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_忆写于11.5
开春的时候，暄暄爷爷奶奶就打算从庄村搬到靠近县城的地方居住了。因为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县城太远了，儿女们回家也不方便。尤其去年老小也考上大学，将来毕业后肯定会像她哥姐一样在县城工作，早点搬过去大家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黎远山也非常赞同父母早些搬离庄村的想法。
为此，他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与父亲、弟弟在信里商讨后，决定还是尽快把买房子的事情定下来。不过这件事他并没有提前告诉小美，所以她也一直不知情。
一个月后，有天晚上9点多，小暄暄已经睡了，小美正倚在床头裹着被看书，书桌前台灯下写材料的黎远山冷不丁从椅子上站起来出了卧室。
“来，泡泡脚，有几天没泡了吧？”
“你泡吧，我又不像你，整天跑上跑下的。”
只穿着秋衣秋裤的小美躲在被子里，实在不愿意动。她刚暖和过来，正打算再看会儿书就睡觉。
“你先吧，不然水凉了，我等会儿。”
见山爸坚持，小美只好把双腿从被窝里抽出来，用棉被裹着自己，移到床边坐下。
“你那样怎么行，要不把棉睡衣穿上吧。”
“行啦，别管我了，忙你的。”小美懒得再穿上棉睡衣。担心弄湿棉被，便小心翼翼地用手拖着，慢慢将双脚放入洗脚盆中。
虽然水温有点热，但她不想再叫已经坐回椅子上继续忙活的山爸帮忙，两脚来回倒腾几下，很快就适应了水温。
“是不是有点烫，需要我去给你接点冷水吗？”
听到动静，黎远山转头问道。
“不用，现在水温正合适。”
卧室里冬天也没法生火，小美平时都是在客厅的椅子上泡脚的。山爸不在家时，她和暄暄晚上都不怎么泡脚，顶多用热毛巾简单擦擦。毕竟冬天脚部干燥，不出什么汗，用不着每天都洗。
“他爷爷来信说，想在他二叔家附近买座院子，明年佳颖也快要毕业了，如果能在县城或周边学校联系到中学接收，那他们也算都在近处了。”
“这样挺好，庄村离县城太远，回趟家都费劲。”
小美点头表示认同，她倒一点没理会丈夫话里所隐含的意思，忙把两只脚从脚盆里提上来，拿起擦脚的毛巾几下擦干，催促他道:
“你赶紧换盆热的泡吧，都快10点了。“
“就这一会儿，应该没凉，我就这么泡下得了。”
山爸起身过来把脚盆端到椅子跟前，很快脱了袜子把两只大脚伸了进去，“这水还热着呢，你都没多泡一会儿。”
抠搜的，就差这点热水吗？小美赶紧把腿收进暖被里，“水已经不太热了，你稍泡会儿就行了，早些去洗脸刷牙睡吧。”
她都有些奇怪，平常这个点山爸早就困的不行，今晚咋还这么精神大呢？
“你看看咱们家现在大概攒了多少钱？”
“你干嘛突然想起问这个?”
小美刚躺下盖好被子，就听正在书桌旁泡脚的丈夫这样问她，不觉有些疑惑。
话说出去，见他那里一脸为难的样子，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呃，你是想帮家里出钱买房?”
“我这当老大的，总得多出份力吧?何况咱们这些年又不在爹妈跟前。。。”
不只是山爸，小美这头何尝不是这样?
她高中毕业后就下乡独立生活了，直到回城复习一年考上了师范专科学校，那两年也基本都在学校度过。毕业后，她又被分配到了离市区较远的糖厂子弟学校工作。没成家前，她还能每隔一两周回家看看爸妈和兄姐妹们。但成家之后，有时候甚至一两个月都未必能抽空回去看看他们。
所以在这点上，他很理解山爸的感受。
“行吧，你觉得我们该出多少?房子得多少钱？”
见媳妇没生气，李远山赶紧胡乱擦抹下脚，起身趿拉着拖鞋端走泡脚水倒掉，然后匆匆去厨房洗漱完之后，这才迅速回到床上，笑着对媳妇说：
“也不算贵，听他二叔说丰县附近一处带院子的住处大概卖3万多，爹说咱能出多少就出多少，量力而行，不要让自己过得太紧巴就好。”
小美叹口气，“这一年下来，咱们除了买冰箱，再没买什么大物件儿，你又总不在家吃，倒也省下几个，这是存折，你自己看吧！”
“可以啊，差不多有5000了，不错，我媳妇就是持家有方，都存这么些了。”
小美都懒得搭理他，她虽管着钱，但家里大事小事一般都他说了算，她本身也不喜欢精打细算地管这些。有人愿意负责，她反而觉得轻松的很。
“就是把存折里的钱全取出来，还是不够啊。”
啥意思啊？他们把家底都掏空了，他还嫌不够？这人怎么一会儿心情一变的，他喵变色龙啊？
见妻子翻过身不再搭理自己，黎远山在她背后讪讪笑笑叹气说:“好歹我也是大哥啊，总不能比弟弟妹妹们出的少吧？再说佳颖又不能算在内。”
“那你说咋办？咱家不就这点钱吗？”
听到他又说了起来，小美没好气地打断了他。
这人就是爱打肿脸充胖子，十几年前他挣多少？那会儿就敢自作主张跑去工会借300元给久不见面的同学。
结果咋样？那笔钱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后来他们大年回村探亲正好遇到那人上门给他老师拜年，一家子还得请人上炕头，好吃好喝地招待一番。
“只能这样了，明天你抽空去银行都取出来吧，我再从同事那里借借凑上8000块吧，那边找好房就得尽快买下了，不然房价再涨就不好了。”
“你明天去取吧，就在我们行附近的长征路储蓄所，密码你也知道。”
她可不敢身上带那么多钱，万一出了储蓄所就被小偷抢走了，到哪儿去哭诉啊？想到这儿，小美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种恐怖的画面。
“也行，那就快睡吧，还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这半年在乡下的补助，加上咱俩每月的工资剩余，对了，年底咱俩就可以领双薪了。。。”
“行了，快点关灯睡吧，别再把暄暄给吵醒。”
小美这会儿真不想再听他絮叨下去了。
又过了两个礼拜，暄暄二叔来信说，新房子已经买上了，目前正在收拾着，过几天就能搬进去。高墙围起来的大院里，有三间正房，都是结实的砖瓦结构。院子的南角还设有一个小杂物间。
尽管这些房间总面积跟以前住的土窑洞差不多，但是现在有了自己的院落空间，不仅能够养猪、羊和鸡，还能种植一些季节性的蔬菜，将后生活条件肯定比过去有明显提升。
“大哥大嫂，过年时带上侄儿回来吧，家里现在很宽敞，有你们住的地方。爹妈总念叨着你们，今年一定要回来和大家团聚啊。”
开春的时候，暄暄爷爷奶奶就打算从庄村搬到靠近县城的地方居住了。因为现在住的地方距离县城太远了，儿女们回家也不方便。尤其去年老小也考上大学，将来毕业后肯定会像她哥姐一样在县城工作，早点搬过去大家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黎远山也非常赞同父母早些搬离庄村的想法。
为此，他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与父亲、弟弟在信里商讨后，决定还是尽快把买房子的事情定下来。不过这件事他并没有提前告诉小美，所以她也一直不知情。
一个月后，有天晚上9点多，小暄暄已经睡了，小美正倚在床头裹着被看书，书桌前台灯下写材料的黎远山冷不丁从椅子上站起来出了卧室。
“来，泡泡脚，有几天没泡了吧？”
“你泡吧，我又不像你，整天跑上跑下的。”
只穿着秋衣秋裤的小美躲在被子里，实在不愿意动。她刚暖和过来，正打算再看会儿书就睡觉。
“你先吧，不然水凉了，我等会儿。”
见山爸坚持，小美只好把双腿从被窝里抽出来，用棉被裹着自己，移到床边坐下。
“你那样怎么行，要不把棉睡衣穿上吧。”
“行啦，别管我了，忙你的。”小美懒得再穿上棉睡衣。担心弄湿棉被，便小心翼翼地用手拖着，慢慢将双脚放入洗脚盆中。
虽然水温有点热，但她不想再叫已经坐回椅子上继续忙活的山爸帮忙，两脚来回倒腾几下，很快就适应了水温。
“是不是有点烫，需要我去给你接点冷水吗？”
听到动静，黎远山转头问道。
“不用，现在水温正合适。”
卧室里冬天也没法生火，小美平时都是在客厅的椅子上泡脚的。山爸不在家时，她和暄暄晚上都不怎么泡脚，顶多用热毛巾简单擦擦。毕竟冬天脚部干燥，不出什么汗，用不着每天都洗。
“他爷爷来信说，想在他二叔家附近买座院子，明年佳颖也快要毕业了，如果能在县城或周边学校联系到中学接收，那他们也算都在近处了。”
“这样挺好，庄村离县城太远，回趟家都费劲。”
小美点头表示认同，她倒一点没理会丈夫话里所隐含的意思，忙把两只脚从脚盆里提上来，拿起擦脚的毛巾几下擦干，催促他道:
“你赶紧换盆热的泡吧，都快10点了。“
“就这一会儿，应该没凉，我就这么泡下得了。”
山爸起身过来把脚盆端到椅子跟前，很快脱了袜子把两只大脚伸了进去，“这水还热着呢，你都没多泡一会儿。”
抠搜的，就差这点热水吗？小美赶紧把腿收进暖被里，“水已经不太热了，你稍泡会儿就行了，早些去洗脸刷牙睡吧。”
她都有些奇怪，平常这个点山爸早就困的不行，今晚咋还这么精神大呢？
“你看看咱们家现在大概攒了多少钱？”
“你干嘛突然想起问这个?”
小美刚躺下盖好被子，就听正在书桌旁泡脚的丈夫这样问她，不觉有些疑惑。
话说出去，见他那里一脸为难的样子，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呃，你是想帮家里出钱买房?”
“我这当老大的，总得多出份力吧?何况咱们这些年又不在爹妈跟前。。。”
不只是山爸，小美这头何尝不是这样?
她高中毕业后就下乡独立生活了，直到回城复习一年考上了师范专科学校，那两年也基本都在学校度过。毕业后，她又被分配到了离市区较远的糖厂子弟学校工作。没成家前，她还能每隔一两周回家看看爸妈和兄姐妹们。但成家之后，有时候甚至一两个月都未必能抽空回去看看他们。
所以在这点上，他很理解山爸的感受。
“行吧，你觉得我们该出多少?房子得多少钱？”
见媳妇没生气，李远山赶紧胡乱擦抹下脚，起身趿拉着拖鞋端走泡脚水倒掉，然后匆匆去厨房洗漱完之后，这才迅速回到床上，笑着对媳妇说：
“也不算贵，听他二叔说丰县附近一处带院子的住处大概卖3万多，爹说咱能出多少就出多少，量力而行，不要让自己过得太紧巴就好。”
小美叹口气，“这一年下来，咱们除了买冰箱，再没买什么大物件儿，你又总不在家吃，倒也省下几个，这是存折，你自己看吧！”
“可以啊，差不多有5000了，不错，我媳妇就是持家有方，都存这么些了。”
小美都懒得搭理他，她虽管着钱，但家里大事小事一般都他说了算，她本身也不喜欢精打细算地管这些。有人愿意负责，她反而觉得轻松的很。
“就是把存折里的钱全取出来，还是不够啊。”
啥意思啊？他们把家底都掏空了，他还嫌不够？这人怎么一会儿心情一变的，他喵变色龙啊？
见妻子翻过身不再搭理自己，黎远山在她背后讪讪笑笑叹气说:“好歹我也是大哥啊，总不能比弟弟妹妹们出的少吧？再说佳颖又不能算在内。”
“那你说咋办？咱家不就这点钱吗？”
听到他又说了起来，小美没好气地打断了他。
这人就是爱打肿脸充胖子，十几年前他挣多少？那会儿就敢自作主张跑去工会借300元给久不见面的同学。
结果咋样？那笔钱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后来他们大年回村探亲正好遇到那人上门给他老师拜年，一家子还得请人上炕头，好吃好喝地招待一番。
“只能这样了，明天你抽空去银行都取出来吧，我再从同事那里借借凑上8000块吧，那边找好房就得尽快买下了，不然房价再涨就不好了。”
“你明天去取吧，就在我们行附近的长征路储蓄所，密码你也知道。”
她可不敢身上带那么多钱，万一出了储蓄所就被小偷抢走了，到哪儿去哭诉啊？想到这儿，小美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种恐怖的画面。
“也行，那就快睡吧，还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这半年在乡下的补助，加上咱俩每月的工资剩余，对了，年底咱俩就可以领双薪了。。。”
“行了，快点关灯睡吧，别再把暄暄给吵醒。”
小美这会儿真不想再听他絮叨下去了。
又过了两个礼拜，暄暄二叔来信说，新房子已经买上了，目前正在收拾着，过几天就能搬进去。高墙围起来的大院里，有三间正房，都是结实的砖瓦结构。院子的南角还设有一个小杂物间。
尽管这些房间总面积跟以前住的土窑洞差不多，但是现在有了自己的院落空间，不仅能够养猪、羊和鸡，还能种植一些季节性的蔬菜，将后生活条件肯定比过去有明显提升。
“大哥大嫂，过年时带上侄儿回来吧，家里现在很宽敞，有你们住的地方。爹妈总念叨着你们，今年一定要回来和大家团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