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吴老爷子与荒村的人们在一起闲话,而花伯亦侧身其中,虽然与吴老爷子做不成亲家,可是生意不成仁义在,一时双方亦颇能相互谅解。吴老爷子与人们真是口若悬河地谈着天,而这花伯因为没有人与自己闲话,一时也只能是和自己的狗说说话而已。

    此时是过大年,家家户户凑在一起,真是热闹非凡,而且还舞龙舞狮的,男女老少相互之间,也不再追究往日之恩怨,此时大家共聚一堂,真的是其乐溶溶呀。可是,吴老斧子在此时突然拔出一把枪来,对着大伙儿说了,“你们猜猜花伯是活是死?”

    “吴老爷子,你是不是犯糊涂了,人家这么一大活人,怎么说不是活的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有人如此说道。

    听见那人这么一说,一时荒村的人们纷纷笑了起来,更有甚者,因为笑得过于用力,甚至都笑倒在地上了。“我说吴老爷子,你这是什么话呀,难道我们的眼睛都瞎了吗,这么个大活人,而你却说人家是个死的,你这不是在诅咒人家吗?”那人如此说。

    “我说是死的。”吴老爷子如此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而听见这话的人们,一时都不太相信,是的,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而花伯此时也不住地对着自己的大黑狗说,“骂他,骂吴老爷子王八蛋!”听见花伯这么说,那只黑狗还真的就不住地吠叫起来了。而且这指明了是对着吴老爷子的。

    “砰!”地一声,吴老爷子开枪了,枪子不长眼,还真是打在花伯的身上,一时血流如注。人们纷纷逃亡,只有小花与自己的母亲呆在花伯身边,花婶摁住了伤口,姑且以如此之方式为花伯止血。而小花却不住地安慰着自己的父亲,说自己以后会买很多好吃的东西给他吃,可是此时却要千万挻住了。

    “怎么样,我说是死的就是死的。”吴老爷子这么说。

    “你休想我做你的媳妇,我宁肯死了,也不嫁进你的家门。”小花看着吴老爷子不住地哭泣着。可是这吴老爷子却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这花伯躺在地上的样子,大笑不止。

    “早知你会开枪,我……我就不会拒绝你了。”花伯看了看这吴老爷子,如此说道。

    “你是我们的仇人了,我的女儿宁肯死了,也绝对不会嫁给你这个没人性的!”花婶看着这吴老爷子如此说道。

    人们这时把花伯抬进了自己的屋子,而吴老爷子没事人似的站在自己的天井,吸着烟,不时哼着小曲。天空这时一片之血色了,既然人家不答应自己的求婚,使自己成了个断子绝孙的人了,那么自己就不能还以颜色吗?

    吴老爷子虽然是打了花伯一枪,可是并不后悔,自己还算是留了情了,不然的话,只此一枪,花伯已然是不在人世了。此时吴老爷子呆在自己的天井,而这荒村在此时一片之喧哗,渐渐地,夜色笼照过来了,而吴老爷子躺在床上,听着这花伯不住地骂娘的声音,心情一时也是有些难过的。

    “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三毛此时走上前来,如此责备着。

    “老子我怎么就不可以这么做了,哦,都像你这样就好了,都像你这样,他妈的,老子老吴家还不成了什么了呀?”吴老爷子如此喝斥道。

    听见吴老爷子这么说话,三毛一时不作声了,此时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而吴老爷子一个人呆在这外面天井,不住地吧嗒吧嗒地吸着烟。好久没有打人了,此次之出手,虽然是有些过于不讲面子,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然的话,荒村以后的人们还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花伯的屋子里,此时亦一片之忙碌,人们更是凑在其屋子门前,不时问这问那,可是对于吴老爷子,人们并不敢说什么。花伯躺在床上不住地骂着娘,当然是骂着这吴老爷子的,但是,花婶制止住了他,“不要再骂人家了,不然的话,咱家可能会有灭门之祸呀。”

    正在此忙得不可开交之际,门外有人走进来了,拿着一块布,红色的,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神算子。当然,此时花伯一家正在为花伯处理伤口,幸好这伤口不是太大,血已然是止住了,可是花伯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起床。更无法上大山干活,不然的话,这伤口一破裂,极有可能出事的。

    “爸爸,门外来了一个算命的,要不要迎他进来呢?”小花此时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告诉他,现在咱家正忙着,没空理会他那一套,请他走吧。”花婶这么对自己的女儿说道。() ()

    “可是他不走,说赶他走的话,爸爸可能就会出事的。”小花如此说。

    “唉,叫他进来吧。”花伯此时非常之怕死,便如此对着小花说道。声音是相当低的,几乎听不到,不过小花最终还是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这便凑到门口对着那瞎子说了,“我父亲请你进去。”

    “他这病吧,我看着也是相当凶险的,可是只要答应了一件事情,这便没事了。”瞎子如此说。说完这话,便为花伯处理起伤口来了,而且这动作之麻利,更是非一般人所能及。

    “什么事情呀?”花婶问道。

    “只要你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三毛,这便没事儿了。”瞎子如此说。“不然的话,这位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

    “他休想!”花婶一听到这话,一是便这么吼了一声,又骂了一句不堪的话,使瞎子此时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了。

    小花更是想找个木棒,把这说瞎话的打走,不然的话,呆在此地,可能对自己父亲的伤势之恢复有所不利。但是,瞎子说什么也不走,说自己此次之前来,就是为了给花伯治病的。

    “让他呆在这儿吧,不用赶他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花伯是相当怕死之人,便这么说道。

    吴老爷子一时也有些后悔,绝对不可以用枪打自己的亲家呀,可是不如此,不以死相威胁,花伯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三毛吗?毕竟三毛之身体不是很好,这在一般人看来,要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那还不气得撞墙?可是花伯此人,吴老爷子极知其底细,只要用点武力,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果不其然,此时花伯认命了,自己斗不过这吴老爷子,那么自己的女儿之嫁给他的儿子也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唉,都是爸爸没有用,委屈你了啊。”花伯看着小花这么说,此时用手不住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么好看的一位姑娘却要嫁给了这三毛,一时花伯有些想哭,可是哭有什么用呢?

    “爸爸,不用信他的话,他这是在骗人呀。”小花边擦着眼泪边这么说道。

    “可是他知道我的牛肚子下面有个刀疤呀,”花伯说,“他还知道我的母亲的耳朵下面有颗痣。”

    “……”

    “认命吧,这一切都是命,没有办法的哦。”花伯说了这句话,此时又不住地抚摸着自己的女儿的头发,长长地怅叹了一声。

    可是,小花说什么也不会答应此事的,自己看到三毛那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而且还听见人们说这三毛身体之有病,说是不可以结婚生孩子的呀。这要是让自己嫁过去了,这可要如何是好呀?

    瞎子说完了这话,此时告辞,出了花伯的屋门,复上吴老爷子家里去了。吴老爷子此时正在唱歌,这是他自己编的歌谣,唱起来虽然不是很好听,可是也聊胜于无。

    此时见瞎子走过来了,这便立马站了起来,叫三毛进屋,给了这瞎子一些钱作为酬答。要不是这瞎子,自己吴家可能就只好到此为止了,不然还能如何呢?

    “钱我已经给你了,不过不在此地,不然的话,人们知道了,会说我的坏话的。”吴老爷子忽然记起了自己在吕镇放了些钱,这便把三毛叫住了,低着头对瞎子说道,“钱在吕镇小河边一个石头缝里,上面包着一块布,红色的,你自己去拿吧。”

    听见这话,瞎子立马告辞,出了这吴老爷子的屋门,这便回去了。而这吴老爷子,得了一个媳妇,这便算是对得起祖宗了,不然的话,纵使是活得逍遥快活,没有后代,这也是不成的。

    花伯一家,此时聚在一起,商量着这瞎子的话,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小花嫁给这吴老爷子的儿子呢?小花听到这话,一时不住地哭泣着,说自己对三毛没有一丁点的感情,无论如何也不会嫁过去的。

    “没有办法,我们还是先答应着吧,到了以后再说,不然的话,你爸爸这病好不了,这也是不成的呀。”花婶这么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好吧。”小花此时点了点头,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这便走出去了,大山上还有好多的活儿呢,此时父亲不行了,而自己再不去把这大山上的杂草锄掉,这怎么说得过去呢?

    小花坐在大山上一块石头上,冰冷的石头一时使之陷入了沉思,既然这吴老爷子如此不讲道理,自己也不用对他客气了。可是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杀掉这吴老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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