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镇？”</P>
李乐平回想了一下，对于这个名称却是毫无印象，于是反问道：“没听说过，我应该知道这地方么？”</P>
“没听过就算了，那地方其实也是一个失败尝试之后遗留的灵异之地，建立那地方的目的就是为了尝试让鬼继承活人的记忆，由此让人彻底驾驭厉鬼，不过往后的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依然是不可行的，那地方的尝试也失败了，失败的后果甚至导致那地方出现了一条亡魂路。”</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些关于那条路的传闻也就传了出来，说是如果有人能成功地将一个亡魂带出来，那么那个亡魂将会成为你最想复活的亲人。”</P>
“但是想也知道，所谓的亡魂复活其实就跟尝试让鬼继承活人记忆的道路一样，都是不可能的，那些表面上复活的亡魂根本就不是活人，只是灵异在模仿人记忆中的熟人罢了，而这种模仿出来的伪装是有期限的，随着时间流逝，伪装会褪去，那些复活过来的熟人也会逐渐变得陌生、诡异，最后和真正的厉鬼别无二致。”</P>
陈梦瑶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似乎是对那个地方的尝试失败表示惋惜。</P>
“这地方和杨间的记忆有什么关系？”</P>
李乐平眉头微皱，对于这样一个听起来已经失败的地方并不感兴趣。</P>
他现在只想知道杨间的记忆究竟是从何而来。</P>
陈梦瑶道：“就像我说的，那地方既然可以让你记忆中的熟人浮现在那条亡魂路上，那就意味着从你向着白水镇深处前行的时候，你的记忆就已经被窃取了，准确地说是被拓印了一份。”</P>
“而当你来到道路尽头的一栋木屋之后，当你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你就会彻底进入到一个由你记忆而诞生的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一切对你都是包含敌意的，很少有人可以从那个世界逃脱出来，即便有人成功逃脱了出来，他的记忆也会在不知不觉间被那个世界的源头拓印一份。”</P>
李乐平闻言追问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P>
“相当于是一个备份，就像我开始所说的，白水镇是一个关于让人复活的尝试，如果这方面的探索能够成功的话，这些被复制来的顶尖的驭鬼者记忆就能在某个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甚至被以一种另类的手段复活出来。”</P>
陈梦瑶解释道：“就如同你这个时代的有钱人会想着克隆自身器官一样，这些被复制出来的记忆起到的也是类似的效果，你可以试想一下，待到自己的活人意识无法抵御厉鬼侵蚀的时候，就可以将这份复制出来的记忆植入记忆之中，以此重新修复那遭受严重侵蚀的意识。”</P>
李乐平听到这明白了：“原来如此，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杨间去过那个叫白水镇的地方，并且打开了那扇门，进入到了那个木屋之中，虽然他最后顺利从那个虚假的世界中脱身，但是他的记忆还是在与那个世界对抗的过程中被复制了一份。”</P>
“没错。”陈梦瑶点头道。</P>
“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李乐平继续问道。</P>
“当然有关系。”</P>
陈梦瑶说到这，两手摊开，将长着眼睛的手心展示给了李乐平，同时说道：“那地方的修建本身就有我参与其中，像我手上的这双眼睛，就连接着创造虚假世界的那只厉鬼。”</P>
“所以当你将书本放在这只连接至厉鬼的眼睛上面以后，那只鬼所复制的记忆就会同步到书本上来，让记忆成为书中的故事，然后随着两只遗忘鬼的碰撞与融合，一并进入到你的记忆之中。”</P>
“原因呢？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帮助我找回自己？”李乐平只关心这件事情。</P>
毕竟脑袋里多出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就会变得主次不分，直接迷失在记忆之中。</P>
“如果没有一段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提醒你，你是肯定没有办法将过去的事情与现在的事情正常对接上的，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你只会让自己在那个世界的情况越来越糟，宛若脱轨的列车一样，不知道会去往何方。”</P>
陈梦瑶说到这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补充道：“其实我的队友们一开始想的是让你去白水镇走一趟，将你的记忆复制出一份，待到之后的关键时刻，再让从你那复制来的记忆跟随另一只遗忘鬼进入到你的记忆之中。”</P>
“只是思虑再三以后，这个想法就被否决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段记忆本身的产生过程就是有问题的，这段记忆是鬼动用灵异力量复制出来的，并且最具隐患的地方莫过于鬼在复制的过程中，还会对这段记忆的某些内容进行篡改。”</P>
“一旦让一份不属于遗忘鬼灵异产生的记忆融入遗忘鬼之中，并且这段记忆还与你的经历相差无几，却又在关键的地方因为记忆篡改而存在隐患的话，很难想象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P>
“归根到底，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帮助你找回自我的工具。”</P>
“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的帮助下找回自我，恢复认知，而不是跟一份与你的经历相差无几，却会因为那些细微差异而给你带来危险又或是造成严重误导的记忆融合在一起。”</P>
“所以，相比起让这样一段表面上取之于你，实际上却与遗忘鬼不同根也不同源，并且还遭受过篡改的记忆进入到遗忘鬼世界，倒不如换着去复制一份你认识的人的记忆，然后让这个人的记忆跟随着另一只遗忘鬼参与灵异融合。”</P>
“只是这个人必须拥有能够破解那个虚假世界的能力，而从当下的情况来看，满足这个条件的人似乎就只有你口中称呼的那个杨间了。”</P>
听到这，李乐平看着陈梦瑶，微微点了点头：“照这样看，我在与另一只遗忘鬼爆发碰撞的时候，应该是多少猜出了你们的打算。”</P>
“所以我才会将杨间记忆里关于明月小区往后的事情全部抹去，因为只有这样，由于我不知道未来的事情，我才不会在遗忘鬼的世界里尝试通过改善过去从而弥补未来的遗憾，毕竟如果记忆里的事情没有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下去，那么我就永远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因而‘穿越’到那个世界，更没法意识到那个世界本身就是有问题的。”</P>
这时，李乐平自嘲地笑了笑：“真是有趣，我当初还觉得何雪砚不应该就这样迷失在那个灵异世界，却没想到我自己差点也就像她一样成为了局中人。”</P>() ()
“何雪砚是谁？”陈梦瑶突然问道。</P>
“一个朋友，具体与你无关。”</P>
然而李乐平此刻却是只是如此回答。</P>
见他不愿多说，陈梦瑶自然也不可能逼问，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开始化作青烟的身体，随后面带欣慰之色地看向了李乐平：“招魂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还有什么疑惑需要我帮着解答么？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趁这最后时刻在小镇里走走。”</P>
她说着，眼中浮现出一丝怀念的神采，似乎这个叫忘川镇的地方对她而言意义匪浅。</P>
“你自便。”</P>
李乐平没有阻拦。</P>
他心中的疑惑基本得到了解答，就算还有一些问题，也无需询问此刻的陈梦瑶了。</P>
过去对他而言就像是，只要他愿意花些时间，总能找到自己希望找到的答案。</P>
“谢谢。”</P>
陈梦瑶展颜一笑，随后迈步绕过了面前的李乐平，身上弥漫着烟雾，向着灵堂外走去。</P>
“等一下。”</P>
忽的，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李乐平却叫住了她。</P>
陈梦瑶回过了头，看向他：“怎么了？”</P>
“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选择遗忘鬼来成为这个计划的核心？”</P>
李乐平盯着她，问出了这最后一个问题。</P>
陈梦瑶笑了笑，回道：“因为遗忘二字对于厉鬼这种遵循杀人规律的诡异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定义，也只有遗忘的灵异才有可能将鬼的本能抹去，让驾驭遗忘的那个特例能够真正摆脱厉鬼本能的桎梏，成为一个掌握了灵异力量却又拥有活人思维的特殊存在。”</P>
说完，见李乐平不再开口，陈梦瑶对他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完告别之后，就彻底离开了这座灵堂，最后消失在了门前红毯的拐角。</P>
但她没有走远。</P>
身形在路面上闪动了几下之后，陈梦瑶最后来到了镇上的一栋老旧建筑里。</P>
这里像是一座祠堂，桌子上供奉着一些布满灰尘的灵位。</P>
看向灵位上的一个个名字，陈梦瑶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是透过这些名字，回忆起了当初的往事。</P>
往事历历在目，可如今他们这支由那个时期顶尖驭鬼者组成的小队早已消亡在了岁月之中。</P>
“都醒醒吧，你们的计划成功了。”</P>
她说话的时候，手中的书本也在此刻猛地翻动起来，每一页纸上都记载着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是记述了某一名驭鬼者的过往。</P>
然而，在纸张翻页的过程中，可以看到记录在这本书中的驭鬼者名字却在发生改变。</P>
原本记录在纸上的名字被抹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陈梦瑶的名字，仿佛她在这一刻成为了这段故事中的主角，也因此得以经历了故事中的一切，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暂时拥有了这段故事中的主角的能力。</P>
虽然这段故事中的主角名正在被陈梦瑶的名字取代，不过通过故事中的一些细节，还是可以判断出这名驭鬼者的身份。</P>
这是一个被称作招魂人的驭鬼者的故事。</P>
而身为主角的陈梦瑶也在此刻暂时拥有了招魂的能力。</P>
立刻，看着眼前的一堆灵位，她直接就动用了这通过特殊方式暂时拥有的招魂人能力。</P>
以遗物作为媒介，唤来死者的亡魂在现实之中逗留。</P>
并且这种能力同样适用于本就是被招魂过来的她。</P>
可以看到，她身上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继续飘散青烟了，原本虚幻模糊的身形也在此刻停止了更进一步的消失，不过她手中的书本却在这时开始从尾翻到头，犹如倒计时一般。</P>
不难看出来，当故事随着书本归于原点之后，她就会失去这暂时拥有的能力，让一切恢复原样。</P>
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她只需要一点点能够跟队友们重聚的时间，那就足够了。</P>
下一刻。</P>
原本寂静空荡的祠堂内飘起了层层烟雾，这烟雾与刚才点燃招魂香时飘散出的烟雾如出一辙，并且此刻祠堂里弥漫开来的烟雾中也浮现出了不少的人影。</P>
这些人的衣着和现代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有着将近一个世纪的代差。</P>
很快。</P>
祠堂里传来了各种询问当下情况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有人畅快大笑，又或是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的声音。</P>
显然，这些人都是陈梦瑶认识的老一辈驭鬼者，他们有的活到了老年，有的仅仅坚持到了中年，不过对于他们这些早已逝去的人来说，如今没有什么是比听到未来拥有希望更令他们感到喜悦的了。</P>
“是他么？”</P>
忽的，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相貌英俊得有些完美，甚至是不真实的男子目光一动，看向了祠堂的门外。</P>
这个人的年纪看起来远没有此刻祠堂里的一些老人年纪大，但是他出声的瞬间，所有人却都齐齐噤声，跟着他一同看向了门外。</P>
李乐平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P>
不过，他并没有进去打扰这场既代表故友重逢，却也代表后会无期的宴会。</P>
他就像是一个偶然经过的路人，看了一眼祠堂内汇聚起来的亡魂，然后停在门外，与他们对视了片刻。</P>
没有言语上的交流。</P>
双方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P>
只是彼此间的一个眼神，一个点头，很多该说的话就已经传达到位。</P>
很快。</P>
李乐平重新启程，一股浓郁的黑暗再次笼罩了忘川镇的上空，让小镇里的一切都变得昏暗无光。</P>
这黑暗来得快，去得也快。</P>
而当黑暗散去，李乐平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忘川镇之中。</P>
没过多久，忘川镇里的声音也消失了。</P>
曲终人散，一切就此归于最初的沉寂。
李乐平回想了一下，对于这个名称却是毫无印象，于是反问道：“没听说过，我应该知道这地方么？”</P>
“没听过就算了，那地方其实也是一个失败尝试之后遗留的灵异之地，建立那地方的目的就是为了尝试让鬼继承活人的记忆，由此让人彻底驾驭厉鬼，不过往后的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依然是不可行的，那地方的尝试也失败了，失败的后果甚至导致那地方出现了一条亡魂路。”</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些关于那条路的传闻也就传了出来，说是如果有人能成功地将一个亡魂带出来，那么那个亡魂将会成为你最想复活的亲人。”</P>
“但是想也知道，所谓的亡魂复活其实就跟尝试让鬼继承活人记忆的道路一样，都是不可能的，那些表面上复活的亡魂根本就不是活人，只是灵异在模仿人记忆中的熟人罢了，而这种模仿出来的伪装是有期限的，随着时间流逝，伪装会褪去，那些复活过来的熟人也会逐渐变得陌生、诡异，最后和真正的厉鬼别无二致。”</P>
陈梦瑶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似乎是对那个地方的尝试失败表示惋惜。</P>
“这地方和杨间的记忆有什么关系？”</P>
李乐平眉头微皱，对于这样一个听起来已经失败的地方并不感兴趣。</P>
他现在只想知道杨间的记忆究竟是从何而来。</P>
陈梦瑶道：“就像我说的，那地方既然可以让你记忆中的熟人浮现在那条亡魂路上，那就意味着从你向着白水镇深处前行的时候，你的记忆就已经被窃取了，准确地说是被拓印了一份。”</P>
“而当你来到道路尽头的一栋木屋之后，当你推开那扇门的时候，你就会彻底进入到一个由你记忆而诞生的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一切对你都是包含敌意的，很少有人可以从那个世界逃脱出来，即便有人成功逃脱了出来，他的记忆也会在不知不觉间被那个世界的源头拓印一份。”</P>
李乐平闻言追问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P>
“相当于是一个备份，就像我开始所说的，白水镇是一个关于让人复活的尝试，如果这方面的探索能够成功的话，这些被复制来的顶尖的驭鬼者记忆就能在某个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甚至被以一种另类的手段复活出来。”</P>
陈梦瑶解释道：“就如同你这个时代的有钱人会想着克隆自身器官一样，这些被复制出来的记忆起到的也是类似的效果，你可以试想一下，待到自己的活人意识无法抵御厉鬼侵蚀的时候，就可以将这份复制出来的记忆植入记忆之中，以此重新修复那遭受严重侵蚀的意识。”</P>
李乐平听到这明白了：“原来如此，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杨间去过那个叫白水镇的地方，并且打开了那扇门，进入到了那个木屋之中，虽然他最后顺利从那个虚假的世界中脱身，但是他的记忆还是在与那个世界对抗的过程中被复制了一份。”</P>
“没错。”陈梦瑶点头道。</P>
“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李乐平继续问道。</P>
“当然有关系。”</P>
陈梦瑶说到这，两手摊开，将长着眼睛的手心展示给了李乐平，同时说道：“那地方的修建本身就有我参与其中，像我手上的这双眼睛，就连接着创造虚假世界的那只厉鬼。”</P>
“所以当你将书本放在这只连接至厉鬼的眼睛上面以后，那只鬼所复制的记忆就会同步到书本上来，让记忆成为书中的故事，然后随着两只遗忘鬼的碰撞与融合，一并进入到你的记忆之中。”</P>
“原因呢？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帮助我找回自己？”李乐平只关心这件事情。</P>
毕竟脑袋里多出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就会变得主次不分，直接迷失在记忆之中。</P>
“如果没有一段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提醒你，你是肯定没有办法将过去的事情与现在的事情正常对接上的，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你只会让自己在那个世界的情况越来越糟，宛若脱轨的列车一样，不知道会去往何方。”</P>
陈梦瑶说到这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补充道：“其实我的队友们一开始想的是让你去白水镇走一趟，将你的记忆复制出一份，待到之后的关键时刻，再让从你那复制来的记忆跟随另一只遗忘鬼进入到你的记忆之中。”</P>
“只是思虑再三以后，这个想法就被否决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段记忆本身的产生过程就是有问题的，这段记忆是鬼动用灵异力量复制出来的，并且最具隐患的地方莫过于鬼在复制的过程中，还会对这段记忆的某些内容进行篡改。”</P>
“一旦让一份不属于遗忘鬼灵异产生的记忆融入遗忘鬼之中，并且这段记忆还与你的经历相差无几，却又在关键的地方因为记忆篡改而存在隐患的话，很难想象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P>
“归根到底，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帮助你找回自我的工具。”</P>
“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的帮助下找回自我，恢复认知，而不是跟一份与你的经历相差无几，却会因为那些细微差异而给你带来危险又或是造成严重误导的记忆融合在一起。”</P>
“所以，相比起让这样一段表面上取之于你，实际上却与遗忘鬼不同根也不同源，并且还遭受过篡改的记忆进入到遗忘鬼世界，倒不如换着去复制一份你认识的人的记忆，然后让这个人的记忆跟随着另一只遗忘鬼参与灵异融合。”</P>
“只是这个人必须拥有能够破解那个虚假世界的能力，而从当下的情况来看，满足这个条件的人似乎就只有你口中称呼的那个杨间了。”</P>
听到这，李乐平看着陈梦瑶，微微点了点头：“照这样看，我在与另一只遗忘鬼爆发碰撞的时候，应该是多少猜出了你们的打算。”</P>
“所以我才会将杨间记忆里关于明月小区往后的事情全部抹去，因为只有这样，由于我不知道未来的事情，我才不会在遗忘鬼的世界里尝试通过改善过去从而弥补未来的遗憾，毕竟如果记忆里的事情没有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下去，那么我就永远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因而‘穿越’到那个世界，更没法意识到那个世界本身就是有问题的。”</P>
这时，李乐平自嘲地笑了笑：“真是有趣，我当初还觉得何雪砚不应该就这样迷失在那个灵异世界，却没想到我自己差点也就像她一样成为了局中人。”</P>() ()
“何雪砚是谁？”陈梦瑶突然问道。</P>
“一个朋友，具体与你无关。”</P>
然而李乐平此刻却是只是如此回答。</P>
见他不愿多说，陈梦瑶自然也不可能逼问，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开始化作青烟的身体，随后面带欣慰之色地看向了李乐平：“招魂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还有什么疑惑需要我帮着解答么？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趁这最后时刻在小镇里走走。”</P>
她说着，眼中浮现出一丝怀念的神采，似乎这个叫忘川镇的地方对她而言意义匪浅。</P>
“你自便。”</P>
李乐平没有阻拦。</P>
他心中的疑惑基本得到了解答，就算还有一些问题，也无需询问此刻的陈梦瑶了。</P>
过去对他而言就像是，只要他愿意花些时间，总能找到自己希望找到的答案。</P>
“谢谢。”</P>
陈梦瑶展颜一笑，随后迈步绕过了面前的李乐平，身上弥漫着烟雾，向着灵堂外走去。</P>
“等一下。”</P>
忽的，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李乐平却叫住了她。</P>
陈梦瑶回过了头，看向他：“怎么了？”</P>
“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选择遗忘鬼来成为这个计划的核心？”</P>
李乐平盯着她，问出了这最后一个问题。</P>
陈梦瑶笑了笑，回道：“因为遗忘二字对于厉鬼这种遵循杀人规律的诡异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定义，也只有遗忘的灵异才有可能将鬼的本能抹去，让驾驭遗忘的那个特例能够真正摆脱厉鬼本能的桎梏，成为一个掌握了灵异力量却又拥有活人思维的特殊存在。”</P>
说完，见李乐平不再开口，陈梦瑶对他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完告别之后，就彻底离开了这座灵堂，最后消失在了门前红毯的拐角。</P>
但她没有走远。</P>
身形在路面上闪动了几下之后，陈梦瑶最后来到了镇上的一栋老旧建筑里。</P>
这里像是一座祠堂，桌子上供奉着一些布满灰尘的灵位。</P>
看向灵位上的一个个名字，陈梦瑶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是透过这些名字，回忆起了当初的往事。</P>
往事历历在目，可如今他们这支由那个时期顶尖驭鬼者组成的小队早已消亡在了岁月之中。</P>
“都醒醒吧，你们的计划成功了。”</P>
她说话的时候，手中的书本也在此刻猛地翻动起来，每一页纸上都记载着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是记述了某一名驭鬼者的过往。</P>
然而，在纸张翻页的过程中，可以看到记录在这本书中的驭鬼者名字却在发生改变。</P>
原本记录在纸上的名字被抹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陈梦瑶的名字，仿佛她在这一刻成为了这段故事中的主角，也因此得以经历了故事中的一切，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暂时拥有了这段故事中的主角的能力。</P>
虽然这段故事中的主角名正在被陈梦瑶的名字取代，不过通过故事中的一些细节，还是可以判断出这名驭鬼者的身份。</P>
这是一个被称作招魂人的驭鬼者的故事。</P>
而身为主角的陈梦瑶也在此刻暂时拥有了招魂的能力。</P>
立刻，看着眼前的一堆灵位，她直接就动用了这通过特殊方式暂时拥有的招魂人能力。</P>
以遗物作为媒介，唤来死者的亡魂在现实之中逗留。</P>
并且这种能力同样适用于本就是被招魂过来的她。</P>
可以看到，她身上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继续飘散青烟了，原本虚幻模糊的身形也在此刻停止了更进一步的消失，不过她手中的书本却在这时开始从尾翻到头，犹如倒计时一般。</P>
不难看出来，当故事随着书本归于原点之后，她就会失去这暂时拥有的能力，让一切恢复原样。</P>
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她只需要一点点能够跟队友们重聚的时间，那就足够了。</P>
下一刻。</P>
原本寂静空荡的祠堂内飘起了层层烟雾，这烟雾与刚才点燃招魂香时飘散出的烟雾如出一辙，并且此刻祠堂里弥漫开来的烟雾中也浮现出了不少的人影。</P>
这些人的衣着和现代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有着将近一个世纪的代差。</P>
很快。</P>
祠堂里传来了各种询问当下情况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有人畅快大笑，又或是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的声音。</P>
显然，这些人都是陈梦瑶认识的老一辈驭鬼者，他们有的活到了老年，有的仅仅坚持到了中年，不过对于他们这些早已逝去的人来说，如今没有什么是比听到未来拥有希望更令他们感到喜悦的了。</P>
“是他么？”</P>
忽的，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相貌英俊得有些完美，甚至是不真实的男子目光一动，看向了祠堂的门外。</P>
这个人的年纪看起来远没有此刻祠堂里的一些老人年纪大，但是他出声的瞬间，所有人却都齐齐噤声，跟着他一同看向了门外。</P>
李乐平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P>
不过，他并没有进去打扰这场既代表故友重逢，却也代表后会无期的宴会。</P>
他就像是一个偶然经过的路人，看了一眼祠堂内汇聚起来的亡魂，然后停在门外，与他们对视了片刻。</P>
没有言语上的交流。</P>
双方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P>
只是彼此间的一个眼神，一个点头，很多该说的话就已经传达到位。</P>
很快。</P>
李乐平重新启程，一股浓郁的黑暗再次笼罩了忘川镇的上空，让小镇里的一切都变得昏暗无光。</P>
这黑暗来得快，去得也快。</P>
而当黑暗散去，李乐平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忘川镇之中。</P>
没过多久，忘川镇里的声音也消失了。</P>
曲终人散，一切就此归于最初的沉寂。