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归玩,闹归闹,林鹤也不是真的不着调,他刚来学校就联合学院的日本交换生一起搞跨国业务,期间总是骗林惊蛰自己去哪哪又消费了,其实是把钱都拿去融资,这样一边当败家子,一边偷偷壮大自己。

    但是林鹤需要一个能够在中国和日本两头跑的人,最好是从来没干过这行的,身边的同学肯定不行,现招呢,又信不过。

    这两天又被许上熙的事情搅得心神不安,完全给忘了这事。而且今晚点他得飞东京去开会,要不是长凌及时带来这个消息,他也不会立刻就要去见人,不然就得在那边招日本人了。

    长凌二人来到清明所在的咖啡厅,他正失神地坐在窗边,身旁只有他的背包。

    “余暮呢?”长凌在他对面坐下。

    “回去了,过零点她值班。”

    “那你现在怎么办?”

    “在想。”清明空洞地挤出两个字。

    林鹤坐在清明的右侧,“兄弟,你这个样子真得想得了事吗?我这有份工作你要不要试试?”

    清明没回应,微微叹了口气。

    长凌真想不明白,清明跟余暮谈了什么能让他变成这样,虽然她跟这两个人都不是很熟,但是接触过就不难发现这俩都是情绪稳定,思虑周全的人,总不可能在这里大吵一架吧。

    林鹤比较直接的问道,“你是…分手了吗?”

    清明盯着眼前还没喝的美式,端起就是一口闷,然后又回到之前的状态,苦笑着点点头。

    “人家失恋喝酒,你喝咖啡,太抽象了。”林鹤被清明的一惊一乍离谱到。

    “为什么?”长凌倒是一反常态,非常严肃地看向清明。

    “我提的,我只是觉得…我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这也犯不着分吧。”长凌真想抽他一大嘴巴子,但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的想法。

    “以后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清明抬起头,又自顾地说,“本来就不是,绕了一大圈,费这么多劲,总该是要分的,长痛不如短痛喽。”

    “你的精神是正常的吗?”长凌问道。

    “非常正常,你知道,我时刻要保持清醒。她不能跟我在一起的,从一开始就不能,我真的很自不量力,现在我得开始正视自己。”

    长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清明的那个闷热的夜晚,就是因为余暮他们才会认识,所以在那个时候,甚至更早,清明余暮就在一起了,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为什么清明现在会说这种话?

    关于余暮,长凌第一次在中心广场见她时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贯穿全身,其实这种感觉在遇见江朔时也有,只是很微弱。余暮对长凌来说似乎有某种能量作用,这种作用,像人为让两块同极磁铁相粘连所产生的阻力。所以这么多年里,长凌会不时地关注余暮,但她一直都在平衡塔内工作,且极其认真严谨,从未有过失误,像一块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玉。

    长凌此刻在想,江朔和余暮,会不会来自同一个地方呢?那清明说的“不能”,是指什么,阶层?因为他们现在就不在一个阶层里了。

    “对了,你刚刚说的工作是?”清明突然找回魂一般,转向林鹤问道。

    “我们公司现在又个职位,急招人。”() ()

    “可是…我没有任何经验,也没什么学历。”清明想了想自己在ICU干得可是打仗,这能做什么工作,而且他可没在这个社会里上过大学。

    “没事,我就要没经验的,白纸是最好的。没有学历也没关系,我们更看重素质和能力。”林鹤激动的按住清明的肩膀,有被上面的肌肉惊到,“对了,咱们先加个好友,明天我再慢慢跟你聊,我现在得赶飞机了。”

    “我没有你们用的聊天软件。”清明尴尬地回道。

    “你这纸也太白了吧。”林鹤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这是我家的备用钥匙,我估计你也现在也没地方住,先去我那待两天,适应一下这里的生活。”

    “长凌,你带他去,等他账号研究明白了后把他推给我。”林鹤着急地说完话,就匆匆离去了,“家里的东西你随便用,我的床和衣服也可以。”

    长凌心想,这下又不能去得州了,刚想给AB发消息,它俩竟然找回来了。

    “这下去不了得州了。”

    长凌和B同时说出这句话,长凌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你不是知道了吗,龙卷风加冰雹,去那玩极限求生吗,酒在哪不能喝啊,我觉得A市也挺好玩的。”B一边吃着林鹤走了后才上的蛋糕,一边应者长凌。

    “土豆子,你接下来去哪玩啊。”A看看长凌又看看清明。

    “就在这,要不你们俩来帮清明适应A市的生活吧,我能在这待一两天,但后面得回趟IE。”

    清明除了长凌那茬和ZQ就没惹过AI,所以AB对他有印象,但也没什么看法,“行啊,你给我俩包吃住。”A露出得意的笑容。

    “别吃了,走。”长凌敲了敲B的蝴蝶发卡。

    余暮一个人走在A市的街道上,她特意调的班,这么跟清明说,只是找个借口体面地离开当时的压抑氛围。

    关于这段感情,是余暮做过最不理智的事情,也是她人生中最满意的一件事,因为这是完全由她自己选择的,和清明在一起的第一天,余暮就告诉自己,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坦然接受。

    可是,今天,于情于理,她都输得彻彻底底,面对这样从未设想过的结果,她只有无措。

    感情走到尽头那就分,余暮不会有任何不舍,她一定要做自己人生的主人,但现在,没有争吵,没有情绪,甚至没有理由,意外地像一场车祸,还是被通知已死亡。

    余暮觉得这太怪了,毫无逻辑可言,但感情向来如此,讲了逻辑才更怪。

    听到分手两个字,她搞不明白,坐在对面的那个最熟悉的人,到底在想什么。当然,她更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毫不反驳,却又像逃兵一样仓皇离场。

    为什么呢?

    就在余暮还无法想通这行为背后的原因,她突然听见一两声猫叫。

    循着声音找去,余暮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座教堂前。这里很空旷,种有不少灌木和银杏,满地的草坪上散落着几把长椅,比起旁边鳞次栉比的建筑,就算不做祷告,这也很适合休憩。

    至于猫叫,在一把长椅上,一个女孩正俯身喂着两只流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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