
姜心暮上前一步，用鱼叉抵住张大拿的脖颈气管，只需稍稍用力，就让他归西。
长武器对阵短兵器，天生的优势不容置喙。
“姐姐好厉害！”姜心宝的咳嗽略微好转，虽然喉咙还是难受，但看到姜心暮把坏人打倒，不禁拍手叫好。
姜心暮冷言，
“从我家滚出去，以后再敢来找麻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张大锤瞪着一双三白眼，喘粗气，心里甚是不服气，嘴上却不敢造次，“是，是是是……”
姜元宝看起来并无大碍，姜心暮将目光落到爹娘身上，姜夫人额角都是血，但神智尚且清醒，姜老爷则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和姜夫人一齐把姜老爷抬上了床。
“娘，你怎么样？”姜心暮见到姜夫人满脸淤青，额角渗血，心疼不已。“我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我没事，”姜夫人满不在意自己，却紧张地左右检查姜心暮，“你呢，有没有受伤？”
“不用担心。”姜心暮微笑摆手。
说话的间隙，有个佝偻的黑影鬼鬼祟祟出现在她们身后，高举木棒。
“姐姐小心！！”姜心宝大喊。
来不及了，姜心暮回头，耳边一道木板撕裂空气的挥声。
这脑门要是挨上了，高低也得个脑震荡。
可奇怪的是，刘麻子这一棒子却迟迟没有落下，甚至还越来越远了，他的双脚离地，整个人渐渐升高。
有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从后面拎了起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刘麻子汗珠豆大，如山的威压将他的贼胆击垮。
他紧张咽了口唾沫，
“你怎会，如此高大？”
把他拎起来的人正是沈凌风。
沈凌风没有理会他，而是略微观察了一下屋内的情况。
老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满脸伤痕的美妇人怀里搂着一个眼神警惕的六七岁小童，
挡在他们最面前的人，是拥有一双如林鹿般动人双眸的少女。
只有在看到姜心暮的时候，沈凌风才有一瞬间出神，不过他很快便恢复常态。
也意识到了，自己手里攥着的，以及屁股长脚快挪到门口的这两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痛苦的哀嚎和骨头错位的声音更相配。
沈凌风面无表情，轻松几下，刘麻子和张大锤两条租来的胳膊就到期了，在身侧左摆右晃。
惨叫声，超级加倍！
沈凌风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行家。
虽然方才他救了自己，可姜心暮心里还是跟打鼓似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位置？”
“我知道你的名字，去问了人。”沈凌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作答。
原来是这样。
姜心暮暗自松了一口气，也幸好她说了真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两个人怎么处置？”沈凌风瞟了一眼被他丢在墙角的两个流氓。
他们见到沈凌风看过来了，登时吓得瑟瑟发抖。
“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
“把借据交出来。”姜心暮摊手。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从根源上出发，不然没完没了。
“借据不在我们身上！”刘麻子脱口而出。
见姜心暮眼睛越瞪越大，他连忙补充，
“借据真的不在我们身上！我们现在人都这样了，怎么敢再骗您呢！”后面的话越说越没底气，“是堂主吩咐我俩来这找麻烦的……”
本来以为是个优差，姜家一群老弱病残，可随意欺凌，谁知竟把自己折进去了。
沈凌风见姜心暮眉头紧锁，提议道，
“既然这两个人没用了，要不要杀掉？”
顺手捡起张大锤掉在地上的匕首，
姜心暮还没反应过来。
“啊，啊啊，别杀我！！我有钱，我可以帮你还钱！！”
沈凌风步步靠近，刘麻子吓得大叫。
连一直沉默的张大锤都沉不住气了，“对对，我们可以帮你还剩下的钱！”
听到两人这么说，姜心暮灵光一闪，既然黑龙会可以逼着人签阴阳契约，自己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于是，她取出纸笔，拟定契书。让刘麻子和张大锤以血画押。
这押一画上，就拥有了效力。她欠黑龙会的钱，转移到了刘麻子和张大拿身上。
如此一来，就不怕有人再上门要债了。
“两清了，你们两个滚吧。”
姜心暮把契书小心叠好，总算解决一个大麻烦。
听到可以离开，刘麻子和张大锤喜极而泣，也不管胳膊还脱臼着没接上，直朝门口扑去。
刚迈出屋子，就看到小小的院子里站满了人。
为首之人摊开折扇，语调懒散……
“谁说两清了？”
……
风卷残云，空气中透着寒凉。
姜家的小土屋院门大开，周围有不少张望的目光，也止步张望。
打砸的骂声从中传出，似是稀松平常，却无人敢管。
“嘿！死老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没道理！”
刘麻子，人如其名，一脸麻子，佝偻着背，试图把躺在病床上的姜循扯下来。
“快住手啊，不要碰老爷！”姜夫人拼命挡在前面，想制止刘麻子动粗。
姜循前些日子捕鱼扭伤了腰，全凭一腔正气忍耐，强撑着又去了几日，等到家人发现问题的时候，老爷子的腰伤已经严重到下不了地的程度了。
这会要是从床上摔下来，很有可能会瘫痪。
“你说你，守着这死老头子跟守活寡有啥区别？”刘麻子狞笑着去抓姜夫人的胳膊，把她从床边拉开。“倒不如从了小爷我，保管你……”
“啊，放开我，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姜夫人不住挣扎尖叫。
小儿子姜心宝六七岁大，抱住刘麻子的腿哭，“你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躺在床上的姜循张大嘴，脸色青紫，又急又气，身子却动弹不得，徒劳地伸直胳膊喊，“阿芸！”
“尔等宵小之辈，欺负弱质女流，算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姜循流下两行清泪，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官多年，一心为民，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朋党之争，本是避无可避，无奈遭人诬陷，举家流放，他一人倒是死不足惜，只可怜家人要同他一起受罪。
待他死后，阿芸孤儿寡母，今后要怎么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刘麻子才不理会姜循的一腔愤懑，他用胳膊箍住姜夫人的脖子，在她腰上狠狠摸了一把。
姜夫人奋力挣扎，可寻常女子的力气在成年男子面前，不过螳臂当车。
姜心宝不停哭喊，
“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他用稚嫩的小牙朝着刘麻子的腿咬了下去。
刘麻子横眉倒竖，“兔崽子敢咬我？滚！”
一个踢腿就把没挂稳的姜心宝甩出几米远，小宝趴在地上疯狂咳嗽。
“心宝！！”姜夫人万念俱灰，见小儿子被甩飞出去旧疾复发，想到前几日，女儿因为她的懦弱差点丧命，新仇旧恨叠加。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突然，有一股极大的力量从姜夫人身上迸发，使她挣脱束缚，和刘麻子扭打了起来。
曾经的京官夫人，高门贵女，此时仪态全无。她如同一只护崽的母鸡，即便指甲和羽毛断裂，也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刘麻子被她的一时急攻打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胳膊上都是指甲印，血迹斑斑，只是不知沾染的是谁的血。
“哈哈哈哈哈，”见到此情此景，张大锤没有一点想帮忙的意思，坐在长凳上忍不住大笑，嘴上还忍不住调侃，
“麻子，出去可别说你是黑龙会的人，连个娘们都制不住，丢不丢人？”
听到张大锤的嘲讽，刘麻子面子上挂不住，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抓住姜夫人的头发，把她的头朝土墙上撞。
“疯婆子，真是找死！”
咚！咚！
一下又一下，墙上的血迹被土灰吃掉，落了条长长的尾巴，朝着地面蜿蜒而去。
“阿芸！阿芸……啊——”
姜循老泪纵横，从床上滚落下来。
“哟喂，老头急了？”张大锤站起身，走到朝向姜夫人爬过去的姜循面前停下，眸光一冷，暗声道，
“姜大人当初和连王作对的时候，可曾料想到今日这般光景？”
说着，用脚踩住了他干枯皴裂的手。
“你……？”姜循脑子里嗡的一声，太多的事瞬间蜂拥而至，他头痛欲裂，一下昏死过去。
“下辈子再当你的绝世好官吧！”
说着，张大锤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住手！！”
厉声呵斥响起，
一个少女手持鱼叉站在门口。
刘麻子和张大锤对视一眼，姜家那丫头回来了。
姜心暮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一进家门就看见刘麻子在打她娘，张大锤在踩她爹——
【警告！警告！检测到杀意】
【宿主，保持冷静啊！冲动是魔鬼！！】
可这种情况下，谁他妈能冷静得下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小美人啊！”见姜心暮出现，刘麻子顿时对姜夫人失了兴趣，把她像丢布袋一样往地上一甩。
姜心暮紧紧地握着一把鱼叉，隐隐发抖。如果不是系统告诉她杀人会被反噬，她真恨不得把鱼叉刺进刘麻子心脏。
“约定的还钱时间还没有到，你们怎么提前来了？”姜心暮咬牙忍耐。
小姑娘到底成不了大事，刘麻子见姜心暮发问还以为她害怕了，
“不是哥哥不信任你，可就短短几日这么多银子你们上哪儿筹去？”
说着说着，他对着姜心暮毛手毛脚起来，“反正早晚都要卖身还钱，哥哥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好去处，保你下半辈子吃香喝辣……”
“哎哟！——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刘麻子说完，姜心暮直接一记断子绝孙脚。
前世身为主播，免不了也有猥琐的追求者，防狼课程她是很认真学的。
刘麻子捂住要害，疼得满屋子乱窜。
张大锤眸光一寒，
“你个小表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方才正要了结姜循，被打断了，恼怒得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送姜氏全家上路吧！
他紧握匕首朝姜心暮刺来，可还没到跟前就傻眼了。
姜心暮挥动长柄鱼叉，一下把匕首打飞，尖头划开他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张大锤坐倒在地，按住手臂伤口处惨叫。
姜心暮上前一步，用鱼叉抵住张大拿的脖颈气管，只需稍稍用力，就让他归西。
长武器对阵短兵器，天生的优势不容置喙。
“姐姐好厉害！”姜心宝的咳嗽略微好转，虽然喉咙还是难受，但看到姜心暮把坏人打倒，不禁拍手叫好。
姜心暮冷言，
“从我家滚出去，以后再敢来找麻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张大锤瞪着一双三白眼，喘粗气，心里甚是不服气，嘴上却不敢造次，“是，是是是……”
姜元宝看起来并无大碍，姜心暮将目光落到爹娘身上，姜夫人额角都是血，但神智尚且清醒，姜老爷则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和姜夫人一齐把姜老爷抬上了床。
“娘，你怎么样？”姜心暮见到姜夫人满脸淤青，额角渗血，心疼不已。“我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我没事，”姜夫人满不在意自己，却紧张地左右检查姜心暮，“你呢，有没有受伤？”
“不用担心。”姜心暮微笑摆手。
说话的间隙，有个佝偻的黑影鬼鬼祟祟出现在她们身后，高举木棒。
“姐姐小心！！”姜心宝大喊。
来不及了，姜心暮回头，耳边一道木板撕裂空气的挥声。
这脑门要是挨上了，高低也得个脑震荡。
可奇怪的是，刘麻子这一棒子却迟迟没有落下，甚至还越来越远了，他的双脚离地，整个人渐渐升高。
有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从后面拎了起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刘麻子汗珠豆大，如山的威压将他的贼胆击垮。
他紧张咽了口唾沫，
“你怎会，如此高大？”
把他拎起来的人正是沈凌风。
沈凌风没有理会他，而是略微观察了一下屋内的情况。
老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满脸伤痕的美妇人怀里搂着一个眼神警惕的六七岁小童，
挡在他们最面前的人，是拥有一双如林鹿般动人双眸的少女。
只有在看到姜心暮的时候，沈凌风才有一瞬间出神，不过他很快便恢复常态。
也意识到了，自己手里攥着的，以及屁股长脚快挪到门口的这两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痛苦的哀嚎和骨头错位的声音更相配。
沈凌风面无表情，轻松几下，刘麻子和张大锤两条租来的胳膊就到期了，在身侧左摆右晃。
惨叫声，超级加倍！
沈凌风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行家。
虽然方才他救了自己，可姜心暮心里还是跟打鼓似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位置？”
“我知道你的名字，去问了人。”沈凌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作答。
原来是这样。
姜心暮暗自松了一口气，也幸好她说了真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两个人怎么处置？”沈凌风瞟了一眼被他丢在墙角的两个流氓。
他们见到沈凌风看过来了，登时吓得瑟瑟发抖。
“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
“把借据交出来。”姜心暮摊手。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从根源上出发，不然没完没了。
“借据不在我们身上！”刘麻子脱口而出。
见姜心暮眼睛越瞪越大，他连忙补充，
“借据真的不在我们身上！我们现在人都这样了，怎么敢再骗您呢！”后面的话越说越没底气，“是堂主吩咐我俩来这找麻烦的……”
本来以为是个优差，姜家一群老弱病残，可随意欺凌，谁知竟把自己折进去了。
沈凌风见姜心暮眉头紧锁，提议道，
“既然这两个人没用了，要不要杀掉？”
顺手捡起张大锤掉在地上的匕首，
姜心暮还没反应过来。
“啊，啊啊，别杀我！！我有钱，我可以帮你还钱！！”
沈凌风步步靠近，刘麻子吓得大叫。
连一直沉默的张大锤都沉不住气了，“对对，我们可以帮你还剩下的钱！”
听到两人这么说，姜心暮灵光一闪，既然黑龙会可以逼着人签阴阳契约，自己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于是，她取出纸笔，拟定契书。让刘麻子和张大锤以血画押。
这押一画上，就拥有了效力。她欠黑龙会的钱，转移到了刘麻子和张大拿身上。
如此一来，就不怕有人再上门要债了。
“两清了，你们两个滚吧。”
姜心暮把契书小心叠好，总算解决一个大麻烦。
听到可以离开，刘麻子和张大锤喜极而泣，也不管胳膊还脱臼着没接上，直朝门口扑去。
刚迈出屋子，就看到小小的院子里站满了人。
为首之人摊开折扇，语调懒散……
“谁说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