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吗?真聪明!”

    叶辰安一脸惊喜的看着苏念真,他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子居然如此通情达理,连这么复杂的事情都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清楚并接受。

    苏念真委屈地摇了摇头,“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总是这么奇怪,当初你硬要我提合离,现在来找我又说什么你不是你了,我不懂,可是我只知道你现在肯定是生病了,所以才胡言乱语的对不对。”

    苏念真表现得很激动,一大堆的话让叶辰安听得云里雾里,但好在关键的要点叶辰安听出来了,那就是——她不相信

    看着苏念真焦急无措的模样叶辰安开始后悔了,穿越这种事情放在这个时代来说实在是太抽象了,更何况对方只是个深闺中的女子。

    由于担心苏念真的精神状态,叶辰安决定放弃坚持把事实告诉她,叶辰安心里打算着等哪天自己真的要离开这具身体的时候再慢慢给她解释吧。

    当下之急是把苏念真带回孩子们身边,离黑猫警示的期限已经临近,叶辰安不敢再把时间放在做无谓的解释上。

    叶辰安极尽温柔地对苏念真说道:“我没事,刚下我是故意吓你的,我以为你不愿意。”

    叶辰安话说到这,两眼直巴巴地盯着苏念真要答案。

    苏念真眉眼一低,巧妙的避开了叶辰安的灼灼的眼神,接着又转过身去,走到了叶辰安的床前。

    “你还是不喜欢叠被子。”说完,苏念真一个回眸浅笑着望着叶辰安。

    “如果我不是在等你,父亲安排的那些男子我又怎么会一一拒绝。”

    苏念真走到叶辰安面前,宛如一只小猫钻进叶辰安怀里。

    叶辰安先是一喜,后是一阵臊。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触碰那么柔软的身体,香香的暖暖的,即使对方拥抱的不是自己真正的身体,哪怕叶辰安已经在心底提醒了一千遍一万遍,但是此刻叶辰安没有力气推开她,叶辰安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

    “你早上还在生我的气,怎么突然……”

    苏念真抬头盯着叶辰安,眼底满是温柔。

    “我只是想气一气你,当初你也是这么让我走的。”

    “就只是这样?你不会怨我恨我吗?”叶辰安看着面前天真的女人,心中涌现的全是怜爱。

    苏念真摇头笑道:“当然会,但是我没法骗自己说不爱你,你可能不会懂那种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的痛苦,我的痛苦是你给的,但是我从其他人身上又找不到爱。所以,选择原谅你。”

    “我以为我需要再费些时间。”

    叶辰安笑着说,他的确没想到过事情会这么容易,之前的大吵大闹仿佛已经过了千年万年似的,此刻苏念真就这么乖巧地站在面前,叶辰安甚至有些惶恐,生怕这一切只是自己是一场梦。

    叶辰安暗地里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

    “不过,也没那么简单。”

    苏念真小脸一抬眸,带着一丝狡黠的眼睛直盯着叶辰安。

    叶辰安落下的心又悬浮了起来。

    “什么?”叶辰安开始急了。

    “你知道的,我们已经合离了,你要是想复合,必须得到我爹娘的同意。”

    叶辰安倒也不是没想到这层,然而就是因为这层在苏家大门门口就已经给叶辰安宣告失败了,不过好在如今取得了苏念真的原谅,既已知晓对方的情谊,叶辰安心底早已不似一开始时的心虚犹豫。

    “好,我会去请求他们二位的谅解的,能得到你的原谅其实就已经很好很好了,我会让你和你爹娘看到我的诚意的。”

    叶辰安没敢留人,几句话说完便有理由节的把苏念真送了回去。

    “人你送回去了?”

    叶辰安刚把人送回去,张可凡三人就猴急猴急的蹭进了叶辰安的房间。

    叶辰安笑着说:“当然是送回去了。”

    “好歹你赖在苏府呀,你这一回来,万一明天人不让你进去了有的你哭的。”

    张可凡一脸认真的给叶辰安分析局势。

    “此言差矣,叶兄这叫做临危不乱,大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大丈夫势气,没准人都想好怎么做了。”

    慧能的一顿无脑吹没有把叶辰安吹上天,反倒把叶辰安从回味中吹醒。

    这该有的应对之策叶辰安是一个也没有,至于淡定的态度,那只不过是脑袋空空反应迟钝。

    “ 对了,忘记问你们了。你们该不会要走了吧?”

    “嗯,走什么走?你这儿的事都还没解决呢。我们哥几个要是走了,那岂不是没义气?”

    “够义气。”

    “但是咱们天天住在客栈里面没个正经事,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呀,况且苏家那边可能也见不得叶辰安这个无所事事的样”

    “看起来确实没谱。”

    “自己荷包里面的那点钱肯定是不够花的。”

    “咱们要是没钱,会不会要去住大街呀?”

    叶辰安一脸担忧的问道。

    张可凡贴心地拍了拍叶辰安的肩并说道:“你放心,刚才忘记跟你说了。现在咱们也算有钱了,像这样住住客栈,吃饭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那可以啊!至少我们可以不用担心流落街头了。”

    “只不过,你要是想有其他方面的花销,我也能支持一点。但是这里终究是。别人的地盘,我可能也帮不了太多。”

    叶辰安长吁一口气道:“没事儿,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看这宣州城民风开放,贸易多发。我明天就出去看看,凭我的本事找个赚钱的事儿做。”

    “带上我们,我们可不是游手好闲的人,既然要帮你,自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闯。”

    被气氛带动起来的四人个个踌躇满志,恨不得第二天就名扬宣州城。

    次日一早,叶辰安早早的就起来吃了一个包子和一碗稀粥,准备着今日出门找事做。

    其余三人也没偷懒,先后也有人拖拉,但是四人最终凑到一块出门。

    宣州城内,凡所能想到之物均能买到,这些其实在四人初进城就有所察觉,这个城市在物资储备上已经饱和,街上凡肉眼能看到的小店铺,多的是各种吸引人的花样促销,不过好在叶辰安也没打算在这方面与人竞争,不然恐怕本都要折进去。

    四人从一开始的出门的神采奕奕到后面的无精打采,出来一趟收入为零,支出未知。

    炎热的太阳底下四人在街上逛着,先是被张可凡拉进一家凉粉铺子,四人各干了一大碗凉粉。

    接着,阿庆拉着路过的一家卖冰水果的店,为了见见世面,四人又掏钱买了一份混着葡萄、秋梨、桃子、李子还有樱桃的冰水果。

    这一份冰鲜水果足足花了四人三十文!

    “这樱桃好好吃哦”

    阿庆捏着一个樱桃向众人展示,鲜红欲滴的殷桃经过冰镇口感更为紧致,甜度也更高了些,怪不得是这份水果中最贵的。

    好在四人只买了八颗一人一颗也算是解馋了。

    四人从早上走到下午,叶辰安感觉嘴巴就没闲下来过,叶辰安按摩着逐渐鼓起来的肚子,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瓜子,此刻,叶辰安的罪恶感达到了顶峰。

    “咱们不能这样,算了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找,等找到再叫你们。”

    突然缓过神来叶辰安一脸严肃的面对着其他三个人说道。

    其余三人摸了摸肚子,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也早点回,也不急这一两天的。该来的总会来。”

    慧能上来对着叶辰安一顿安抚,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

    叶辰安白了一眼,“你小子还教育起我来,回去念你的经吧。”

    叶辰安的话刚落地,对面的慧能立马上去捂嘴。

    “念经?许文又不是和尚,为什么要念经。”

    阿庆一边啃着梨一边问。

    后面听到动静的张可凡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打哈哈。

    “他说的是四书五经,瞧你这脑袋空空的样子,回去给你买两本书看看,你这一天的不读书睡傻了吧?”

    阿庆臊红了脸,埋头低声说:“我知道四书五经,可下意识就听成佛家里面的经了。”

    “没想到你会对这方面感兴趣。”慧能笑着打趣阿庆。

    “都是以前常听我爹说起那些,所以可能使我对这方面有点敏感。”

    “你爹是做什么的呀,居然会跟你讲这些?”叶辰安听着阿庆的话逐渐来了兴趣。

    “汗,说出来你们别嫌弃我哈。”

    “那有什么的,只要你爹不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地痞流氓,我们都不会嫌弃你的。”

    张可凡笑着鼓励阿庆说出来。

    “你们听说过送尸人吗?”阿庆试探着问道。

    张可凡和慧能一听送尸人三个字当即摇头。

    “辰安哥你知道这个!”

    叶辰安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爹年轻时就继承爷爷的路子在村里当起了送尸人,就是那种谁家有白事,在死者未入棺前主人家会请的先生,不过送尸人没有那种正经先生受人尊敬,每次拿到的钱也不多,但是我爹经常跟我讲起他做事的一些东西,里面就有一些就有关佛理。”

    慧能认真的思索着“送尸人”这个新鲜名词,“送尸人?是跟阴阳先生一个路数的吗?按理说他们应该归于道家学派,没想到佛学也会涉及到。”

    阿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发呆的叶辰安。

    叶辰安没想到在这个时代里也会听到“送尸人”这三个字,而且还是从阿庆的口中得知。

    阿庆?余有庆?

    这两个名字不停地在叶辰安脑中盘旋,轰隆作响。

    “喂,喂?叶辰安!”

    叶辰安被张可凡打在肩上的巴掌拍醒。

    张可凡笑道:“你怎么又发呆了?”

    “啊?我刚刚在想东西。刚才说到哪了?”

    “说完了,我们要回去了,你是要继续走还是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叶辰安摆手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晚点回。”

    “那我们走喽。”

    “等等,阿庆,要不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吧?”

    叶辰安伸手拉住了阿庆的衣摆挽留。

    阿庆笑着答应了。

    两个阿庆在人流中无意识的走着,阿庆一脸迷糊,叶辰安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偶尔看到好玩的东西了,也会拉着叶辰安驻足,虽然没钱买但是有时间看。

    “阿庆,你做过送尸人吗?”

    面对叶辰安突如其来的询问阿庆低下了头,“没有,我爹还没来得及教我。”

    “那有看过吗?”

    阿庆再次摇头,“小时候身子弱,我爹不让我跟着。”

    “这样啊,其实也挺好的,那种活你应该干不来。”

    阿庆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明显有一丝怒意,“谁说我干不来,要是早知道我爹那么走得那么早,我就是被鬼缠死也要跟着他学。”

    阿庆的话震得叶辰安心头一缩,“对不起,因为我知道送尸人是干什么的,所以我是觉得你应该有更好的人生才对,而不是把青春花费在和死人打交道上。”

    叶辰安现在所说的这些是他年少时对父亲说的,余有庆从小便被父亲带着走家串户,各种白事,不管他父亲有没有主事都会把余有庆带带到场子上观摩。

    因为不是每副尸体都能完完整整,记得第一次观摩,那副被执行了车裂的尸体成为了余有庆年少最大的恶梦。因此,那个时候的余有庆每次被父亲带出门都极不情愿。

    此时的叶辰安再想起跟着父亲的那时光,那些不好的记忆竟突然间消失了,留下来的都是他跟父亲单独相处的无聊却很温馨的画面。

    直到突然体会到那种心情,叶辰安突然懂得了阿庆的遗憾。

    “你不懂,那是我和父亲唯一的联系,如果我当初把那些事学下来,带着父亲的本事过活,我就不会孤单了。”

    “好啦不说了,我请你吃糖葫芦,吃点点甜的可就不许再难过了。”

    随后,叶辰安强势地买了两串糖葫芦塞到了阿庆怀里。

    阿庆一口一个山楂糖葫芦,恰才的烦心事全部随着糖葫芦的甜融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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