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也有转南时......有些情愫和不甘,终归化成执念,重新争出一片天。

    命中注定的人,总还会出现。兜兜转转,或早或晚。那些遗憾和后悔,不甘与爱恋。说不准都累积到了下一份机缘。叫另一世界的萧承言。少年时破了命格,早早相见,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两世的爱恋,混为一谈。

    二世的爱恋是一世凄美残破的爱和萧承言一生的忏悔和执念,争出的天。

    谁说平行时空便不能相互影响?每一个决定和信念,都可能颠覆所有时空。是重蹈覆辙,还是命运改写?

    二世的情愫爱恋,不知能否让“一世”重新谱写。可“一世”的萧承言余生都在等着,等着有人也在为他,重争出一片天,叫他伸手,能抓住常苒的手。一次......只一次机会,就好。这次我一定抓住你的手......

    建元三十六年。

    一日学堂之上,磕磕绊绊的的应答得对。多亏今日父皇不在御书房,否则听到他这般答对,定是要气上一气的。熬到下学后,往正华所方向走回去。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遇到的不是常苒。而是太史令。

    “七皇子安康。”太史令远远的便叫住了萧承言,走近之后见了礼。

    “太史令怎的在此处?这里可是御花园。”萧承言十分不解的问道。

    “是。近日天象有异,臣被召于承元宫中向陛下回禀。”太史令回着。

    萧承言点头应着,看到后头不远,跟着的好些内监。便是印证了此行却是受了奉诏进宫。

    太史令眼角余光也微微向后扫了一眼。而后朝着七皇子再走近一步,错了位置,才说道:“臣此次是向陛下禀告。夜观天象之势,位于紫微垣的紫微星隐隐发亮。”瞧着七皇子不大明白,再次解释说道:“紫微星,斗数之主是为帝星。命宫主星便是陛下。乃是陛下福泽深厚呀。”

    七皇子不解为何同他说这些,也不懂天相之说,只能尽力附和道:“是。父皇勤政爱民,天下之福泽。必定如此感动上天,天象预示祥瑞。”

    太史令笑着却是朝着七皇子再次压低声音道:“七皇子主星闪烁,是为前运先至。主运在南。”

    “何意?”

    “臣亦不知。且走且看。”见七皇子思索颇深的样子,太史令再次说道:“臣此次进宫,乃是向陛下禀报。是为天机不可泄露,此为偶遇七皇子例行请安见礼。臣告退了。”再行一礼,便离开了。

    七皇子站在原地,想着太史令却是只该听命父皇。回禀之事也是不该说于旁人,所以最后才提点至此。瞧着太史令离开,其后那些跟随引路的内监也都离开。才抬起头瞧着天空。

    夕阳西下,虽是阳光硕大,耀目迷幻。可只余些许余阳洋洋洒洒的照下来。

    春日里,百花最是争艳。这花园中的花更是多样。可这太湖石罗列堆砌的假山旁,只一棵白玉兰树瞧着最是平淡。白花飘洒,不争不抢......与那姹紫嫣红,毫不相干。

    【冥冥之中,命运的转轮已经启动。同命运相连只差一个卡轮,便能再次连接彼此。

    一世的萧承言多次梦回的伊始之地。便是这里......这一日,他看到了那个稚嫩稚气的女孩。

    学堂之上,磕磕绊绊的的应答得对,熬到下学后,往正华所方向走回去。

    突然一声清亮之声高喊了起来,就在身后响起。“哥。”

    这后宫没有降生公主。自是没有人这般称呼于他。可萧承言仍是忍不住回头。借着假山错开的视线。正好能透过孔洞,看到一身嫩粉衣衫的女子,兴冲冲的跑向了常衡。

    不顾嫌隙的一下投入常衡怀中。

    常衡却是用手轻轻拍了一下那女子后背,而后女子就被常衡推开。常衡谨慎的左右瞧了瞧,似乎并未看到萧承言。而是刮着那女子的鼻尖说道:“没规矩,在宫中怎能这般?”

    那女子方才转过身子。叫萧承言看个真切。那笑容甚美,却是满脸稚气未退。可依旧人比花美,映得身上那身簇花的衣裳黯然失色。那衣服上粉白相映的花,萧承言并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也不识的,但该是常衡的姊妹。

    当他们走远后,萧承言抬头看着天,今日的阳光,可真好呀。原来墙外头,还有如此明艳的女子。明媚如太阳一般,叫人挪不开眼。】

    七皇子回到正华所后几日都思索着这八个字。最终决定朝着“南”字突破。

    偷出宫门是一个晚上。跟着七皇子的雁南、西知,正华所太监主管小藤子都没有上报。因为他们知情。且是由西知私下找远亲族叔,一同威逼着去了南境......他们知道,事发,可能就是一死,可都听命办了。

    第二日书房中并没有七皇子的身影。而原本七皇子房中留有上呈的书信不知所踪,正华所自行翻天覆地的寻找书信也是无果。直到晚上事情才彻底发酵。所有宫人全被扣押,接受问询。皇帝震怒,可为防止消息外泄召来杀身之祸。立刻封锁了正华所上下。并称七皇子学业有失,定当闭宫自省,直至背成兵法策论。

    ......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一身军服的常衡,剑眉星目,鼻挺薄唇。男生女相,却是英气十足。盔甲持身。右手持着佩剑站在城墙之上,瞭望着远方。

    那远处左侧边是高山几座,连绵不绝,一眼望过去却是绿黑交杂一片。

    山中狮子搏兔,雄鹰追逐,毒蛇出没......全都隐在那深山之中。

    正方向很远的地方,是击云城。

    是南国的边境。

    这些年南国逐渐呈现的都是固封自守之势,眼瞧着国力不济,朝着衰败而去。同这里自是井水不犯河水。这的镇守主帅一直便是不想有战争发生,避免城门失守生灵涂炭。虽是如此,这里的兵将也一直严兵布局,从不曾疏忽。

    这里不是通商出行之地。自是不会有人打这里进城。廖无人烟。

    风吹过,常衡高高束起的头发风扬着。抬起头向上看去,那此刻高悬的太阳,耀旋目晕,直视之下,太阳边出现光晕,很快便看不真切。顿时觉得脑中轰鸣之响。

    身后琴声传来。常衡回转过身,连续眨了两下眼睛,才看清。

    同样穿着铠甲军服之人坐在一块城墙的石头缺口上低头抚琴。

    那琴放在腿上。指尖轻妙,弹奏的正是他口中,方才提过的《杨柳词》。

    前调稍长后,抚琴者随口吟唱:“一树春风万万枝......尽日无人属阿谁?”曲调转了又转,那曲调才停。

    抚琴者抬起头,眸子看向常衡。展颜一笑,清丽的目光直射常衡眼中。“哥哥怎的在这城墙上自怨自艾起来了?如此可是辜负这美景良辰了。”

    常衡轻笑,目光流转。常芜脚步轻微,何时站在他身后的已不可知,不知是自己分神瞧着远方之时,还是抬头目眩神迷时。目光从常芜脸上转而瞧着那琴。却见那琴下摆动的双腿,一动一动的来回踢着砖墙。忍不住厉声道:“下来。城墙如此之高,在不慎折下去可是没人拉你。况这古琴如此金贵,你便是这般悬浮在空中拿着,娘知道了非要说你不可。那琴可是家中传下来的老物件。”

    “古琴纵使金贵也是有价可商,芜儿是无价可求。娘才不会责骂我呢。”常芜说着笑容甚美,侧着脑袋朝着常衡挑了挑眉。

    便是一同驻守城墙之人瞧见,都是低低轻笑。

    常芜又道:“哥哥还未曾说,怎的发了如此感慨?这春日可是过了呢。炎炎夏日可是晒人。”

    常衡未答,只是转头再次看向远方。

    常芜瞧见便也轻笑着低首,再次弹奏起来。还是那曲,却是唱词变了。

    “一树衰残委泥土......柳宿光中添两星。”直至吟唱完很久,曲调却未停。

    风卷着飞沙吹拂过来。

    常芜急忙闭上了眼睛。可被高高束起的头发,依旧被这风沙吹拂下来好几缕发丝。却是手下一点未停,曲调变化,已经渐渐弹起了另一曲子。

    《平沙落雁》

    风起雁至......

    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远处跑了过来,朝向城墙位置而来。在城墙下便朝着上头喊着:“少将军。少将军。京城来人啦。将军请您过去大帐呢。”

    抚琴的手急忙按住颤抖的琴弦,曲停。常芜睁开了眼睛。

    常衡听见喊声,转过身子,走到常芜这一侧边上的位置,左手按在石头上朝着下头问道:“几个人?”

    “十来个。领头的是个监军都尉。”

    “知道了,即刻前往。”常衡回道,便看了看边上的常芜。

    常芜笑着应道:“哥哥放心的去,妹妹在这替你的差事。定不算你擅离职守。”

    “哼。我是领了军命离开的。这叫听命行事。快下来,这下是果真没有旁人拉着你了。”常衡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常芜双手拿着琴,从城墙边上的石座上跳下来,这是或有袭击,架射弓弩或推大石头等御敌用的。转身把琴放在其上,也学着常衡模样。站在那向外瞧着,虽也是负手而立却是没有常衡那般气势的。

    远处山上,虫鸣鸟叫,蝉声不止。

    常衡从城门处朝着里头而去,走到大帐外,果真看到外头站着十二个人却是正常士兵装束。进去大帐,一眼见到了那监军都尉,生面孔。而他身后还有一个少年,瞧着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可却不似军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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