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图现任IE技术部部长,曾是机械专题小组的总负责人,长凌在每个实验室跑趟的时候就靠着钱图的指导才得以合理高效地自由穿梭其中,不至于一团乱麻。

    Gelder是个金发碧眼的英国女人,正值中年,也是最早一批跟着高明进入IE的人且为数不多的女性。她很喜欢中国文化,而长凌恰好又是IE内唯一的中国人,自打长凌进入IE后,Gelder就对她格外关注。

    Gelder一直都很羡慕高明有中文名,在预谋、接近并和长凌打好关系后,终于找到机会让长凌给自己也起一个。

    长凌发现她的名字与德语单词“Gelder”——“钱”相同,加上她给长凌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双标志性的大耳朵,很一部像动画片里的主角,所以钱图这个名字就诞生了。

    钱图本人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把原来标注“Gelder”的地方都改成了“钱图”,还经常练习这两个汉字希望能写得更漂亮。

    长凌还走未到钱图面前,就发觉气氛不对,正常情况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钱图则站在原地,翻阅着手中的屏幕,时不时望向四周,“,”钱图发现并叫住了长凌,眉头微蹙,“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尽快回库尔洛马吧。”

    ,是长凌执行AW计划的代号,一般都是AI这么叫她,但IE中很多人也为了省事把她的“凌”读作。

    “发生了什么?”

    “情况很复杂。”钱图一脸严肃,“这里…可能要变天,就看今夜宋如何做了。”

    “那你也小心点,我就尽量不惹事出来了。”

    长凌告别钱图,往与炸毛约定的酒店方向走去,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没错,她只需记住这一点。

    路面依旧很喧闹很平静,并不像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样子,长凌抬起手腕,如期向数字下达原定的指令。

    左脚刚踏入酒店大厅,耳边就充斥着鲜有的聒噪,不用抬头,余光就能发现里面围着一群人,无视就好。

    长凌径直走向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旁边的人叫住了她,“长凌?你怎么在这?”

    长凌没有转头,她知道是宋惜尘,“你不是也在这吗?”

    果然,对方只是沉默,长凌接着说道,“我玩我的,跟你可没关系。”

    “那你就好好玩,好好休息,LOH欢迎每一位游客。”

    长凌没再回应,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自从宋惜尘接手LOH,克莱斯的旧党部分就颇有不服,凭什么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来管?但他们仍忌惮宋惜尘是克莱斯的徒弟,且由于其出色的能力,LOH的政绩一度超越ICU,没有揪到宋惜尘小辫子,这些人也无法改变现状。

    但ICU不会袖手旁观,煽风点火惯了,只要有点骚动就放大,这次估计是攒多了一起亮出来。

    长凌盯着手机屏幕,一边写自己系统的代码,一边思索着今天的情况。要说跟她没关系,那确实没啥关系,长凌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种热闹不能去瞎凑。但是为什么连钱图都在其中呢?她向来是中立的,对待这些事情的态度比高明还要冷漠,怎么会趟这趟浑水。

    炸毛订的是间套房,无所谓什么样,反正长凌也不睡觉,她还得解决数字发来的一堆事。

    即使很少人知道,长凌也极力忽略此事,但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么多年来,长凌在高明那过得也不算顺利,毕竟谁都不会真的养个闲人,更何况IE呢。长凌确实是从打杂做起,高明对她不好也不坏,就像对待AI一样,或者说把她当作机器,IE的其他人亦是如此。好在长凌的适应能力强得离谱,也擅长独来独往,反正这个世界本就只有她一个人。() ()

    但生活的风平浪静从来不会维持太久,都是阶段性的,一个平衡终会被另一个打破。

    长凌只能模糊的记得她跟高明吵过一架,两个人都无法让步,最后的结局就是长凌去了库尔洛马岛,高明则跑到南极辅助考察,至于为什么,长凌没有那一段记忆。好在这两个人都公私分明,工作时就只有工作,只要是高明吩咐的事情长凌自然全力以赴,以最高标准完成,至于下班了,都不想看见对方一眼。

    库尔洛马岛上的土著完全符合奇形怪状这个词,长凌刚上岛时试图与他们交流过,但很明显失败了。所以,起初她只能待在半成品的别墅里发呆度日,等着房子内的设备完善,不过这短暂的空白期也让她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不把时间多留一点给自己呢?

    近十年里,她几乎没有真正休息过,以至于睡眠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而这没日没夜,见缝插针般努力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别人卖命,最后还落得一个混子的名声,真是失败至极。

    想到这里长凌就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子。

    长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活多久,叔爻给她带来的无眠不一定是好事,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影响到长凌的是意识。

    IE固有变态集中营一称,长凌虽未学到精华,也略懂皮毛。她习惯拿自己做实验,虽然她根本就不喜欢高明实验室里做的东西,一切。不过她生命中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自己过的,出于无聊且方便,“实验”这一词的意义便有了性质的变化。

    对于长凌来说,拿自己开刀最合适不过了,也不会与他人牵扯出任何麻烦纠纷。库尔洛马岛上没有人打扰,她就可以“大开杀戒”,在自己建的小“工厂”里随便造,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她看起来像一具尸体。不过她自己似乎并不在乎这种事,只要还有口气就行,精神与意识活着她就活着。

    而她在库尔洛马岛上以及这些年来做的其他事,日后肯定会被揭露出来,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正说明了结果。但长凌只觉得好笑,无论是谁想借着她顺藤摸瓜也好,或者希望从她这得到什么重要机密也罢,最终都会徒劳无功。

    因为长凌在Clise里确确实实一点也不重要,没有高明强行冠以的头衔,她就是个混子而已。长凌着实想不明白,谁天天闲的没事在自己身上浪费功夫啊,没关系,先刷个单,还钱才是她该操心的事。

    顾城从第二家餐厅出来,吃了顿小炒,他的胃觉得中国菜还是要胜过其他料理。当他正心满意足地准备坐列车前往纳塞比亚———LOH内的娱乐城,才发现自己被封锁住了。

    街道仍是一如既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顾城不是Clise更不是LOH的居民,做不到像他们这么淡定。土著就是土著,顾城总是怀疑他们比自己掌握更多信息,但是想在LOH内定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无论如何顾城都得再工作半年才能获得购房资格。

    想到这些他就不想再想下去了,未来,不确定的因素那么多,为什么要把它规定死呢,现实没按照计划的轨迹进行又满肚子懊悔,何必呢。

    顾城站在斑马线前等红绿灯,随便抓了个人问,“发生了什么?”

    “别在意,正常生活就好,很快会解封的。”

    正常生活,说得到轻巧,列车都封了我TM怎么回家,在这里生活我住哪?我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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