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么贴心的，我还以为你趁乱跑了。”
雁茴瞪了他一眼用力摁往他足踝处：“别这么自恋。”
他低眼笑道：“那游戏还算数了？”
雁茴没好脸色瞪了他一眼：“我说不算呢？”
顾江涵见她垂眸气呼呼的样子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你帮的忙你就一定不会喜欢？”
见雁茴没有理会，他叹了一口气道：“不如我也答应你件事，咱们扯平好不好？”
“可我现在没想让你做什么。”
“那就先记着，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等我说了，你再拒绝我也不迟。”
“那别说那么多废话。”
顾江涵见她突然开窍轻笑道：“明天是我生日，我想让你来。”
雁茴一愣，一头雾水的蹙眉看着漫不经心的少年：“生日？我们有熟到那个程度么？”
“以后就熟了。”
雁茴撇撇嘴道：“是么，那么我是以什么身份陪你过生日的？”
空气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同学，朋友。”
顾江涵身体耸耸肩道：“不然还是什么？女朋友？”
“油嘴滑舌…”
“清场了，清场了！八点半准时关门啊！”现场工作人员一边拿着拖把飞快拖着一边朝雁茴他们喊着。
雁茴起身伸出手示意他起来：“起不起来？我得回家了。”
温热干燥的手掌被她托在掌心里，陌生的触感让她心里一软。
出了体育馆，路边绿化带上的装饰小彩灯映衬着地上的水洼五彩斑斓。
雁茴提手在半空中试了试，正要伤春悲秋的时候，顾江涵已经打开雨伞踏入雨帘中。
“进不进来？”
少年隔着重重雨幕回望着她，雁茴深吸一口气小跑几步冲进那狭小的空间。
“你就送我到前面站台那里罢，我待会儿打车回去。”
“打车？我看也得过了这个条街吧。”
这里算得上城中心边缘，人烟本就不多，更何况加上天色已晚且下雨。
雁茴意识到他半边身子都淋了雨，而自己的衣服这回却是完好无损：“顾江涵，这条路还要走一阵儿，你别这样一直送我。”
顾江涵垂眸道：“一直送你又能怎样？”
雁茴沉默的走着注视着地上层层覆盖的雨滴，有一阵风，穿过一片空旷，穿过她的胸膛感受到了微薄的悸动。
过了这条街，顾江涵为雁茴拦了一辆车。
雁茴打开车门低身跨入车内时她朝顾江涵道：“那你呢，不回家吗？”
“夜生活才开始 ，我朋友还在等我。”
“你今天淋雨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不然会感冒的，我可不想明天被你放鸽子。”
“放心吧，就算挂着生理盐水我也不会放你鸽子的。”
司机师傅见雁茴迟迟不肯关车门扭头笑道：“好哩，好哩，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甜蜜归甜蜜，不要耽误我们老人家做生意噻！”
雁茴心一跳，匆忙关上车门，朝顾江涵挥手告别。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李君梅早已洗漱完毕躺在椅子上敷着面膜，悠闲的捧着本书。
“回来了？最近变得这么努力？”李君梅摘下面膜看向玄关处的雁茴。
雁茴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随意扯了个慌：“是老师最近给我们布置了小组作业，所以才待到这么晚的。”
“我上了一天的班累死了，等会儿帮把那筐衣服洗了，我先去休息了。”
“又是我洗？”
雁茴看着一大框脏衣服都觉得头大，平常她倒是老老实实的洗了，这回加上生理期身体不适实在是忍受不了。
“这就不乐意了，在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让你洗洗衣服怎么了？”
雁茴懒得争辩淡淡回了句：“明天洗总可以吧，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早点休息。”
李君梅起身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不行，今天不洗明天都要馊了。”
就在关上房间门那一刻，李君梅注意到雁茴腰间的衣服，款式明显是男士的。
“等等。”
李君梅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腰间，等雁茴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李君梅扯下她腰间的衣服抖了抖仔细翻看，口袋里掉出一块玉石。
但雁茴已无暇顾及。
“谁的？”
语气很平淡，但雁茴却觉得能把周围的空气冷冻。
“同学。”
“男同学吧。”
“是。”
李君梅狂躁的了揉头发道：“什么男同学会把自己的衣服随便借给别人。”
她深吸一口气：“妈，你把衣服还给我，洗干净了要还的。”
“还什么还，你今天必须给我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呀？人家就不能是看我来生理期可怜我，给我施舍件衣服吗？”
雁茴有些哽咽，从李君梅紧紧拽着的手上抢回衣服。
扯来扯去，空中终于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
李君梅也终于肯松手。
雁茴手里捧着顾江涵破损的衣服心里一沉：“你非要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是不是？”
李君梅对雁茴的叛逆有些不适应，上前掐了一把雁茴的脸怒道：“什么意思？嫌我和你爸给你丢脸了？有本事就别回家，给我滚出！”
雁茴没有理会，平静捡起地上遗落的玉石，在李君梅诧异的目光下“嘭”的关上门。
夜晚的风实在太冷，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小腹的绞痛深深钻入她的心。
风灌入漆黑的楼道里发出呜呜的响动，雁茴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楼梯口越想越难过，整个楼道里只留下她浅浅的抽噎和嗖嗖风声。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相差这么多，她要出身在这样困苦的家庭里，而有的人命里什么都不缺。
口袋里的手机嗡的一响，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突然亮起的屏幕。
“喂。”
听见熟悉的声音，雁茴脑袋瞬间清醒，摸干朦胧双眼，绿色屏幕上显示：“顾。”
“不好意思，是不小心摁到的，打扰了。”
“雁茴？”
雁茴没有出声，只有轻微的抽噎。
虽然强压下住抽泣，但电话另一头的人还是听出不对劲儿。
“这是哭了？”
雁茴抹了把眼泪，突然挂了顾江涵的电话。
直到十几分钟后屏幕再次亮起。
“都说了是不小心摁到了。”
“受委屈了？”
雁茴听到略带嘲弄的笑意，心里很不爽蹙眉道：“知道别人难过，就这么开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顾江涵叹道：“谁又惹你生气了，给我说说。”
“不方便就不说了。”顾江涵紧接着道：“你什么时候存我电话号码了？”
“你朋友给我的，借你衣服的那个。”
他听罢轻哼：“这就把我出卖了...”
“什么？”
顾江涵漫不经心一笑：“没什么，我正愁不知道怎么联系你，明天我的生日party在下午，你记得好好准备。”
“晓得了。”
雁茴心有不甘，耐着性子勉强答应了他的要求，她能准备什么，无非是要送他生日礼物。
可礼物，她能送什么呢，顾江涵那样的又怎么瞧得起她买的廉价礼品。
顾江涵随口道：“要不现在我来陪你。”
轻浮。
雁茴脑海里只浮现出这两个字。
不说现在这情况，就是青天白日他又怎么会真的来。
雁茴被气乐了带着些命令的口吻：“熙宁路116号，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说好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人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声，便挂断了电话。
毛病。
雁茴对着电话心里暗暗啐了一口。
做不到的事不说会死一样。
阴风阵阵，冻得人脸色苍白，雁茴却不肯向李君梅低头 ，有些困了就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加绒外套微微闭眼小睡。
直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雁茴被饿醒了，胃中空空，中午就啃了块儿老面包，晚上还没有吃过。
她下楼准备去小区的商行里买点东西垫垫肚子，雁茴不禁仰头回望自己的家，然而客厅和房间里的灯都尽数熄灭，李君梅休息了。
她咽下心里的酸涩，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破事儿。
雨停了，雁茴坐在路灯下呆呆的啃着干涩的面包，她想，什么时候才能自食其力有底气逃离李君梅的压制，不至于像现在，闹个脾气还搞得跟个流浪汉一样无家可归。
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她弓着身体捂着肚子坐在小区的长椅上，脑袋嗡嗡直响。
“雁茴。”
她闻声迷迷糊糊的抬头。身旁一盏昏暗的廊灯，一束窄窄的光线投射在那人身上。
“说好了，就不会骗你。”
雁茴瞪了他一眼用力摁往他足踝处：“别这么自恋。”
他低眼笑道：“那游戏还算数了？”
雁茴没好脸色瞪了他一眼：“我说不算呢？”
顾江涵见她垂眸气呼呼的样子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你帮的忙你就一定不会喜欢？”
见雁茴没有理会，他叹了一口气道：“不如我也答应你件事，咱们扯平好不好？”
“可我现在没想让你做什么。”
“那就先记着，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等我说了，你再拒绝我也不迟。”
“那别说那么多废话。”
顾江涵见她突然开窍轻笑道：“明天是我生日，我想让你来。”
雁茴一愣，一头雾水的蹙眉看着漫不经心的少年：“生日？我们有熟到那个程度么？”
“以后就熟了。”
雁茴撇撇嘴道：“是么，那么我是以什么身份陪你过生日的？”
空气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同学，朋友。”
顾江涵身体耸耸肩道：“不然还是什么？女朋友？”
“油嘴滑舌…”
“清场了，清场了！八点半准时关门啊！”现场工作人员一边拿着拖把飞快拖着一边朝雁茴他们喊着。
雁茴起身伸出手示意他起来：“起不起来？我得回家了。”
温热干燥的手掌被她托在掌心里，陌生的触感让她心里一软。
出了体育馆，路边绿化带上的装饰小彩灯映衬着地上的水洼五彩斑斓。
雁茴提手在半空中试了试，正要伤春悲秋的时候，顾江涵已经打开雨伞踏入雨帘中。
“进不进来？”
少年隔着重重雨幕回望着她，雁茴深吸一口气小跑几步冲进那狭小的空间。
“你就送我到前面站台那里罢，我待会儿打车回去。”
“打车？我看也得过了这个条街吧。”
这里算得上城中心边缘，人烟本就不多，更何况加上天色已晚且下雨。
雁茴意识到他半边身子都淋了雨，而自己的衣服这回却是完好无损：“顾江涵，这条路还要走一阵儿，你别这样一直送我。”
顾江涵垂眸道：“一直送你又能怎样？”
雁茴沉默的走着注视着地上层层覆盖的雨滴，有一阵风，穿过一片空旷，穿过她的胸膛感受到了微薄的悸动。
过了这条街，顾江涵为雁茴拦了一辆车。
雁茴打开车门低身跨入车内时她朝顾江涵道：“那你呢，不回家吗？”
“夜生活才开始 ，我朋友还在等我。”
“你今天淋雨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不然会感冒的，我可不想明天被你放鸽子。”
“放心吧，就算挂着生理盐水我也不会放你鸽子的。”
司机师傅见雁茴迟迟不肯关车门扭头笑道：“好哩，好哩，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甜蜜归甜蜜，不要耽误我们老人家做生意噻！”
雁茴心一跳，匆忙关上车门，朝顾江涵挥手告别。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李君梅早已洗漱完毕躺在椅子上敷着面膜，悠闲的捧着本书。
“回来了？最近变得这么努力？”李君梅摘下面膜看向玄关处的雁茴。
雁茴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随意扯了个慌：“是老师最近给我们布置了小组作业，所以才待到这么晚的。”
“我上了一天的班累死了，等会儿帮把那筐衣服洗了，我先去休息了。”
“又是我洗？”
雁茴看着一大框脏衣服都觉得头大，平常她倒是老老实实的洗了，这回加上生理期身体不适实在是忍受不了。
“这就不乐意了，在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让你洗洗衣服怎么了？”
雁茴懒得争辩淡淡回了句：“明天洗总可以吧，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早点休息。”
李君梅起身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不行，今天不洗明天都要馊了。”
就在关上房间门那一刻，李君梅注意到雁茴腰间的衣服，款式明显是男士的。
“等等。”
李君梅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腰间，等雁茴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李君梅扯下她腰间的衣服抖了抖仔细翻看，口袋里掉出一块玉石。
但雁茴已无暇顾及。
“谁的？”
语气很平淡，但雁茴却觉得能把周围的空气冷冻。
“同学。”
“男同学吧。”
“是。”
李君梅狂躁的了揉头发道：“什么男同学会把自己的衣服随便借给别人。”
她深吸一口气：“妈，你把衣服还给我，洗干净了要还的。”
“还什么还，你今天必须给我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呀？人家就不能是看我来生理期可怜我，给我施舍件衣服吗？”
雁茴有些哽咽，从李君梅紧紧拽着的手上抢回衣服。
扯来扯去，空中终于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
李君梅也终于肯松手。
雁茴手里捧着顾江涵破损的衣服心里一沉：“你非要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是不是？”
李君梅对雁茴的叛逆有些不适应，上前掐了一把雁茴的脸怒道：“什么意思？嫌我和你爸给你丢脸了？有本事就别回家，给我滚出！”
雁茴没有理会，平静捡起地上遗落的玉石，在李君梅诧异的目光下“嘭”的关上门。
夜晚的风实在太冷，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小腹的绞痛深深钻入她的心。
风灌入漆黑的楼道里发出呜呜的响动，雁茴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楼梯口越想越难过，整个楼道里只留下她浅浅的抽噎和嗖嗖风声。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相差这么多，她要出身在这样困苦的家庭里，而有的人命里什么都不缺。
口袋里的手机嗡的一响，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突然亮起的屏幕。
“喂。”
听见熟悉的声音，雁茴脑袋瞬间清醒，摸干朦胧双眼，绿色屏幕上显示：“顾。”
“不好意思，是不小心摁到的，打扰了。”
“雁茴？”
雁茴没有出声，只有轻微的抽噎。
虽然强压下住抽泣，但电话另一头的人还是听出不对劲儿。
“这是哭了？”
雁茴抹了把眼泪，突然挂了顾江涵的电话。
直到十几分钟后屏幕再次亮起。
“都说了是不小心摁到了。”
“受委屈了？”
雁茴听到略带嘲弄的笑意，心里很不爽蹙眉道：“知道别人难过，就这么开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顾江涵叹道：“谁又惹你生气了，给我说说。”
“不方便就不说了。”顾江涵紧接着道：“你什么时候存我电话号码了？”
“你朋友给我的，借你衣服的那个。”
他听罢轻哼：“这就把我出卖了...”
“什么？”
顾江涵漫不经心一笑：“没什么，我正愁不知道怎么联系你，明天我的生日party在下午，你记得好好准备。”
“晓得了。”
雁茴心有不甘，耐着性子勉强答应了他的要求，她能准备什么，无非是要送他生日礼物。
可礼物，她能送什么呢，顾江涵那样的又怎么瞧得起她买的廉价礼品。
顾江涵随口道：“要不现在我来陪你。”
轻浮。
雁茴脑海里只浮现出这两个字。
不说现在这情况，就是青天白日他又怎么会真的来。
雁茴被气乐了带着些命令的口吻：“熙宁路116号，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说好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人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声，便挂断了电话。
毛病。
雁茴对着电话心里暗暗啐了一口。
做不到的事不说会死一样。
阴风阵阵，冻得人脸色苍白，雁茴却不肯向李君梅低头 ，有些困了就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加绒外套微微闭眼小睡。
直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雁茴被饿醒了，胃中空空，中午就啃了块儿老面包，晚上还没有吃过。
她下楼准备去小区的商行里买点东西垫垫肚子，雁茴不禁仰头回望自己的家，然而客厅和房间里的灯都尽数熄灭，李君梅休息了。
她咽下心里的酸涩，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破事儿。
雨停了，雁茴坐在路灯下呆呆的啃着干涩的面包，她想，什么时候才能自食其力有底气逃离李君梅的压制，不至于像现在，闹个脾气还搞得跟个流浪汉一样无家可归。
小腹一抽一抽的疼，她弓着身体捂着肚子坐在小区的长椅上，脑袋嗡嗡直响。
“雁茴。”
她闻声迷迷糊糊的抬头。身旁一盏昏暗的廊灯，一束窄窄的光线投射在那人身上。
“说好了，就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