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宫殿,重现日。

    外层原本的甘露殿彻底坍塌,地下的地宫占据了原本大殿的位置。

    站在大殿外万千众人望着血淋淋高台上的嬴抱月等人震惊的不出话来,嬴抱月望着高台下的文武百官和千军万马,也愕然的不出话来。

    空气在一瞬间仿佛凝固。

    高台之下的广场上此时都是人,乌泱泱的如同百官上朝一般。

    不,比百官上朝人来的更齐。

    除了嬴晗日一朝有名有姓的官员外,宫内的金吾卫、负责保护秦王的卫兵以及之前姬嘉树嬴珣带走的郊外三大营的禁军,一些没见过面孔但围着嬴珣看上去是前秦遗老的人,全都挤在大殿前的广场上。

    这些人原本像是在争执着什么,两派军队都站在官员后,剑拔弩张看上去即将展开械斗。

    可此时地底宫殿的轰然出现,打断了这些饶争执。

    广场上所有人,都变成了一座座僵硬的雕像。

    “嘉树,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嬴抱月从血泊中站起身,她骤然看见百官齐聚的一幕难掩震惊,但最令她震惊的是姬嘉树和嬴珣居然会出现这里。

    其他人云中君都能提前安排,可是姬嘉树和嬴珣……

    她不是让姬嘉树护送嬴珣去郊外躲起来么?

    为什么他们还会来这里?

    为什么嬴珣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和姬嘉树连夜进宫?

    就在她和李稷进宫的这几个时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月……”

    姬嘉树握紧春雷剑,目光落在高台上躺在阵法中的嬴晗日身上,他知道嬴抱月想问什么。

    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事态已经万分火急。

    “抱月,你听我,”姬嘉树传音入密,以求让嬴抱月和李稷快速了解情况。

    “就在你和昭华入宫不到两个时辰,前秦国师忽然发诏书昭告全国,宣告嬴晗日驾崩,其子继承王位。”

    “诏书上新秦王的登基大典就在两个时辰后,在阿房宫甘露殿前举校”

    姬嘉树看了一眼身边魂不守舍的嬴珣,“收到消息后,陛下就带着禁军赶了回来。”

    姬嘉树没有再下去,但嬴抱月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嬴晗日之前是失踪了不是确认已经死了,怀着孕的耶律静又没有找到,嬴珣一派收到嬴晗日驾崩其子继位的诏书,必然慌乱不安。

    这种情况下,前秦遗老一派必然是坐不住的。嬴珣等人必然会为了证明自己政权的合法性火速进宫,打断这所谓的登基大典。

    嬴晗日虽然昏庸,但身边也是有官员支持他的,再加上父终子及更加符合大秦礼法,这所谓的传位诏书一公开,必然有守旧的官员会支持嬴晗日之子登基。

    广场上这泾渭分明的两派人马,想必刚刚就是在争这个。

    但听完姬嘉树的话,嬴抱月心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疑问。

    前秦国师发诏书,嬴晗日驾崩,子承王位……这每一个消息甩下都是重磅炸弹,但嬴抱月有个最想不明白事。

    “你刚刚公开传位诏书的前秦国师,是谁?”

    如果是林书白去世后,嬴晗日在登基后任命的那个前秦国师,境界低不在整个修行界存在感还极低,嬴抱月甚至想不起那个国师叫什么名字。

    “他现在在场吗?”() ()

    “在不在场?”

    姬嘉树被反问的一愣。他是在宫外收到的消息,理所当然认为前秦国师在宫内,他本还以为进宫后就能见到那位素来神秘的前秦国师。

    姬嘉树转动眼珠,看向嬴抱月对面那个那个模样陌生的灰袍老者,“不……不是他吗?”

    高台下所有文武百官闻声也都看向台上的云中君。

    嬴抱月愣住了。

    她本想反驳此人是刚刚将自己封为里秦国师,不是之前那个。

    可忽然一股凉气直冲灵盖,嬴抱月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谁,云中君不可能是之前那个呢?

    云中君打了个信息差,将所有人都耍了。

    所谓在嬴晗日身边存在了七年的前秦国师,也许从来就不存在。

    就算阿房宫里原本曾有过这个人,那个也人只是云中君的替身。正如淳于夜曾经伪装成赫连晏一样,一个戴面具的人随时能伪装成另一个人,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模样。

    从林书白死后,云中君就冒名顶替了前秦国师的位置,一直潜伏在嬴晗日身边。

    在宫殿塌陷地宫上升之前,云中君曾对她“你要不要问一下在场的所有人,谁才是前秦王?”

    他早就知道大殿外会站着这么多人,因为这些人都是被他调来的。

    他一手设计了所有事,所有人都进入了他的棋盘。

    云中君计算好了所有时间,他早就知道她和李稷会什么时候进入地宫,早早用传位诏书通知文武百官聚集在大殿,同时引来了嬴珣等人。

    就在地宫塌陷升上地面之时,外面大殿外的“演员们”也都到齐了。

    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选中的前秦王登基。

    “哈哈哈哈哈,”云中君听见姬嘉树的问题,捧着圣旨笑了,“不愧是姬墨的儿子,好眼光。”

    “有先王圣旨在此,老夫的确已经被封为前秦国师。”

    “先王?”

    高台下有前秦官员尖叫了一声,指着高台上躺在阵法里奄奄一息的嬴晗日,“陛下不是还好好的吗?”

    此饶尖叫声唤醒了台下所有官员的理智。望着台上躺在阵法里的嬴晗日和血泊里血淋淋的那个婴儿,广场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陛下!”

    “你们还愣住干什么?快护驾!”

    有官员带着护卫冲上高台下的台阶,想要冲到嬴晗日身边,然而就在他们就要冲到阵法旁边时,只听砰砰几声巨响,跑在最前面几人全部头破血流跌了下来。

    整个人高台外仿佛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墙,将所有炔在了外面。

    “屏障?”

    李稷望着高台上悬在半空中的血迹,心中一寒。

    要知道,他也站在台阶下面。只是不是最外面那层台阶,而是在外面的人看见的第二层台阶下。

    云中君有能力封存一个,就有能力封第二个。

    李稷顾不得再看法阵上嬴晗日,猛地冲上龙椅下方的台阶,却就在最高一阶上砰的一声,他被一层看不见的墙给隔开。

    李稷拔剑去劈,但他的劲气撞上云中君所设的屏障,却如同鱼入大海一般,屏障分毫未动。

    此时最高层的台子上,只剩下三个人。

    嬴抱月、云中君还迎…那个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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