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多米达在沙发前忙碌,头上亮起的黄灯泼在她柔软的浅褐色头发上,怎么看都是一副温馨和谐的油画,但洛伊丝睁开眼睛时却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地摸索自己的魔杖。

    “这是安多米达,唐克斯的妈妈,”小天狼星悠悠的声音从另一边的沙发传来,他的长发全部包进纯白的绷带里,然后对着洛伊丝龇牙咧嘴地笑了“是我姐姐,但不是那个……我们福大命大。”

    “摔不死就算福大命大吗?”

    安多米达朝着他走近了几步,洛伊丝也跟着她离开了沙发,她活动两下自己身上的关节,果然,肩膀传来一阵钝痛。

    “快躺下!泰德还没完全修复好你的肩膀……幸好我们的防护咒还是有效的,你可以放心躺一会,他们从任何方向都不能进入这里方圆一百米以内……泰德!”

    一个金色头发、大肚子的男人快步走进来,迅速朝洛伊丝挥了挥魔杖。

    “现在好了,”他说“你们刚才摔得可够惨的,难道摩托车出故障了?”

    “不是,”小天狼星严肃起来“食死徒,一大群食死徒——”

    “食死徒?”泰德警惕地说,“你说什么,食死徒?我还以为他们不知道今晚转移,我还以为——”

    泰德·唐克斯抬头望着天花板,似乎能透过天花板望到上面的天空:

    “看来内部出现了大问题……那我们的女儿,唐克斯……她怎么样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默的气息,过了许久,唐克斯先生叹了口气,他指着一间卧室的门说:

    “门钥匙在那里,梳妆台的柜子上有一把银色的梳子。”

    “走吧,”小天狼星及时扯了洛伊丝一把“三分钟后门钥匙就失效了。”

    洛伊丝回过神,她边跑向卧室边说:

    “我会叫朵拉写信给你们报平安的!”

    紧接着,一阵钩子一样的旋转,洛伊丝和小天狼星飞入虚无,几秒钟后,两人重重摔在陋居的院子里。

    洛伊丝听见了尖叫声,她把不再闪光的发刷扔到一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看见韦斯莱夫人和金妮从后门跑下台阶,海格和哈利紧跟着出来。

    “小天狼星?洛伊丝?”

    哈利有些激动地问,与此同时,洛伊丝感觉到自己的脸在融化。

    “别人都没回来吗?”小天狼星问。

    答案清清楚楚地刻在韦斯莱夫人苍白的脸上。

    “罗恩和唐克斯应该第一批回来,但他们错过了门钥匙,门钥匙自己回来了。”

    金妮说着,指了指旁边地上一个锈迹斑斑的油罐。

    “还有那个,”她又指了指一只破旧的旅游鞋“是爸爸和弗雷德的,他们应该第二批到达。”

    “哈利和海格是第三批,然后是你们,”她看了看表“如果不出意外,乔治和卢平应该在一分钟内回来。”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韦斯莱夫人说着,一边很快地转身朝歪歪斜斜的房子里面走去,洛伊丝知道她不想让人看见她满脸的眼泪。

    “妈妈!”金妮指着几步开外的一个地方喊道。

    黑暗中突然有了一点蓝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接着卢平和乔治出现了,嗖嗖旋转着落到地上:卢平架着乔治,乔治满脸是血,不省人事。

    小天狼星跑过去抓住乔治的腿,他和卢平一起抬着乔治走进房子,穿过厨房来到客厅,其他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直到他们把他放在沙发上,灯光照下来,乔治露出全貌。

    洛伊丝立马听到金妮倒吸了一口冷气——乔治的一只耳朵不见了,他脑袋一侧和脖子里满是殷红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韦斯莱夫人刚俯下身去查看她的儿子,卢平就一把抓住哈利和小天狼星的胳膊,颇为粗暴地把他们拉进厨房,海格还在努力把他那庞大的身躯挤进后门。

    “嘿!卢平!”洛伊丝听见海格粗声粗气地喊着“放开他们!”

    卢平没理睬他:

    “哈利·波特第一次到我在霍格沃茨的办公室时,蹲在墙角的是什么动物?快回答!”

    是格林迪洛——洛伊丝在心里回答,忍不住想起三年级霍格莫德美妙的大雪,金色的信纸和三把扫帚的暖光,她想闭上眼睛,但是乔治的血像爪子一样撕开她的眼睛,所以她睁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流在乔治脸颊旁的血痕上。

    乔治摸索着洛伊丝的手:

    “你要画画呀?”

    “什么?”

    “画画呀……”他一边说一边牵着她,点了点自己脸颊上被眼泪冲淡的血液“你在调粉红色的颜料……”

    “我不会画画……”

    “我知道……所以不要调颜料了……还是你觉得难过?你再也不是少数能分清我和弗雷德的人了?”

    “我不在乎那个,”洛伊丝又哭又笑“如果能还你一只耳朵,让我一辈子分不清你们也行……”

    “不要说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那么长的时间里都和我在一起,真是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啊。”

    没等洛伊丝再说出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乱哄哄的声音,又一波人降落了,紧接着厨房又是哗啦一声巨响。

    “我会证明我是谁的,金斯莱,但我要先看看我的儿子,你要知趣就赶紧闪开!”

    从没听见韦斯莱先生这样喊叫过,洛伊丝只看见他冲进客厅,秃脑袋上汗珠闪亮,眼镜歪斜着,弗雷德跟在他身后,两人都脸色苍白,但并未受伤。

    “亚瑟!”韦斯莱夫人啜泣着说“哦,感谢上天!”

    “他怎么样?”

    洛伊丝站起身来让开位置,韦斯莱先生扑通一声跪倒在乔治身边,说不出话来。

    弗雷德从沙发背后目瞪口呆地望着孪生兄弟的伤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许是听见弗雷德和父亲到来的声音,乔治使劲儿抬了抬眼皮。

    “你感觉怎么样,乔治?”

    韦斯莱夫人轻声问道。

    乔治用手指着脑袋的一侧:

    “动听。”

    “他怎么啦?”弗雷德惊恐地哑声问道“他脑子也受伤了?”

    “动听啊,”乔治又说了一遍,抬眼望着他的兄弟,“你看……我有个洞——洞听,弗雷德,明白了吗?”

    韦斯莱夫人哭得更伤心了,弗雷德苍白的脸上顿时泛出血色。

    “差劲,”他对乔治说,“真差劲!整个世界跟耳朵有关的幽默都摆在你面前,你就挑了个‘洞听’?”

    “至少我们把哈利平安弄回来了……”乔治朝四周看了看“罗恩和比尔呢?怎么没有挤在我的病榻周围?”

    “他们还没回来呢,乔治。”

    韦斯莱夫人说,乔治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洛伊丝倚在沙发靠背上,感觉到乔治带血的手紧紧抓住了她。

    哈利和赫敏并肩向外走去,金斯莱、小天狼星、卢平和海格紧随其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感觉有许多年那么漫长,金妮也很快跑出去等待,稍有风吹草动,外面守着的人就惊跳起来,转向沙沙作响的树丛和灌木丛,屋里的人也一样期待地朝外看,大家都希望能看到某个失踪的凤凰社成员安然无恙地从树叶间一跃而出——

    与此同时,乔治的半边脸正被韦斯莱夫人用厚厚的纱布缠上,韦斯莱夫妇看着自己模样迥异的一对双胞胎儿子,最终还是抱在一起哭了出来。

    “至少你们现在能分清我们了。”

    乔治已经不再流血,说话终于也没那么有气无力,弗雷德正努力组织语言,似乎想讲出来一个比洞听高级的笑话,但被一片高喊声淹没了。

    一匹夜骐赫然出现在天空,降落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比尔和芙蓉从夜骐背上滑下来,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但并没有受伤,韦斯莱夫妇快速奔下后门台阶,  韦斯莱夫人跑上前去,但比尔只是草草地搂了她一下,便直视着父亲说了什么,洛伊丝仿佛看见一阵沉默蔓延开来。

    “实话实说,我不想在待在这,”弗雷德拍拍洛伊丝的肩膀“显得我有点多余,是不是?”

    “那你还不早点滚出去?”

    “别这样嘛乔治,我只是想告诉洛伊丝,如果需要一个健全的乔治可以考虑嫁给我。”

    “还是算了吧,”洛伊丝顺着他的话茬胡说,但这个笑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估计你的女朋友会打掉你满口牙。”

    他们三个都笑起来,比尔和芙蓉跟着韦斯莱夫妇走进陋居。

    “怎么样?”弗雷德在他们进来时看着他们的脸,问道“出什么事了?谁——?”

    “疯眼汉,”韦斯莱先生说“死了。”

    她们三个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惊愕,一时间似乎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克斯用手帕捂着脸默默哭泣,她跟疯眼汉一直很亲密,是疯眼汉在魔法部里最好的朋友,深受疯眼汉的关照。

    海格席地坐在几乎被他占满的墙角,用他桌布那么大的手帕擦着眼泪。

    比尔走到餐具柜前,拿出一瓶火焰威士忌和几只玻璃杯。

    “给,”他一挥魔杖,让十四只斟满酒的玻璃杯飞到屋里每个人手中,然后自己高举起第十五只杯子:

    “敬疯眼汉。”

    “敬疯眼汉。”大家齐声说道,举杯饮酒。

    “敬疯眼汉。”

    海格打了个嗝儿,比别人慢了一拍,像是回声。

    “这么说,蒙顿格斯消失了?”

    卢平一口喝干了他杯里的酒,说道。

    气氛立刻变了。每个人都神色紧张地望着卢平。在哈利看来,大家既希望他继续说下去,又有点害怕他们将会听到的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比尔说“在回这里的路上,我也有过那样的疑问,因为他们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不是吗?但告密的不可能是蒙顿格斯。他们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哈利,我们一出现,就把他们搞糊涂了。也许你已经忘了,这个替身的点子就是蒙顿格斯提出来的,他为什么不把最关键的一点告诉他们呢?我认为顿格当时是紧张了,仅此而已。他本来就不想来,是疯眼汉强迫他的,神秘人直接朝他们追去,换了谁都会惊惶失措。”

    “神秘人的做法跟疯眼汉预料的完全一样,”唐克斯抽噎着说“疯眼汉说,神秘人肯定以为真的哈利会跟最强悍、最有经验的傲罗在一起——他首先去追疯眼汉,等蒙顿格斯露了馅,他才回身去追金斯莱……”

    “是啊,那都没有问题,”芙蓉毫不客气地说“可是仍然无法解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晚转移哈利,不是吗?肯定有人大意了……有人不小心把日期透露给了外人,这样才能解释他们只知道日期但不知道整个计划。”

    她默默地瞪着大家,看有谁出来反驳她,美丽的脸上仍然印着泪痕。

    没有人说话,只有海格大手帕后面的嗝儿声打破了沉默。

    “不会。”

    哈利大声说道,大家都吃惊地望着他。火焰威士忌似乎使他的声音放大了。

    “我的意思是……即使有人不小心犯了错误,”哈利继续说,声音比平时要高许多“泄露了消息,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能怪他们……我们必须彼此信任,我信任你们大家,我认为这个房间里的人谁也不会把我出卖给伏地魔。”

    他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大家都看着他。哈利又喝了几口火焰威士忌,一边喝,一边想起疯眼汉以前问题责骂邓布利多轻易相信别人。

    “说得好,哈利。”弗雷德出人意外地说。

    “没错,说得好。”乔治瞥了瞥弗雷德,弗雷德的嘴角在抽动。

    卢平看着哈利,脸上的表情很古怪,简直近似于怜悯

    “你认为我是个傻瓜?”哈利质问道。

    “不,我看你真像詹姆,”小天狼星替他回答“他认为不信任朋友是最最可耻的事情。”

    哈利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父亲就是被他的朋友小矮星彼得出卖的。

    卢平转过身,把杯子放在靠墙的一张桌子上,对比尔说:

    “还有活儿要干呢,我可以问问金斯莱——”

    “不,”比尔立刻说道“我来,我来干。”

    “你们去哪儿?”唐克斯和芙蓉异口同声地问。

    “疯眼汉的遗体,”卢平说“我们必须把它找到。”

    “就不能——?”

    韦斯莱夫人恳求地望着比尔,问道。

    “你想等一等?”比尔打断了她“除非让它落到食死徒手里。”

    谁也没有说话,喝完手里的酒,比尔和卢平一起离开了。

    其他人纷纷坐到椅子上,只有哈利还站着。突如其来的、真真切切的死亡,像幽灵一样陪伴着他,挥之不去。

    “我也得走。”哈利说。

    十多个人惊愕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

    “我不能待在这儿。”他揉了揉前额,似乎那里又在刺痛,明明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这么痛过了“我在这儿,你们都有危险,我不想——”

    “别说这种傻话!”小天狼星说“今晚最关键的就是把你安全地转移到这里,谢天谢地我们成功了……”

    “先坐下来,孩子”韦斯莱夫人也跟着劝道“芙蓉同意不在法国、而在这里结婚,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大家都可以留下来照顾你——”

    “如果伏地魔发现我在这儿——”

    “但他怎么会发现呢?”韦斯莱夫人问。

    “你现在有可能在十几个地方呢,哈利,”韦斯莱先生说“他不可能知道你到底藏在哪座安全的房子里。”

    “我不是为自己担心!”

    “我们知道,”韦斯莱先生轻声说“但如果你离开,我们今晚的努力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你哪儿也不能去。”海格粗暴地嘟囔道“天哪,哈利,我们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把你弄到这儿,你还要走?”

    “是啊,我那只倒霉的耳朵怎么办?”乔治从靠垫上支起身子说。

    “我知道——”

    “疯眼汉也不会愿意——”

    “我知道!”

    哈利忍不住大吼一声,一阵漫长而令人尴尬的沉默蔓延开,他的伤疤仍在刺痛、跳动,最后韦斯莱夫人打破了沉默:

    “海德薇呢,哈利?”她柔声问道“我们可以让它跟小猪待在一起,喂它点儿吃的。”

    “她死了。”哈利喝光最后一点火焰威士忌“我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说完之后,他很快地放下杯子,独自走到后院。

    “我们该去看看他吗?”

    洛伊丝听见赫敏小声问道,但是她并不想回答。

    *

    接下来的几天里,失去疯眼汉的震惊依然在整座房子里停留不去。

    洛伊丝总看着那些进进出出、传递消息的其他凤凰社成员,幻想着穆迪教授也会和他们一样,迈着沉重的脚步从后门走进来。

    哈利觉得只有行动才能减轻他的悲伤和负罪感,自己应该出发去完成使命,去尽快找到和摧毁魂器,所以显得十分焦虑。

    “唉,你还不满十七岁,不能去对付——”罗恩用口型说出魂器这个词“——你身上还带着踪丝呢。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制定计划嘛,是不是?或者,”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些东西在哪儿了?”

    “不知道。”哈利老老实实地承认。

    “赫敏好像在做一些研究,”罗恩说,“她说要等你来了再说。”

    这会儿他们正坐在桌旁吃早饭,韦斯莱先生和比尔刚刚上班去了,赫敏上楼去叫洛伊丝和金妮起床,芙蓉迈着轻盈的步子洗澡去了。

    “31号那天踪丝就消失了,”哈利说,“也就是说,我只需要在这里待四天,然后就可以——”

    “五天,”罗恩认真地纠正他,“我们还得留下来参加婚礼呢——不然她们准会杀了我们。”

    哈利明白“她们”指的是芙蓉和韦斯莱夫人。

    “只多一天嘛。”

    罗恩看到哈利要发脾气,赶紧说道。

    “她们难道不知道这有多重要——?”

    “当然不知道,”罗恩说“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你提到这点,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谈谈。”

    罗恩透过房门朝大厅扫了一眼,确认韦斯莱夫人还没有回来,便凑到哈利跟前说:

    “妈妈一直想套我们的话,想弄清我们要做什么。她接下来就会找你了,做好准备吧……爸爸和卢平也问过我们,但我们说邓布利多叫你除了我们不告诉任何人,他们就不再问了。但妈妈不同,她是不会罢休的。”

    不出几小时,罗恩的预言就变成了现实——快要吃午饭时,韦斯莱夫人把哈利从别人身边支走,叫他帮着辨认一只配不成对的男袜,她猜想可能是从他背包里掉出来的。

    韦斯莱夫人刚把哈利堵在厨房那头的小洗涤室里,洛伊丝的审问也一起开始了。

    “洛伊丝,”小天狼星探出半个身子来叫了她一声“我在修摩托,一起来吧?”

    “我不能拒绝,对吧?”洛伊丝说。

    “最好不要,”小天狼星似笑非笑地回答“我难道不比莫丽好应付多了吗?”

    她们俩一起走到陋居前的空地上,小天狼星的两辆宝贝摩托停在那里,四分五裂。

    “钳子,”小天狼星蹲下身,先检查了一下脚踏“他有告诉你他要去哪吗?”

    “大的还是小的?”洛伊丝假装低头去找“算了,我都找出来。”

    “听罗恩说,你们几个好像打算从霍格沃茨退学?”他接过两把钳子,用轻松随意的口气问道“然后去哪呢?”

    “邓布利多留给哈利一些事情……”洛伊丝含混地说“我们得陪着他一起。”

    “哦,十字螺丝刀,”他头也不抬,继续检查自己的油箱“你们第一站去哪?”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雷古勒斯的一点事,也许知道。”

    小天狼星停住了:

    “什么?”

    “哈利和邓布利多找到一个……魂器,我不想骗你,那里面有你弟弟留下的字条,我猜到一点,也许不对。”

    “说说看,”小天狼星那双沾满机油的手微微颤抖,一个简单的无声咒后,他清理干净自己,和洛伊丝并排坐在一大堆麻瓜工具前“说给我听听。”

    “我猜他也许一开始效忠黑魔王,后来迷途知返了,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不是邓布利多……他看起来也不认同凤凰社。”

    “然后呢?”

    “你还好吗?”洛伊丝不知道该不该抚摸他颤抖的脊背,晚辈对长辈做出这种行为显得有点越界了,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弟弟是很勇敢的人,这个论断我没和任何人说过……你知道他喝光了一种令人很痛苦的魔药吗?哈利说邓布利多也抵抗不了那个……”

    “我知道他是个小疯子,”小天狼星的嘴角微微抽动“你猜他为什么成为食死徒?'为了重振纯血家族布莱克的荣光。'……狗屁一样的论段。”

    “但你记得,”洛伊丝有点不敢看小天狼星的脸,她说不清楚,也许是怕看到他流泪“快二十年了,他说的话你还记得。”

    “继续说。”

    余光里洛伊丝瞥见小天狼星抹了把脸,她接着说:

    “他把作为魂器的挂坠盒换掉了,留了一个假的在那……还挑衅似的留了张字条给伏地魔,他说他要销毁它,你弟弟是个犟种,和你挺像的。”

    “别贬低我,”洛伊丝听出一点他声线里强撑出来的笑意“他可听那老太婆的话了,母子俩如出一辙的嘴毒,”小天狼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真心实意地笑起来“你猜他怎么说我?”

    “他应该挺爱自己家人的,”洛伊丝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我会和他相处的不错,也说不定呢?”

    “你?”小天狼星笑得更大声了“如果他在这儿知道一个混血巫师赞美他,他会连你父母一起骂得狗血喷头的……他的梦想就是把所有的混血和麻瓜都踩在脚下。”

    “连伏地魔也一起踩?”洛伊丝问“我真要爱上他了……不过这话可别告诉别人,谁都别说。”

    “千万别,”小天狼星站起身来,不算重复着向后拢头发,不过每一次都是从脸颊开始,顺便抹去亮晶晶的眼泪“你们愿意就走吧,我会告诉莫丽我失败了。”

    “谢谢你,小天狼星,”洛伊丝仰起脸对着他,嘴边的笑容渐盛“你是个好教父,也是个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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