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的警察还在调查着死在东方大酒店张某的死因,站在监控室电脑面前的警察,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个镜头,想看到在那天同张某一起走进那个酒店的人究竟是谁。

    整整一天的镜头,他们从早盯到晚,不敢怠慢,只想寻找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从酒店门口到这间房间的门口,甚至走廊里,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那天张某进出过这家酒店的痕迹,仿佛在告诉他们张某来这家酒店的证据只有张某的尸体,而在那个房间里也没有提取出可用的指纹。

    这分明是有人做了手脚,显而易见。

    他们甚至去查了那个口红印的DNA和指纹样本,因为口红印上的基因本就是微乎其微的,而那个烟盒的纸面又是很光滑,检测也比一般样本难一些。

    趁着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们下一步就是去调查那些曾在这里看到过张某的人。

    从前台接待那里得到的消息是,他之前经常隔三岔五的就会来,而且每次来都是带不同的女伴,所以以为那天也不过是普通的女伴,因为和老板熟识,他来这里从未进行过身份认证,而那晚和张某一起进来的女人,她只知道那个女的画着很浓的妆,她并未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

    经过了一天的调查,因为没有获得有用的信息,让案件变得更加棘手了,所以现在只能把希望暂时寄托给DNA的检测结果了。

    和警察一起来的侦探,仔细看着那个警察:“现在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检测结果一出来,再等过几天收到张某的罪证了,就像上次一样,这样的话,案子不就更好查了。”

    警察看那个侦探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能将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委托侦探去查。

    警察这边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侦探,但是这么棘手的案子,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入夜,林初墨坐在客厅里那大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上海的夜景很迷人,高楼大厦的灯光,在夜空中相互交织着,像青烟,又宛如丝绸,让各色的建筑闪着不同的光。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她一点都不困,只是想好好看看这上海的景色,虽然她看过了那么多遍了。

    她从身边拿起手机,看着一串熟悉的号码,丝毫不犹豫的打了过去,那边的人接的很快,话语间带着笑意:“睡不着吗?需要我吗?”

    “嗯。”林初墨回应着,挂断了电话。

    她继续往窗外看着,她的旁边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夜灯,落地窗的玻璃材质上倒映着她和那盏小小的夜灯。

    温馨却又孤独。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开门声,她听那人进来了,才缓缓的开口:“来了。”

    “那是,马不停蹄。”莫寻一边说着,就走到了林初墨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柔顺光亮,莫寻的手顺着她的发丝轻轻抚摸着。

    不知过了多久,林初墨才抬起手按住了他放在自己头发上的手:“你看,这里的景色很美”

    莫寻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她这一栋楼算是附近比较高的一栋,她又住的比较高,从这里望去,虽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但是却能将那个方向的城市一览无余。

    “是很美。”这句话她已经和他说过不止一遍了。

    她将莫寻的手轻轻拉过来,放到自己的旁边,她的脸轻轻靠在他的手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已然有了困意。

    莫寻没有说话,只是等她睡着了,将她放到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悄然离去。

    第二天一早,林初墨一如往常去的往那个不起眼的写字楼走去,她今天穿着一袭白色长裙,阳光洒在她脸上的那一刻,仿佛世界都沉浸在了明媚的春光中。

    莫寻早已拿着一杯咖啡等在了门口,直到她走过来,他才迎上去。

    “今天的卡布奇诺,少糖哦~”莫寻眉眼带着笑,他的笑宛如和煦的风,驱走了她心中所有不美好的东西。

    林初墨没停下脚步,接过那杯咖啡,两人就这样朝着电梯间走去。

    “不知道昨天的那个设计图怎么样了,还有,那件事今天是第几天了?”刚从电梯里出来,她立马问莫寻。

    “今天是第三天,该把那些东西给警察那边送过去了。”说着莫寻打开了她办公室的门。

    “嗯,你安排吧。”

    林初墨无聊的在办公室支起了画板。

    与此同时,警察那边收到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那个厚厚的档案袋里都是张某公司违法经营,逃税,漏税,拖欠工资,职务犯罪洗黑钱的证据,甚至他还偷偷开了一家没有营业执照的公司,除了这些,里面还有一些曾经陪着张某的一些女伴的照片。

    正午的阳光洒在林初墨的画板上,林初墨刚完成一幅油画,暗黑的背景显得画面上的玫瑰更加鲜红,反倒被阳光照射到的玫瑰却看不真切了。

    “午饭!”莫寻拿着饭走了进来,他的话把林初墨拉回了现实,她摸了摸已经饿扁的肚子,站起身来:“你进来从不敲门,今天中午吃什么?”

    莫寻没回她的话,只是抬起头时看到她脸上的颜料,温柔笑道:“今天怎么有兴致画画了?去洗把脸吧,小花猫。”他说着还抬起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

    听了他的话,她并没有直接去洗脸,而是等他把带来的吃的都打开,看到他拿出来的烤鸭,龙虾,米饭,还有他自己做的菜都是她爱吃的,她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去。

    可是刚走出办公室门,就撞上了一个迎面而来的人。

    “想不到你离开了我,过得也不怎么样,现在哪还有老总需要亲自画图?”说话的人并没有比她高出多少,但是话语间却充满了挑衅。

    林初墨看见他,也没想搭理,自顾自地推开他朝着洗手间走去,让留在原地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直到她洗完脸回来,刚刚的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

    “你就找了一个这样的小白脸?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要不然你还是回我身边吧,反正我爸的公司还缺人,等我爸走了,公司都是我的。”他见到她回来,指了指在一边剥虾的莫寻,语气里充满着嘲讽。

    林初墨面看到他后,仿若无人,而他的话,她也并不想搭理,直接坐到了莫寻的对面,莫寻看她坐了下来,贴心地将自己面前剥好的虾给她递了过去。

    汪彦文见他说了这么半天话,两个人谁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顿时火冒三丈,他气呼呼的走到两人面前:“他到底有什么好?又矮又丑,你为什么甘愿给他打工?到我公司,我还让你做我的副总。”

    莫寻听完他的话,站了起来,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站起来的莫寻,明显比汪彦文高出了一头。

    发现自己的‘吐槽’有点打脸,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可退回的两步并没有让莫寻感到满足,他伸出一只刚刚剥虾的手,提着他的衣领就将他甩在了一边的墙上。

    莫寻一只手就能把他扔这么远,汪彦文自知不是对手,怏怏地跑了出去,走之前还扔下了一句话:“你们等着,我会再回来找你们的。”

    “你以前怎么会看上他?”莫寻拿起湿巾使劲地擦着自己的手,发现没有擦掉手上的油,看来一会儿需要去洗一洗了。

    为什么会看上他?林初墨的脑海里渐渐的浮现出了一个站在篮球杆下面的那个被称为某班班草的男孩子。

    那时候,她还在上高中,那个时候的她,在学校很出名,算是半个校霸,作为一个女孩,天天打架,再加上有莫寻和莫离的庇佑,校长又和莫寻的父亲交好,学校里几乎没有人敢惹她。

    那天她去操场上看篮球比赛,因为怕渴拿了一瓶水,可她刚到操场,偏偏水就被人抢走了,抢水的人还理直气壮的给她说了一句:“谢谢你给我送的水。”

    她本来想告诉他,那水不是给他的,可是他跑的太快了。

    直到比赛结束的时候,她本来想去那个男孩子那里警告他,并且告诉他,她的水不是你那么好拿的,可是看他依旧站在篮球杆下面,痴痴地望着她,就像在刻意的等着她的样子。

    那天,阳光很好,他穿着跨栏背心,阳光直直的照射在他那小麦色的肌肤上,他的脸上带着简洁,明亮的笑,那时候的他格外的好看。

    “那个时候,可能是觉得他好看吧。”林初墨淡淡的开口。

    莫寻听她说完,无奈的望着她:“难道,有我好看吗?”他虽然语气在质问,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怎么可能比你好看,你的万分之一都没有。”林初墨抬头看向莫寻时,发现莫寻也在看她。

    在莫寻那张脸面前,汪彦文的好看仿佛都化成了泡影,但是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林初墨来说,莫寻的好看仿佛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莫寻等她吃完饭,将带来的餐盘收拾起来,没再看她,只留下一句让莫离来换沙发套,就出去了。

    林初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他的背影甚是落寞,很不正常,难不成是生气了?

    也是,他那样一个事事都追求完美,自尊心又强的人,先是一个陌生人说又矮又丑,又是被讽刺的,又怎么会不生气呢?不生气才不正常吧。

    她将画完的画从画板上揭下来,放到角落里,打开了窗户,等着晾干。

    不多时,门外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安静。

    “进!”

    说完就见莫离拿着一套崭新的沙发套站到了门口。

    莫离一进门还没开始套沙发套,就看到了晾在一边的画,那幅画孤单的立在墙角,等待着室内的风将自己阴干。

    “老大,又是玫瑰,真好看,没被预定的话,可以给我吗?”莫离一进门就看见了那幅玫瑰,对于林初墨的东西,莫离从未客气。

    而林初墨也总是会毫不犹豫的送给他:“套完沙发套,下了班来拿走。”

    那幅被预定了的玫瑰,仿佛听到了某种召唤,颜色从那一刻变得更加娇艳。

    “对了,那天那个来找事的乡下来的人怎么样了?”要不是今天那个地主家傻儿子来,她都把这事给忘记了。

    “找人盯着了,他老伴被放出来了,两个人拿到钱就离开了。”这些事情从来不用林初墨去提醒,他每次都能提前知道林初墨想要做什么。

    而林初墨也一直都知道,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

    “以他的性格,事情没办成,肯定不会给钱的,那钱,你给的?”

    “嗯。毕竟绑了人,总得给个精神损失费吧!”莫离一边说着一边换着沙发套。

    莫离换完沙发套走了之后,林初墨望着那幅玫瑰出神。

    林初墨记起那时幼小的自己,她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玫瑰花,但是不是红玫瑰,而是白玫瑰,曾经有一个人为了她在园子里种了几棵白色的玫瑰。

    那时的她,盼着玫瑰花发芽长出玫瑰变成了唯一的愿望。

    她每天都会去那种玫瑰的地方守一阵子。

    可是有一天那些玫瑰却全数被砍。

    等待玫瑰花开终究变成了盼望,她那时才知道她是不配看到花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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