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孟奇眼睛猛地睁开,全神贯注,感知着时光的异动和变化,心神化为一尊元始不灭天尊,永恒不动,万法不侵。

    火光当即不见,感官再次被局限在身边,仅仅刹那,一切恢复,孟奇又看到了南宫冲与杜青青,看到了燕赤霞,看到了小碎快步走向大窟窿的宁采臣!

    “奶奶的,老子刚刚小解完,就又要再来一次,np没人权啊!”

    宁采臣心中暗暗咒骂,再次向着墙外的而去。

    忽然,南宫冲站了起来,朗声劝阻道。

    “宁公子,外面危险,不如就在里面?”

    宁采臣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将其隐秘,他倒是无所谓,走到了大殿角落小解。

    之后相安无事,只有阴风越刮越冷。

    忽然,兰若寺大门处传来吱呀之声,孟奇眼睛突地睁开,隔着几百丈的距离望了过去。

    门口是位穿着灰袍的老僧,慈眉善目,眼睛紧闭,此时,相差仿佛的气机牵引,他也霍然睁开了双眼,里面一片金色琉璃,通透晶莹,似乎能看到种种事情。

    天眼通!兹兹兹!广场半空真有火花产生,一道闪电猛地劈下,照亮了整个兰若寺,阴风戛然而止,竟有瑟瑟之感!

    燕赤霞惊喜起身,恭敬的向着这位老和尚行礼,称呼道。

    “愚僧大师?”

    宁采臣坐在火堆前,火光照耀,光影在脸上闪烁,神色幽深,抬头扫了一眼这位老僧,暗暗点头。

    “不愧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果然已经晋入了半步法身之境,和孟奇这位冒充的苍天宗宗主不同,这下子只是战力达到了大宗师之境,修为还在宗师之境!”

    灰袍老僧一个迈步,出现于大殿入口,双眼依旧与孟奇对视,半空银蛇乱舞,照亮了兰若寺及附近山林,呜呜呜的阴风彻底停息,充塞庙内的阴森冰冷气氛被扫荡一空,满是雷电的阳刚与琉璃的清净。

    这种等阶的碰撞下,什么姥姥,什么孤魂野鬼,根本没有容身之地!

    没有出手,没有展现领域,没有勾动天地之力,光是气机牵引,彼此激发,就有这样神魔般的威势?不仅南宫冲、杜青青,就连燕赤霞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震惊又错愕!

    “这就是大宗师的威能?”

    而能与愚僧气机碰撞不落下风,这位明显该霜白鬓角的青衫男子究竟是何来头?神秘的黑山老妖?新晋的大宗师?燕赤霞目光回望,惊讶又警惕地看了孟奇一眼。

    南宫冲更是愕然,他知道略显沧桑的苍天宗青衫男子实力很强,非一般宗师可以比拟,但不知道他竟然如此强,可以与三大宗师之一的愚僧针锋相对而不显狼狈!

    “阿弥陀佛,施主消失多年,想不到出现在兰若寺。”

    气机牵引中,愚僧也不敢贸然移开目光,否则应激而来的打击在气势此消彼长中会非常可怕。

    孟奇缓缓起身,双手负于背后,画风飘逸,世外高人的形象,让他过足了瘾,总算是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前辈高人,他轻咳了一声,目光随即移开,牵连的气机竟然瞬间消失无踪,让愚僧有种一拳打了个空的难受感。

    “大师亦是来寻黑山老妖?”

    “黑山施主荼毒生灵,老衲不得不管。”

    愚僧双眼重新闭上,低宣了一声佛号,继续说道。

    “施主多年前惜败于他,如今前来兰若寺,当是苍天大法再做突破。老衲观施主返老还童,银丝转黑,双眼通向内景天地,已有自衍一界之感,举手投足间则挥洒如意,不拘泥于外物,不受制于他人,莫非将苍天大法推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

    孟奇负手屹立,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气息却更加幽深,渊渟岳峙,大宗师气派,高深莫名,深邃神秘!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宁采臣听到此话,嘴角微微一抽,目光扫过孟奇,有些古怪,心中暗暗吐槽。

    “这小和尚脸皮真够厚的,这样赤裸裸的剽窃,经过大贤良师张角的同意了吗?”

    愚僧略微一怔,旋即双手合十,觉得孟奇的境界高深无比,让他都看不透了,喃喃自语。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孟奇没有多说,右手前伸,做请的模样,打算见识一下这方世界最顶尖强者的水准。

    “黑山老妖不知所踪,大师请便。”

    愚僧低宣了一声佛号,从怀中拿出一本封面深蓝的古朴佛经,佛经之上有五个古老梵文,流转着淡淡的金色琉璃光泽,仔细辨识:地藏渡魂经!

    “阿弥陀佛,老衲先超度兰若寺妖魔鬼怪,让他们往生极乐净土。”

    “此地被黑山施主打开了通往九幽鬼域的缝隙,故而阴魂怨灵的执念难散,普通超度无法助他们解脱,也无法让他们往生极乐净土,散了又聚,生生不息,老衲不得不请出这本镇寺佛经。”

    此时此刻,被愚僧和孟奇的气机扰动,兰若寺的阴森彻底消失,与普通破庙没有区别,所谓的姥姥,所有的阴魂恶鬼,统统躲了起来。即使是妖魔鬼怪,也怕大宗师!

    愚僧拿着《地藏渡魂经》,转身走向兰若寺外,他已经窥出问题大半在附近的树林。这时,南宫冲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悄然传声道。

    “大师,请您主持公道!”

    “何事?”

    愚僧不动声色,脚步不停,继续向外走去,暗中回应道。

    南宫冲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正气,控诉着苍天宗的邪恶。

    “晚辈定湖南宫冲,偶遇潮岛黄家庄子弟,得知苍天宗左使在七年前强夺了他们家的秘籍,伤了不少人,一时激于义愤,揽下了此事,可惜实力不济,遇到他们后难以讨回公道,但又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卑躬屈膝,忍辱负重,跟着他们,以找到机会,如今遇见大师,正是天道得彰。”

    愚僧目光深深打量了南宫冲一眼,传音道。

    “南宫施主稍安勿躁,等老衲超度了兰若寺妖魔鬼怪,找到黑山施主下落,再与苍天宗两位施主分说。”

    说完,愚僧踏出殿门,步步生莲,走向树林。南宫冲暗自握了握拳头,充满了期待,小爷的卑躬屈膝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待现在,到时候,最好两败俱伤,自己就能一边洗雪前耻,一边拿到《地藏渡魂经》!

    南宫冲正想得畅快,内心忽然一动,下意识看向孟奇,只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刚才的悲愤之言,老夫也听到了。”

    南宫冲心里直接响起孟奇含笑的声音,他眼睛睁大,惊惧之意上涌,这苍天宗宗主能以心感心,窃听到他的传音之声?

    南宫冲的瞳孔中,略显沧桑的青衫身影陡然靠近,占据满了视界!

    “糟糕!”

    南宫冲当机立断,重新读档,不愿再经历一次死亡场景。

    孟奇顿觉天地全黑,感官再次被限制,但这一次,他是主动压迫南宫冲,逼他使出这手段,所以早有准备,有反应余地,“不灭元始相”陡然凸显!

    混混沌沌,无上无下,空间距离错乱无比,时光也略有混乱,孟奇要靠最初的奇点,时空凝一的不灭元始之相,窥探那“时光倒流”的秘密!即使限于境界不够,仅能略微混乱时光,但两者冲突下,孟奇自信能从中把握到少许“痕迹”!

    感官恢复,孟奇再次看到了南宫冲、杜青青和燕赤霞,看到了小碎步快走的宁采臣。一切又回到了宁采臣小解前的状态,愚僧还未出现。

    “连大宗师都能影响,能自主发动,非光靠死亡激发……”

    刚才那电光石火之间,孟奇通过略显混乱的时光,隐约感应到了一点“异常”,再多来几次,说不得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了!

    宁采臣脸色极为难看,眼睛里带着几分火气,这两个家伙没完没了了是吧,自己还要小解几次,自己又不是尿频,真惹恼了他,就一声大喝,用浩然之气震散他们的修为境界,让他们跌落尘埃,明白读书人也不是好惹的!() ()

    这时,南宫冲起身过来,一脸谄媚笑容,态度是标准的毕恭毕敬。

    “前辈,不若由晚辈陪宁公子到殿外小解?”

    孟奇目光扫过,嘴角有一抹含义莫名的笑意,似乎南宫冲的所有秘密在他面前都不再是秘密!

    “心有侠义,很好。”

    燕赤霞则赞了一句,让杜青青俏脸仿佛蒙上了一层光辉,与有荣焉。

    宁采臣一脸的黑线,他又不是女人,小解还要拉着自己的小伙伴,两个大男人一起小解,感觉太别扭了。

    “算了,不用了,不过是一墙之隔,有燕大侠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宁公子不用在意,我会选另外一处。”

    南宫冲铁了心想要远离孟奇了,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建议,让宁采臣没有借口再拒绝,只能跟着一起走出了大殿。

    大殿不见,四周皆是弯来绕去的回廊,南宫冲浮现出一丝冷笑,从储物袋内掏出一物,悬于脑后,乃是一面古朴小巧的铜镜。

    铜镜布满深邃花纹,放出灿烂如大日直照的光芒,洞穿了周围的迷雾,晃动着镜花水月般的虚空。

    短短两三个刹那,一切幻境皆被堪透,南宫冲重新看到了大殿,看到了布满鸟粪和杂草的正常回廊,看到了燕赤霞冲出。

    他拿出一面小幡,隐匿气息和身影,再借助幻境躲避于阴暗中,等到燕赤霞赶往宁采臣消失的方向,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大殿,戒备谨慎地拿出一张遁地符,溜往兰若寺外。

    “必须提前遇到愚僧,这样才能瞒过那神秘可怕的青衫男子!”

    宁采臣刚绑上腰带,耳畔就传来嘤嘤嘤的悲鸣,一阵暗香袭来,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间厢房内,布置简单,一桌一床四椅,打扫得干干净净。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一位身披白纱衣裙的美貌女子,她有着小鹿般无暇的双眼,冷艳纯情的气质,与整体相得益彰的秀眉,以及在朦胧白纱下若隐若现的美妙身躯,即使女子看到她,也会怦然心动。

    “姑娘,你走错房间了!”

    宁采臣目光先是一亮,也不躲闪,直视对方的娇躯,心中暗暗自语。

    “不看白不看,又不是我逼你的!”

    披着白纱的少女发出柔媚如水的声音,宛转悠扬,透着几分知性文雅。

    “月华高照,辗转难寐,慕公子风华,愿与你燕好。”

    “姑娘休得胡言!在下饱读圣贤之书,知礼义廉耻,岂能做此败坏名声,惹人非议之事?”

    宁采臣一脸正气,眼睛却睁的老大了,面不改色,目不斜视的训斥着聂小倩,似乎是一位道德君子,坐怀不乱。

    “夜深人静,无人知晓。”

    少女声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暧昧的气息笼罩了房间,让人热血沸腾,血脉喷张。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

    宁采臣用力挥手,压低声音,大义凌然的呵斥道。

    “还不速去!”

    “姑娘年岁不大,或被婆子话本迷惑,不知轻重好歹,才行此非礼非义之事,若被令尊令堂知晓,被外人知晓,你恐怕难有立足此地,积毁都能销骨,何况本身不正,莫非想被逼得投河自尽?你回去之后,忘去此事,不要再轻佻不端,在下亦不会再提,保你名声。”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诚恳无比,让那披着白纱的少女怔了怔,眼中似有泪花打转,她吸了口气,止住泣音,挤出妩媚笑容。

    “公子觉得该怎样才能行燕好之事。”

    “当然得明媒正娶,洞房花烛!”

    宁采臣斩钉截铁,原则极强的回答道。

    话音刚落,周围环境又生变化,只见对面美貌女子已是凤冠霞帔,隐约能见容貌,像是一朵盛开的兰花,既清且艳,更有几分娇羞。

    “相公……”

    声音入耳,宁采臣看向四周,处处有红,桌上龙凤花烛静静燃着,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新郎服。

    “相公,还不来替妾身取下凤冠。”

    “没有三书六礼,没有拜过高堂,岂能洞房花烛,这是无媒苟合!”

    宁采臣如同宁死不屈的英雄,昂着脑袋,对着聂小倩的行为大声呵斥,好像不为所动。

    美貌女子神情略显呆滞,心中感动,再次嘤嘤嘤哭了起来,对宁采臣说道。

    “公子快逃,姥姥让妾身来害你!”

    四周水波荡漾,再没有凤冠霞帔,龙凤花烛,也没有方桌木床,回廊深深,石柱大半残破,野草滋长,阴森可怕。那美貌女子已是变回白纱衣裙,娇躯若隐若现,哭声中有几分害怕,几分自厌,几分悲鸣。

    “妾身聂小倩,十八夭殂,葬于兰若寺侧,被姥姥拘出魂魄,做这勾人害人之事,每遇男子,皆勾动他们欲望,迷惑他们的心智,借机让姥姥吸取他们的精血,已是堕落苦海,再难回头,今日见公子方正,又关心妾身名节,实在不忍加害!”

    “公子小心,今晚恰逢阴时,姥姥他们能全力出手,不再只是操纵幻境,而你似乎对他们很特殊,不好,快到阴时了,快,快躲起来!”

    宁采臣闻言一怔,暗自感叹女鬼也爱俊朗的书生,自己魅力真大,这才走了过去,正色道。

    “小倩姑娘,殿中有大侠燕赤霞,能除妖魔,我带你去救助!”

    两人奔入大殿,却不见了燕赤霞,聂小倩正自惶惶然,忽地看见身穿青衫,双目略显沧桑的孟奇站了起来,负手笑道。

    “林中有乌鸦之巢的白杨树,对吧?”

    “啊?”

    聂小倩顿时怔住,又惊又恐,只觉眼前男子神秘又可怕,他竟然知道此事。

    “老夫是来找姥姥麻烦的。”

    孟奇袖袍一挥,有风卷住宁采臣和聂小倩两人。戏看够了,也该出手了,而且有保障在身边,正好可以行激烈之举试试!

    孟奇一个迈步,整个殿中之人挪移,刚出兰若寺的南宫冲亦天旋地转,然后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根白杨树前,上方有乌巢,下面有背负双手的青衫男子。

    “他知道的我的目的和打算?!”

    南宫冲心中泛起恐惧,任由杜青青嘘寒问暖。

    孟奇右脚一挑,诸多骨灰坛子从泥土中飞起,其中一个径直投入了聂小倩怀抱。

    “小心姥姥……”

    聂小倩话音未落,整座森林仿佛活了过来,枝条如手,根系似脚,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围来。

    孟奇单手负后,右掌往前,高空忽有闪电划过,照亮了天际,照入了漆黑的树林,一条条雷霆仿佛紫龙青蛇,充满天罚的毁灭味道。它们盘旋往下,如水柱从天而降,噼里啪啦落到孟奇右掌之上,压缩凝实,兹兹环绕,形成了一口雷霆手刀。

    孟奇神色平静,如同九天雷神,掌控着天罚,他右掌悠然劈出,恰好斩在一根抽过来的藤蔓前。

    “还是叫黑山老妖来吧。”

    轰隆!

    雷声炸响,电光沿着这条藤蔓,蔓延覆盖了整座森林,将此地化作雷霆海洋!噼里啪啦,森林直接消失,只余一片焦土和那株有乌巢的白杨树。

    “黑山老妖呢?”

    “你永远猜不到他在哪里!只能等着他来杀你!”

    “不过不用他动手,因为今晚恰好是九幽缝隙最盛之时,你和我一起死吧!”

    沙哑凄厉的声音响起,尽是虚弱,她桀桀怪笑,话音刚落,天地变得昏暗,一股股黑气不知从哪里冒出,孟奇甚至感觉到这方地域的天地规律发生了变化,而一道强横似法身的气息自虚无中急速靠拢!

    “撞到铁板了吧!快去死吧!”

    南宫冲暗喜,手中捏着一枚保命之物,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孟奇身死的景象,嘴角都微微勾起,就要露出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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