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荷花快枯了
以黑色和深蓝色为主基调的审讯室里，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方形长桌，桌边摆放着金属质感的椅凳。
审讯室的一面墙上镶嵌着一块透明玻璃窗，工作人员可以通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况。
肖明强双手戴着手铐，气定神闲地坐在凳上，双目平静无波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候振伦，另一个是跟着候振伦进来的张舟。
“肖明强，目前根据我们取得的证据以及强龙集团部分涉案人员的口供，你涉嫌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以及故意杀人罪。”
候振伦说道。
“陷害，完全是陷害！检察官，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彻查此事，给我一个公道！”
肖明强说的义愤填膺、义正辞严，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
“又是这样，都好几天了，他嘴还是这么硬。”
玻璃窗外，几个盯着里面的治安员吐槽着。
“强龙集团都快树倒猢狲散了，他还这么死撑着，有什么意义呢？”
候振伦拿着一叠文件，照着上面念道：
“年月，仅因怀疑老街坊邻居私吞万元养狗费，你的胞弟肖明龙就指使手下将其杀害。这件事你是否知道？”
肖明强：“我弟弟做了什么事，我怎么会知道？难道他还每件事情都过来通报我吗？而且根据我对我弟弟的了解，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候振伦：“年月，你手下的五名保镖在江城市某娱乐城无故生事，召集多人猖狂殴打无辜群众，致死多伤。这件事情你是否知道？”
肖明强：“这种出人命的事情，要判早判了，怎么可能和我扯上关系。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候振伦：“年至年，你开设地下赌场牟取利益。年至今，你的手下违法发放高利贷聚敛资产，为讨债而实施非法拘禁、寻衅滋事、敲诈勒索、强迫交易等违法犯罪行为，受害者多达上百人。这件事情你是否知道？”
肖明强：“我们强龙集团是正规公司，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检察官，我希望你不要再拿这些凭空捏造的事情来问我了。”
“捏造？”候振伦将手中文件摔在桌子上，大声道：“这些都是你的手下和受害者的口供，上百份文件，你跟我说捏造？”
肖明强无动于衷，气势上未减分毫，声音依旧淡定：“检察官，你冷静一下，我们是在正常谈话，你别这么激动。”
候振伦：“你当初涉案的手下已经全部招了，就算你完全不承认，我们也可以根据现有证据对你进行零口供定罪。”
肖明强一脸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说道：
“检察官，或许确实发生过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不过我都完全不知情。如果我的那些手下真打着我的名头出去为非作歹，我也是全程都被蒙在鼓里的，我也是受害者！”
张舟开口问道：“年月，你为了替市检院长官毕耀民洗脱罪责、销毁证据，分别买通了两名卡车司机，撞死了向上级部门举报的灿黛区检院长官陈锡铭和扬翰区治安员杨学军。这件事情你是否承认？”
候振伦意外地看着他，他心里是知道那两个卡车司机现在依然没有招供的。
肖明强脸皮微微抽动一下，向前探身。
“那两个司机难道说是我指使他们的吗？”
张舟摇了摇头，说道：“是毕耀民说的。”
肖明强沉默，没有说话。
张舟还想再问，却被候振伦拍了一下肩膀，打断了他的问话。
……
讯问结束后，候振伦带着张舟出来。
“我和你说过的，不能诱供。毕耀民承认了受贿的事情，但是这个卡车司机撞人的事情他可没认，我们也没有证据。”候振伦说道。
张舟：“我只是想试试而已，谁知道肖明强一直挺着不松口。”
候振伦：“即使他说了，诱供的证据也是非法的，在司法上会被排除。”
他伸出手搭在张舟的肩上。
“张舟啊，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足以将肖明强绳之以法，没有必要再用这些不合法的手段。”
“我知道了。等肖明强真正被审判的时候，我相信那两个司机应该会认清现实，选择坦白的。”
…………
江城市南山上有一块面积很大的高尔夫球场，为肖明强投资建设。
此时庭北省的一众富豪都聚集在这里，打球消遣的同时也在进行社交。
肖明强正在看守所里面坐着，这群人的老大自然变成了庭北省富豪榜的第二名——威通集团的董事长刘威通。
遮阳棚的下方，刘威通以及一众老板们靠在躺椅上，戴着墨镜，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交流着。
“刘董，最近生意很好啊，听说开发区世界城旁边的那块地最近被你拿下了。”
庭北省富豪榜的第三名——望希集团的董事长蒋望希闲聊一般地说道。
虽说他的语气很轻松，但是在场一众老江湖耳中听起来，这话却不简单。
开发区的那块地强龙集团很早就想要了，并且志在必得，往日里肯定是没有人敢去竞争。
前几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肖明强被治安员带走，今天又得知刘威通开始从强龙集团嘴里抢食。
老板们的心里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强龙集团真的要倒了。
“刘董，这件事是真的吗？”
一个老板问道，更有胆子大的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刘董，我记得好像强龙集团也看上了那块地，你连强龙集团都竞争的过，那可真是太厉害了。”
刘威通喝着饮料，悠哉地伸展着身体。
“我知道哥几个心里都想知道肖董的情况，我这几天也了解到了一些信息，不妨直接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吧。”
身边的几个老板们精神瞬间集中了起来，专心听着他讲话。
“大家都知道，和肖董关系比较好的省检院和市检院的检长都下台了。”
众人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甚至在政府的官网上面都能查的到这条新闻。() ()
但他们心里也清楚，这并不能说明肖明强也会倒台，毕竟肖明强的背景比这两个人更深。
“你们知道这个案件是谁办的吗？是天庭派人下来的，国检院反贪总局的人亲自来到江城市办这个案子。”
一名老板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问道：“刘董，你的意思是那个地方的人要整肖董了？”
刘威通颔首道：“没错，而且案子的进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据说强龙集团很多老员工都招认了。”
老板们听到这话，心中的算盘都开始盘算起来。
每个人都在想强龙集团有哪些产业是自己可以插一脚进去的。
他们也开始恭喜刘威通起来。
“刘董，拿下那块地，今后赚几十个亿的利润不跟玩似的。”
……
刘威通翘着二郎腿不停地抖动着，脑袋向四周转了转，伸出手指着高尔夫球场这块地，笑道：
“这块地我看也不错，很早我就想买来改造改造了。”
“刘董你可别把高尔夫球场改造没了。”
“放心，我还要经常来打球呢，我想再加一片跑马场或者其他的项目，单一块高尔夫球场有些乏味了。”
众人聊得很是欢快，仿佛强龙集团马上就要被瓜分了。
…………
天庭。
说是天庭，其实只不过是占地一千多亩的大花园，而其中的湖泊就占了将近一半的面积。
整个园林大气而典雅，园林中有诸多办公室。
此时大花园的某一间办公室里，只有两名老人。
二人皆身着黑色服装，材质很好，没有logo。
“我要求让检院立即将他们派下去的人都调回来，庭北的事情庭北人自己可以解决。”
某会排行第七的人——姬万福坐在沙发上，说话中气十足。
“检院那边人都派出去了，总得让人家把事情做完吧。”
某会排行第一的那位语气温和，绵里藏针。
“他们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庭北那边省和市的检长都下台了，该查的也都查了，剩下的事情移交给庭北检院的新班子就好了。”
七长老姬万福说话时不知是愠是喜。
“老七还是这么心急啊，先喝口茶缓一缓。”
大长老说道：“庭北的事情如果他们自己能解决，检院的人就用不着下去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姬万福听见这话，脸色十分凝重，捧着一杯茶既不喝也不放下，脑子快速运转着、权衡着利弊。
半晌，姬万福喝了一大口茶，将茶杯放下，说道：
“关于安西都护府以西经济发展战略以及你的国检院和纪律部改组的提议，我全力支持。”
这次，轮到大长老的脑子转动起来了。
这两件事情以前姬万福一直是反对的，如今他这样说，显然是在做一笔交易。
姬万福以巨大让步，就只是为了把国检院下派的人调回来？
大长老也不急着做决定，淡淡地说道：“容我考虑几天。”
从办公室里出来，姬万福脸色依然不好。
他对秘书说道：“你去国检院通知一声，让他们派到庭北的班子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立刻调回来，都城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们做。”
“您和大长老商量好了？”秘书问道。
“还没，他还要考虑几天，不过好歹暂时把他稳住了，我们得先斩后奏，不能让庭北省那边查到底。”
秘书收到命令后，立刻开车去往国检院。
姬万福则上了另一辆车。
“去苏广宁家里，我有事得和他谈一谈。”
…………
离天庭不远的有一处大型别墅楼盘。
穿过弯弯绕绕的园林，姬万福在一栋别墅的会客厅里，见到了苏家当代掌门人——苏广宁。
满头银发身着中山装的苏广宁一上来就给他摆着一副臭脸。
“哼，你来作什么？还嫌欺负我们苏家欺负得不够吗？”
“苏老爷子，我这不是来给您道歉了吗？”
见到姬万福竟然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苏广宁有些意想不到。
“这几年你给我们家使了多少绊子你知道吗？能是一句道歉就解决的了的？”
苏广宁怒斥道。
姬万福不以为意，继续道：
“我这次来，其一是为了请苏家不要再在庭北省强龙集团的事情上插手了。其二是就是来解决和苏家过往的矛盾的。”
“不可能！请回吧。”
苏广宁端茶送客。
“苏老爷子！我这几年虽然给你们苏家使绊子，你们苏家当年难道就没有打压我吗？哪怕我坐上七长老这个位置，你还是站在大长老那边对付我。”
姬万福说道：“我认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放下，从今往后，我可以发誓不再报复你们苏家，你们苏家也别再想着对付我了。”
苏广宁冷声道：“所以你试图绑架拐卖我苏家人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姬万福起身走到窗边，伫立了片刻，长长叹一口气。
“苏老爷子，你院子里的荷花，快枯了。”
苏广宁：“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苏某不喜欢打机锋。”
“我年纪大了，快退休了，苏老爷子你年纪也大了。咱们心里都清楚，我们后辈们的人生很难再达到咱们的高度。”
姬万福转过身，背靠着窗户说道：“我们两家又何必赶着咱俩人生最后这段日子斗个你死我活呢？放下恩怨，让后辈们安心享福不好吗？”
苏广宁沉默了。
姬万福继续道：“我已经和大长老商量好了，检院派往庭北的人马上就会被调回来，苏家再想插手庭北省的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苏老爷子管理情报部门十来年，孰轻孰重想必比我姬万福要拎得清。”
苏广宁从座位上起来，来到那块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看见院子里的荷花，确实快要枯了。
审讯室的一面墙上镶嵌着一块透明玻璃窗，工作人员可以通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况。
肖明强双手戴着手铐，气定神闲地坐在凳上，双目平静无波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候振伦，另一个是跟着候振伦进来的张舟。
“肖明强，目前根据我们取得的证据以及强龙集团部分涉案人员的口供，你涉嫌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以及故意杀人罪。”
候振伦说道。
“陷害，完全是陷害！检察官，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彻查此事，给我一个公道！”
肖明强说的义愤填膺、义正辞严，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
“又是这样，都好几天了，他嘴还是这么硬。”
玻璃窗外，几个盯着里面的治安员吐槽着。
“强龙集团都快树倒猢狲散了，他还这么死撑着，有什么意义呢？”
候振伦拿着一叠文件，照着上面念道：
“年月，仅因怀疑老街坊邻居私吞万元养狗费，你的胞弟肖明龙就指使手下将其杀害。这件事你是否知道？”
肖明强：“我弟弟做了什么事，我怎么会知道？难道他还每件事情都过来通报我吗？而且根据我对我弟弟的了解，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候振伦：“年月，你手下的五名保镖在江城市某娱乐城无故生事，召集多人猖狂殴打无辜群众，致死多伤。这件事情你是否知道？”
肖明强：“这种出人命的事情，要判早判了，怎么可能和我扯上关系。我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候振伦：“年至年，你开设地下赌场牟取利益。年至今，你的手下违法发放高利贷聚敛资产，为讨债而实施非法拘禁、寻衅滋事、敲诈勒索、强迫交易等违法犯罪行为，受害者多达上百人。这件事情你是否知道？”
肖明强：“我们强龙集团是正规公司，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检察官，我希望你不要再拿这些凭空捏造的事情来问我了。”
“捏造？”候振伦将手中文件摔在桌子上，大声道：“这些都是你的手下和受害者的口供，上百份文件，你跟我说捏造？”
肖明强无动于衷，气势上未减分毫，声音依旧淡定：“检察官，你冷静一下，我们是在正常谈话，你别这么激动。”
候振伦：“你当初涉案的手下已经全部招了，就算你完全不承认，我们也可以根据现有证据对你进行零口供定罪。”
肖明强一脸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说道：
“检察官，或许确实发生过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不过我都完全不知情。如果我的那些手下真打着我的名头出去为非作歹，我也是全程都被蒙在鼓里的，我也是受害者！”
张舟开口问道：“年月，你为了替市检院长官毕耀民洗脱罪责、销毁证据，分别买通了两名卡车司机，撞死了向上级部门举报的灿黛区检院长官陈锡铭和扬翰区治安员杨学军。这件事情你是否承认？”
候振伦意外地看着他，他心里是知道那两个卡车司机现在依然没有招供的。
肖明强脸皮微微抽动一下，向前探身。
“那两个司机难道说是我指使他们的吗？”
张舟摇了摇头，说道：“是毕耀民说的。”
肖明强沉默，没有说话。
张舟还想再问，却被候振伦拍了一下肩膀，打断了他的问话。
……
讯问结束后，候振伦带着张舟出来。
“我和你说过的，不能诱供。毕耀民承认了受贿的事情，但是这个卡车司机撞人的事情他可没认，我们也没有证据。”候振伦说道。
张舟：“我只是想试试而已，谁知道肖明强一直挺着不松口。”
候振伦：“即使他说了，诱供的证据也是非法的，在司法上会被排除。”
他伸出手搭在张舟的肩上。
“张舟啊，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足以将肖明强绳之以法，没有必要再用这些不合法的手段。”
“我知道了。等肖明强真正被审判的时候，我相信那两个司机应该会认清现实，选择坦白的。”
…………
江城市南山上有一块面积很大的高尔夫球场，为肖明强投资建设。
此时庭北省的一众富豪都聚集在这里，打球消遣的同时也在进行社交。
肖明强正在看守所里面坐着，这群人的老大自然变成了庭北省富豪榜的第二名——威通集团的董事长刘威通。
遮阳棚的下方，刘威通以及一众老板们靠在躺椅上，戴着墨镜，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交流着。
“刘董，最近生意很好啊，听说开发区世界城旁边的那块地最近被你拿下了。”
庭北省富豪榜的第三名——望希集团的董事长蒋望希闲聊一般地说道。
虽说他的语气很轻松，但是在场一众老江湖耳中听起来，这话却不简单。
开发区的那块地强龙集团很早就想要了，并且志在必得，往日里肯定是没有人敢去竞争。
前几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肖明强被治安员带走，今天又得知刘威通开始从强龙集团嘴里抢食。
老板们的心里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强龙集团真的要倒了。
“刘董，这件事是真的吗？”
一个老板问道，更有胆子大的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刘董，我记得好像强龙集团也看上了那块地，你连强龙集团都竞争的过，那可真是太厉害了。”
刘威通喝着饮料，悠哉地伸展着身体。
“我知道哥几个心里都想知道肖董的情况，我这几天也了解到了一些信息，不妨直接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吧。”
身边的几个老板们精神瞬间集中了起来，专心听着他讲话。
“大家都知道，和肖董关系比较好的省检院和市检院的检长都下台了。”
众人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甚至在政府的官网上面都能查的到这条新闻。() ()
但他们心里也清楚，这并不能说明肖明强也会倒台，毕竟肖明强的背景比这两个人更深。
“你们知道这个案件是谁办的吗？是天庭派人下来的，国检院反贪总局的人亲自来到江城市办这个案子。”
一名老板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天，问道：“刘董，你的意思是那个地方的人要整肖董了？”
刘威通颔首道：“没错，而且案子的进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据说强龙集团很多老员工都招认了。”
老板们听到这话，心中的算盘都开始盘算起来。
每个人都在想强龙集团有哪些产业是自己可以插一脚进去的。
他们也开始恭喜刘威通起来。
“刘董，拿下那块地，今后赚几十个亿的利润不跟玩似的。”
……
刘威通翘着二郎腿不停地抖动着，脑袋向四周转了转，伸出手指着高尔夫球场这块地，笑道：
“这块地我看也不错，很早我就想买来改造改造了。”
“刘董你可别把高尔夫球场改造没了。”
“放心，我还要经常来打球呢，我想再加一片跑马场或者其他的项目，单一块高尔夫球场有些乏味了。”
众人聊得很是欢快，仿佛强龙集团马上就要被瓜分了。
…………
天庭。
说是天庭，其实只不过是占地一千多亩的大花园，而其中的湖泊就占了将近一半的面积。
整个园林大气而典雅，园林中有诸多办公室。
此时大花园的某一间办公室里，只有两名老人。
二人皆身着黑色服装，材质很好，没有logo。
“我要求让检院立即将他们派下去的人都调回来，庭北的事情庭北人自己可以解决。”
某会排行第七的人——姬万福坐在沙发上，说话中气十足。
“检院那边人都派出去了，总得让人家把事情做完吧。”
某会排行第一的那位语气温和，绵里藏针。
“他们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庭北那边省和市的检长都下台了，该查的也都查了，剩下的事情移交给庭北检院的新班子就好了。”
七长老姬万福说话时不知是愠是喜。
“老七还是这么心急啊，先喝口茶缓一缓。”
大长老说道：“庭北的事情如果他们自己能解决，检院的人就用不着下去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姬万福听见这话，脸色十分凝重，捧着一杯茶既不喝也不放下，脑子快速运转着、权衡着利弊。
半晌，姬万福喝了一大口茶，将茶杯放下，说道：
“关于安西都护府以西经济发展战略以及你的国检院和纪律部改组的提议，我全力支持。”
这次，轮到大长老的脑子转动起来了。
这两件事情以前姬万福一直是反对的，如今他这样说，显然是在做一笔交易。
姬万福以巨大让步，就只是为了把国检院下派的人调回来？
大长老也不急着做决定，淡淡地说道：“容我考虑几天。”
从办公室里出来，姬万福脸色依然不好。
他对秘书说道：“你去国检院通知一声，让他们派到庭北的班子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立刻调回来，都城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们做。”
“您和大长老商量好了？”秘书问道。
“还没，他还要考虑几天，不过好歹暂时把他稳住了，我们得先斩后奏，不能让庭北省那边查到底。”
秘书收到命令后，立刻开车去往国检院。
姬万福则上了另一辆车。
“去苏广宁家里，我有事得和他谈一谈。”
…………
离天庭不远的有一处大型别墅楼盘。
穿过弯弯绕绕的园林，姬万福在一栋别墅的会客厅里，见到了苏家当代掌门人——苏广宁。
满头银发身着中山装的苏广宁一上来就给他摆着一副臭脸。
“哼，你来作什么？还嫌欺负我们苏家欺负得不够吗？”
“苏老爷子，我这不是来给您道歉了吗？”
见到姬万福竟然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苏广宁有些意想不到。
“这几年你给我们家使了多少绊子你知道吗？能是一句道歉就解决的了的？”
苏广宁怒斥道。
姬万福不以为意，继续道：
“我这次来，其一是为了请苏家不要再在庭北省强龙集团的事情上插手了。其二是就是来解决和苏家过往的矛盾的。”
“不可能！请回吧。”
苏广宁端茶送客。
“苏老爷子！我这几年虽然给你们苏家使绊子，你们苏家当年难道就没有打压我吗？哪怕我坐上七长老这个位置，你还是站在大长老那边对付我。”
姬万福说道：“我认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放下，从今往后，我可以发誓不再报复你们苏家，你们苏家也别再想着对付我了。”
苏广宁冷声道：“所以你试图绑架拐卖我苏家人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姬万福起身走到窗边，伫立了片刻，长长叹一口气。
“苏老爷子，你院子里的荷花，快枯了。”
苏广宁：“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苏某不喜欢打机锋。”
“我年纪大了，快退休了，苏老爷子你年纪也大了。咱们心里都清楚，我们后辈们的人生很难再达到咱们的高度。”
姬万福转过身，背靠着窗户说道：“我们两家又何必赶着咱俩人生最后这段日子斗个你死我活呢？放下恩怨，让后辈们安心享福不好吗？”
苏广宁沉默了。
姬万福继续道：“我已经和大长老商量好了，检院派往庭北的人马上就会被调回来，苏家再想插手庭北省的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苏老爷子管理情报部门十来年，孰轻孰重想必比我姬万福要拎得清。”
苏广宁从座位上起来，来到那块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看见院子里的荷花，确实快要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