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关上了屋门,旋即躺到床上去了。而门外似乎开始不断地刮风,非常大的风呼啸着刮过,天地为之变色,一轮可怕的绯红的月轮悬挂天际,看上去,几乎都不成其为月亮了。

    而在这绯红的月轮下,花伯独自呆在一片山塘边,清澈至极的水面上闪烁着一些波纹,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本来不过只是到此地略微休息,不成想看到一只巨大的甲鱼出没于那片水域。

    那只甲鱼浮出一下水面之后,旋即又消失不见,只留下层层波纹荡漾着,映着月轮,看上去尚且有些令人觉得害怕。

    本来想逃去,却觉得如此大一只甲鱼直接就不要了,还真是有些可惜,遂并不选择离去,而是静静地坐在一边,抬头望了一眼绯红的月轮。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花伯,直接就打算离去,不肯再呆在大山上了,不然的话,长此下去,当然非常不妥,正这时,那只硕大的甲鱼再度浮出水面,样子较比之前来得更加的肥胖。

    山塘里的水非常清澈,可以看到铺在水底的那些干净的石头之类的物事。本来觉得有些不太干净,不敢扑进去抓甲鱼,却还是硬着头皮跳进去了,念及少女身子之不好,想以之作为补品进补一下身体。

    也不知为何,一跳进了那个小小的山塘,月轮旋即黑了下来,当然也不知道是月食,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是这样的。月轮渐渐地变得非常之小了,小得几乎都看不清周围的那些树的轮廓与散布在山坡上的大大小小的花岗岩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花伯当然不敢去抓捕那只超级巨大的甲鱼了,慌忙之中,旋即爬上了岸,可能是得罪了那只硕大的甲鱼了吧,他的屁股竟然遭到偷袭,被咬了一个不小的伤口。但是花伯不敢去管这样的事情了,本来皎洁的月轮,一度漆黑一片了,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不要说山塘里的那只巨大的甲鱼了,就算是灰白的山路,到了此时也是不见。

    花伯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再看一看手掌,发现了血迹,肯定是自己的屁股出血使然,不然的话,不会是这样的。一时之间,抬头望了一眼左右,想能有个人帮一把自己逃出此地,逃出甲鱼之势力范围才好,不然的话,长此下去,肯定会非常之不妥。

    往常那轮硕大无朋的月亮,此时不再,漆黑一片的天空,简直了,几乎看不到星星之存在了都。这使得花伯不得不怀疑是自己德性有所欠缺,不然的话,肯定不会遭遇这种背时的事情啊。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花伯错误地把一条非常大的毒蛇当路了,一脚踩上去,直接就使那毒蛇昂起头来,准备咬一口,在花伯的屁股上再添上些伤疤。见大事不好,花伯旋即离去,悄悄溜之大吉,不敢有丝毫懈怠,往前没命逃亡,不久之后,再度抬头一看,约略可以看清路面了,这才放下心来。

    而在不远处,那条毒蛇正昂起头来,不断地对着逃去的花伯咆哮不已,黑黑的影子看去,着实令人害怕,只是悄悄地瞅了一眼,花伯便不敢再看了,不然的话,长此下去,到了夜里当真会做噩梦啊。

    只好是继续往前逃亡了。却不经意间,掉落了悬崖,直接就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

    少秋仍旧静静地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尚且不住地咯血,有时甚至还有些感觉到呼吸困难。门外非常之静,简直了,令人有些感到恐惧,觉得太不应该了。

    夜晚虽然是有些安静,却不能是这样的,至少可以听闻到几个虫子之啼叫吧,可是今夜不知为何,不要说听到一个虫子的啼叫,就算是风的呢喃也闻不到了。炎热的天气总算是打住了,不复如此闷热,可是呆在屋子里仍旧有些不妥,想出去一下,至少也得去河边散散步,以便驱散掉积压于胸中的那些个无聊的鸟气。

    却不成,根本就不敢出去,因为门外似乎有人,怔怔地站在那里,挡住了去路。少秋是有些害羞的人,此时出去,而无端见了人,恐怕会不太好。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而门前的那个女人,依然不肯离去,这使得少秋都有些火了,准备去与之交涉一二,此地非她宜呆,如若不走,便要与之说道说道了。及至拉开了屋门往外看去,淡淡月轮下,约略可以看清那人的影子,可不就是少女吗?

    “来,老娘让你抱一抱。”门前的“少女”竟然说话了。

    “什么?”少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他的经验,少女是不会和他讲话的,此时有了言语,当真是破天荒的。

    当少秋回过神来,听明白了“少女”的意思后,再度看去时,已然是旷野空旷,什么也看不到了,唯有苍凉的月轮闲挂天空而已。

    少秋本来想扑上前去,却不成,觉得不太靠谱,遂直接打住,不去追求了,关上了屋门,仍旧躺在床上去了。

    正准备入睡,而门外敲门声起,吵吵得厉害,根本就不敢睡去,甚至准备再度拉开了屋门,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无聊,半夜时分不去睡觉,却要在此叨扰?正这时,看到“少女”的脸在破败的窗户边闪了一下,借着淡淡的灯火,可以约略看清,那人就是少女无疑。

    可是念及之前花伯对自己的不好,万一真的扑出去了,与之拥抱在一起,做出了那种伤风败俗之事,可能真的会非常不妥。不久前花伯虽然是道过谦了,却也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此时不可造次,否则的话,一旦得罪了花伯,届时纠集一些歹徒不法之辈,置他于死地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

    正这么想着之时,门外的“少女”竟然“噗”地笑了一声。之后门外又啥也闻听不到,似乎只剩下风声阵阵,独自聆听,还真是有些不堪。

    少秋不敢去听了,觉得过于媚惑,如此下去,迟早会出事,倒不如不去在意,直接关上灯火了事。

    而“少女”再度出现在破败的窗户边,虽然一片漆黑,却可以看得到她的头,是的,“少女”的头伸进了少秋的屋子,正不断地吞吐着舌头,变幻着鬼脸,淘气之至,却也极其可爱。少秋无法在床上继续躺下去了,纵使是木偶土人,面对此种诱惑,恐怕也受不了吧?

    可是想起之前花伯的种种不好,此时真的要去与之约会一场,还真是有些欠妥,更别说去拥抱了。

    无奈之下,少秋直接吹灭了灯火睡去了。

    ……

    花伯从那悬崖下面爬出来的时候,虽然命保住了,却不知为何,非常背时的他无端被人放了蛊。这不,此时正对着一块寻常不过的石头作揖呢,并且不断地喊着它“爷爷”来着,似乎不如此,便无法活下去了哈。

    而那块石头,亦因为花伯之被人放了蛊,力气之小,那是自然的,本来不会动弹的物事,却不知为何,漆黑的夜色之中竟然可以爬行了。这不,悄悄地爬到了花伯的身边,钩住了他破败的鞋子。

    本来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已然是够狼狈了,勉强可以行走,不然的话,在此旷野无人之处呆得久了,恐怕会出大事的。正往前爬行之际,不成想鞋子上钩住了一块上百斤的石头。

    本来可以把那石头处理掉,可是此时的花伯已然是中了非常严重的蛊毒,有些意识障碍,看到此物,尚且以为是小花,此时如何忍心丢下她独自呆在此大山上呢?

    见“小花”依偎在自己的身边,花伯只好是任其如此了,一步步往前蹒跚着而去。而在身边不远处似乎有鬼出没,不时对着花伯大笑,甚至要暗底里悄悄地骂一声来着,可是有了“小花”相伴,纵使出现再可怕的鬼怪,那也是丝毫不惧了。

    就这样,花伯非常吃力地拖着一块上百斤的石头,慢慢往自己的家里而去,有时直接就把那石头背在身上了,觉得道路湿滑,万一滑倒在地,就如自己之前那样掉落悬崖的话,恐怕就不好了哈。

    “哟,几日不见,不成想你竟然有这么沉了啊。”中了蛊的花伯如此对扛在自己肩膀上的石头说道。

    “爸爸扛不动的话,就不要扛好了。”此时那块石头真的说出了人话来了。

    “扛得动,扛得动,那怕是两个小花也扛得动哈。”花伯笑着说,可是这话尚且没有说完便闪了腰。

    滂沱大雨哗哗地落下来了。道路变得非常不好走,一些滚落的石头飞舞着扑过来了,幸好花伯闪躲及时,不然的话,只此一下便要完蛋了。

    纵使如此,花伯依然不肯放下“小花”,也就是那块会说话的石头,慢慢地往前艰难地前行着。有时直接就要摔了,可是顽强的花伯仍旧挺了过来,不为别的,不过是保全自己的女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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