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摁熄手机,回身用脚捻了捻脚下人的手掌,无视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问道:“芭贝拉有问题?”说罢,双眼便如瞧见了猎物般亮了起来。刚刚他并没有把邮件打开,伏特加就进来了,所以琴酒并不清楚芭贝拉的情况。

    伏特加大幅度地摇了摇头,语调稍快地解释道:“没有,大哥。实验室那边发消息来说把发给朗姆的报告发到你这来了,担心任务出差错就联系了我。”

    琴酒垂眼,加大力度搓揉脚下的人形物,“一群废物。”

    他拿出手机,手机恰好又亮了亮,又一封邮件发来。莹莹的蓝光扑照在琴酒的脸上,让本就不近人情的长相更添一份狰狞和阴森。

    琴酒快速浏览检查完两份邮件,都是DNA一致的报告,只是名字不同,应该不存在伪造的可能。他略微遗憾地咂摸了两下,摸着下巴吩咐伏特加:“芭贝拉身份核实,你去注销她的身份卡。”

    【宿主,你在组织的身份卡刚刚被注销了。】

    时隔多日,系统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木下雪奈扭动着手脚,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动作,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他们给等到了。”

    她起身开始准备送给苏格兰的离别礼物——伊达航的死亡预告信。

    的波维尔

    “沿着河流上下游寻找三日,仍未发现苏格兰踪迹。暂时排除苏格兰叛逃可能。”波本揉了揉额角,向坐在一旁的琴酒汇报道。

    琴酒一张张仔细阅检着波本递上来的各类证据:“苏格兰身份卡保持标黄状态,让伯利亚的驻扎人员注意一下。”

    “拉克他们合作的那个当地□□老大,我和科恩已经把他们做了。”基安蒂愉悦地勾了勾嘴角,一扫多日的郁闷烦躁。

    ………

    各种汇报汇总过后,琴酒和伏特加起身离开,宣布此次伯利亚行动暂告一段落。

    基安蒂放松地起身对科恩说:“要去喝一杯吗?听说这边的死亡天使调的不错。”

    “可以。”科恩点头。

    “可真是一场麻烦的行动,不好好放松一下,可不行……”

    “苏格兰……可惜了……”

    “要我说他可能早就死了,只是又是地震又是下雨的……找不到罢了……”

    “是啊……芭贝拉他俩也太倒霉了……”

    基安蒂和科恩两人断断续续的闲聊声随着距离越来越小。波本一人颓然地窝在沙发里,沉默地半捂着脸。

    别说是基安蒂他们,就连作为幼驯染的降谷零也开始担忧诸伏景光的安危。尽管他曾经得到过诸伏景光留下的报平安的讯息,但像这种怎么都联系不上还找不到人的情况的确让人担心啊。

    但不管如何,他都要离开伯利亚会日本了。不仅仅是不能让组织的人怀疑,更是因为……摧毁组织……本就是……他们共同的理想。波本的确该回去了,该回去组织的权力中心,继续往上爬……

    波本使劲地揉搓了几下脸,强打起精神,熄灯,关门,离开。

    伯利亚首都机场的飞机一架架起飞,又一架架地离开。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令人悲痛欲绝的噩梦之地,也有人携带着大量的物资企图挽救危在旦夕的生命。

    琴酒一行人离开的第二天,木下雪奈背起准备检查了大半个月的行李,准备出发。

    木下雪奈回身再次警告道:“诸伏景光,别试图联系波本捉我,也别想着离开。我一旦发现有人暗中追踪我,你和波本的小秘密就会被全组织的人知道。”

    诸伏景光依旧维持着笑容:“当然,木下雪奈小姐。这一去就祝你山高水远,不再回头。”

    又一番不见硝烟的唇枪舌战后,木下雪奈离开了别墅。

    木下雪奈刚一离开,诸伏景光就立拆了房间里被暗藏着的信号屏蔽器,拿出自己藏好的备用机便手指灵活地一顿敲打。

    芭贝拉说了不能离开这里,不能向公安组织暴露她的存在。这说明什么?说明芭贝拉在附近安排有人监视,在组织和公安有渠道打听消息。那他跟自己的幼驯染报一下平安应该没问题吧——

    光标一闪一闪,文字一个个地接连而出:

    芭贝拉叛逃,她知道了你我卧底身份。我被她困在一个湖中小岛上。注意安全。不要动用组织和公安的力量搜查她,有眼线。安好,勿念。  ——hiro

    发送成功的勾号一出,苏格兰长吁一气,整个人往后一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出了身冷汗

    且不论降谷零收到诸伏景光消息时的惊喜、激动以及认真读完信息后的疑惑、担忧和愤怒。

    他俩取得联系后,各自的情绪都好上了不少。

    云聚云散,日升日落,不知不觉间,世界的时间轴再次走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11月7日。木下雪奈上一辈子,漫画设定中,诸伏景光死亡的日子。

    这一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波本和往常一样完成了一个任务后,到组织名下的酒吧喝一杯,顺便探探情报。

    月过中天,他一进门,就发现今天酒吧的氛围有所不同。人多了不少不说,大家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也有不少人在角落里愤愤不平地低声争论着什么。

    波本挑挑眉,这是有什么大消息了?他挂着有些虚浮的笑容做到吧台前,曲指一敲:“来一杯苏格兰。”

    很快,酒保若有所悟地将一杯冒着寒气的冰割苏格兰推向波本,问:“波本大人也知道苏格兰的事了?!”

    正有规律地弹奏着的指尖猛地一停,波本嘴角微敛:“哦,苏格兰还能有什么好事,他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当然有,”酒保谄媚地补充,“苏格兰是日本公安的走狗,刚刚伏特加大人过来喝酒的时候说的。”

    “诶,要我说这些耗子可真棘手啊,幸亏老天有眼,竟然自己出意外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对面吧台传来——是基安蒂。

    波本抬眼望过去,只见她情绪激动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大声嘶吼:“可恨我居然还为了找他们挖了好几天的土!”基安蒂力气之大,震得堆放在她面前的一堆空酒杯滑落下去,可见其怨气之大。

    在哔哩啪啦的玻璃破裂声中,科恩无奈地扶起明显喝醉的基安蒂想要离开。

    各种原来在嘈杂的音乐中难以听清的声音从四方八面传来:

    “真是可怜那个和苏格兰一起执行任务的代号大人了。”这是怜悯芭贝拉的。

    “对啊,要我说,芭贝拉大人可能就是被她害死的。”这是爱搞阴谋论的。

    “为什么啊?”这是纯粹吃瓜的。

    “真是可恨,不过听伏特加大人说,已经把苏格兰身份卡扔进通缉池了。”这是在前排知道不少消息的。

    “琴酒大人一定会杀死每一个试图闯入组织的老鼠的!”这是琴酒死忠迷弟的。

    “该死的苏格兰!亏我还为他难过惋惜过!狗屎!去死!”这是愤恨的,谩骂的。

    “怎么一个卧底也可以这么快就拿到代号啊,情报组吃屎的吗?!”这是抱怨质疑组织背调能力的。

    “什么时候能捉住这个老鼠啊。”这是讲实际的。

    经过种种声音,波本融入三三两两自觉避开代号成员发酒疯的人,消无声息地离开了酒吧。

    一个急刹车,波本来到一个空旷无人的码头,借着月光,他摁下景光的号码,良久,他才摁下拨号键——hiro应该没事,他的真名和我的身份都没曝光,应该不是芭贝拉。

    “嘟,嘟,嘟……”漫长而心惊的等待中,波本不断地说服自己应该不是芭贝拉,不是芭贝拉,就算是要曝光,也应该是一个月后才曝光,应该等景光回日本了才曝光,应该不是芭贝拉,不是芭贝拉,hiro是安全的,安全的,但芭贝拉是个有些为所欲为的人,万一组织已经抓住了hiro呢,万一……

    半分钟的等待中,降谷零越来越绝望。正当降谷零忍耐不住,想要挂掉拨号,直接用电脑追踪定位诸伏景光的手机时——

    “喂,zero,是有什么事吗?”诸伏景光平和温润的声音响起。

    “hiro,你还好吗?你的身份暴露了!”降谷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狠狠地攥紧手中的手机,低声嘶吼。

    “……暴露了!”白练般的月光下,黑发男子正在夹捞泡面的动作僵住了。

    片刻沉默后,诸伏景光故作轻松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唉呀,看起来我这三个月的悠闲假期要提前结束了啊。诶,吓得我,,面都煮软了。”很明显,善解人意的幼驯染在试图缓解他的忧虑,降谷零很给面子地嘴角微勾,心情莫名放松了好多。

    “hiro,你可真是……”

    又是一阵沉默,诸伏景光重新夹起刚刚滑落的方便面:“怎么?应该不是芭贝拉吧?”

    金发男子抬头看向高悬的月亮,轻声回道:“应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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