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看了很多烹饪视频,每天都自己在家做饭,不论是速度还是味道都提升了不少。

    想到之前周五时,结束一整天训练的降谷零眉宇间淡淡的倦意,还要和我一起干活,实在太辛苦了,所以我下完课就急匆匆地冲回家,把晚餐提前准备好了。

    守在阳台上看到了穿着深色运动服的青年的身影后,他敏锐察觉到什么似的抬头,我立刻蹲下藏起了自己。

    猫着腰返回室内,跑进厨房用微波炉把放凉了的菜稍微加热一下,我想在对方到达之前将菜肴摆满餐桌,达到惊喜的效果。

    大概是香味飘到了玄关,降谷零用钥匙开门后,露出了略带惊愕的神情。

    “欢迎回来!”

    我一边把最后的汤也摆上桌,一边笑眯眯地对他说道:“今天辛苦啦。”

    与设想中的反应不同,青年被定住似的站在原地没有动,细碎的金发挡住了他的表情。

    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我不安地抓了抓围裙。

    “……降谷君心情不好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走上前去,只看到了对方紧紧抿住的嘴唇,便被抱住了。虽然没看清表情,但总觉得有些难得的脆弱。

    就,谁不喜欢看一贯强硬倔强的人露出脆弱的一面呢,谁不喜欢梨花带雨的帅哥呢!

    我试图扭头看对方的表情,但却抢先一步被他的手掌按住了脑袋。

    好吧,他一定感动惨了,我美滋滋地觉得今晚几个小时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安静地任由降谷零抱了一会,脖颈被他的头发搔得痒痒的也不敢出声。

    待呼吸渐渐平复之后,他在我耳边喟叹道:“好香。”

    “嘿嘿应该是十三香的味道。”依然被拥抱着动弹不能,但我还是为自己的厨艺洋洋得意起来。

    不想让我误解似的,他重新强调了一遍。

    “梢的身上好香。”

    降谷零用侧脸蹭了蹭我耳边的头发,有些鼻音而显得格外可爱:“让我再抱一会。”

    等等,什么,鼻音?

    我警觉地推开对方,手心贴上了他的额头。

    “降谷君,你在发烧诶。”我赶紧把男朋友扶到茶几边坐下,转身去翻应急医药箱。

    顺从的坐下后,降谷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若有所思道:“难怪我也觉得今天身体有点沉重。”

    “你不会顶着这样的身体状况训练了吧。”我提高音量,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啊,还被松田他们嘲笑纵欲过度了。”回忆起上午的事,他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嫉妒,绝对是嫉妒吧。”

    男生果然粗心,竟然一个都没有发现同伴生病了吗,我扶住额头。不过也不错,见识到了降谷零生病会变得格外可爱这件事。

    “嫉妒什么呢。”我凑近了些,不怀好意地诱导着因为生病而比平日更加坦率的降谷零说出一些H的话。

    他刚准备说话,却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闭上了嘴,眼神有些戒备地看着我。

    “……”

    嗯,虽然变得坦率了,但戒备心没有降低,不愧是日本警界的未来之星。

    在心里小声地嘁了一声,我把体温计塞进他的嘴里。

    “这些就别吃了吧。”说着我就打算把桌上的盘子收起来,“给你做一些好消化的东西。”

    由于含着温度计没法开口说话,他用一种非常可惜的眼神看着热腾腾的饭菜,拐弯抹角地表达了对我决定的不满。

    “真是的,你发烧又尝不出味道。”我戳了戳青年的额头,“以后有很多机会啦。”

    大概由于小时候生病就会得到特殊照顾的经历,我下意识地认为病人就应该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包揽了一切事物。

    除了换降温贴这些照顾病人该做的事,水插上吸管送到嘴边,饭也端到床边,摆好了看 iPad的小桌板,床边放了小零食和垃圾桶,除去洗手间之外,降谷零都被我勒令不许下床。

    他一开始不太自在,总想帮上我的忙。

    “病人就是应该被照顾啊。”我理所应当地说,“如果有什么需要立刻和我说哦,你快点好起来才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降谷零终于老老实实地躺下了,却没有看我准备好的ipad,而是像跟踪摄像头一样,看着我在房里忙来忙去。

    咿?难道是想获得我的关注吗?生病的人在心理上也会变得脆弱呢。

    我迅速收拾好餐具,坐到床边。

    说起来,发烧的话体温会变高,这样的话那个地方岂不是也会……变得比平时烫?

    用iPad播放网球比赛直播,我趁着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时,手指悄咪咪地溜进了被子里。

    用余光观察了一下降谷零的侧颜,好像没有被发现。

    又往里摸索了一点,找到侧腰上的内裤边,可能是生病了反应有些迟钝,他还是没有什么表示。

    不不不,怎么说都触碰到皮肤了,不可能没发觉,这应该是默许。

    勾起弹性材料的内裤边缘,逐渐得寸进尺……

    渐渐地有一些反应,但总体来说,嗯,不及往日。

    被骚扰的对象终于无法再假装无事发生,半是无奈地暂停了画面,微叹地喊着我的名字:“梢,你知道‘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我只听过‘趁他病要他命’。”我目光诚恳地说着,手上又捏了两下。

    降谷零:“……”

    “噗,放心吧,不会要你命的。”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抽出手,为他掖了掖被子,“睡吧睡吧,我给你唱摇篮曲吧。”

    “……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脸颊的皮肤上泛着病态的红晕,配上浓重的鼻音,有点像害羞似的。

    靠在床边,我哼起了小时候妈妈给我唱的摇篮曲,隔着被子手掌轻轻拍打着。

    躺在床上的金发青年握着我的另一只手,在发烧的作用下,他的手心出了很多虚汗,一直到沉沉睡去都没有松开。

    半夜。

    最小音量的闹铃准时响起,我同睡意做了一番艰难的搏斗之后,才终于想起来闹钟的目的。

    发烧的症状一般会在午夜变得更加严重。

    用手心试了试降谷零的体温,感觉有些烫手,明显比睡前的温度更高了。

    睡眼惺忪地下床。幸好公寓暖气强劲,冬季起夜并不那么痛苦。

    准备好水和退烧药,我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你烧得更厉害了,吃点药再睡吧。歪歪?降谷君?零?Zero?宝贝?”

    在我叫到宝贝时,青年终于病容恹恹地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有一些红血丝,嗓子也有点沙哑。

    感觉很难受的样子,我怜爱地凑上去想亲亲他的嘴唇……

    “说不定会传染的。”

    降谷零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抬手用非常微弱的力道拦下了我。

    “可是我的口腔里凉凉的,会很舒服哦。”我在他耳边诱惑道。

    “……不行。”他顿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拒绝了。

    啧,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此软弱可欺的降谷零可是十分难得的,此刻的拒绝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邀请。

    我抓住之前阻挠我动作的手腕,将他双手按在头顶的床上——

    得逞了!

    不久之后,我重新躺下睡觉,本以为降谷零早已睡着,身边却传来了微弱暗哑的声音:“这样下去……我都不想痊愈了。”

    嗯?没想到他也挺喜欢被强迫的戏码。

    “试试第四爱?”我试探地问道。

    “……已经睡着了。”

    嘁。

    ……

    大概是体制超乎常人,降谷零竟然一个晚上就满血复活了,一大早就起来忙里忙外。

    我暗自可惜错失了强制第四爱的机会。

    因为周五是我下厨,周末时他坚持让我尝尝他的手艺。

    在厨房里,我趁他转身的功夫,偷吃了一块锅里的法式炖牛肉。

    烫烫烫……好好吃!

    “哇,你不会这周没去上课,自己偷偷开小灶吧。”我控诉道。

    他被我逗乐了,笑道:“梢怎么知道我去法国考了蓝带,不会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吧。”

    青年说着,真的装模作样地低头检查起来。

    “哼哼,没想到吧。”我冲上去抱住他,双手在其身上胡乱摸着,“你身上这件衣服本身其实就是窃听器,我来帮你摘下来嘿嘿。”

    “别闹,围裙上有油污。”降谷零嘴上这么说,眼里充满了笑意。

    陪我闹了好一会后,我们很快结束了晚餐。

    “今天不喝酒吗。”他问道。

    听上去不太像降谷零会问的问题,我不禁怀疑地看了过去,对方一脸正直。

    “降谷君想喝酒吗。”我迟疑了一下,补充道,“我今天就不喝了吧,榻榻米还是挺难清理的。”

    听到后半句话,金发青年的耳朵有些泛红。

    “抱歉啦。”我吐了吐舌头,“我刚刚突然发现生理期开始了。”

    “……在梢的眼里,我是为了这种事才过来的吗。”他微微皱起了眉,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虽说有些不解风情,但认真的模样可爱极了。

    “我的意思是生理期不能喝酒,降谷君是指什么事呢。”我眨了眨眼,用清澈又疑惑的目光看着对方。

    “……”

    “难道说是指H的事?”我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拖长了尾音,凑近过去,手掌沿着他盘曲的膝盖缓缓向上,“原来降谷君不喜欢H的事吗。”

    大概是意识到退让和迂回只会换来得寸进尺,他捉住了我的手。

    “因为是梢,所以才喜欢。”青年用比平时更加认真的语气说道,双眼紧紧锁住我的脸庞,“喝酒也不是为了那种事,只是喝醉的梢有着和平时不一样的可爱。”

    “……哦、哦。”心脏跳得飞快,我开始眼神乱飘,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降谷君也、很可爱。”

    可恶,我擅长打直球,但是不擅长接啊——而他显然早已洞悉了我的弱点。

    “嗯?”降谷零翘起唇角,对我心虚的模样好像有点不满,将我拉过去与他额头相抵,不给人丝毫逃脱的机会,“难道某个人是为了那种事才让我过来的?”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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