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宋司遥轻轻地叹了口气,方道:“说实在的......司遥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地位卑贱,人微言轻......但也最是看不惯世间不平之事......只是这世间却太多不平之事......司遥恨不能是个男儿身啊......也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总好过在这烟花之地,弹琴唱曲,取悦男人......”

    这几句话说得苏凌有些意外,看她声音柔和,却不想竟有如此刚烈的性子。

    “先说说司遥是如何知晓丁小乙,丁公子的罢......”司遥缓缓地看向丁小乙,看了好一阵,却并不说话。

    丁小乙感觉到她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

    “司遥数月前来到这天门关,原想着此处也是司遥流落风尘,暂时安身之地......只是未曾想到前几日丞相大军围困关隘......如今这天门关进出都是难事......司遥区区一个风尘女子,更是进出不得,只得留在这里......只是,在房中待得久了便会觉得甚是无趣......所以,司遥总是在闲暇之时,逛一逛这天门关的大街小巷......”

    宋司遥说到这里,这才将眼神从丁小乙的身上移开,又道:“说来也巧,前几日司遥的胭脂水粉不够了,便独自出门去买......”

    苏凌心中一动,胭脂水粉?莫非她也是......

    苏凌心中想着却并未问出口。

    宋司遥又道:“我买了胭脂水粉出来,走到一处街巷,见前面围拢着好些人,行人车马都通不过了,司遥心中好奇,便挤进人群去看......”

    “司遥娘子.......看到了什么?”苏凌不动声色道。

    “便是今日这纨绔之徒周闲了......司遥平素早闻此人嚣张跋扈,抢男霸女,那日却正被我撞着,他正强抢一个女童,那女童看样子不过六七岁,穿得破衣破裙,十分可怜......更被周闲和那帮爪牙的架势,吓得直哭,小小的手扒着门框,死命地挣扎着不愿跟他们走......”宋司遥说到这里,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神情,但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愤慨。

    宋司遥叹了口气道:“司遥心中不平.....但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若是相助,怕是自身难保......可笑这围拢得满巷子的人,那些人高马大的男子也不在少数,却是无有一人敢仗义出手......不仅如此,更是脸有惧意......还有的嬉笑着,竟大有看热闹的样子......”

    “司遥本以为这女童定然要被那周闲掳去糟蹋了......却蓦地听到有人大吼一声,挡在了那女童的身前......那些爪牙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想要凭借着人多为胜......”

    苏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丁小乙,却见丁小乙先是一怔,随即似乎脸上也陷入了回忆之色,眼中亦有愤慨。

    “司遥眼中,那位公子一身黑衣,身形高大,不动如山,见这许多爪牙一拥而上,面无惧色,从容出手......不过几个转身的功夫,竟然将这些爪牙皆尽打倒在地......又一步步逼近那周闲,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

    宋司遥说着,又深深地看了丁小乙一眼。

    丁小乙的脸色蓦地红了。

    “那周闲不过就是个草包,被那位公子制住,嘴里却还声色俱厉地叫嚣,那公子剑眉倒竖,挥拳就要打,巷口冲来一群人,是这位公子的一些朋友......将这位公子死命劝住......这位公子这才若忍气罢手,临走时,却朗声自报姓名......更言说,冤有头,债有主......那周闲若要报复,他随时奉陪!”

    宋司遥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之中满是崇敬道:“司遥看得真切,到如今还是十分敬佩这位公子......更忘不掉这位公子的风采,所以司遥在心中便记牢了他的名字......”

    说着,她飘然起身,朝着丁小乙盈盈一福道:“丁小乙,丁公子.....仗义出手,管人间不平之事,司遥心中敬佩,公子大名怎能忘记?请受小女子一拜!”

    丁小乙先是一愣,这才赶紧起身用双手相搀道:“司遥娘子不要如此......丁某只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司遥娘子如此敬重!”

    他双手触到宋司遥的玉臂间,只觉得柔弱无骨,更有淡淡清香,扑鼻而来,不由得心跳蓦地加速起来。

    这才触电般的,将手又缩了回去,有些尴尬的坐回原位去了。

    宋司遥这才柔声道:“司遥念念不忘丁公子风采,想着或许还能再见,却在今日便又相见了......但此处总是风月场,司遥觉得丁公子并非眠花宿柳之辈.....可是却.....故而五味杂陈,才说了那些出格的气话,是司遥唐突了......还望丁公子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丁小乙一窘,似解释般地道:“丁某的确不喜烟花之地......今日是为了陪苏......”

    他忽地觉得这样说,岂不是让苏凌下不来台了,只得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雾草!丁小乙,看你表面老实忠厚,当着美人面前,却把自己摘得挺干净啊......就是我苏凌喜欢烟花风月场了呗......你是被我挑唆而来的......

    苏凌翻了翻眼睛,这才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似随意道:“司遥娘子若是出门去,必然挑个好天气出去,想必那日定然是个晴朗天气罢......”

    丁小乙心中一动,却是明白苏凌这不经意的一问,到底目的何在。

    那日的天气是变不了的,自己也记得清清楚楚,若是这宋司遥说的天气与那日对不上,便证明了这是她说谎了。

    不知为何,丁小乙对眼前的宋司遥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他心中竟隐隐担心起她来,真怕她万一说得不对......

    宋司遥却是摇摇头道:“苏公子这次却是说错了......那日阴云密布,风虽然不大,但是极冷,似乎要下雪的样子!”

    丁小乙闻言,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这才淡淡道:“的确,那日的天,的确不怎么好......”

    苏凌心中暗忖,看来宋司遥并未撒谎,的确是当日在场,那她知道丁小乙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还有她给的自己生气出言的理由,也还算说得过去。

    看来,到现在为止,这宋司遥的身上,还真就没有什么疑点。

    宋司遥又道:“今日我见丁公子与醒三总管一同前来,又见到了苏公子,才知道你们皆是相识,都是韩府,韩公子的客人......”

    很好,目前为止,这宋司遥的话滴水不露。

    “只是,没有想到,丁公子一身好功夫,竟然还有锦绣文章,那支曲子的词,也是做得相当惊艳,让司遥一时,难以自恃,想到许多往事和故人,这才潸然落泪,司遥失态了!”宋司遥淡淡说道,又微微的一福。

    丁小乙脸一红,赶紧道:“司遥娘子谬赞了......小乙是个粗人,虽然使得些字,可是要做那样的唱词,却是做不出来的......只是那周闲叫板,无奈之下,我跟苏公子商议,苏公子小声口述,由我代笔誊抄而已......”

    宋司遥先是一怔,随即声音有些失落道:“原来这《不如见一面》好词曲,不是丁公子的手笔,而是出自苏凌苏公子啊!”

    言罢,她忽地满了一卮酒,葱指握了酒卮,款款递到苏凌近前道:“苏公子好才情,无论是那《上春山》,还是《不如见一面》,都令司遥惊为天人!司遥敬您一卮酒!”

    苏凌呵呵一笑道:“拙作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司遥娘子抬爱了!”

    这才接过她手中的酒卮,一饮而尽。

    却见那宋司遥虽然嘴上说着苏凌如何,却多看着丁小乙,双眸之中闪着莫名的情愫。

    苏凌打趣道:“本以为司遥娘子相邀,是因为我那《上春山》,看来是苏某不自量力的,司遥娘子心中中意的是我们这位丁小乙,丁公子啊......”

    一句话,那宋司遥赶紧收回眼神,缓缓低下头去,脸上却并无羞涩变化。

    反倒是那丁小乙,脸色通红。

    那陈醒三见状,也在一旁呵呵笑着看热闹。

    苏凌回头对陈醒三半真半假道:“醒三啊,既然司遥娘子心属小乙,那咱们岂不成了多余之人了.....要不咱们这就回吧......良宵苦短,可是不能耽误了小乙和司遥娘子啊......”

    陈醒三哈哈笑道:“公子说得极是......那咱们走!”

    两个人真就做出一副起身欲走的模样。

    慌得丁小乙连连摆手,一脸无奈道:“苏公子......说好同来同往的......你这......”

    那宋司遥也忙道:“苏公子错意了......司遥既然相请三位前来,今晚便交由小女子来安排......定然不使三位扫兴......”

    苏凌这才和陈醒三对视一眼,这才又坐好。

    宋司遥陪着苏凌三人吃了会儿酒,苏凌又道:“司遥娘子的古筝技法和歌喉的确是让人惊叹,真有余音绕梁之感啊......”

    宋司遥眸中出现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这是司遥安身立命的本事......自然要得心应手一些......苏公子既然想听,这只吃酒也有些乏味,那三位便一边吃酒,一边在听司遥为三位弹奏唱上几个小曲如何?”

    苏凌哈哈大笑道:“这最好!最好......”

    却见司遥缓缓站起,轻纱翩翩,纤腰轻扭,款款地来到琴台,盈盈坐下,用葱指又轻轻地拨了那焦尾古筝的细弦,一阵音波荡漾,却是十分动听。

    “既如此......司遥献丑了!”

    再看宋司遥轻轻捻拨那古筝,朱唇轻启,低吟浅唱起来。

    那声音时而婉转,时而空灵,时而俏皮,时而欢喜,时而幽怨,伴随着起伏的古筝之音,端的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却是又弹唱的江南小曲。

    苏凌三人闭着眼睛认真的听着,这宋司遥的歌喉和琴音的确是一种享受。

    那丁小乙更是一脸的迷醉,眼睛微闭,手还在桌上轻轻敲着节拍,却是皆能与那小曲和上。

    苏凌却是将丁小乙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又唱了几支江南小曲。

    宋司遥这才停下,再次翩然起身,款款地走回桌前,柔柔地坐了下来。

    苏凌长叹一声道:“江南小曲,虽无甚金戈恢弘,却宛如小家碧玉,潺潺碧水,令人陶醉啊......”() ()

    陈醒三也是连连点头,那丁小乙却不说话,从神情上看,似乎依旧沉浸在方才的那些曲子上。

    苏凌忽地开口问道:“敢问司遥娘子,家乡何处啊?莫不是江南之地么?”

    宋司遥淡淡摇了摇头道:“司遥命苦,几岁时便没有了爹娘,如今他们的面孔,司遥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跟着一个同族的叔父从敦掖一带离开家,涉过沙漠,艰难地来到中原......”

    苏凌有些惊讶道:“敦掖?原来司遥娘子竟是凌武城人?”

    苏凌可记得,大晋沙凉与西北疆沙羌人部落交界处,有一大城扼一望无际的沙漠而建,便是大晋最西北的一座城,名为敦掖,只是,许多年前,如今天下武学的圣人无上宗师剑圣镜无极,一人一剑来到了那里,在敦掖城筑剑庵,聚拢天下名剑,藏于剑庵剑冢之内。

    镜无极创立剑庵之后,天下无数武学高手,纷纷前往挑战镜无极,无非是想着博个名头,万里有一者,把这天下第一的武学圣人给赢了,那岂不是自己更会名扬天下了。

    镜无极一边替天子守西北疆界,一人一剑独抗沙羌蛮夷,令这彪悍民族狼兵无法侵犯大晋疆土一步,一边接受天下武道之人的挑战。

    这么多年过去,无论庙堂哪方势力,还是边疆沙羌蛮夷,亦或者天下习武之人,皆无法撼动敦掖城。

    那敦掖城,始终傲立在茫茫黄沙大漠中,宛如一座岿然不动的高山。

    于是,周边百姓,多携家带口,迁徙进那敦掖城中。

    久而久之,那敦掖城只知当世有剑圣,不知庙堂有天子。

    大晋如今纷乱,朝堂更无法顾及边陲城郡,因而,这个敦掖城,便成了镜无极一人之城。

    多少年来,镜无极剑庵前,一眼望不到边的绵延试剑玉璧之上,剑痕累累,经年累月,却只有人留下剑痕和自己的剑,并无一人能标名于上。

    久而久之,此城原本敦掖的名字,被世人逐渐遗忘,除了那些土着,再无人提起。

    世人皆知无敦掖,天下朝圣凌武城!

    这凌武城成了所有武道之人毕生最为向往的巅峰!

    苏凌身旁的丁小乙闻听苏凌提到凌武城,也是一脸的向往和钦敬道:“小乙当年浪迹江湖,也有心前往朝圣,想要会一会那武学至高圣人镜无极......公子你猜如何?”

    苏凌饶有兴趣道:“小乙有幸见过镜无极?”

    丁小乙苦笑道:“我虽进了凌武城,到了剑庵之外,却是连那试剑玉璧都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剑痕印记啊......镜无极更是无缘得见,只是他座下一个杂役弟子,我就连三招都接不了......只得折了那剑,扔进剑冢,铩羽而归......”

    “什么......三招?还是个杂役弟子......那这镜无极的实力,得有多恐怖......”

    苏凌一脸惊愕道,他暗想,几年前他在那满是风雨的破庙中见到的那两个老者,一个他确定就是离忧山轩辕阁轩辕鬼谷,另一个极有可能就是剑圣镜无极了。

    苏凌肠子都有些悔青了,早知道那老头儿如此牛波一,自己怎么也得死缠烂打,让他传授几招,要真如此,自己现在岂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么......

    丁小乙一脸向往之色道:“镜无极的实力,实在难以用境界来划分了,当世怕也只有离忧山轩辕鬼谷能跟他相提并论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位已臻飞升的圣人,若真的交手,孰胜孰负啊!”

    却在这时,那宋司遥却似有些不满道:“两位公子,咱们这里只有温柔乡,可没有什么打打杀杀的......两位难道只对打打杀杀感兴趣,就算佳人在侧,两位难道也是两眼空空不成?”

    苏凌忙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风花雪月之地,扯远了......看看花魁娘子都不高兴了......咱们还是只谈风月的好!”

    丁小乙这才怔怔地点了点头。

    宋司遥这才淡淡道:“那凌武城,是如今大晋绝大多数的百姓叫地,而像司遥这样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的人们,还是敦掖二字更为亲切。”

    苏凌长叹感慨道:“没有想到,如此如水温柔的司遥娘子,竟然是沙漠边陲的人......”

    宋司遥眸中透出一丝苦涩之意道:“唉......哪里的人有什么关系呢?不还是被我那贼叔父卖进了烟花巷中,流落风尘么?”

    苏凌和丁小乙闻言,皆缓缓一叹。

    苏凌不动声色道:“既然司遥娘子是西北边陲人士,为何会江南小曲,而且还弹唱得如此高妙呢?”

    苏凌这一句也是有意相问,目的还是在于试探她的来历。

    宋司遥淡淡道:“司遥流落风尘,四处漂泊,居无定所,京都龙台、益安州、司州、充州等等,整个大晋几乎都曾漂泊......但在江南之地,停留的年月最多,而司遥也是在那时才有了些许的名气,逐渐地有了身价......司遥这些江南小曲,都是当年我在江南之时,一位江南的风月场中的姐姐教会我的......司遥也十分喜欢,所以便独独只研习这江南之曲了!”

    苏凌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还是半信半疑。

    丁小乙却忽地出声道:“司遥娘子在江南过几年......不知身在江南哪个州啊?”

    “扬州......”

    宋司遥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不知为何,竟又深深地看向丁小乙。

    扬州!......

    丁小乙心中莫名一颤,忽地想要继续问个清楚,可却又心中一翻,有些事,不能说,也不愿说了。

    罢了,只是扬州,或许......只是巧合呢。

    苏凌偷偷看了丁小乙一眼,发觉他似乎欲言又止,又看那宋司遥说扬州二字时,似乎有意无意地看向丁小乙,心中不禁一动。

    他为了彻底地分辨清楚,这才似随意道:“苏某不才,曾经在灞南城袭香苑中,有幸得遇那里的花魁娘子......她亦是江南人士,与司遥娘子一般,也独爱江南小曲,那抚琴和唱曲的本事,就如司遥娘子相似......司遥娘子既然几乎走遍了整个大晋,但不知是否认识她啊?”

    “灞南城么?却是心向往之......但始终不得成行......”宋司遥摇了摇头道。

    苏凌追过话道:“既都是花魁,且喜好相同,说不定司遥娘子听说过那曾经灞南花魁的名字......”

    苏凌顿了顿道:“那灞南花魁,名唤......如花?司遥娘子可认识?”

    苏凌有意试探,虽然穆颜卿曾当面否认这绮红苑与她的红芍影有关联,但却出言警告苏凌,最好不要去招惹那里。

    这也是苏凌疑心之处,所以才有今晚之行。

    还是先确定这眼前的宋司遥跟穆颜卿是否有关才好,要是有关,那自己还要多多帮忙掩饰一些。

    毕竟,他虽然有些两难,但还是不想穆颜卿陷入危险之中的。

    那宋司遥似想了想,这才摇了摇头道:“司遥并不认识这位如花娘子......”

    她说得肯定,神情和眼神也并无异样。

    苏凌这才基本确定,这绮红苑和宋司遥,应该是跟红芍影无关的。

    然而,苏凌总有一种感觉,这宋司遥绝对不似如她所言的那般简单,关于她,定然还有秘密。

    既然她并不是红芍影的人,那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一时之间,苏凌陷入了沉思之中。

    苏凌不说话,那丁小乙更不能应付了,也只得低头以吃酒掩饰尴尬。

    陈醒三倒是会说话,但是他的身份可是总管,这里如何也轮不到他开口的。

    整个场面顿时显得安静起来,众人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和无趣。

    只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悠远的更夫打更声音:“天寒风冷,留心碳柴,谨防火烛.....子时一刻......”

    紧接着便是一阵当当的铴锣更鼓之声。

    宋司遥听了这窗外的更夫报时,眸中蓦地流转出一丝笑意,更带了些许魅惑春情。

    忽地朝着苏凌和丁小乙中间,魅惑地一探身,那小衣间的圆润呼之欲出。

    这一下,便打断了苏凌的思绪,他与丁小乙皆不由得心中突突跳了起来。

    不会吧,这是要进入正题了?

    真的要一对三?

    丁小乙是个汉子,见此情形,就想转过脸去。

    岂料那宋司遥轻轻一扯他的衣袖道:“司遥都不害羞,小乙公子却如何先害羞了呢?既然来这里,咱们都知道要做些什么?”

    说着,转头朝着苏凌娇柔道:“是不是啊?苏公子?您可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啊......”

    我......苏凌一阵头大,只得含糊其辞,搪塞应付。

    却见那宋司遥格格娇笑起来,虽然娇笑,但不知为何,脸上的神情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眼眸间娇媚笑意浓重。

    “春宵苦短......已近子时了......不如......”

    苏凌也豁出去了,真就那样胡搞,自己死都做不到。

    他忽地站起身来,嘿嘿一笑,看着丁小乙道:“是啊,司遥娘子说的极是,春宵苦短......我看司遥娘子一直都在偷偷看着小乙,小乙呢,对司遥娘子也是温言细语......那我跟醒三先告辞了.......不耽误你们了......”

    说着朝陈醒三一挥手,两人就朝着门口走去。

    苏凌一边走,一边回头,嘿嘿朝丁小乙笑道:“小乙......夜很快就过去了,你抓紧时间啊......我们回府等你回来细说啊......”

    丁小乙顿时怔在那里,暗想,苏督领,你这就把我卖了。

    但见他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的急道:“苏......苏公子,醒三......你们......你......”

    苏凌哪里给他说话机会,一拉陈醒三,大步朝门口走去。

    宋司遥格格直笑,忽地抬起玉腕,两只玉手在半空击了两掌道:“姐妹们......良辰一到,都进来侍候吧!”

    苏凌一怔,抬头间,却见闺房大门左右一开。

    两个貌美如仙,身姿曼妙,纱衣薄如蝉翼的女娘,满是魅惑的娇笑着,走了进来。

    苏凌暗自苦笑,完犊子了,女儿国啊这是,进来容易,这可不好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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