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24.
日本威士忌此前虽然为组织提供了近十年的技术支持，但他那把组织任务当做副业以及不愿在成员面前露面而显得摇摆不定的态度，在组织被各官方组织盯上而愈发紧张的氛围中，逐渐引起了高层的不满。
不知是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了这一点，还是真的惹上解决不了的麻烦，日本威士忌提出了一个对组织而言不算困难的要求，并承诺从今往后将献上全部的忠诚。
为表诚意，他将带上最新研制的炸弹作为见面礼。
虽然并不知道日本威士忌的真实身份，但是通过电话以及邮件中的语气，组织内部都默认对方是一位男性。
大概是由于很快就要正式见面了，这次对方没有使用变声器。
……竟然是个年轻的女人。
小说需要逻辑，现实中只有荒诞。有时，事实越是偏离猜想，反而让人容易信服。更何况，“日本威士忌”本就是组织在暗网上联系的人才，用虚假的人设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才是正常行为。
不再扮演中年大叔，即使被点出了现在的位置也毫不慌张，如果说贝尔摩得心中的怀疑在日本威士忌电话里冷静的对答如流中被削弱了的话，那么见面后，对对方身份的疑虑则被完全打消了。
面前穿着吊带长裙的年轻女孩，单纯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讶然，和普通女孩没有任何区别，但联想到对方此前向组织提出的要求……金发女人发出了一声低笑。
可能是在这股味道的包围下生活得太久了，连女孩自己也没意识到身上沾染了挥之不去的尸臭。
苍白无害的皮囊下，会藏着什么样的恶魔呢？
***
女人自称艾苦酒。
我这才意识到“日本”指的是日本威士忌，而非日本国。
来找我的女人完美符合大家对金发美人的刻板印象，有着相当美艳的脸，和傲人的身材。然而和影视剧中塑造的草包美女不同，她只会让人联想到某些被美丽花纹包裹着的，随时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蛇。
唯一的问题是，她长得太像我的手机壁纸了。
克里斯·温亚德，饰演了漫○系列英雄电影中的黑○妇，斩男更斩女，被无数人奉为老婆——当然，也是我最近的老婆。
或许是我盯着看得太久了，贝尔摩得风情万种地拨弄了一下落在胸前的金色长发，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我：“呵，不愧是在组织外游离了十年而独善其身的日本……不过既然你已经拿出了诚意，我自然也不会用假脸来糊弄。”
在追查失踪好友下落时，意外发现知名女星在为幕后组织卖命——这是什么好莱坞爆米花电影的男主剧本。
“你是克里斯·温亚德本人？”我还是不敢相信，忍不住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只是被什么整蛊综艺选中，马上就会有举着摄像机的摄像师冲出来告诉我“这里是《人类观察》”，然后树理安然无恙地从树林里走出来给我一个惊喜。
“不可以哟。”她凑近了一些，伸出纤纤食指，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轻轻落在我的嘴唇上，“在这里要叫我贝尔摩得。”
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真实，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见的细小绒毛，被说话时的肌肉动作所牵动的皮肤纹理……别说作假，甚至连化妆的痕迹都没有。
心脏因为紧张而砰砰直跳。
我最开始以为那个死去男人最多只有几个同伙，在电话里的人提到“组织”后，也猜想过他可能是某个□□的一员，而克里斯·温亚德的出现却向我展示了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它的庞大与可怕或许远远超过了我至今为止的认知。
潘多拉的魔盒已然被打开……
如果露怯导致对方怀疑我并非真正的日本威士忌，只有死路一条，或许还会连累我的家人和朋友。
恐惧在刹那间归于平静，一种绝对的冷静和理智主宰了大脑。
“贝尔摩得。”我听到自己轻笑了一声。
“很高兴认识你。”
***
为了验证炸药的威力，贝尔摩得告诉我，我们将启程前往墨西哥进行实验。
为了掩盖身份，她当着我的面表演了什么叫当场变脸。
短暂的惊叹“黑寡妇本妇”之后，我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此前说的“假脸”是什么意思。
登机后，在空姐的指引下，我在头等舱坐下。
第一次坐头等舱，我却无法像自己曾经想象中的那样感到兴奋。
可能是在办理登机时看到了我的护照，邻座的贝尔摩得与我的对话突然换成日语，一路上与我闲聊了很多看似无聊的话题。
敏锐地察觉到我是漫○粉丝后，像对待一个普通粉丝般，女明星态度亲切地分享了很多片场的趣事，还答应要给我小罗伯特○尼的签名照。
很难有人能抵御女明星的刻意接近，直到飞机上即将降落时，她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明知故问“日本人？”，我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她卸下了防备。
“有什么问题吗。”我眨了眨眼，试图用无害来掩盖内心的紧张。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日语好像不太像你的母语。”撑着下巴的手翘起食指，金发美人无聊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真的有这么烂吗？也没有差到就连美国人都感觉到吧，最多就是敬语说得不太好。
“因为我很小就离开日本，一直在中国生活。”
“原来如此。”她若有所思地颔首，看不出来是否接受了这个说辞。
无论何时，贝尔摩得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神秘模样，让人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为了不引起怀疑，接下来的作品答辩我需要更加谨慎。
……
“嘭——”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席卷而过，将周围的树木摇摆得剧烈。
钢铁残骸散落一地，隐约可见着大巴内燃烧的火光直冲天际，滚滚热浪随后袭来，周围的司机都惊慌失措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急踩刹车。
一辆行驶中的大巴在洲际公路上突然发生了爆炸。
在不远处的荒原上，贝尔摩得将望远镜递给我：“比想象中的威力还要强大呢。”
尖锐的燃烧味刺激着鼻腔，大脑也嗡嗡作响。视野中，从烈焰中诞生的浓烈黑烟就像我心中蔓延的恐惧逐渐笼罩了天空。
“我带了自己的望远镜。”我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好像没什么作用。
贝尔摩得看着我眼睛，轻笑着：“也对，你肯定不愿意错过这一幕。”
她好像又说了什么，但耳边的声音却突然有些失真，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在我眼前逐渐幻化为一张徐徐展开的罗生门，仿佛即将将我吞噬。
那之后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唯有耳边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和无法停止颤抖的身体还记得格外清晰。
***
兴奋？还是害怕？又或者两者都有。
贝尔摩得用余光观察着身边的女性。
不愿放过这副惨剧的每一个细节似的，日本威士忌睁大了眼睛，映着远处燃烧着的火光而显得格外明亮，嘴唇也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
如果不是自己提醒，连望远镜都差点忘记拿出来。
大概是懵懂天真与冷血残忍有时太过相似，从初次见面起，贝尔摩得就察觉到对方身上有一种仿佛从小被保护得很好、不谙世事的气质，此刻她的表情就像是看到橱窗里洋娃娃的小女孩那样闪闪发亮。
从包里掏出的望远镜有着单独的保护包，前后镜片都有保护罩，是尼康出品的专业设备。对这一刻，日本威士忌显然期盼已久，激动得连指尖都不住地颤抖。
但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抑制住略显急促的呼吸，放下望远镜，神情空茫地问道：
“我合格了吗。”
日本威士忌此前虽然为组织提供了近十年的技术支持，但他那把组织任务当做副业以及不愿在成员面前露面而显得摇摆不定的态度，在组织被各官方组织盯上而愈发紧张的氛围中，逐渐引起了高层的不满。
不知是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了这一点，还是真的惹上解决不了的麻烦，日本威士忌提出了一个对组织而言不算困难的要求，并承诺从今往后将献上全部的忠诚。
为表诚意，他将带上最新研制的炸弹作为见面礼。
虽然并不知道日本威士忌的真实身份，但是通过电话以及邮件中的语气，组织内部都默认对方是一位男性。
大概是由于很快就要正式见面了，这次对方没有使用变声器。
……竟然是个年轻的女人。
小说需要逻辑，现实中只有荒诞。有时，事实越是偏离猜想，反而让人容易信服。更何况，“日本威士忌”本就是组织在暗网上联系的人才，用虚假的人设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才是正常行为。
不再扮演中年大叔，即使被点出了现在的位置也毫不慌张，如果说贝尔摩得心中的怀疑在日本威士忌电话里冷静的对答如流中被削弱了的话，那么见面后，对对方身份的疑虑则被完全打消了。
面前穿着吊带长裙的年轻女孩，单纯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讶然，和普通女孩没有任何区别，但联想到对方此前向组织提出的要求……金发女人发出了一声低笑。
可能是在这股味道的包围下生活得太久了，连女孩自己也没意识到身上沾染了挥之不去的尸臭。
苍白无害的皮囊下，会藏着什么样的恶魔呢？
***
女人自称艾苦酒。
我这才意识到“日本”指的是日本威士忌，而非日本国。
来找我的女人完美符合大家对金发美人的刻板印象，有着相当美艳的脸，和傲人的身材。然而和影视剧中塑造的草包美女不同，她只会让人联想到某些被美丽花纹包裹着的，随时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蛇。
唯一的问题是，她长得太像我的手机壁纸了。
克里斯·温亚德，饰演了漫○系列英雄电影中的黑○妇，斩男更斩女，被无数人奉为老婆——当然，也是我最近的老婆。
或许是我盯着看得太久了，贝尔摩得风情万种地拨弄了一下落在胸前的金色长发，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我：“呵，不愧是在组织外游离了十年而独善其身的日本……不过既然你已经拿出了诚意，我自然也不会用假脸来糊弄。”
在追查失踪好友下落时，意外发现知名女星在为幕后组织卖命——这是什么好莱坞爆米花电影的男主剧本。
“你是克里斯·温亚德本人？”我还是不敢相信，忍不住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只是被什么整蛊综艺选中，马上就会有举着摄像机的摄像师冲出来告诉我“这里是《人类观察》”，然后树理安然无恙地从树林里走出来给我一个惊喜。
“不可以哟。”她凑近了一些，伸出纤纤食指，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轻轻落在我的嘴唇上，“在这里要叫我贝尔摩得。”
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真实，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看见的细小绒毛，被说话时的肌肉动作所牵动的皮肤纹理……别说作假，甚至连化妆的痕迹都没有。
心脏因为紧张而砰砰直跳。
我最开始以为那个死去男人最多只有几个同伙，在电话里的人提到“组织”后，也猜想过他可能是某个□□的一员，而克里斯·温亚德的出现却向我展示了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它的庞大与可怕或许远远超过了我至今为止的认知。
潘多拉的魔盒已然被打开……
如果露怯导致对方怀疑我并非真正的日本威士忌，只有死路一条，或许还会连累我的家人和朋友。
恐惧在刹那间归于平静，一种绝对的冷静和理智主宰了大脑。
“贝尔摩得。”我听到自己轻笑了一声。
“很高兴认识你。”
***
为了验证炸药的威力，贝尔摩得告诉我，我们将启程前往墨西哥进行实验。
为了掩盖身份，她当着我的面表演了什么叫当场变脸。
短暂的惊叹“黑寡妇本妇”之后，我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此前说的“假脸”是什么意思。
登机后，在空姐的指引下，我在头等舱坐下。
第一次坐头等舱，我却无法像自己曾经想象中的那样感到兴奋。
可能是在办理登机时看到了我的护照，邻座的贝尔摩得与我的对话突然换成日语，一路上与我闲聊了很多看似无聊的话题。
敏锐地察觉到我是漫○粉丝后，像对待一个普通粉丝般，女明星态度亲切地分享了很多片场的趣事，还答应要给我小罗伯特○尼的签名照。
很难有人能抵御女明星的刻意接近，直到飞机上即将降落时，她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明知故问“日本人？”，我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她卸下了防备。
“有什么问题吗。”我眨了眨眼，试图用无害来掩盖内心的紧张。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日语好像不太像你的母语。”撑着下巴的手翘起食指，金发美人无聊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真的有这么烂吗？也没有差到就连美国人都感觉到吧，最多就是敬语说得不太好。
“因为我很小就离开日本，一直在中国生活。”
“原来如此。”她若有所思地颔首，看不出来是否接受了这个说辞。
无论何时，贝尔摩得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神秘模样，让人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为了不引起怀疑，接下来的作品答辩我需要更加谨慎。
……
“嘭——”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席卷而过，将周围的树木摇摆得剧烈。
钢铁残骸散落一地，隐约可见着大巴内燃烧的火光直冲天际，滚滚热浪随后袭来，周围的司机都惊慌失措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急踩刹车。
一辆行驶中的大巴在洲际公路上突然发生了爆炸。
在不远处的荒原上，贝尔摩得将望远镜递给我：“比想象中的威力还要强大呢。”
尖锐的燃烧味刺激着鼻腔，大脑也嗡嗡作响。视野中，从烈焰中诞生的浓烈黑烟就像我心中蔓延的恐惧逐渐笼罩了天空。
“我带了自己的望远镜。”我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好像没什么作用。
贝尔摩得看着我眼睛，轻笑着：“也对，你肯定不愿意错过这一幕。”
她好像又说了什么，但耳边的声音却突然有些失真，那一张一合的红唇在我眼前逐渐幻化为一张徐徐展开的罗生门，仿佛即将将我吞噬。
那之后的记忆变得非常模糊，唯有耳边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和无法停止颤抖的身体还记得格外清晰。
***
兴奋？还是害怕？又或者两者都有。
贝尔摩得用余光观察着身边的女性。
不愿放过这副惨剧的每一个细节似的，日本威士忌睁大了眼睛，映着远处燃烧着的火光而显得格外明亮，嘴唇也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
如果不是自己提醒，连望远镜都差点忘记拿出来。
大概是懵懂天真与冷血残忍有时太过相似，从初次见面起，贝尔摩得就察觉到对方身上有一种仿佛从小被保护得很好、不谙世事的气质，此刻她的表情就像是看到橱窗里洋娃娃的小女孩那样闪闪发亮。
从包里掏出的望远镜有着单独的保护包，前后镜片都有保护罩，是尼康出品的专业设备。对这一刻，日本威士忌显然期盼已久，激动得连指尖都不住地颤抖。
但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抑制住略显急促的呼吸，放下望远镜，神情空茫地问道：
“我合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