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院门,对看守的侍卫长说“我不希望以后在听到她的声音了,看好她们,所有宫中送来的人都不准踏出这院门半步,要不然我拿你试问。”

    “遵命!”侍卫长双手抱拳,向我行了一个军中的礼仪。

    我走进自己的院落,看着窗户上倒映出佳儿轻哄阿猫的影子,阿猫是不是发出欢愉的笑声,突然十分希望这是我原本的生活,守着这个院子,有个俊俏的夫君和可爱的孩子,没有国恨家仇,一身轻松。

    我长舒了一口气,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嗓子里仿佛有东西堵住一般,咳嗽接连不断,我弯着腰扶住石桌,一阵腥甜涌出,喷在了我的帕子上。

    “公主!你这是!”溪风吓到声音颤抖,连忙扶我坐下。

    “咳咳,没有大碍,气急攻心,我休息一阵就好了。”我喘着粗气,连呼吸都困难,还是止不住的咳嗽。

    “我去请大夫!”溪风急急忙忙便要往院外走去,被我及时拽住。

    “不准去!”语气中是少有的严厉。

    溪风被我的语气吓到了,愣在原地,眼泪不断地往下掉,看着我也不敢说话。

    我很想哄哄她,抱抱她,可是我的身体情况,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待我觉得身体好点之后,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缓缓走进屋内,接过佳儿手中的阿猫,溪风不放心我,伸手托了一把阿猫,佳儿并没有发现我和溪风只见奇怪的氛围,还在叽叽喳喳讨论刚刚的我有多么英明神武,好不容易才被溪风连哄带骗走出屋外。

    院中各屋的烛火依次熄灭,预示着一天的结束,我看着烛台上的红烛逐渐燃尽,烛光虽不甚明亮,但却依旧能照亮整间屋子,这,就足够了。

    次日,我像往日一样去给东楚百姓发放粮食,因为昨日打发了好些侍卫,所以今天在路上的时间节省了不少。

    一路上,溪风时不时地看我一眼,生怕我从马上跌下去一般,就在她看我的第三十六次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溪风,你能不能好好看路,我好着呢,你再这样下去,我都怕你会坠马。”

    “可你昨天都吐血了。”溪风坚定不移地认为吐血是很严重的事情。

    “都说了是被气的了。”我无奈道,看见溪风还想反驳,我一个眼刀扫过去“不准再说这件事了!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

    溪风噘着嘴,不再言语。

    到了那处村落,百姓们纷纷上前,喜气洋洋地告诉我地里开始长出麦苗啦,孩子不必再赤身裸体在街上玩耍了,直到此刻才有种真正重生的感觉。

    我看到有个老妪缩在角落,瘦骨嶙峋,好似从未见过。

    我拿起手中的干粮和米粥上前,蹲在她面前“老婆婆,来吃点东西吧,之前好像从未见过你。”

    我将干粮递上前,她却迟迟不肯接,我伸手想撩起她的头发,摸摸她是否在发热,不料却被她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惊,本能地想要把手抽回,可这老妪力气出奇的大,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脉上。

    “你是大夫?”这把脉的姿势一看就不是江湖郎中的半桶水功夫。

    老妪并没有说话,歪着头,似乎在听着什么。

    她突然抬起头,望着我,满是污垢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眸子尤其夺目,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似乎很久都没有说过话,声音仿佛被砂砾打磨过一般,平淡却充满着风霜“姑娘,你寿数将尽啊。”

    我感觉到她的手收了力气,将手缓缓抽出,再把干粮放在她的手上“听你口音可不是东楚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早已知道?”老妪眯起明亮的眼睛,露出严肃的神情。

    “我身体的情况自然是自己最清楚。”我答。

    “如果你继续每日如此劳心劳神,不出三个月,便会心力憔悴而亡。”老妪看着我道。

    我笑了笑,这老妪倒是诚恳,一语道破了我的身体情况,我现如今能自由行走,来去自如,全靠汤药吊着,可我如今的生死早已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还有太多事情要忙了。

    我并没有接着她的话题继续往下说“你在这住哪里?这些日子每户人家我都看过了,但唯独没见过你。”

    “我早已习惯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日子了,居无定所,所到之处便是家。”老妪见我并不想提及,便没有往下说了。

    “我这就帮你找住所,有我在,你放心。”说完这话,我自己都愣住了,听着倒有点像黑老大。

    我让溪风帮忙照看老妪,并物色一下住所,自己便去了老爷爷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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